重歸黃金年代 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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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店堂站了片刻,并沒有人上前招呼自己,宋援朝倒也不意外,因為這時代的國營商店就是如此,東西擺在那邊你愛買不買,現(xiàn)在的營業(yè)員才是上帝。 宋援朝從林燕處聽說過林道遠的情況,林道遠曾經(jīng)讀過京師大學(xué),說起來還算是他的學(xué)長呢。 宋援朝考慮過,帶普通的禮物肯定不行,如果換成貴重的禮物恐怕林道遠也不會接受,鑒于林道遠的情況,宋援朝覺得文房四寶是最合適的,這東西作為禮物一來雅致,二來也不起眼,而且林道遠對此應(yīng)該不會拒絕。 順著柜臺轉(zhuǎn)了一圈,宋援朝最后把目光停留在出售硯臺的那張柜臺前。 文房四寶,說的就是筆墨紙硯,宋援朝想來想去買方硯給林道遠是最合適的,不過他對于什么硯好,那種硯出名卻不清楚,但沒關(guān)系,宋援朝看不懂硯總能看得懂價格,所以他專挑價格高的比較。 這時代的商店還是很正規(guī)的,所有的商品都是真貨實價,在這種地方你根本不用擔(dān)心買到什么假貨,至于價格也不會亂來。 像后世那樣,標(biāo)價8888的玩意你可以直接還到188,說不定你沾沾自喜的同時老板還能賺你180,背地里再笑罵你一句傻x。 但在現(xiàn)在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店里擺著的什么東西賣什么價格,完全都是一分價錢一分貨,是這個時代獨有的特色。 站在柜臺前,目光在一排排硯上掃過,最終宋援朝把目光落在了其中三款。這三款硯價格是最高的。 第一款是橢圓形,外蓋上雕刻著青松,雕工極是不錯,彎曲的青松向右邊傾斜,恰到好處地把中間的硯臺給展現(xiàn)了出來。 第二款是圓形,四周點綴著梅花圖案,雕工也是極佳,造型古樸。至于第三款,方方正正顯得有些簡潔,上面雕工也略微簡單,只在兩旁雕著幾棵竹,寥寥幾筆勾畫而已,除此之外就再無其他裝飾了。 但是這三款硯偏偏是最后一款的價格最高,宋援朝想了想后直起身,讓營業(yè)員幫忙把這三款硯全部拿出來看看。 “你要買這三款?”營業(yè)員微微皺眉看了眼宋援朝,不過見宋援朝穿著整齊,胸口還別著京師大學(xué)的?;?,想了想后也不多說,直接小心翼翼地把這三款硯從柜臺里取出,一一放在柜面上。 “這三款硯有什么講究?尤其是這款,為什么價格最高?”宋援朝逐一仔細看,并上了上手,可作為外行說實話他根本就看不出這三款硯的區(qū)別,不由得抬頭向營業(yè)員問。 “前面這兩款是方城硯,最后這款是歙硯,所以價格要高些?!睜I業(yè)員如此回答道。 宋援朝聽得是稀里糊涂,他前世對這玩意沒怎么研究過,更不明白什么是方城硯什么是歙硯,可不管怎么說,從營業(yè)員的表情來看,這三款硯都不是普通的硯。 “就這款歙硯吧,麻煩您開票?!彼卧紤]了下,最終還是選擇了最不起眼的歙硯,畢竟它的價格最高,而且造型簡單看起來很是普通,如果送另外兩款他有些擔(dān)心林道遠見了會不喜,反而這款歙硯模樣尋常,更為合適。 開了票,去一旁付了錢,拿著回單交給營業(yè)員,營業(yè)員已經(jīng)利索地把歙硯裝進了一個紙盒用繩子扎好。宋援朝把毛巾從書包里取了出來,再在外面包裹了一圈,這才小心翼翼地放進了書包。 買好東西,心里踏實多了,宋援朝順便在店堂里閑逛著,逛了一圈,這才注意到邊上有個樓梯可以通往二樓,樓梯口并沒有設(shè)置欄桿,也沒掛著“閑人免進”的告示牌,宋援朝遲疑了下邁步走了上去。 到了二樓,宋援朝微微一愣,因為二樓和一樓的雖然一樣格局,但里面布置卻完全不同。相比一樓的大曲尺柜臺,二樓只有正面擺著一張長約三米寬兩米的大桌子,除此之外再也瞧不見其他柜臺。 在二樓的四周墻上掛著一副接著一副字畫,還有卷起來的許多畫軸插在好幾個半人高的大花瓶里。此外還有幾個玻璃柜,里面擺著各式各樣的玩意,有花瓶、有碗、有琺瑯制品、有金銀器和玉器等等。 見到這一幕,宋援朝頓時精神一振,明白了二樓賣的是什么東西。雖然他對這些不怎么了解,但想來國營商店總不能賣假貨,當(dāng)即饒有興趣地看了起來。 東西雖然多,卻沒有注明出處和價格,無論是書畫還是那些古董都是如此。宋援朝看了一會兒覺得奇怪,徑直來到桌子前向一位戴著眼鏡的老師傅詢問。 “師傅,這些東西怎么賣?” 老師傅身材不高,背有些微駝,穿著洗的發(fā)白的藍布工裝,雙袖帶著深色的袖套,頭發(fā)斑白,估摸著要年近六十。 老師傅正忙活著,他面前的桌子上攤著一副工筆畫,畫的是兩只鳥兒站在枝頭,一只在前一只在后,在前的一只正回頭望著后面的一只,黃色的鳥嘴微張,仿佛在和同伴鳴叫著什么,而后面的那只歪著頭聆聽。 在畫的邊上擺著大小不一的毛刷毛筆,還有剪刀、小刀、清水、漿糊等零零碎碎這些玩意,這些都是裱畫的用品。 沒有停下手里的動作,老師傅聞聲只是微微抬眼,架在鼻梁上的眼鏡半耷拉著,用余光掃視了下宋援朝。 “你指哪件?”老師傅邊忙活著邊問。 宋援朝遲疑了,伸手朝著掛在最近的一副畫問:“這副奔馬圖怎么賣?” “這是徐悲鴻的奔馬圖,售價260?!崩蠋煾抵苯訄蟪隽藘r格,宋援朝聽了頓時一驚,雖然這副奔馬圖不是悲鴻先最杰出的作品,因為徐悲鴻善于畫馬,所以在他一生中畫了不少奔馬圖,其中有八駿圖和六駿圖,還有一副最為著名的單匹奔馬圖。 宋援朝詢問的這副奔馬圖是一匹橫奔的棗紅馬,雖然不屬于徐悲鴻最出名的那幾幅,但同樣也是精品。 260元,這個數(shù)字對于普通人來講可以說價值不菲,畢竟現(xiàn)在普通工人每月的收入才不到50元,這足足是他們半年的工資了。可對于宋援朝來說,這價格簡直是太便宜了,260元!宋援朝前世雖然不收集這些東西,但也聽說過徐悲鴻的精品在未來二十年后的升值會有多大。 “那么這副呢?”宋援朝的心臟劇烈跳動著,他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看似平常地伸手指向了邊上的另一副畫。 這是一副工筆重彩,上面畫著的是一個古代仕女,畫者正是大名鼎鼎的張大千。 “100!”老師傅抬了抬眼,口中直接報出價格。 “100???” 宋援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沒聽錯吧?張大千的工筆重彩才100元?當(dāng)宋援朝再次確認,從老師傅口中確信這副畫的確只有100元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 第106章 恍惚 按捺著心中洶涌,宋援朝深吸了口氣,繼續(xù)又問了老師傅其他幾幅畫,當(dāng)一個個簡直離譜的價格從老師傅口中報出來時,宋援朝兩眼發(fā)直,簡直目瞪口呆。 饒是宋援朝前世活了近七十年,對許多事可以說是波瀾不驚,而且他也聽說過在七十年代末期和八十年代初期,近代畫家的作品價格非常便宜,可他怎么都沒想到能夠便宜到這樣的程度。 要知道他剛才在樓下買了一方歙硯,這方歙硯花了宋援朝整整200元,等于是一輛自行車的價格了。而現(xiàn)在,一副張大千中年時期的工筆重彩仕女圖只要100元,這簡直就是顛覆了他的想象。 除去張大千外,國畫大師魯若的一副畫才賣15元,陸儼少、張伯駒和其他人的作品全都不超過20元,簡直比白菜價還白菜價。 二樓的這些畫掛出來的都是近代畫家的作品,其中徐悲鴻的作品是價格最高的,這也許和徐悲鴻的個人經(jīng)歷有關(guān),畢竟徐悲鴻在社會上的名氣太大了,78年的時候國家還專門出版了徐悲鴻精品畫集,正是有這樣的原因,他的作品價格遠遠超出其他人。 此外,徐悲鴻先生已經(jīng)過世,這也是他的畫價格高的另一個原因,而其他人都是在世的畫家,至于張大千的名氣雖然響亮,可他的存世作品太多,而且人也健在,再加上張大千解放前去了臺海的原因使得國內(nèi)不怎么對他推崇,所以他的畫作價遠不如徐悲鴻。 宋援朝二話不說,直接掏口袋把身上帶著的錢幾乎全拿了出來,果斷買下了那副張大千的工筆重彩和魯若、陸儼少、張伯駒等人的幾幅作品,這些作品的價格加起來也就200出頭,這還是宋援朝帶的錢不夠多的緣故。 老師傅開了票收了錢,隨后把這幾幅畫取了下來,然后仔仔細細卷好扎好,外面再套上一個布套交給了宋援朝。 宋援朝捧著這一大堆的畫軸樂得心里開了花,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居然也能撿漏,而且還撿了這么大的漏,再瞧著四周掛著琳瑯滿目的其他作品,宋援朝心里是直癢癢,恨不得把二樓所有的東西一股腦地全部搬回家去。 可等出了店,宋援朝這才猛然想起了一個重要問題,那就是他這些東西放哪去?自己的家在滬海,燕京住的是學(xué)校的宿舍,他這些寶貝難道就擺在宿舍里不成?萬一磕了碰了又或者弄臟了,宋援朝可沒地方哭去,一時間宋援朝有些犯愁了。 出了門,回到停車的地方,宋援朝找看車大爺問了問路,隨后騎車去了最近的郵局。 到了郵局,宋援朝用口袋里最后3元錢買了個大木箱子,然后把這些畫軸小心放了進去,同時弄了點干稻草把木箱里的空隙填滿,接著就把木箱綁在后座回了學(xué)校。 這東西目前暫時只能放在宿舍,不過宋援朝心里清楚放宿舍并不安全,還是要找個地方把這東西好好存起來。 其實早在幾天前宋援朝就有打算在燕京買房子,尤其是那天他和林燕去高大娘家,出來的時候林燕話語中的那些感慨。 在林燕看來,具有煙火氣的四合院才讓她有家的感覺,而在里弄長大的宋援朝同樣也是如此,他不習(xí)慣那種冰冷冰的小區(qū)建筑,在前世的時候老石庫門拆遷后,宋援朝在那種房子里一住就是數(shù)十年,但直到他離開人世的那一刻,就連對門的鄰居叫什么都不清楚。 宋援朝打算這些日子在燕京買一套房子,就是那種四合院,這一是為了給林燕一個驚喜,二來也是用力存放他今天買的寶貝。 宋援朝想象著有一天帶著林燕,走進自己在燕京的四合院,告訴她這就是他們的共同的家時,宋援朝期盼著看見林燕欣喜和雀躍的表情。 何況,未來在燕京,一幢四合院價值多少宋援朝比任何人都清楚,宋援朝手上有錢,之前做衣架和搞高考復(fù)習(xí)資料,宋援朝前前后后一共賺了近十萬元,秦正國南下的時候宋援朝給了他三萬,剩余的近七萬宋援朝前后用定活兩便和國庫券的方式存了近半,然后再去掉他離開滬海前的一些安置需要和其他支持,目前手里還有二萬七千多。 這么多錢宋援朝當(dāng)然不可能全部帶在身上,抵達燕京后的宋援朝陸陸續(xù)續(xù)把這些錢分幾次存進了銀行或者購買了燕京這邊的定活兩便,身上的現(xiàn)金大概還有不到三千的樣子。 這些錢如果在幾十年后根本就不值一提,但在如今卻是一筆不折不扣的巨款。而且無論是現(xiàn)金還是存折,一直放在宿舍里也不安全,倒不是他不相信同宿舍的舍友,但人心這種東西是最難猜測的,宋援朝并不希望用這種方式去考驗自己的同學(xué)們。 越是臨近國慶節(jié),學(xué)校和校外的節(jié)日氣氛就越濃郁,到處都在張燈結(jié)彩,校門口還掛起了紅燈籠,上面四個大紅燈籠每個上面貼著個字,合起來就是“歡度國慶”這四個大字。 1979年的國慶節(jié)正好是星期一,所以宋援朝他們連著星期天共有兩天休息的時間。原本宋援朝以為林道遠見他會安排在國慶節(jié)的那天,誰想到星期六的下午林燕告訴他,她父親林道遠明天中午時分會抽出時間來見他一面。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這一天宋援朝早早就起,特意換上了一件從滬海帶來的白襯衣,下身是一條深藍色的長褲,著了一雙新皮鞋,皮鞋擦的簡直能映出人影來,要知道這可廢了宋援朝足足半盒鞋油。 打扮的清清爽爽利利落落,宋援朝在校門口等到了林燕,看見宋援朝今天這副樣子,林燕笑靨如花,直接跳上了宋援朝自行車的后座,一手輕輕搭在宋援朝的腰上,宋援朝只感覺渾身都勁,踩著自行車從未有的輕松,兩人邊說笑著邊朝著約定好的地方而去。 林道遠今天挑了個地方,這地方既不是家里,也不是他的辦公室,而是在宋援朝和林燕上次去過的那家烤鴨店。 宋援朝他們到的時候林道遠已經(jīng)先到了,依舊是上次位于后院的房間,宋援朝和林燕來到房門前,林燕上前敲了敲門,里面?zhèn)鱽硪宦曊堖M,林燕推門而入,看見自己父親林道遠端坐在桌前,面前放著一份文件,正把戴在鼻梁上的眼鏡取下,抬頭向自己望來。 “爸,我們來了。”林燕笑著和父親打著招呼,同時向邊上讓了讓,露出身后的宋援朝:“這就是宋援朝,我和您說的,我的對象?!?/br> 當(dāng)林燕的身子側(cè)開,宋援朝看見林道遠的時候,一時間他有些恍惚。 恍惚之間,宋援朝簡直以為自己的眼花了,出現(xiàn)了幻覺,因為這個坐著的男子同他的父親宋光增何其相像? 差不多的年齡,一樣的略微消瘦,兩鬢斑白卻梳著整整齊齊的頭發(fā)微微偏左,穿著藍色的中山裝,手里拿著剛剛摘下來的眼鏡,面容嚴肅卻又不失禮貌,身上散發(fā)著nongnong的書卷氣,宋援朝簡直以為看見了自己的父親。 宋援朝的眼不由自主地就紅了,他的身軀微微顫抖,嘴唇用力抿著,仿佛淚水在下一刻就要落下來一般。 用力掐了自己一把,宋援朝這才從幻覺中清醒過來,而此時他才發(fā)現(xiàn)林道遠雖然和宋光增在身材和氣質(zhì)上極度想象,但兩人的面容卻完全不同。 相比宋光增柔和的面容,林道遠更要堅硬一些,而且兩人的五官也有著不少區(qū)別,其實相差還是有不少的。只是宋援朝初見林道遠的一瞬間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了已經(jīng)過世的父親,差一點激動的不能自己。 第107章 理解 “伯父您好,我是宋援朝?!彼卧屪约浩届o下來,恭恭敬敬地向林道遠鞠躬行禮。 宋援朝一瞬間的失態(tài)落在林道遠的眼中,讓林道遠心里有些疑惑。 “小宋,坐吧?!绷值肋h把眼鏡放進胸口的口袋,收拾起還沒看完的文件,和藹地對宋援朝道。 宋援朝道了聲謝,在林道遠的左手邊坐邊,而林燕坐在了她父親的右手邊。 “小宋,你以前見過我?”林道遠打量了下宋援朝開口詢問。 宋援朝搖搖頭,想了想道:“真不好意思,剛才有些失態(tài)了,因為看見您我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親,所以……” “哦,原來是這樣。”林道遠笑了起來,怪不得剛才宋援朝注視自己的目光如此奇怪。 “怎么?我和你父親長的很像?”林道遠好奇問。 宋援朝搖頭:“您和我父親相貌上并不像,但是身材和氣質(zhì)有些接近,所以我才……” 林道遠微微頷首,他有些明白宋援朝的意思了,其實他自己也有過這樣的感觸。 當(dāng)年林道遠從學(xué)生投身革命,和父母相離轉(zhuǎn)眼就是好幾年,當(dāng)革命成功后父母卻已經(jīng)過世了,人生最悲哀的莫過于子欲養(yǎng)而親不待,雖然現(xiàn)在林道遠也是早就做父親的人了,可在他的內(nèi)心深處對于自己父母的思念卻從來沒有消失過。 有時候,林道遠走在街上,每當(dāng)看見和自己父母相似的行人背影時,他的神情同樣也會恍惚,心中同樣也會傷感。就如剛才的宋援朝,這種感覺他深有體會,而這一刻,林道遠對于宋援朝的第一印象不錯。 就著這個話題,林道遠和宋援朝聊起了他的父親宋光增,當(dāng)他得知宋光增畢業(yè)于圣約翰大學(xué)時,林道遠的心里更是感慨。 作為中國當(dāng)時南北赫赫有名的名牌大學(xué),圣約翰大學(xué)和燕京大學(xué)的地位是相等的,甚至在有些程度上還有過知無不及??上Я耍@樣一個人才,原本能夠繼續(xù)為國家做出貢獻,卻因為當(dāng)年的特殊情況早早去世,這不僅是宋援朝一個人的損失,同樣也是國家的損失。 林道遠沒有像宋援朝想象的那樣如同普通家長一般刨根問底問宋援朝的情況,也不像領(lǐng)導(dǎo)和下屬公事公辦那么刻板,相反林道遠的話語中如沐春風(fēng),如同一個令人尊敬和親近的長輩和他閑聊,不知不覺中兩人談了不少話題。 “烤鴨來咯!”這時候王師傅敲開房門,笑呵呵地向宋援朝他們招呼,手里端著盤子,一只香氣撲鼻的烤鴨已經(jīng)片好,還有一些小菜。 等烤鴨上來,王師傅說了聲請慢用,就離開了房間,林道遠看著桌上的飯菜笑呵呵地招呼:“菜來了,小宋,燕子,一起吃吧?!?/br> 宋援朝主動起身幫著大家弄著烤鴨,見他忙活著,林道遠擺擺手讓他坐下:“小宋呀,這里沒外人,沒必要這樣,我有手有腳,自己弄沒什么問題,再說我還沒七老八十呢。” “謝謝伯父,不過這是我做晚輩應(yīng)該做的,今天是第一天見您,您總得給我點表現(xiàn)的機會吧?要不燕子不得埋怨我不懂事?”宋援朝微笑著把卷好的烤鴨放在林道遠的碗中笑著說道。 一般人可不會和林道遠如此說話,就算是他的下屬在這種情況下最多也就是說些客套話或者找個適當(dāng)?shù)睦碛蓤A過去??烧l想宋援朝實話實說,還直接講自己今天就是要表現(xiàn)的,這讓林道遠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好好好,那我就不客氣了?!绷值肋h樂呵呵地說道,在一旁的林燕看著這場景偷偷捂著嘴在樂,林道遠待宋援朝越隨便,對于林燕心里也就是越高興,因為她很清楚自己父親的性格是怎么樣的。 林道遠下午還有事,所以大家都沒喝酒,忙活完后,宋援朝端起面前的茶杯,鄭重其事對林道遠道:“伯父,我和燕子的事想來您也有所了解,我和燕子相識于西北,在那段艱苦的歲月中相互扶持,共度患難,一步步很不容易才走到了現(xiàn)在。今天見到伯父我心里非常高興,不僅是看見您就像是看見了自己的父親一樣親切,更因為您是燕子的父親,我的長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