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援朝笑著答應，剛要說話突然覺得臉上一涼，伸手一摸，手心中微微冰冷帶著濕意，抬頭一看，只見灰蒙蒙的天空已經(jīng)飄起了雪花。

    “下雪了，我們快點回吧?！彼卧o了緊身上的外衣說道，程蒙山答應了一聲，起身時把穿著的軍大衣扣子順手扣了起來，這時候宋援朝才注意到今天程蒙山居然穿了一件嶄新的軍大衣。

    “老程，這件衣服不錯呀，新買的？”宋援朝笑著看了眼他的軍大衣。

    不知道怎么回事，程蒙山的表情微微一僵，可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呵呵，我哪里買的起，這是一個當兵的老鄉(xiāng)前幾天來看我時送的?！?/br>
    說完，也不等宋援朝說話，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援朝，你先回宿舍吧，我突然記起有點急事要去處理一下，來不及了，先走了，明天記得碰頭再商量，我走了啊！”

    說完，程蒙山不等宋援朝說話急沖沖地就往圖書館那邊而去，看著他急急離去的背影，宋援朝一時間有些納悶，想了想搖頭笑道：“這個老程，想什么呢？有事都能忘了？還這心急火燎干嘛呢……”

    第143章 區(qū)別

    幾天后的星期天，宋援朝去林燕家做客，進了門就見到陳玉琴在客廳里忙活著打掃衛(wèi)生。

    “伯母，讓我來吧?！彼卧挷徽f把帶來的東西往邊上一擱，脫下外套接過陳玉琴手里的拖把就拖起了地。

    陳玉琴嘴上說著怎么能讓你干呢？臉上卻是笑瞇瞇的。

    自從宋援朝第一回 拜訪之后，每逢周日宋援朝都會過來坐坐，幫著陳玉琴打掃房間，做些家務(wù)活什么的。

    一來二去，陳玉琴對宋援朝的感官是越來越好，相互之間也越發(fā)融洽。

    “援朝呀，馬上就元旦了，過了元旦你們學校應該放寒假了吧？”宋援朝拖著地，陳玉琴在一旁打著下手隨口閑聊著。

    “差不多，好像是元月二十日左右放假吧，明年過年晚，春節(jié)要二月十六日呢，據(jù)說得放三十來天的樣子……”

    宋援朝用力拖著地，邊拖著邊回答道。

    “那你過年怎么安排？”陳玉琴問道。

    宋援朝把拖把放進邊上水桶洗了洗，然后提起用手擰干拖把頭：“應該會回滬海過，等過完春節(jié)就回來了。”

    “你家不是沒什么長輩了么？一個人過？”

    “我爸這邊就不說了，我媽那邊的長輩也早就不來往了，不過街坊鄰居和朋友關(guān)系近的有不少，您還記得我之前提過的張家奶奶么？沒意外的話會和她們還有幾個朋友一起過春節(jié)。”宋援朝笑呵呵地說道。

    陳玉琴點點頭，關(guān)于張家阿娘的事她曾經(jīng)聽宋援朝提起過，對于這個老人陳玉琴很是尊敬。她知道在宋援朝的心里，張家阿娘幾乎和自己的親人沒什么區(qū)別，一個失去父母孩子離鄉(xiāng)背井在外，過年回去探望也是人之常情。

    想到這，陳玉琴不由得有些遺憾，隨著對宋援朝的感官漸好，她其實有些想留宋援朝在燕京過年的。

    這些年，自己的兩個兒子都不在身邊，林燕雖然回來了，可平常基本都住大學宿舍，而且因為之前趙明磊的原因母女倆還鬧了一陣別扭。

    雖然這些已經(jīng)過去，隨著對宋援朝的漸漸認可，陳玉琴、林燕母女倆的關(guān)系也得到了修復。看著忙忙碌碌的宋援朝，陳玉琴就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兩個兒子，這么多日子沒有消息，也不知道他們現(xiàn)在怎么樣？

    其實在陳玉琴心里是非常迫切知曉他們的近況，而且以林道遠的身份和地位其實要打聽也不算太難。但是這件事陳玉琴卻沒去做，因為作為被國家培養(yǎng)多年，經(jīng)歷過考驗的干部，陳玉琴清楚這是非常不合適的舉止，所以只能把對孩子的思念深深藏在心底。

    邊忙邊聊著，宋援朝的手腳很是利索，很快就把地拖完了，隨后又拿著抹布擦拭著家具、玻璃窗什么的。正當在他半個身子騎在窗臺和玻璃窗做著“戰(zhàn)斗”的時候門打開了，林道遠和林燕回來了。

    “怎么回的這么晚？援朝已經(jīng)來了好一會兒了，你看這孩子，我讓他別忙了，非得不聽不光把地全拖了，就連玻璃窗也給擦了。”過去接過林道遠手里提著的菜籃子，陳玉琴不由得埋怨道。

    平時買菜這事都是陳玉琴去的，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林道遠突然說他去買菜，還拉著林燕一起。誰想兩人一出門就是兩個多小時，直到現(xiàn)在才回來。

    “來，看看這是什么？”林道遠樂呵呵地笑著，把林燕手里提著的另一個菜籃子給妻子遞了過去，陳玉琴接過掀開蓋著的布往里看了一眼，頓時驚訝地喊了一聲：“鲅魚！這從哪買的？”

    “在前門胡同那邊的菜場買的，虧我們?nèi)サ脑?，要不然還買不著呢?！绷值肋h很是驕傲道，這鲅魚可是搶手貨，尤其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冬天了，燕京雖然是首都，但這樣的好東西依舊是稀罕物。

    其實林道遠昨天就聽說那邊菜場會有一批鲅魚到貨，這才特意一大早帶著林燕去了那邊，他知道宋援朝今天要來，買這鲅魚是準備做鲅魚餃子的，今天好好吃上一頓。

    “正好，中午吃餃子，我去收拾收拾。”陳玉琴很是高興地接過菜籃子說了一聲，隨后就朝著廚房走去。

    這時候，林燕也跟著進了廚房，不一會兒打了盆熱水出來，拿毛巾在水里浸后擰干來到滿頭大汗的宋援朝身邊：“瞧你的一身汗，快擦擦，要不容易感冒?！?/br>
    “好嘞！馬上就好。”宋援朝笑著應了一聲，手腳不停先把最后一點活干完，弄完好滿意地看著窗明幾凈的成果，接過林燕手上的毛巾擦了把汗。

    “早飯吃了沒？”看著臉龐微紅的宋援朝，林燕問。

    “出門吃過了，要不哪來的力氣干活？”宋援朝笑著打趣。

    “就你能！”林燕白了他一眼，接過擦完的毛巾道：“去歇著吧，我給你泡杯茶?！?/br>
    說完，林燕端著水盆回了廚房，不一會兒端了杯泡好的茶給了宋援朝。

    宋援朝喝了口熱茶，心里暖洋洋的，正要和林燕說什么，林道遠在書房那邊招呼了聲：“援朝呀，打掃完了么？完了進書房我們說會話。”

    宋援朝連忙應了一聲，林燕看了眼書房輕聲對宋援朝道：“去吧，估計我爸要和你聊上次寫的那東西呢?！?/br>
    宋援朝點點頭，端著茶進了書房。

    “把門關(guān)上，坐?！睍坷铮值肋h坐在沙發(fā)上抽著煙，見宋援朝進來隨口說道。

    關(guān)上門，在林道遠對面的沙發(fā)坐下，宋援朝剛屁股挨上沙發(fā)座，林道遠就開口說道：“你寫的東西我仔細看過了，雖然行文很大膽，也有一些不足，可對于你一個在校的學生來說算得上不錯?！?/br>
    “你所提出的一些問題的確有存在的可能性，這點我個人表示贊同，但是在有些方面也有危言聳聽的嫌疑，對此我卻不這么認為……”

    林道遠也沒和宋援朝繞圈子，直截了當?shù)靥岢隽怂囊庖?。在林道遠看來，宋援朝提出的這些問題的確是他們之前所疏忽的，也是沒有深思的。從宋援朝舉的各種例子再加上實際的情況來看，國有企業(yè)所面臨的沖擊極有可能存在，這點林道遠不否認。

    但是林道遠在一些觀點上和宋援朝卻有分歧，他認為宋援朝作為一個年輕人在考慮問題上有些不成熟，甚至有些為了加重問題的存在說了一些不合時宜的話，這是政治上的不成熟，也是看待問題的不全面。

    當然了，關(guān)起門來，兩人的身份只是翁婿，說話也沒必要云遮霧罩，自己人當然是有什么說什么，這同樣是對宋援朝的一種愛護。

    雙方的觀點主要區(qū)別在于林道遠對大部分國有企業(yè)干部的信心，在他看來許多國有企業(yè)干部還是有能力有責任心的，雖然國有企業(yè)在市場的沖擊之下會面臨許多問題，可有這些經(jīng)受得起考驗的干部在，只要提前做好預防，改變思想，他們依舊能夠帶來企業(yè)渡過難關(guān)。

    其實林道遠的這種觀點也不能說有錯，因為如今的許多干部的確如此，遠的不說就說宋援朝的師父馬廠長吧，馬廠長在廠子里干了大半輩子，無論是人品還是能力又或者對廠子的感情都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像這樣的干部可以說是千千萬萬，這也是林道遠覺得宋援朝有些過慮的原因，只要有這些好干部在，在大方向上做好準備，提前預防，問題自然就會解決。

    這也不能說林道遠想的不對，宋援朝很明白林道遠這一輩人考慮問題的想法，他自然不會為這個和林道遠進行辯論，因為這樣的辯論是沒有意義的，未來的事實會證明一切。

    除了這點不同外，宋援朝提出的大部分問題林道遠都是認可的，尤其是宋援朝指出的大鍋飯問題和特意寫了的一些建議和措施讓林道遠耳目一新，尤其是宋援朝提出的針對某些企業(yè)提出的行業(yè)保護措施，這讓林道遠深以為然。

    按照現(xiàn)在許多支持開放的同志觀點，既然市場開放就要步子大一些，實施全面的開放。這個觀點許多人認可，也有許多人反對，當然保留個人意見的也有。

    林道遠就是第三者，對此保留個人意見，這也是林道遠會重視宋援朝的原因之一。而宋援朝針對這些企業(yè)建議以政策甚至法律的原因不介入市場，依靠國家調(diào)控和指導進行經(jīng)營，這讓林道遠深以為然。

    因為這些企業(yè)基本都是關(guān)乎于國計民生的傳統(tǒng)企業(yè)，比如軍工、航天、航空、煤炭、鋼鐵、郵電、鐵路、重工業(yè)制造等等，可以說這些企業(yè)的存在是一個國家的筋骨，是支撐起國家整個工業(yè)和發(fā)展的基礎(chǔ)，同樣也是建國以來集全國之力好不容易打造出來的。

    對這些特殊企業(yè)進行市場保護，宋援朝認為是極其必然的，而且隨著市場的開放，國家如今已同外界開始接觸，在這情況下崇洋媚外的風氣逐漸產(chǎn)生，尤其是在八十年代中后期，這種情況愈演愈烈，最終造就了外國的月亮比中國圓的結(jié)果，而地方的唯經(jīng)濟化又使得為了開放而不顧一切引入外資，導致基礎(chǔ)行業(yè)一大批企業(yè)徹底失去競爭力。

    第144章 排練

    林道遠和宋援朝聊了許多，同時也詢問了一些宋援朝在文件中沒有深入討論的問題，對此宋援朝一一作了解釋，并聽取了林道遠的一些意見。

    這一聊就是足足一個多小時，等林道遠又拋出的一個問題聊完，他突然發(fā)現(xiàn)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這么久。

    點上一支煙，林道遠很是滿意地看著宋援朝，問道：“如果讓你去一家國有企業(yè)，你覺得自己能實際面對這樣的情況么？”

    宋援朝一愣，想了想慎重道：“這個可不好說，畢竟每家企業(yè)有每家企業(yè)的特殊情況，從產(chǎn)品到結(jié)構(gòu)，從人員到設(shè)施都有不同，而且紙上談兵也僅僅只是紙上而已。實際的cao作必須需要根據(jù)實際情況來，再加上一些內(nèi)外的因素……”

    說到這，宋援朝笑了起來：“伯父，再說您說這個似乎還太早了點吧，您別忘記我今年剛?cè)雽W，離畢業(yè)還有好幾年呢?！?/br>
    “是呀，談這些的確是早了些?！绷值肋h啞然失笑，和宋援朝聊的越多，林道遠越發(fā)現(xiàn)他的許多想法和普通年輕人有著極大不同，尤其是宋援朝所提出的許多觀點讓讓林道遠感到驚喜，而且更重要的是宋援朝的身上有著其他年輕人沒有的穩(wěn)重，這是難得可貴的，也是林道遠最欣賞的一點。

    和宋援朝聊天的時候，林道遠甚至會有一種和同齡人談話的想法，隨著話題的深入，他很容易忽視宋援朝的年齡和身份。

    剛才突然問的那句話就是林道遠下意識問出來的，既然宋援朝提出了這么多看法，也提出了一些解決問題的辦法，林道遠一時間覺得如果把宋援朝放在一家企業(yè)，讓他通過實際來驗證的話或許更為合適。

    所以，林道遠才會問出那句話來?？僧斔卧绱嘶卮饡r，林道遠這才猛然回想起來宋援朝還只是一個大一的大學生，接下來的幾年里宋援朝會在大學里繼續(xù)學校，直到三年半后畢業(yè)。

    心里暗嘆了一聲，林道遠突然覺得宋援朝這樣的人才再上大學反而有些浪費了，假如宋援朝現(xiàn)在不是大學生的話，說不定林道遠就會用自己的想法讓宋援朝去一家中小企業(yè)以實際來驗證他們討論的觀點，從而證明許多問題的真實結(jié)果。

    想到這些，林道遠又笑了起來。如今的宋援朝已經(jīng)讓自己刮目相看，等他學成畢業(yè)后又會是什么樣呢？作為一個長輩，一個未來的岳父，林道遠非常期盼著看見這個結(jié)果，也對宋援朝抱有極大的期望。

    離元旦新年晚會沒幾天了，1980年1月1日是星期二，元旦新年晚會定于1979年12月31日晚上七點開始，這場晚會時長五個半小時，直到元旦的零點三十分結(jié)束。

    對于這個跨年代的晚會，京師大學上下從12月28日那天就開始忙碌的準備起來了，而宋援朝他們班級同樣也是如此，由于79級經(jīng)濟系一班有兩個節(jié)目要準備，班長程蒙山最終在預備的幾個節(jié)目中最終選定了兩個，其中一個是書記楊正清和孫耀良的相聲。

    楊正清長的濃眉大眼，身材高大魁梧，而孫耀良身材不高面容猥瑣，兩個人站在一起先天就有一副讓人發(fā)笑的感覺。再加上楊正清的快板不錯，孫耀良又能說會道，排練后兩人一逗一捧，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的樣子逗得同學們捧腹大笑，所以這個節(jié)目很快就確定了下來。

    至于另外一個節(jié)目最終居然落到了宋援朝的頭上，宋援朝的手風琴拉的不錯，再加上他那副雖說不上很專業(yè)卻也不錯的嗓子在排練中迎來大家熱烈的鼓掌，最終同學們投票把大部分的票都投給了宋援朝，無奈之下宋援朝也只能勉為其難地接受了這個艱巨的任務(wù)。

    隨著晚會時間的逐漸接近，宋援朝幾乎每天都會去排練下，拉個一小時的手風琴，進一步熟悉和恢復自己的技巧。

    今天也是如此，宋援朝下課后去了排練的小禮堂，背著手風琴先拉了一個歡快的曲子，等調(diào)整好狀況一首悠揚的曲子隨著他雙手的開合響了起來，同時低沉的歌聲伴隨著曲子響起。

    “花兒為什么這樣紅？為什么這樣紅？哎……紅的好像燃燒的火，它象征著純潔的友誼和愛情……”

    一首《花兒為什么這樣紅》在小禮堂里回響著，宋援朝并沒有一副天生的好嗓子，但他的這首歌卻令人感受到了歌詞中所唱的真摯和情感，再加上宋援朝嗓音低沉，略帶著嘶啞，讓人不由得沉浸在這首歌中。

    幾分鐘后，隨著最后的一個音符落下，小禮堂里先是一片寧靜，緊接著就是如雷一般的掌聲。

    “唱的太好了！”

    “拉的好，唱的好，我差一點就以為是在聽原唱呢?！?/br>
    “你說錯了，我覺得比原唱還好，剛開始還不喜歡這種唱法，可越聽越覺得有味道，對了，這位同學是誰呀？”

    “他你都不知道？這是79級經(jīng)濟系一班的宋援朝，77級的林燕你知道么？他就是林燕的對象！”

    “就是他啊！我可聽說他報道那天可是大出風頭，有沒有這回事？”

    “當然，那天我就在現(xiàn)場呢，我悄悄和你說，你可千萬別告訴別人哦，那天……”

    幾個女同學聊著聊著就偏離了主題，頓時湊在一起八卦了起來。而在臺上宋援朝已經(jīng)把手風琴給卸了下來，檢查了一下手風琴的情況，然后把琴交還給了輔導員老師。

    “援朝，唱的不錯！”輔導員沈老師微笑著對宋援朝道。

    “謝謝沈老師，如果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br>
    “等等援朝?！鄙蚶蠋熗蝗幌肫鹆耸裁春白×怂卧骸巴頃闶遣皇蔷蜏蕚涑@首歌了？”

    “怎么沈老師，這首歌有什么問題么？”宋援朝一愣。

    “沒什么問題，這的確是一首好歌，不過我個人認為這首歌有些不太適合晚會，你想呀，我們這次晚會是跨年晚會，是送走舊的七十年代，迎接嶄新的八十年代的到來，所以我個人覺得你應該表演一首更為歡快和積極向上的歌曲?！?/br>
    沈老師笑著對宋援朝如此建議，宋援朝想了想點點頭：“您說的對，這樣吧，我回去再琢磨琢磨，看看有什么合適的歌曲。”

    “行，那你回去好好想想。”見宋援朝從善如流沈老師很是高興，和沈老師道別，宋援朝從一旁下了舞臺，剛準備離開的時候就看見羅陽在不遠處等著自己。

    “大歌唱家，唱的真不賴！”瞧見宋援朝，羅陽沖著他豎起了大拇指。

    宋援朝笑罵道：“還歌唱家呢，我這是濫竽充數(shù)，一失足成千古恨，要不是看在老班的份上哪會湊這個熱鬧？對了，你今天怎么在這？不去大柵欄？”

    “大柵欄那邊沒什么事，現(xiàn)在基本都穩(wěn)定下來了。”羅陽回答道，接著他看了看左右沖宋援朝使了個眼色，宋援朝心里明白微微點頭，兩人出了小禮堂后直接去了宿舍樓。

    下午，宋援朝他們宿舍的人都不在，推開門招呼著羅陽進來，等他進門后宋援朝把門帶上，兩人坐在了靠近窗口的位置。

    宿舍里通著暖氣很是舒服，宋援朝給羅陽倒了杯水，把水杯放下的同時接過羅陽遞來的煙，兩人點上后羅陽開口道：“上次訂的貨到了，這事多謝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