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古常軍突然一陣劇烈的咳嗽，宋援朝連忙起身扶著他幫忙輕拍后背，過了好一會兒，咳的滿面通紅的古常軍這才漸漸緩過來。

    “小宋，看來我要去見馬克思了時間快到了……”

    “古書記，您可別說這話……”

    “呵呵，行了呀你，就別安慰我了。”古常軍笑笑道：“人總是會死的，其實死也沒那么可怕，當年我年輕的時候上過戰(zhàn)場，經(jīng)歷過槍林彈雨，相比那些犧牲的同志們，我這么多年活下來早就賺了?！?/br>
    說著，古常軍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回憶的表情，仿佛想到了他當年朝夕相處的那些戰(zhàn)友，和犧牲在戰(zhàn)場上的同志們。

    “時間過的真快，一轉眼都三十多年了，這些天不知道怎么的，一合上眼那些戰(zhàn)友的樣子和畫面就出現(xiàn)在我眼前，也許是他們等的有些不耐煩了，讓我早點去和他們相聚呢?！?/br>
    古常軍說的很是闊達，可在宋援朝聽來卻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好。

    “扯遠了……”古常軍自嘲地笑道，接著正色對宋援朝道：“這兩年司特公司你干的不錯，我在山城這邊也經(jīng)常能在電視里看到你們司特的廣告，除了飲料外，還有你們的方便面也很好，之前身體好的時候我經(jīng)常在單位加班，有時候懶得去食堂弄飯就吃你們那個方便面，味道還不錯，可惜就是分量稍少了些，我的胃口大，一包吃的有些不夠，兩包又有點浪費了。”

    宋援朝尷尬地笑笑，方便面的容量是特意計算好的，小胃口的人一包正好，如果胃口大些的一包肯定不夠，起碼得一包半。

    這是為了銷售角度方面考慮特意這樣設計的，誰想今天古常軍特意指出了這點，讓宋援朝一時間不知道怎么說。

    似乎看出了宋援朝的尷尬，古常軍也沒繼續(xù)說這個情況，而是說起了其他事。

    “前些天電視電臺還要報紙雜志上鋪天蓋地都是你們司特的新聞，小宋，這個事不會是你故意安排的吧？”

    古常軍不虧是老同志，而且又在食品行業(yè)干了這么多年，他一眼就看出了宋援朝的手段。

    見宋援朝表情尷尬，古常軍笑了笑沒繼續(xù)追問，因為宋援朝已經(jīng)給了他要的答案。

    “你比我們這些老家伙強多了，當初如果能留在南都，讓你來挑起南都的擔子話就好了，可惜呀可惜，最終你還是沒能在南都留下來……”

    “對不起古書記，我辜負了您的期望?！彼卧瘧M愧道，當初古常軍離開南都之前曾經(jīng)和他有過一次交談，古常軍當時說的一番話宋援朝直到今天還記憶猶新。

    古常軍告訴宋援朝，自己要離開南都了，但他這么多年在南都是有深厚感情的，宋援朝是一個難得的人才，古常軍認為如果由宋援朝代替江大海和顧平挑起南都的重擔，那么南都的未來必然輝煌。

    當時宋援朝也答應古常軍，他一定會努力讓南都越來越好，不辜負古常軍的期望?？墒聦嵲诠懦＼婋x開后不久，隨著情況的變化，宋援朝就通過林道遠力排眾議采取了用南都一分廠和美國司特進行合資的決定，從而造成一分廠徹底從南都分離，司特合資有限公司也就此成立。

    雖然現(xiàn)在司特方面還有南都的部分股份，從這個性質來說兩家還是有關聯(lián)的?？蓪嶋H上，由于江大海和顧平在合資的時候做的小動作讓上級部門極為不滿，這部分股權雖然名義還在南都，但南都早就徹底失去了在司特的話語權，再加上宋援朝的一系列cao作，現(xiàn)在這些股權由相關部門代持，上級派來的股東和書記也僅僅只是掛名，絲毫不影響司特的運營。

    “人算不如天算，再說這個事也不能怪你?！惫懦＼姅[手道：“合資對一分廠對你來說其實也不是壞事，現(xiàn)在事實也證明了這點。只是可惜呀，原本我是想等有一天你有能力接過江大海的職位，成為南都一把手就好了。”

    “再說，之前的一分廠現(xiàn)在的司特，在你手上發(fā)展的如此迅猛，這著實讓我有些意外，可仔細想想也在情理之中，這表示我當初沒看錯人，你的確是一個難得的人才。”

    聽著古常軍的話，宋援朝心里異常感動。古常軍都病成這樣了，還不忘記當初的老單位，還不忘記對自己的照顧和看重。

    這個世界真是不公平，像古常軍這樣的老同志為什么會得了這樣的絕癥呢？想到這，宋援朝眼眶不由得濕潤了。

    怕古常軍看見自己落淚會有不好的想法，宋援朝裝作去倒水站起了身，走到一旁借著拿水瓶的機會悄悄把淚水擦去。

    “古書記，您喝點水吧？”

    只是聊了沒一會兒，古常軍就顯出了疲態(tài)，還時不時劇烈咳嗽。

    “謝謝……”古常軍沒有拒絕宋援朝的好意，在他的幫助下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

    “小宋，我時間不多了，你這次能來看我我很高興，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也許這是我們最后的一面了?！惫懦＼姾韧晁畬λ卧绱说?，正在放水杯的宋援朝手下意識微微一顫，差一點就把水杯給打翻了。

    古常軍笑笑，對宋援朝繼續(xù)道：“我前面說過，死沒什么可怕的，雖然我們都是唯物主義者，按照唯物主義的說法死了就是死了，可我們也是中國人，中國人的傳統(tǒng)觀念不就是死后去另外一個世界么？也許現(xiàn)在的這個人生就是一場夢，等夢醒來后，真正的人生會繼續(xù)下去?！?/br>
    “古書記，您還信這個？”宋援朝心里微微一動，古常軍這番話說到他的心里去了，前世對于宋援朝來說不就是一個漫長而真實的夢么？

    “為什么不信？你不覺得信這些總比不信來的強么？”古常軍對于死亡依舊談笑風生，這份心境讓宋援朝佩服不已。

    “我這一輩子做過不少事，有讓自己滿意的，也有讓自己失望的?？偟乃阆聛砣松蝗缫庹呤司?，古人的話是有道理的?！?/br>
    “但其他的事可以不計較，可唯獨有一件事我一直放不下心。小宋呀，你知道是什么事么？”

    宋援朝遲疑地問：“您擔心的是不是南都？”

    古常軍露出贊賞的表情，點點頭：“是??！就是南都！”

    “我在南都工作這么多年，對于南都的了解可以說比我更深的人沒幾個。南都是一家好企業(yè)，也是一家有歷史底蘊的企業(yè)。雖然南都比不上燕京滬海的有名老牌企業(yè)，但在金陵，甚至在蘇省，卻有著響當當?shù)呐谱??！?/br>
    “這些年改革開放，引來了發(fā)展的好機會，原本南都是有希望更進一步的，只可惜前些年南都一直陷入了內部爭斗的怪圈，小宋你也是南都出來的，應該明白我話里的意思。”

    宋援朝點頭表示明白，古常軍說的沒錯，南都的基礎其實非常好，擁有金陵乃至蘇省最大的食品工廠，還有著一大批具有豐富經(jīng)驗的職工和管理人才。再加上南都在宋援朝上任之前還引進了新的流水線，從硬件軟件各方面來說不比燕京滬海的大食品企業(yè)差多少，相互的差距只是品牌的影響力稍有不如罷了。

    可惜南都的一把手和二把手，也就是當初的江大海和顧平兩人一直不對付，為了各自的私利爭斗不休，從而影響到了南都的發(fā)展。

    而最后，因為一分廠合資的緣故，江大海和顧平兩人都沒落得好，最終上級在合資過程中發(fā)現(xiàn)了江大海和顧平的問題，從而把他們兩人全部調離了南都，重新派了人去執(zhí)掌南都。

    這個處理方式從上級部門來看是最好的辦法，可實際上現(xiàn)在的南都還不如江大海和顧平在的時期呢。

    由于新來的領導不是行業(yè)人士，雖然在行政上頗有手段，但根本沒這方面的專業(yè)。而且新領導喜歡外行指揮內行，而且處事風格是求穩(wěn)，用一句話來形容就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這樣的領導如果是在普通機關部門工作問題還不大，可偏偏現(xiàn)在是當企業(yè)的一把手，當一個企業(yè)失去進取心的時候，那么企業(yè)的未來可想而知。

    雖然離開了南都，可古常軍依舊關注著自己工作多年的老單位。

    他通過一些還留在南都的老同事得知如今南都的情況有些不太好，前些時候南都為了節(jié)約成本擅自改變了產(chǎn)品的配方，使得產(chǎn)品的口味大如從前，消費者對此很是不滿。

    此外，廠子里現(xiàn)在人浮于事的情況越來越嚴重，廠領導不關心生產(chǎn)不抓市場銷售，天天開會都是討論些雞毛蒜皮的破事，導致兩年效益也在不斷下滑，虧得南都之前還有些老本，可這樣繼續(xù)下去，等這些老本全部吃完了，南都又怎么辦呢？

    第703章 別離

    得知這樣的情況，古常軍憂心忡忡，他一直暗嘆可惜宋援朝沒能執(zhí)掌南都，相比現(xiàn)在的南都，司特公司的發(fā)展實在是太迅猛了。

    如今司特無論從企業(yè)規(guī)模還是市場占有率都比南都強大了許多，要知道在兩年多前司特還只是南都下屬的一家分廠呢，哪里比得上在金陵響當當?shù)哪隙迹?/br>
    如果繼續(xù)下去，南都的沒落就不可挽回，這是古常軍的心結，也是他始終放不下的一件心事。

    這一次宋援朝千里迢迢來看自己，讓古常軍很是高興，同時也想起了南都的問題。昨天宋援朝他們走后沒多久，自己家的老大就到了醫(yī)院，古常軍特意讓老大喊上老二替他去賓館對宋援朝和魯寶剛表示感謝，同時讓老大給自己帶話，請宋援朝今天來一趟醫(yī)院，自己要和他說點事。

    今天宋運援朝來了，古常軍也不繞圈子，直接就提出了關于南都的問題所在。

    其實宋援朝也是知道這個情況的，畢竟他在南都當過副廠長，雖然現(xiàn)在離開了南都，可從股權結構來說南都還是司特的兄弟單位，大家又同時食品行業(yè)的同行，雖然具體產(chǎn)品略有不同，可相互之間許多事并不算秘密。

    現(xiàn)在南都非但不如江大海時期，反而有種死氣沉沉的感覺。

    尤其是去年國慶節(jié)后，南都總廠的領導們不知道發(fā)了什么神經(jīng)，搞了一套美名曰節(jié)約成本優(yōu)化配方的方案，直接就把產(chǎn)品的配方給調整了。

    從數(shù)據(jù)上來看，調整后的配方的確成本壓縮了不少，因為新的配方大量減少了原本使用的天然白砂糖、煉乳、奶粉、黃油這些原料，從而拿替代品進行取代。

    這樣的方式表面看似乎沒什么問題，也大大減少了成本支出，畢竟前者描述的那些原料價格不菲，其中以前的黃油還必須是進口的，需要寶貴的外匯采購。

    現(xiàn)在使用的替代品無非是代糖、人造黃油、香蘭素等一系列化學物品，它們的價格異常低廉，是原本原料成本的幾分之一甚至幾十分之一。

    可是這樣一調整，產(chǎn)品的口味就大不相同，尤其是一些吃了南都產(chǎn)品好多年的老顧客買回去一品嘗就大皺眉頭。

    或許一般人吃不出來，可經(jīng)常吃的人一吃就感覺到不對勁，之前那些天然的香甜味如今變得怪怪的，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苦澀回味。

    這種味道專業(yè)人一品就知道是什么玩意，都是化學成分的味，試想這樣的產(chǎn)品會有市場么？

    配方調整后的第一個月，南都整體成本下降了三分之一還多，從而導致效益比例的猛增。

    因為這個原因，領導們沾沾自喜，拿著這個成績大肆宣揚，也得到了上級的點名表揚。

    可很快后遺癥就出來了，消費者也不是傻子，東西好不好大家吃了就知道了，受騙上當一次還會上第二次當？

    當年底到來，臨近春節(jié)的時候，按理說這個階段南都的產(chǎn)品銷售是最旺季的時候，可是今年南都的產(chǎn)品卻在市場上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冷遇，整體銷量連往年的一半都不到，大批加班加點生產(chǎn)出來的產(chǎn)品積壓賣不出去，同時還有臨近各省市的經(jīng)銷商發(fā)生退貨的情況發(fā)生。

    這件事傳到宋援朝的耳朵里時已經(jīng)是春節(jié)過后了，當時宋援朝正忙著弄金獎和市場推廣的大事呢，只是聽老湯和自己這么提了幾句。

    宋援朝記得自己聽完老湯的講述后還罵了幾句娘，說了句不作死不死的話，可后來因為事太忙，再加上南都和司特畢竟是兩家企業(yè)，就也沒繼續(xù)關注下去。

    現(xiàn)在古常軍又一次提到了這事，根據(jù)古常軍對宋援朝講，由于產(chǎn)品配方調整對南都帶來的壞影響很大，非但失去了許多老顧客的青睞，更被市場所排斥。

    南都的職工和一些車間干部私下都在罵娘，尤其是今年過年大家都過了個非常不盡人意的年。

    往年的時候，過年都是大家所期望的，可由于今年產(chǎn)品突然滯銷使得發(fā)到手里的年終獎居然折半，發(fā)的福利比如rou米蛋這些也少了許多。普通工人們圖的不就是這些么？辛辛苦苦一年下來，居然到手遠低于預期，如果不是領導亂折騰怎么會這樣？不罵娘才奇怪了。

    “當初南都的產(chǎn)品配方都是經(jīng)過前輩們多年研制出來的，也是經(jīng)過市場和群眾考驗和認可的。這就像是一家飯店，一個好廚子能決定飯店的生死，原本紅紅火火的飯店一旦換了一個不怎么樣的廚子去掌勺，這家飯店還能繼續(xù)開得下去？”

    古常軍很是氣憤，他雖然不是專業(yè)人士，當初在南都做的工作也和生產(chǎn)沒太多關系，可畢竟他在南都呆這么久了，外行也早就學成內行了。

    這樣的瞎搞簡直無法理解，完全就是拍腦袋想出來的。

    繼續(xù)讓他們這么搞下去，南都還有多少老本能給他們這樣折騰？

    宋援朝告訴古常軍他也聽說了這個事，可這畢竟是南都自己的事，自己雖然是司特的董事長，可已經(jīng)和南都沒有關系了，而且這個事他也插不上手呀。

    “我明白，我都明白?！惫懦＼婞c點頭，長嘆了一聲：“小宋，我和你說這些不是讓你給南都想想辦法，就算你有辦法也無濟于事。畢竟你在司特，南都是南都，現(xiàn)在是兩家企業(yè)，而且作為一家合資公司的董事長，也不適合插手國企的日常工作。”

    “我是想呀，南都繼續(xù)這么下去，未來的情況實在是堪憂呀。畢竟你也是南都出來的人，南都也是你的老單位，再怎么說也總有點感情吧？”

    “一個企業(yè)搞不好了，當領導的可以調走，大不了拍拍屁股去另外一家企業(yè)工作?？墒悄切┞毠冊趺崔k？他們許多人在這家企業(yè)干了一輩子了，有些人不僅自己在南都工作，就連他們的父母也是南都人。”

    “對于他們來說，南都就像是自己的家一樣，未來如果南都真的垮了，他們又能去哪里呢？”

    古常軍長嘆一聲，臉上滿是痛心和憂慮，他伸手緊握住宋援朝的手，無比誠懇道：“小宋，我知道你是一個念舊的人，要不然你也不會特意來看我。我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唯一放不下心的就是這件事了。我沒什么太多的要求，只是希望你能在未來，當南都如果有一天真的熬不下去的時候，能出手幫幫南都，幫幫那些曾經(jīng)和你一起共事過的同事們……”

    由于重病，古常軍消瘦了許多，他的手冰冷而且全是骨頭，握著宋援朝卻能感受到傳來的力度和心中的期待。

    強忍的淚水，宋援朝重重點了點頭，他向古常軍保證一定會記得這個事，不管未來南都如何，假如真的有古常軍說的這樣的事話，那么他宋援朝一定會出手相助，保住南都，保住南都的這些職工們。

    “謝謝你小宋，拜托了……”

    古常軍仿佛用最后的力氣說出了這一句話，等話說完他的呼吸一下子就變得急促起來，整個人眼睛突然瞪得滾圓，嚇得宋援朝連忙去找醫(yī)生，醫(yī)生護士趕來后看了看古常軍的情況，急忙進行了急救。

    折騰了好一會兒，古常軍這才漸漸恢復，氣息也暫時緩了過來。

    “這位同志，病人現(xiàn)在身體不方便繼續(xù)見客人了，您還是過幾天再來吧?！贬t(yī)生出了病房，等候在走廊的宋援朝連忙迎了上去詢問古常軍的情況，醫(yī)生簡單和宋援朝說了說，隨后又叮囑了宋援朝這么一句。

    看了一眼已經(jīng)關上的病房門，宋援朝沒繼續(xù)進門，站在門口好一會兒，最后沖著門內方向深深鞠了一躬，這才離開。

    接下來的幾天，古常軍的病情時好時壞，宋援朝和魯寶剛也只能草草和他見了最后一面，就連話都沒怎么說就被護士給趕出去了。

    在山城停留了幾日，公司那邊許多事還等著宋援朝去處理，宋援朝和魯寶剛只能先行返回，離開的時候再去見了古常軍一面，可那時候古常軍趴在隔板上昏睡，他們沒有進病房，只是站在病房外面看了一眼。

    和古家老大老二做了個告別，并且給他們留了自己的聯(lián)系方式，宋援朝就和魯寶剛先行返回了。

    回到金陵，宋援朝就投入了繁忙的工作中，這一忙就是半個月過去。

    四月初的某一天凌晨，還沒起床的宋援朝突然就接到了一個長途電話。

    電話是古家老大打來的，古家老大在電話里悲切地告訴宋援朝，他父親古常軍在一小時前剛剛走了，當聽到這個消息時，宋援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雖然心里早就有所預料，可這樣的結果依舊來的太過突然，宋援朝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掛上的電話，等回過神來，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愣愣的站在床邊，腳上光著連鞋都沒穿。

    點上一支煙，走到窗邊，透過玻璃看著外面依舊漆黑一片的夜空，宋援朝就這樣呆呆地站著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色才從漆黑漸漸變得亮了起來，當一日紅日再一次從地平線升起的時候，新的一天和往常一樣再次來臨。

    第704章 退休生活

    古常軍去世，宋援朝第二天就帶著幾個從老南都出來的人飛往山城，參加他的追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