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與正文沒有一毛錢的關系，五條悟走的合法途徑追到的律子

    家入硝子大概把這輩子的想象力用完了都不會想到自己見到五條悟女朋友的場合會這么詭異。

    對方跟自己想象出入其實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挺符合五條悟的形容，漂亮，精致，卷曲的長發(fā)和勻潤的臉，眼睛像玻璃珠一樣明亮干凈，轉動時烏靈靈的很有生氣，嘴唇是漂亮而飽滿的水紅色，皮膚上隱隱能看見那種被光線照耀出綢緞一般細膩的光澤。似乎有點過于漂亮，以至于看著像那種擺放在洋裝商店櫥窗里的人偶，穿得也像，一身米白色的粗花呢洋裝，頭上還帶著珍珠發(fā)箍，乖巧的坐在那一動不動。

    就是……年紀差的有點多。

    她盯著坐在自己對面仰頭看她，看上去撐死也不超過十歲的小女生沉默了很久，然后抬起頭看向一旁在自己心里已經淪為禽獸的同窗，“……你不要告訴我，這是你女朋友。”她手抖著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把煙盒塞回了口袋里。

    “我才不是他女朋友。”

    “原來是?！?/br>
    兩個人一同開口，硝子原本握住了煙盒的手放開，抓住了手機，打算直接報警。

    五條悟叁言兩語解釋清楚大致的情況，告訴硝子這個叫律子的小孩原本確實是他女朋友，貨真價實的成年人，二十多歲。只是因為意外被波及中了點奇怪的詛咒，一覺睡醒就變成了小孩。

    “你說是吧，律子醬？”他蹲在旁邊笑瞇瞇地看著一言不發(fā)的律子。

    她雙手交迭在一起，靜靜坐在原地，并沒有反駁五條悟的話，不過最后因為他的語氣太rou麻，沒忍住往他湊過來的臉上蓋了一巴掌。也許是因為年紀縮水的同時，心智也有所變化，她連語氣都不由自主地變得任性，“不要這樣叫我，很奇怪。”

    “所以是詛咒……”同窗的禽獸程度有所降低，硝子勉強松了口氣。

    五條悟點點頭，“事情變成這樣我也很困擾?！?/br>
    律子沒好氣：“最困擾的應該是我。”

    雖然事情聽著詭譎，但硝子還是仔細地給律子做了全身的檢查，檢查結果表示這是個健康的孩子，沒有任何的問題包括詛咒殘留的痕跡。本文首發(fā)站：po 1 8 t d.

    身體年齡是如假包換的六歲。

    聽完，律子忍不住皺起鼻子，“沒辦法恢復嗎？”

    “如果沒有詛咒痕跡，我也沒辦法，”硝子攤開手。

    “小孩子不要皺眉，”五條悟伸手過來戳了一下她的眉心，“事情沒有嚴重到那個地步，總能夠找到解決辦法。”出人意料地表露出了極為罕見的穩(wěn)重的一面。

    硝子納悶地看了他一眼，也難得附和說：“如果是因為詛咒，施加詛咒的主體消失后，詛咒的效力也不會堅持太久，說不定過段時間就會自己恢復了，等等看吧。”

    “那也只能這樣?！甭勺佣⒅约菏菪〉氖终瓶戳艘粫海瑹o奈地點頭。

    五條悟安慰她：“我會想辦法，不要這么垂頭喪氣?！?/br>
    律子瞪了他一眼，“變小的又不是你，你當然可以說得很樂觀。”

    “我也很著急的好不好。”

    “你哪里著急？”

    五條悟理直氣壯地說：“我已經等了十八年才可以和你在一起，如果再等十年，那我不就很可憐了嗎？”

    硝子原本欣慰的嘴角僵住，“雖然聽起來很浪漫，但是你要是對這個年紀的孩子干些什么蠢事，我就報警了?！?/br>
    硝子束手無策，五條悟只好帶著律子離開她的地盤，出于惡趣味，他趁律子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手卡著她腋下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悟！”嚇得律子條件反射地抓住了他的衣服。

    “jiejie變得好輕哦，小孩子原來才這么一點重量?！彼杏X自己懷里像是抱著一團空氣，感受不到平時那種真實的觸感。

    “這個年紀的小孩能有多重?！甭勺舆€沒適應當一個小孩子，被他這么抱著走在路上的時候，不可避免的產生極強烈的羞恥感，抓著他衣領左搖右晃，“放我下來！”

    “jiejie現(xiàn)在走路太慢啦，”他充耳不聞大步往前走，小學生的掙扎在他手里起不到絲毫作用，“我小時候也跟jiejie一樣輕嗎？”

    “你這個年紀的時候我根本抱不動你?！?/br>
    “那還是我厲害點?！蔽鍡l悟點頭，對自己予以肯定。

    律子用一種質疑的眼神看著他，“你在比什么？”

    “jiejie見過小時候的我，我現(xiàn)在也見過小時候的jiejie，我們扯平啦。”

    “這算什么扯平?！?/br>
    “確實嚴格說的話不算啦，因為jiejie見過我沒穿褲子出生的時候，”他又開始了，律子幾乎是本能的意識到這個人開始滿嘴胡言亂語，“所以我也應該從jiejie沒穿褲子……”話沒說完就被她氣急敗壞地扯住了頭發(fā)和臉。

    “不準在這里說這種話！”

    兩個人走出教學樓，路上碰見了幾個臉熟的咒術師，看見五條悟抱著個小孩，沒人上來搭話，都悄咪咪地在背后看，五條悟這才想起，“話說我們現(xiàn)在這樣，我再喊jiejie是不是會顯得有點奇怪?！?/br>
    律子：“你奇怪的地方只有這里嗎？”

    “不如jiejie以后喊我哥哥，我們可以各論各的?！?/br>
    “想都別想?！?/br>
    路上碰見了夏油杰，他明顯是沖著他們來的，硝子把律子的意外當八卦說給了他。

    叁個人碰頭，臉上表情都不是太好看。

    五條悟先發(fā)制人，對律子說：“現(xiàn)在你應該喊他叔叔了。”

    律子：……

    ·

    因為律子變成六歲的小孩，五條悟買了一堆小孩子穿的衣服，興奮得像當爹。

    她皺著臉在一堆花里胡哨的衣服里挑挑揀揀，年紀變小之后，說話也變直了不少，“我為什么不能穿點正常的衣服，今天那種就行?！?/br>
    他充耳不聞，拎起手里畫滿了玩偶的t恤，“這個怎么樣？不好看嗎？”

    “我是六歲，不是六個月。”

    “那就簡單點?！蹦闷鹨患е埗涞亩放?。

    “不要?！?/br>
    “格子裙?！?/br>
    “不要?！?/br>
    “泡泡袖?！?/br>
    “不要。”

    “背帶短褲，很可愛的?！?/br>
    “不要。”

    他最后興沖沖地提起一條白色的紗裙，“好挑剔啊，jiejie……這條裙子jiejie穿上肯定很好看?！?/br>
    她板著臉后退兩步，憋了半天把臉都憋紅了，才吐出一句，“你真的……煩死了。”

    不僅是衣服，五條悟還買了和兒童教育有關的科普書籍，封面大寫著“女孩的秘密”幾個字。他難得有耐心坐下來在她旁邊看書，一邊看一邊在她耳朵邊嘰嘰喳喳。

    “女兒節(jié)的雛人偶看起來很不錯，改天買一套擺在家里吧?！?/br>
    “以后會想要去學點什么興趣班嗎？如果是舞蹈彈琴什么的就算了，估計jiejie都膩了。不如學點攀巖，滑板之類的，jiejie會很有活力?！?/br>
    “還有廚藝……我會做飯，可以跳過?！?/br>
    “養(yǎng)孩子好復雜哦……”

    “jiejie，初潮的時候，我給你做紅豆飯吧?！?/br>
    律子終于忍無可忍，“你到底學的什么奇怪的知識?！?/br>
    “什么都要學一點嘛。”

    “我只是暫時變成了小孩子，我并不是真正的小孩，悟。”

    他絲毫不覺得自己的反應過度，甚至有些樂在其中，“但是jiejie現(xiàn)在就是小孩。”

    她板起臉，一本正經地問他，“你很高興嗎？我變成了小孩。”

    “知道jiejie沒有危險之后，確實很高興，”五條悟歪過頭看她，他總是用這種輕松的語氣說一點真心話，讓人一時間分不清他到底是認真的，還是一時興起，“因為以前的jiejie可以擁有我全部的人生，但是我卻怎么都得不到jiejie以前的時間。現(xiàn)在時間開始往反方向走，我可以看見jiejie長大的過程，我們的年齡差抵消?！?/br>
    年齡差，律子曾經用過的拒絕他的借口。

    她沉默了片刻，“不可以這么算?！?/br>
    “為什么不行，jiejie等過我長大，我現(xiàn)在也可以等jiejie長大?！?/br>
    “總之就是不行?！?/br>
    他瞇著眼睛打量她片刻，“是因為不想叫我哥哥嗎？”

    話音剛落，律子就把手里的童話故事書砸到了他的臉上。

    ·

    夜里五條悟被趕出房間，因為律子拒絕跟他的搖籃曲共枕。

    第二天醒來，五條悟看著走出房間的律子嚇了一跳。

    “一夜之間步入青少年的時期了啊，”硝子對著站在自己面前已經長高了不少的律子嘖嘖稱奇，繞著她走了一圈，“要是日本人的生長周期都跟你一樣的話，老齡化的問題應該很快就會解決?！?/br>
    跟在一邊看熱鬧的夏油杰忍不住盯著律子稚嫩的側臉稀奇地看了幾眼，隨口諷刺說：“也有可能死掉得更快哦?！?/br>
    “也是啦，日本是個成年人沒有希望的國家，失去童年和青春期的成年人就是徹頭徹尾的悲劇。”五條悟一邊說一邊腿邁開攔在了夏油杰和律子中間，一副‘你要對我家的未成年人做什么’的父親臭臉，死死瞪著他。

    律子：“不要在未成年人面前說這種喪氣話。”

    硝子驚訝，“連叛逆期的語氣都出現(xiàn)啦！”

    根據檢查結果，硝子初步估計，按照這個成長速度，一周之后就會恢復正常。五條悟十分惋惜地丟掉了昨天剛買的教育手冊，“昨天才學到小孩養(yǎng)，這么快長大的話知識根本跟不上?！?/br>
    “那種東西本來就沒必要?！?/br>
    “那什么才是有必要的呢？”不等律子回答，他左手握拳砸在手掌心里，“哦！想到了！”

    然后他們出現(xiàn)在了jk制服店。

    “來體驗一下未成年人的著裝。”

    律子氣急，轉身就走。

    “不要總是那么急脾氣，律子醬，”五條悟頓時揚高了聲音，然后對著過來給他介紹款式的店員信口開河，“雖然是一手帶大的meimei，但是進入青春期之后總是必不可免地會吵架，我其實也不想這樣啦，我們兄妹好歹相依為命這么多年，但是小孩子總是這樣的脾氣。出來買衣服本來也是她的決定，結果現(xiàn)在好像又變成了我的錯……哎，真的好難當家長……”他一邊賣慘，一邊把手里拿過的制服都挑走，“這件……這件，還有這件，都包起來，meimei喜歡的還是要買啦，打工的錢就是要拿來給meimei啊，說起來你可能不信，別看她現(xiàn)在年紀這么大，小時候尿床……”啪地一聲，身后律子怒氣沖沖地砸了一套衣服在他腦門上，嚇得隔壁原本眉開眼笑的售貨員縮了一下肩膀的同時，順利打斷了他不著邊際的瞎話。

    “五條悟！”律子又砸了一套衣服在他頭上。

    五條悟伸出一根手指撩開衣服，對著售貨員jiejie笑了笑，“這兩件也包起來?！?/br>
    ·

    律子在第四天步入十七八歲的高中生階段，和五條悟走出去，兩個人已經沒什么年齡差。

    這次他的腦內劇場變成了早戀的小情侶，背著家長出來約會的那種。兩個人并肩站在湛藍的天空下，夏日大朵大朵的乳白色積云從頭頂漂浮而過，蟬鳴聲猶如暴雨傾瀉。他抬起頭看了一眼四周行人稀少的街道，律子腳下藍色的影子沿著他們腳下的石磚，延伸到他的腳下。色澤鮮麗的道路，安靜的街市，年紀相仿的兩個人，就像是青春漫畫里面必不可少的那段夏日炎炎，人心躁動的故事開端。于是他探過頭，裝模作樣地在路邊問她，“不如我們去游樂場吧?！?/br>
    這次她終于穿上了自己選的衣服，因為盜刷了他的信用卡，面無表情地站在一邊玩手機，“不要?！?/br>
    “那就拉面店?！?/br>
    “不吃?！?/br>
    “電影院?！?/br>
    “不看?！?/br>
    “jiejie，這樣好無聊哦?！?/br>
    “你自己說的只要出來就好。”

    “只是在這里曬太陽什么也不干的話很傻，不過……”他兩只手掌指尖相對，撐開一道窄窄的遮陽篷在眼睛上，靠近她的額頭，讓她不得不抬起頭看著自己，看著他和天空一樣藍得近乎透明的眼睛，“也不算什么都沒做，想到我在跟jiejie分享你的時間，就變得不那么無聊?！?/br>
    她盯著他湊近的臉，“……為什么？”

    “因為jiejie現(xiàn)在是美好的青春期啊?！?/br>
    她眨了一下眼睛，年輕的目光不像她后來那樣平和從容。她本應該這樣長大，像很多普通的女生那樣，生活里或許會碰到不少困難和問題，苦惱每個年輕人都會碰見的問題，課業(yè)，社團，愛好，還有躁動不安而又生機勃勃的心。

    “我在青春期有jiejie，”他的鼻尖湊過來，親吻她的鼻尖，“jiejie的青春期也應該有我?！?/br>
    她的眼睛忍不住彎了起來，嘆了口氣，問他：“去游樂場嗎？”

    他眼睛一亮，“要拖著手一起過去嗎？”

    “不要?！彼纱嗟剞D身就走。

    “你變了，jiejie，”他跟在后面唧唧歪歪，“小時候明明會抓著我的手過馬路，長大了之后變冷漠了?！?/br>
    “……吵死了?！闭f完把手伸了過去。

    ·

    律子在一周后的清晨恢復了原本的身體，她盯著自己的手掌心看了很久，想起六歲時期那只幼小的，放在她手心里都放不滿的手，悵然若失，一切像是一場夢。

    她聽見腳步聲，起身開門，只是門剛打開，一只手就伸了過來。沒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反應過來時，已經被五條悟抵在了墻上，他的手墊在她腦后。

    良久才放開，“早上好，jiejie。”

    她笑著扶住了他的肩膀，“早上好，悟?！?/br>
    “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他又吻了她。

    “等jiejie長大，真的好漫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