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兩個都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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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韓俊明的耍賴,流螢沒有理會,可晚飯之后她在餐廳坐了一會兒,還是動了惻隱之心。 流螢抬步上樓,韓俊明的房門就在韓正卿的對面,韓正卿晚上有應酬,她略略安心,停在韓俊明的房門前。 指節(jié)方一搭上門扇,那房門便被打開,韓俊明一早便在屋里聽著動靜,他打定主意,定要在這兒將流螢攔下來。 二人面對面,恍惚回到她回門那天,酒樓的二樓上,那門扇打開也是這樣一張臉。 當時她扭頭就走來著。 韓俊明伸出手,握住她捏在一處的雙手,“小娘手這么涼?” 流螢沒應聲,一步步被他牽著進了屋子。 他這屋里總是飄著草木香,又混著淡淡的來蘇水的味道,流螢輕輕嗅了一嗅,比上一回來他屋里的味道明顯些。 她朝里看去,只見他桌上擺著瓶瓶罐罐,各種叫不上名字的東西磨成粉,分別裝在盤子里,瞧著他是在分裝著什么。 流螢走過去,捻起桌上一點粉末聞了聞,她不認得這東西,湊近了聞便有些苦味。 “你平日,就在屋里鼓搗這些?” “小娘小心,這些藥品不能這樣摸?!?/br> 韓俊明拿巾布將她的指尖擦干凈,隨后在她肩上按了一按。 “天色不早,兒子伺候小娘梳洗?” “不急。” 流螢順著他的力道在沙發(fā)上坐下,這沙發(fā)是布面兒的,比韓正卿慣用的皮質坐面柔軟得多,流螢整個人幾乎陷了進去。 “我想問你些事,是關于迎春的?!?/br> 韓俊明滯了一瞬,隨后照舊掛起輕佻的笑,“小娘問吧?!?/br> “二姨太說,迎春生不出孩子,與你有關沒有?” “算是吧?!?/br> 韓俊明收回手,轉過身,動手收拾桌上的東西,“落雁閣的雛兒都會請我?guī)煾档乃帲撼缘氖抢戏阶?,入府之后我改了新方子?!?/br> “有什么不一樣?” “妓子不過是琴棋書畫,伺候客人,迎春跟著我東奔西走,體力上需得好一些,因此我加了點固元的藥進去?!?/br> 流螢眨眨眼追問道,“那、那她能不能好起來?” 最后一個瓶塞扣上,韓俊明拉開柜門,將那些瓶子碼放整齊。 “落雁閣之所以一直用我?guī)煾档乃?,是因為他們那兒從未降生過任何一個彘子孩兒,那邊的姑娘也從未出過任何差池?!?/br> “可是,你不是改了方子?” 韓俊明擦干凈手,倚在桌沿,再去瞧她。 “迎春始終沒有初潮,我那點兒藥以固氣為主,分量不足我?guī)煾档囊怀桑幢阌行?,也是收效甚微?!?/br> “可若是萬一呢?” 韓俊明搖了搖頭,“若是萬一,也并非美事,以她的身子,若有了孕,八成是死胎,即便能活,也不會太好?!?/br> “…什么意思?” “定會有疾,要么在身上,要么在腦子里,否則母親不會一直給她落胎藥。” 聞言,流螢身上一陣陣地發(fā)寒。 “你說的這些,迎春清楚嗎?” “清楚?!?/br> 流螢抱著胳膊,不斷地摩挲上臂,韓俊明在她身邊坐下,胳膊一抬,將她摟緊懷里。 “泡個熱水澡?” 流螢低下頭,小聲問道,“你當初…是怎樣挑上她的?” “怎地想聽這個?” “就是想知道?!?/br> 流螢心里有一絲期許,希望他或許同韓正卿一樣,不想禍害府上的丫頭,才去尋了個雛妓回來。 然而韓俊明接下來的話卻讓她更為畏懼。 “因為她像你?!彼闹讣庠谒募绨蛏袭嬋?,“你那時太小,又是叁娘的陪嫁。” 當初若是冒然同叁姨太張口,他怕是見流螢的面兒都見不著,只得迂回著同叁姨太走得近些,徐徐圖之。 流螢渾身不住地打顫,她從第一眼看見迎春就隱約覺得韓俊明對自己怕是有些不同的心思,可她不愿意這樣去想。 若是當初韓俊明向叁姨太張了口,或許她就是今日的迎春。 韓俊明見她不說話,還道是替迎春難過,便徑自說道,“人各有命,那種地方的姑娘,無論見過客沒有,都算不得干凈,家妓算是不錯的出路,迎春當時的小姐妹,能活到現(xiàn)在的,十個里不過一二?!?/br> 他這話說的不假,流螢得到些許安慰,卻也有更深的悲哀。 “我乏了。” 流螢推開他起身,卻被韓俊明攔住。 “小娘去洗澡?” 流螢抬起眼,眼中有明顯的警惕。 韓俊明舉起雙手,“兒子有潔癖,況且也同小娘保證過?!?/br> 流螢瞧一眼他的床,確是干凈整潔,纖塵不染。他不像是說假話,倒顯得她小人之心。流螢別過頭去不言語,也沒再反對。 韓俊明低下頭去瞧她的表情,“放心了?” 流螢默默地點了點頭,“暫且信你一回?!?/br> 韓俊明一笑便進去里間,那步子很是輕快。 流螢嘆口氣,這個韓俊明,當初那般跋扈,原都是裝的。 “狗?!?/br> * 迎春獨自去了店里,這屋子沒準備住人,也沒個能的床,看來看去就只有庫房能湊合,她正打算將幾個箱子搬到一起給自己搭個窩,卻聽見門外有動靜。 “誰呀?”她掛著門栓,只將門錯個縫,讓聲音透出去,自己卻躲在門扇后頭。 “這兩天歇業(yè)了,您明天請早吧?!?/br> “是我?!?/br> 這聲音令迎春心頭一跳,她忘了,敖文昊平時都是這個時候出來吃東西。 她理了下頭發(fā),又抻了抻衣襟下擺,才將大門敞開。 敖文昊進門來,又將大門閂好,往日也是這般,可今日迎春卻頗為不自在。 “你吃飯沒有?我去后頭生火?!?/br> 她丟下個問題就要走,敖文昊沒答,直接問道,“你怎么這個時間過來了?” 迎春不好說被掃地出門,便沒有接話,扭頭便向后走。 敖文昊跟過去,瞧見庫房里擺著的東西便問道,“他們把你趕出來了?” 迎春忙擺手,“是我自己要離家,店里總得有人看著?!?/br> 這說辭敖文昊自是不信的,卻也沒說破。 “你做飯吧,待會兒我?guī)湍闶帐啊!?/br> 迎春鉆進廚房,敖文昊也沒閑著,挽起袖子,叉著腰看著庫房里的箱子,再看了看迎春的包袱。 迎春躲進廚房,熟練地團面和餡兒,一個個豆沙包擺上了屜。 待蒸籠上了灶,她坐在廚房的小凳子上,手里攥著個爐灰鉤子,看著灶堂里的火苗子出神。 這敖文昊就是看上我們家迎春了。二姨太的話在她腦袋里盤旋。 雖說韓家把這話挑明了,可敖文昊才是正主,他有意無意的,理當他同自己講,可他若是不挑明呢,自己便一直這樣等著么。 她琢磨的空當,敖文昊在她身邊坐了下來,迎春回過神,怕怠慢了他,忙解釋道,“店里不能炒菜,我蒸了幾個豆包,敖少爺不要嫌棄?!?/br> 敖文昊沒應,直接說道,“你跟我回去吧。” 鐵鉤子當啷一生掉在地上,迎春的小臉騰一下紅了。 “你連個褥子都沒有,今晚上先跟我回去,明天置床褥子來?!?/br> “哦、哦,謝謝敖少爺。” 迎春慌亂地應著,抬手摸了摸燙紅的小臉。 “豆包快得了,我去洗手?!?/br> 迎春慌忙起身,不想讓敖文昊見到自己的失態(tài)。 哪知敖文昊跟了過來,就著同一盆水也洗起了手。 迎春忙又躲開,敖文昊微微搖頭,問道,“能吃了?” “哦。嗯,能吃了。” 籠屜掀開,這略顯清冷的屋里添了一抹熱氣。 迎春下手捏起一個,那圓白的豆沙包頂在指尖上,她先遞過去,敖文昊伸手去接,卻是被著實燙了一下。 豆沙包又滾回了屜上,迎春抿著嘴往后撤了一步。 她并非不關心,只是不想顯得曖昧,像是自己主動貼上去一樣。 親近人的法子她手到擒來,可保持距離的做法卻十分生疏。 敖文昊甩了甩手,重新捏起那豆包,兩手交替著掂涼,待差不多了才掰開一半,將餡比較多的一半遞給迎春。 “…多謝敖少爺?!?/br> 迎春接過來小口地咬,敖文昊倒是吃得爽快,兩叁口便咬下去大半。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默默地吃東西,總算能有些事避開尷尬,迎春放松了不少。 然而敖文昊很快吃完,又如同方才一般掰開半個遞給她,迎春忙擺手,快吃了兩口,敖文昊卻沒有就此罷休,徑直塞到她手里。 迎春沒法子,只得順著他,將兩只手都占的滿滿的,塞得更滿的便是她的小嘴,兩腮都鼓了起來。 “快吃,往后有我一口就有你一口?!?/br> 敖文昊話音剛落,迎春猛一陣咳嗽,險些噎住。 敖文昊見狀便去倒水,她接著他的手,咕咚咕咚的連喝了好幾口才壓下去。 “敖少爺這話…是什么意思?” 迎春試探著問,敖文昊沒答,只問道,“想不想跟我合作一回?” “合作?”迎春一頭霧水。 敖文昊點點頭,“韓家要把點心做起來,我跟老爹提了這個事情,他沒表態(tài),若是能成,往后你聽我的,把這個店弄出名聲,要是賺了錢,我那份歸你。” “要是賠了呢?” “那我補償你。” 迎春想了一想問道,“你想收買我?” 現(xiàn)下說合作,不過是個意愿,可真弄起來,難保意見不會相左,那時候掌柜怎么做就顯得尤為重要。 迎春坐直了身子,警覺地瞧著敖文昊,難不成他接近她,是為著布個棋子? “你是我的人,我就能說服老爹,促成這件事?!?/br> 迎春下意識保持了距離,敖文昊渾不在意,徑自說道,“你要是不喜歡,就還算我的,你先幫我收著,等用錢的時候我問你要。” 迎春越發(fā)不能理解,“敖少爺這是要做什么?想要這整個鋪子不成?” 敖文昊擦擦手,“我想要整個民國飯店?!?/br> 迎春眨了眨眼,這鋪子原來他瞧不上眼。 “你別一口一個少爺,我算什么少爺,真少爺怎么會在舞場伺候人?!?/br> 他話里有話,迎春便問道,“你去工作,不是為著探消息的?” 敖文昊一笑,“也是為賺錢,家里容不下我,老爹只聽大哥的,可他那樣下去不行。” 他這笑容里有些許無奈,迎春沒再追問,這畢竟是人家的私事。 她心里有絲絲的喜悅,敖文昊同她說起家里的事,語氣平常得像多年的朋友,盡管他們這些日子才算是熟起來。 迎春又捧起豆包,一口一口吃起來,敖文昊在一旁瞧著,視線落在她身上,迎春不自在,便將一只手舉到他面前。 “敖少爺再吃一個吧?” 敖文昊搖搖頭,“別叫少爺了,就叫文昊?!?/br> “好的,敖…文昊?!?/br> 迎春小臉紅起來,她從沒有直呼過任何一個少爺?shù)拇竺?/br> 敖文昊瞧著她,將手中的水杯湊到唇邊,手背遮擋了視線,他嗓音含糊地應了一聲,才想起來這杯子方才迎春喝過。 他心思轉了一轉,開口問道,“想問你些事,方便嗎?” 迎春吃著東西點頭,“什么事?” “你的…娃兒留在韓家了?” 話音未落,豆包險些從迎春手里掉下去。 “我沒有孩子,沒有…我、我生不了孩子…” 迎春語無倫次地解釋,想說清楚,卻也不知道該不該同她講。 “哦?!?/br> 敖文昊原本胸有成竹,以為迎春生過孩子,她離家,孩子卻留下了,那八成是個男孩兒,韓家去母留子,那娃兒也該姓韓。 他以為自己猜的八九不離十,現(xiàn)下卻不知道往后該怎么說,屋里陷入安靜。 迎春心里咚咚跳,抿了抿嘴唇鼓起勇氣說道,“我小時候用過藥,調過身子。” “什么藥?” 敖文昊不清楚這些,問得很是真誠。 迎春臉上已經(jīng)紅得像顆柿子,背后又滲出涔涔冷汗。 這些天她瞧得清楚,敖文昊喜歡她,可她始終不敢將這窗戶紙?zhí)羝?,小心翼翼地享受著這種曖昧。 可這身子,這背景,他早晚都是要知道的,現(xiàn)下她還收著心,若真是日子長了,深陷其中,再被他嫌棄,被拋棄,那滋味她可不想再受一回。 長痛不如短痛,迎春想明白了,便把心一橫,“我自小被賣去落雁閣,選上奶雛,見客之前,叁少爺給我贖回來收了通房,這身子是從小調理的,敖少爺放心,我這奶是可以吃的,要是你介意的話,往后我便不再見元寶?!?/br> 她一口氣說完,像聽審判一般抬起眼瞧著敖文昊。 她沉默片刻,悠悠說道,“老爹當初一夜風流,跟個丫頭生下了我,礙于面子把我擱在母親跟前養(yǎng),別人不知道,都以為是母親老蚌生珠,其實關起門來,她是不理我的,上學什么的,都是做做樣子,所幸她歲數(shù)大了,很是喜歡元寶,不然我早給趕出來了?!?/br> 這下倒是迎春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那、那些事有旁人知道嗎?” 敖文昊搖搖頭,“除了家里人,我只告訴你,心遠也不知道?!?/br> 迎春面色一滯,這種互相交換秘密的感覺說不上來的酸澀。 “我…我嘴巴很嚴,絕不會同旁人說的?!?/br> “我也是?!彼f,“快吃,吃完了跟我回去?!?/br> 是夜,迎春躺在敖家客房的床上,盯著黑暗中的天花板,怎么也睡不著。 與此同時,流螢卻在韓俊明的床上輾轉反側。 她先洗漱干凈,便先一步上了床,韓俊明身上帶著水汽出來的時候,流螢忙躲進被子里。 “小娘不熱嗎?” 韓俊明嗤笑一聲爬上了床,流螢背過身去避開他,韓俊明自然而然地在她背后躺下,大手一伸,撈著她的腰就將人拽了過來。 流螢小臉紅紅的,往日都是韓俊明糾纏她,今日卻是她主動上門來,與他同榻而眠。 身子相貼,臀兒挨上他的大腿,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順著她的腰身鉆進上衣,利落地握住一只奶兒。 流螢警覺地回過頭,韓俊明支著腦袋,鼻尖貼著她的耳廓磨蹭,“小娘這奶兒沉得很,兒子喜歡?!?/br> 韓俊明似乎很是喜歡這對奶,也只是不住地揉捏,沒有再進一步的動作。流螢將身子挪了挪,離開他些許,卻沒有撥開他的手。 韓俊明一笑,又欺過來,“小娘放心,兒子應過你,好好睡覺?!?/br> “嗯,睡覺?!?/br> 流螢小眉頭皺著,扇子面兒一般的睫毛輕輕合上。 韓俊明的嘴角始終沒有放下來,手上反復揉搓著那只乳兒,拇指在奶尖兒上按揉,像稀罕一個手把件兒。 他知道流螢心軟,對他嘴硬,可心里惦記著每一個人,他若是想弄,軟磨硬泡總能得點好處,可他不愿意,左右等了這許久,他非要她主動委身自己不可。 韓俊明垂目瞧著她的側臉,睫毛如蝶翅忽閃,“小娘,兒子睡不著?!?/br> 流螢閉著眼不應聲,等著韓俊明將他的心思和盤托出。 然而韓俊明卻徑直俯身過來,含住她的雙唇。 “唔…” 流螢想要抗拒,雙手卻推不到他,只能由著他奪走了呼吸,親軟了身子。 韓俊明很是會吻,雙唇軟軟的,舌尖勾著她的牙膛搔刮,流螢被他引著,身上一陣陣顫栗。 舌尖糾纏,嘖嘖水聲,胸脯一起一伏,只片刻功夫,流螢便迷迷糊糊地,甚至朝他貼了貼。 韓俊明見好就收,及時結束了這個吻,流螢卻沒緩過來,下意識去索吻。 韓俊明撤開些許,正瞧見她滿面緋紅,檀口微啟,舌尖唇瓣上都掛著水亮的津液。 他喉頭滾動,卻是強忍住壓上去的欲望,雙眼瞇成一道彎,“小娘想弄,可不算兒子食言。” 流螢被他嘲笑了,紅紅的臉蛋兒上一陣泛白,“沒個正形,睡覺?!?/br> 韓俊明一笑,“兒子喜歡被人抱著睡。” 流螢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是叁歲小孩嗎?” 韓俊明聳聳肩,“是。” “幼稚。”流螢白他一眼,扭過身子不再理他。 韓俊明沒作聲,只將她的身子撈過來貼住自己,只手攏住她兩只奶兒,揉捏一番隨后握在掌心里。 “小娘晚安?!?/br> “嗯?!?/br> 流螢的聲音是故作的冷淡,她背著身子,緩緩地舒出一口氣,壓制著心跳,絕不能讓韓俊明這樣拿捏。 韓俊明的目光冷下去,早年他見過流螢抱著韓心遠哄得十分有耐心,后來也見過她在大哥懷里渴求的樣子。 曾幾何時,他心中的畫面是她在自己的身邊噤若寒蟬,哭得梨花帶雨,然而現(xiàn)今他心中涌起明顯的嫉妒,他要她的明媚與舒朗,要她的欲罷不能與心甘情愿。 或許從一開始他就不該同她角力,或者那晚就要了她,就她那膽子,怕是只會哭著求他,求他帶她逃離那個陰冷的老宅,帶她遠走高飛。 他們一早就搬進這宅子,屋前后院種上她喜歡的花,再養(yǎng)兩只狗,生叁四個孩子,日頭好的時候,他便推著她蕩秋千。 韓俊明在睡夢中勾勒美好藍圖的時候,流螢卻越發(fā)睡不著。 一對奶兒在他掌心里,奶珠兒還夾在他的指縫間,薄被隨著她的呼吸蹭著那殷紅,好不難受。 她輕輕地調整姿勢,可韓俊明卻將她摟得更緊,大手壓得她胸口發(fā)悶,心臟突突的跳。 此前她哪里同他一起睡過覺,雖說她也算有些閱歷,可也不是個任由哪個男人同床都能安枕的性子。 她又將身子挪了挪,大口地吸氣,韓俊明蜷在她的身后,鼻息剛好撲在她后頸,每一個呼吸都令她顫栗。 她以為是頸間吹不得風,只將薄被掖了掖,可她的身子依舊隨著他的呼吸顫抖。 直到腿間淌下了水兒,流螢才明確地知道,自己這身子是在想男人。 天殺的情欲,這時候涌起。 不曉得是不是昨兒縱欲的緣故,她的身子明顯的渴望,腦海里也在幻想,他那物件入進來,該是怎樣一番光景。 xue兒一縮,流螢揉揉眼睛,望著眼前的黑暗,緩慢地扭著身子,腿心濕噠噠的,很不爽利,身子更是隨著韓俊明的呼吸,有一股快感上躥下跳。 他抱得緊,流螢在有限的空間里慢慢地夾腿,只夾了幾下便很想泄一回,身上每個細胞都在叫囂著讓她自己摸上一摸。 小手卻被他阻著探不下去,流螢只好慢慢地蠕動身子,兩條腿絞在一起,幾乎趴進褥子里,拼命地磨蹭恥骨。 她這身子今晚格外敏感,這樣別扭的姿勢竟令快感涌起,慢慢匯聚起來。 許是身子被他禁錮著,又是偷偷的不想被他發(fā)現(xiàn),那酥麻越發(fā)明顯,瞬間升騰,流螢閉起眼睛,連腳趾都勾了起來。 “嗯…小娘…” 黑暗中一聲囈語,像一盆涼水兜頭澆下,流螢嚇得杏眼圓睜,快感瞬間褪去。 她偏過頭去瞧他,韓俊明睡得沉,方才不過是夢話。 流螢沒了興致,也不敢再弄,只得閉起眼睛,盡量不去想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