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1982開始的趕山生涯 第71節(jié)
“那就好!” 面很快煮好,兩人各吃了一大碗,開始收拾工具,準(zhǔn)備上山。 今天去的并不算太遠(yuǎn),所以,呂律也不打算帶干糧,要真是餓了,在山上也不難弄到rou食,生個火的事兒。 今天,呂律特意帶了兩罐頭瓶子裝著的用熱水化開的鹽水,他可沒忘記昨天看到的那片鹽堿地。 對于動物們來說,鹽分向來是它們不可或缺的元素,既然那里有這么一個地兒,正好帶上些鹽水,打個鹽窩子。 再過段時間,天氣再熱一些,那種地方,就是個守株待兔的狩獵地。 能打的不少,說不定還能再打到鹿。 以其四處尋找,還不如讓它們自己送上門來。 呂律可是仔細(xì)看到那小片鹽堿地上留下的腳印,除了鹿蹄印,還能分辨出來的,得有七八種。 動物們會習(xí)慣性地選擇這樣的地方,隔三差五地來獲取鹽分,加大鹽量,能吸引更多野物的到來。 見到呂律動身,元寶娘四個立刻跟了過來。 呂律彎腰拍了拍元寶:“今天在家休息,替我看好家!” 他不打算帶上元寶,地窨子里的東西,價值可不低,有必要守一守,有元寶在,呂律也更放心些。 元寶輕輕嗚叫一聲,聽話地折返地窨子前趴著。 這一幕,看得陳秀清一陣羨慕:“我要是有這樣一條好狗就好了!” “好狗,可遇不可求!”呂律笑笑。 陳秀清點(diǎn)點(diǎn)頭,忽然想起了什么,他停下腳步:“律哥,昨晚分鹿rou的時候,屯長也來看過?!?/br> “咋地啦?”呂律微微皺了下眉頭。 提起這個人,他總是覺得心頭不舒坦。 “也沒咋地,問他要不要rou,他丟下一句‘吃不起’,背著手就走了!”陳秀清也是一臉凝重:“總感覺不懷好意。” 在亮子河林場場長李建民道歉那次,他就看出來了,呂律和趙衛(wèi)國很不對付。 呂律想了下,他清楚陳衛(wèi)國這人難搞,但一時間也摸不清在打些什么主意:“先別管,把眼下的事情做好才是正事兒!” “嗯!” 陳秀清應(yīng)了一聲,也沒再多說什么,他相信呂律能把事情處理得很好。 兩人一路抄近道,老早便趕到那片鹽堿地。 水塘是從露出的巖縫里滴出的水滴匯集而成,周圍的地面濕漉漉的,上面又添了不少細(xì)碎腳印。 呂律取出罐頭瓶子,將鹽水撒在周圍。 然后,兩人仔細(xì)分辨了一下,找到昨天看到的新鮮鹿蹄印,一路順著追蹤下去。 陳秀清想起昨天呂律說的,這是只懷孕的母鹿,他出聲請教道:“律哥,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你是從哪里分辨出,這只母鹿是懷孕的。是因為懷孕,身體變得更重,腳印更深一些?” 這個問題他昨晚回去后又好好想了下,覺得似乎只有這一個可能,可是,就即使是母鹿,也有胖瘦之分啊。 單憑重量進(jìn)行分辨,他總覺得不靠譜。 呂律確實(shí)笑了起來:“這是其中一個原因,還有個更重要的,你再想想?!?/br> “律哥,你就直接告訴我得了,我要是能想出來,昨晚就想明白了,我可是想了半宿!”陳秀清一臉無奈。 “笨啊,懷孕的母鹿會有什么變化?”呂律引導(dǎo)道。 “那還用說,肯定是像羊一樣,肚子變大,下奶!” 說出這話后,陳秀清自己愣了下,忽然笑了起來:“律哥,我好像明白了!” “你明白啥了?”呂律回頭看著他陳秀清,覺得他現(xiàn)在這樣子傻乎乎的,還透著些詭異。 “大扎兒!”陳秀清雙眼放光。 呂律看他那神情,不由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莫名地想起前天山里過夜的時候,這貨摟著自己那一幕。 不過,也算他聰明,算是抓到重點(diǎn)了。 “那鹿兩后腿間,多了那么大團(tuán)東西,走路姿勢肯定得有些變化,對不對?”陳秀清一臉興奮。 “對!”呂律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以后,多注意觀察比對,打獵,細(xì)節(jié)很重要……不要說話,打獵最忌諱分心,必須得專注。如果剛才這鹿就在附近,早被你嚇跑了?!?/br> 陳秀清趕緊閉嘴,腦袋點(diǎn)得像搗蒜一樣。 一路上,兩人不再說話,仔細(xì)追蹤著鹿蹄子印,一路進(jìn)入一道山溝,眼看腳印越來越新鮮,兩人的動作也跟著變得輕緩,小心翼翼地,盡量不弄出丁點(diǎn)聲響,終于在爬上山溝對面的緩坡半腰,聽到梅花鹿的叫聲。 只是,這叫聲有些怪異,和平常聽到的并不一樣。 呂律微微皺了下眉頭,忽然笑了起來。 “律哥,咋了?”陳秀清近乎用吹氣的聲音問道。 “這母鹿在產(chǎn)崽!”呂律同樣在吹氣。 第98章 一對小鹿 找到母鹿的時候,母鹿正在下崽。 這是呂律上山打獵從未碰到過的事情。 本還想著,這都快五月中旬了,錯過前兩三個月打鹿胎的好時機(jī),現(xiàn)在還能混上個打鹿胎的機(jī)會,挺不錯,沒想到,碰到母鹿正在下崽,這……是更大的好事兒啊。 東北野外生存的鹿,那可是越來越少了。 正好,這年頭,梅花鹿養(yǎng)殖還未正式興起,可能不少人動念,但是,人活著都還困難,誰有那許多精力打理這些。 對于獵人而言,就更不用說了,山里掐蹤打唄,費(fèi)那勁干啥。 不過,對于呂律而言,這是早已經(jīng)想好要干的事兒了。 他有這方面的養(yǎng)殖經(jīng)驗,前世就干過。 不然,選那么個草甸子,又不開荒種地,干啥啊?就是為這些養(yǎng)殖準(zhǔn)備的! 四周一圍,那就是個天然的養(yǎng)殖場。 只是,這事兒,來的早了些,他都還沒作好準(zhǔn)備呢。 把草甸子,包括周邊的一些山林子給圍起來,那可是個不小的工程。 這年頭好啊,在這大山里,林木山地啥的,可勁造,沒人管。 出點(diǎn)力氣就能干的事兒,多好! 可不像后世,各種審批啥的,麻煩。 這是個困苦的時代,卻也是最好的時代,機(jī)會遍地。 原本他還想著,找機(jī)會去逮些小的梅花鹿來養(yǎng)著,現(xiàn)在碰到了,這不是逼著自己把計劃往前邊提一下嗎? “律哥,咋辦?。俊标愋闱蹇粗鴧温桑骸斑@打還是不打?” “打啥???弄回去養(yǎng)著不好嗎?”呂律笑得很賊。 “咋抓啊?”陳秀清有些懵:“咱們啥都沒帶!” 今天上山來,除了身上帶著的獵囊、侵刀和獵槍,別的他可沒帶。 就獵囊里,還是幾個準(zhǔn)備用來裝鹿血的大罐頭瓶子。 呂律倒是帶了根繩子,可那也不夠啊,他今天想得更是簡單,掐蹤找到,悄摸著直接一槍撂倒,剝皮取rou就行,獵囊空著,就準(zhǔn)備用來裝東西的而已。 母鹿產(chǎn)崽,那最是虛弱的時候。 可畢竟是野物,再虛弱也不是人能攆上的。 呂律輕緩地蹲了下來,也是眉頭微微皺起。 他細(xì)細(xì)想了下,抓到新產(chǎn)下來的小鹿,那是很簡單的事情,可是,抓到了帶回去也不好養(yǎng),總不能天天守著,喂麥乳精吧? 或者,四處走訪下,弄只有奶的母羊回來喂,那也麻煩。 最好的辦法,還是將母鹿給帶回去,它自個喂養(yǎng),那是最好的。 可現(xiàn)在手頭沒工具……只能就地取材了! “清子,跟我走!”呂律小聲說了句,提了東西,貓著腰,輕緩地朝遠(yuǎn)處走。 為了不驚動母鹿,陳秀清也走得相當(dāng)小心,他跟在后邊,學(xué)著呂律,盡可能地做到片葉不沾身,將發(fā)出的聲音降到最小。 好不容易走遠(yuǎn)一些,才長長地呼了口氣。 “上山找藤子做套!” 呂律小聲吩咐。 一聽是找藤子,陳秀清立刻眼前一亮:“用藤子做繩套,好法子??!” 這山里,林木間、山溝兩側(cè)有不少山葡萄藤子,這玩意兒,一根藤子,能爬出十多米,還柔韌,簡單修理,弄個繩套啥的,完全沒問題。 母鹿剛剛才開始在產(chǎn)崽,這得要一兩個小時的時間,就這時間,已經(jīng)足夠做很多事情了。 兩人順著山溝,走得更遠(yuǎn)些,很快就找到了一大蓬山藤,兩人都叫不出名字,但藤子柔韌性極好,提了侵刀,幾下?lián)]砍抽拉,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弄了不少藤子。 蹲在地上將山藤用手捋去新芽,進(jìn)行搓擰成繩,兩人都知道繩套怎么弄,說白了,那就是個繩結(jié),越拉越緊的繩結(jié),只是繩索、鋼絲繩之類的材質(zhì),換成了現(xiàn)在的山藤。 沒花多長時間,兩人就弄了二十多個。 呂律和陳秀清兩人,一人扛上一些,悄摸著返回。 他們先到母鹿對面的山坡上,上樹看了看對面母鹿所在位置的周邊。 本就是林木邊緣的緩坡地帶,分布的主要就是些草地和一些灌木叢,母鹿受驚逃跑,選擇的就只能是這些灌木叢中的縫隙。 細(xì)細(xì)看了下,這二十多個山藤套,已經(jīng)能將它周圍那些逃跑路徑,都給堵了。 “動作盡可能輕點(diǎn),咱們倆分頭行動!” 呂律交代了一句,下樹后,一人取了十來個套子,再一次靠近母鹿周邊。 藤套布置在灌木叢的縫隙間,估計了母鹿奔跑時抬頭的大概高度,圈口立起來,擴(kuò)大一些,只要母鹿腦袋進(jìn)了圈子,往前跑的時候一用力拖拽,就能讓圈口縮緊,套它脖子上,掙脫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