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1982開始的趕山生涯 第174節(jié)
現(xiàn)在他家的毛驢子被野物咬死,張韶峰把他領(lǐng)到這里來,就是個跟老爺子結(jié)識的好機(jī)會。 “這個以后說,還是先幫我看看我的驢,都不知道被啥野物給咬的?!?/br> 蔣澤偉老爺子以前沒少在山里轉(zhuǎn)悠,都是趕山,但都有自己的側(cè)重,并不是啥都精通,判斷不出是啥野物很正常。 就比如蔣澤偉,他們的側(cè)重就是山參而不是野物,更何況,參幫進(jìn)山,往往都是幾個人一起,長時間扎在山里,到處搜找山參的動靜可不小,有野物也早被驚跑了,沒見過也正常。 在他引領(lǐng)下,呂律看到了那只被咬死的半大毛驢子,身上的rou被掏食了不少,成了個大窟窿。 呂律蹲在毛驢子旁邊,細(xì)細(xì)看了下,在毛驢子脖子上看到數(shù)處被咬的細(xì)小血洞,毛驢子的脖子弄得血呼啦的,血流了一地,看著那孔洞他一下子就確定了:“就是猞猁干的?!?/br> 昨天獵殺呂律的梅花鹿不成,跑到這里來獵殺毛驢子,這毛驢子成了替死驢了。 頓了一下,呂律接著問道:“大爺,被猞猁吃成這樣,可要不少時間,咬死這毛驢子動靜肯定也不小,應(yīng)該很容易發(fā)覺?!?/br> “昨晚我去屯里串門了,老伴兒又去了姑娘家,家里沒人。我回來得晚,到了家里直接就睡了,今天早上準(zhǔn)備去喂草料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死了。被吃成這樣了,我估計在我昨天晚上去串門的時候,就已經(jīng)被咬死的了,不然不會一點動靜都沒有?!?/br> 蔣澤偉嘆了口氣:“這是我剛買來沒多久的,還指望著以后騎著趕集呢。唉……可惜了,花了我五十多塊錢買來的。腿腳不方便,毛驢子矮,好騎,這下又得重新養(yǎng)了?!?/br> 蔣澤偉這里是偏了些,有啥動靜,旁人也不會太過在意,家里又沒人,那猞猁選擇這樣的地方倒也想的通。 “大爺,這猞猁我昨天就去找過,我一定把它打了給你這毛驢子報仇。要不這樣,你把這毛驢子弄一下,給煮上,聽說毛驢子的rou很好吃,咱們晚上就在你這里聚一聚?!?/br> 呂律笑著說道:“這毛驢子算是我買的,等打到猞猁,把錢給你送來,再去買一頭來養(yǎng)著。” “這是被野物給咬死的又不是你弄死的,咋能要你的錢。我這里偏,多長時間沒個人來,行,就按你說的,我把它給打理一下,晚上順便叫上幾個屯里相熟的老伙計湊這里來熱鬧熱鬧?!?/br> 蔣澤偉很是痛快,說完后,又湊到呂律旁邊:“到時候猞猁要是打到了,給我留點rou就行,這玩意兒,只聽說過,從來沒見過,敢吃我的驢,我也得弄點它的rou嘗嘗。” “行,那大爺、峰哥,我跟清子到山上去看看?!?/br> 呂律打過招呼,領(lǐng)著元寶娘四個,出了蔣大爺?shù)脑鹤印?/br> 它們早在進(jìn)了蔣澤偉的院子,就圍著毛驢子到處聞過,現(xiàn)在一出來,立刻一路朝著后山的林子鉆。 只是,和昨天一樣,繞了一陣后,呂律發(fā)現(xiàn),好幾個地方是昨天出來找這猞猁的時候就走過的。 這是又轉(zhuǎn)迷糊了。 “清子,這樣找下去不是辦法!”呂律叫住了陳秀清。 陳秀清撓了撓腦袋:“律哥,那你說咋辦!” “走,先跟我去看看!” 呂律沒有多說,直接拎著陳秀清鉆進(jìn)林子。 半小時后,兩人再一次來到那小草甸子的水塘邊。 稀軟的黑泥上,呂律再次看到了猞猁的新鮮腳印。 到水塘邊,肯定是為了喝水…… 見到一次兩次,那不奇怪,可這已經(jīng)是第三次在這水塘邊看到猞猁的新鮮腳印了,那就足以說明,它已經(jīng)將這里當(dāng)成它的水源地了。 “清子,你往回跑一趟,去我地窨子拿幾個鐵夾回來,咱們就在這設(shè)鐵夾?!?/br> 原本呂律還想著這猞猁缺吃的,準(zhǔn)備弄點小動物進(jìn)行誘捕,在看到這水塘的時候,他忽然覺得沒必要了。 天氣熱起來,猞猁也少不了喝水,看這水塘邊的痕跡,它來得挺頻繁。 陳秀清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就往呂律草甸子的方向跑。 而呂律則已然讓元寶在前開路,尾隨在后邊轉(zhuǎn)悠,不知不覺翻過兩道山脊,元寶忽然發(fā)出了嗚嗚的提示聲。 第246章 四狗斗猞猁 元寶嗚聲一出,呂律本能地以為元寶發(fā)現(xiàn)猞猁了,神情一下子變得謹(jǐn)慎。 為了找它,可鉆了不少林子,走了不少路了。 他立刻將半自動端了起來,瞟了一眼元寶娘四個的方向,朝著山坡小心摸了過去。 前行了兩百多米,呂律忽然聽到了前方傳來類似于貓咪的叫聲。 聲音很細(xì)很稚嫩。 聽到這聲音的時候,呂律心頭不由一喜。 不用想他也知道,自己這是誤打誤撞到了猞猁的窩了。 為了不驚動它們,呂律輕輕將元寶娘四個按趴在地上,然后小心地朝著前方繼續(xù)摸過去。 心想著可能那猞猁就在巢xue中,他盡可能地讓自己的落腳輕緩,注意身體不擦碰到枝葉,走得很慢。 又過了數(shù)分鐘,他終于看到了那片稀疏的紅松林子間一片山石嶙峋的地方,石頭上,石縫間,三只比家貓小了不少的猞猁崽子探頭探腦,好奇地看著周邊。 看他們走路蹣跚的樣子,呂律初步估計,這三只幼崽,不會超過兩個月。 據(jù)呂律在后世的了解,猞猁幼崽出生的時候還不足半斤,大概得用上半個月才睜開眼睛,一個月左右的時間才學(xué)會走路,開始會鉆出巢xue活動,它們最起碼還得再過上一個月能有家貓大小,開始在母猞猁的陪伴下學(xué)習(xí)捕獵。 萬萬沒想到,成年猞猁沒找到,先看到了猞猁崽子。 這些剛學(xué)會走路的小崽子,呂律一看到就知道它們跑不了,要抓到太容易了。 他一點點地靠近,半自動一直瞄著,萬一猞猁就在巢xue內(nèi),正好給它來上一槍。 三只小猞猁在看到呂律從林木間鉆出來的時候,驚慌地縮了回去。 呂律已經(jīng)靠得很近了,距離那片山石,不過二十多米。 這樣的距離,他還是沒看到那只母猞猁出現(xiàn),可以肯定,那猞猁沒有在巢xue里。 他當(dāng)即放心地走了過去,很容易就看到了藏在山石縫隙中的猞猁窩。 三只小猞猁縮在里面瑟瑟發(fā)抖,一個勁地往里面擠。 也許是野物的本能,在剛一見到呂律的時候,三只猞猁崽子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響,直到看到呂律伸手朝著它們抓來,才一個個驚恐地叫了起來。 但現(xiàn)在的它們還太過弱小,被呂律拎著脖子,一只接一只地抓出來塞獵囊里裝著。 裝好后,呂律將獵囊背著,轉(zhuǎn)身就走。 可走了幾步,他忽然覺得,用幼崽做餌,似乎更合適。 猞猁相當(dāng)護(hù)崽,從幼崽出生開始,除非是外出狩獵,其余時間那是寸步不離地守著幼崽。 猶豫了一下,呂律重新回去,將自己的獵囊掛在山石間一棵紅松枝椏上,然后就在這片山石三十多米外的另一塊山石后藏了起來,想要等母獸出現(xiàn),可三條狗崽趴不住了,開始順著呂律過來的方向找來。 到了那棵紅松腳,沖著呂律掛在上邊短枝上的獵囊叫了起來,并不斷地跳起來,雙腳搭在樹干上扒拉,想要去夠到獵囊。 聽到這叫聲,就連最為沉靜的元寶,也跑著跟了過來。 呂律一看這情形,不由微微嘆了口氣。 鬧騰成這樣,就即使猞猁聽到幼崽的叫聲,到了附近,怕是也不敢靠近。 得把元寶它們娘四個弄得遠(yuǎn)一些,拴起來。 呂律只能將獵囊取下,將被三只猞猁崽子壓著的繩子抽了出來,領(lǐng)著元寶往回走。 走了兩百多米的時候,元寶忽然朝著上邊林子里嗚地兇叫了一聲,呂律抬頭看了下,正好看到一條迅捷的身影藏在灌木叢間,盯著自己。 是那只猞猁,它來了! 竟然靠得那么近了,元寶才發(fā)現(xiàn),不愧是能滅殺狼的存在。 呂律立馬將槍端了起來,元寶娘四個也立馬撲了出去。 一有動作,那猞猁立刻也立馬動了起來,在林木間縱躍,輕松無比,甚至能借著樹干上的一蹬,完成靈活無比的轉(zhuǎn)向。 呂律的槍口移動,根本就跟不上它的速度。 只感覺是幾下閃動,已經(jīng)突然從前邊的灌木叢中一躍而起,直接朝著呂律撲了過來。 元寶娘四個是迎著撲上去的,可這縱躍能力,就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猞猁了,碰到稍微高點的灌木,它們只能選擇繞行。 這猞猁就不一樣,兩米多高的灌木叢,能直接一下子越過。 所以,元寶娘四個沖撲出去,被灌木叢一擋,立刻被猞猁甩脫,膽大無比地直奔著呂律就來。 看著幾下?lián)溟W到了近前,緊跟著一躍,朝著自己一爪子撈來的猞猁,呂律哪還顧得了去瞄準(zhǔn),本能腦袋一縮,緊跟著下蹲。 陡然間,一陣火辣辣的感覺從后背傳來。 不用說他也知道,自己還是被撈了一下。 如果不是自己及時躲避,這一下子,十有八九會被抓在脖子上。 這是非常擅長朝著脖子招呼的野物,它們似乎知道脖子是最致命的地方一樣,每每被它們捕殺的獵物,體型大一點的,都是被咬到脖子給咬死的。 呂律被狠狠地驚出一身冷汗。 猛然轉(zhuǎn)頭看向竄到自己下方兩米多遠(yuǎn)的猞猁,已經(jīng)調(diào)轉(zhuǎn)身形,又已經(jīng)迎面撲來,別說抬槍瞄準(zhǔn)了,能做的只是將手中抓著的五六式半自動,當(dāng)成燒火棍一樣狠狠地橫著揮了出去。 啪! 這一下砸得結(jié)實,猞猁被這凌厲的一擊掃落,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叫聲,翻滾起身的時候,元寶娘四個已經(jīng)從呂律身邊撲了過去。 見情況不妙,它哪還敢停留,轉(zhuǎn)身就跑。 呂律知道,三只猞猁崽子就在自己獵囊里叫著,這猞猁肯定不會輕易放棄。 換句話說,它不會離開太遠(yuǎn),會一直想法設(shè)法攻擊呂律,解救幼崽,這期間肯定會有不少射殺的機(jī)會。 不過,這猞猁也太兇猛了。 通常見到人就跑,會認(rèn)為是膽小,可真被惹惱了,兇殘的一面展現(xiàn)出來,真的是讓人膽寒。 即使有元寶娘四個在,也敢正面襲擊呂律,這是以前呂律都沒意料到的情況。 眼看著元寶娘四個追了出去,呂律伸手摸了把疼痛傳來的地方,是在左手肩胛骨的位置,這一摸,他看到滿手的血,活動量一下,感覺沒啥大問題。 “艸!” 呂律罵了一句,也緊跟著元寶娘四個追去的方向沖了過去。 猞猁那雙毛茸茸的大爪子,藏在rou墊里的尖銳爪子,簡直跟刀一樣,太鋒利了,連衣服都給割破。 幸好躲得還算及時,不然,要是再被咬上一口,后果不堪設(shè)想。 現(xiàn)在,他更擔(dān)心的是元寶娘四個出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