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的狗咬過！”

    “你這幾條狗，一個個都那么兇……難怪跟見了鬼似的。你可是黃了我的生意啊，你說咋辦吧！”

    聽到這話，呂律忍不住笑了起來：“那你還黃了我的姻緣呢，你說咋辦？”

    “誰黃了你姻緣了？”吳彪一下子愣住。

    “剛我看到大街上過去了一個漂亮姑娘，要不是你在人，人家就過來了！”

    吳彪聽呂律這么一說，扭頭到前邊街道看：“哪來的漂亮姑娘，哪有?。俊?/br>
    “這我咋知道，一轉(zhuǎn)眼不見影了！”

    “行了行了！”

    吳彪突然反應(yīng)過來，自覺說不過呂律，轉(zhuǎn)而問道：“你這總不會是平白無故跑收購站，就為了看一看吧？”

    “打到幾只豺，過來問問收不收！”

    呂律笑笑，轉(zhuǎn)身朝著收購站門口走。

    牽著一匹黑色駿馬，身邊還圍著那么幾條狗，看到呂律走過去，排在收購站門口的一干人，一個個都小心地提防著，生怕被咬，好幾人遠(yuǎn)遠(yuǎn)地避開。

    呂律也不去管這些人，小心地約束著元寶它們，安靜地站在一旁。

    等了不一會兒，收購站大門打開，兩個收購員跟著從里面抬出兩張桌子。

    呂律沒少往收購站賣東西，一次賣的比一次多，尤其是最后一次賣的大棒槌，想讓人不記住他都不行。

    看到呂律在一旁站著，兩人都沖呂律點(diǎn)頭笑了笑，其中一人問道：“爺們，你這是過來賣東西？”

    呂律也微微笑了笑：“我這幾天打到二十多只豺，皮毛都挺完整，過來是想問問，收購站收不收豺皮?！?/br>
    二十多只？

    聽到這個數(shù)量，人群中一下子議論起來。

    “爺們厲害啊，一下子打了那么多。這玩意兒比狼還難對付?！?/br>
    “打得好，這東西這幾年少了，前些年的時候，田間地頭，屯子周邊經(jīng)常能看到，稍不注意就跑進(jìn)屯里，又是叼雞，又是咬豬的，我們屯里還有小孩子被叼走過，提起這東西就恨，就該見一個打一個?！?/br>
    “爺們，你這是在山里碰到豺群了吧……”

    ……

    都知道豺這東西兇狠，是不少人不痛恨的存在，聽到被一下子打了二十多只，不少人覺得是好事兒，有猜到情況的人則沖著呂律豎大拇指。

    從那么多豺的圍攻下能安全脫身，本就不是件簡單的事兒。

    呂律也沒想到，豺會那么招恨。

    他沖著這些人笑了笑：“進(jìn)山碰到的，三十多只，跟了我們一天一夜，那肯定得打，不然我們那兩三個人，怕是不容易活著回來?！?/br>
    一聽是三十多只的豺群，人群中又是一陣驚呼。

    卻聽那收購員說道：“豺的皮毛不好，收購站里沒收?！?/br>
    果然……

    呂律微微嘆了口氣，這事兒他早已經(jīng)料到。

    之所以過來，還是抱著僥幸的心理問問，萬一收購的話，多少還能賣些錢，好歹也是冒了那么大危險打來的。

    看現(xiàn)在這樣子，只能是鞣制出來做墊子或是褥子用了。

    “同志，我想再問一下，收購站里收不收牛皮？”

    “收??！”

    “多少錢一張？”

    “看牛皮具體情況來定，價格在八到十塊錢之間?！?/br>
    “這樣啊，能不能請你們幫個忙，幫我收購兩張黃牛皮？”

    “那不行，收購站里有制度，都是有收購計劃的，牛皮收購量不小，這是我們的工作?！?/br>
    “這樣啊……那謝謝了！”

    呂律沖著那收購員笑笑，牽著馬往回走。

    收購站的收購員不干這事兒，只能找人幫忙截胡了。

    他徑直來到在墻邊蹲著的吳彪面前，小聲說道：“彪子，幫個小忙！”

    “啥事兒……別告訴你又要賣槍給我啊？”

    兩次賣槍賣槍，吳彪實(shí)屬怕了：“你上次給我又抵回來的槍都還有一把沒賣出去呢。”

    “你這能不能不要張嘴就是槍？”

    呂律被一下子逗樂了。

    “我就一個賣槍的！”吳彪也笑了起來：“說吧，啥事兒啊？”

    “咱們好歹也有過好幾次交往了，也算是朋友。”

    “你在這天天在收購站門前轉(zhuǎn)悠，我就想請你幫忙，在看到有人來賣牛皮的時候，選著好的幫我買上兩張。剛才你也聽見了，收購價八到十塊錢一張，我給你算十二塊一張，如何？”

    “就這么點(diǎn)小事兒啊，行，我答應(yīng)了?！?/br>
    能小賺幾塊錢，吳彪很痛快地答應(yīng)下來。

    “那就先謝了?！?/br>
    “啥時候要??？”

    “越快越好！至于錢，等我下次來的時候給你！”

    “可不能忽悠我啊，不然幫你收來，我可是沒法賣出去的?！?/br>
    “至于嗎？”

    呂律笑著擺擺手，直接翻身上馬，一抖韁繩，小跑著離開。

    上了區(qū)上的街道，呂律見行人不多，雙腿一夾馬腹，騎著追風(fēng)在大路上狂奔起來，六條狗也興奮地跟在后面狂飆。

    在山里跟那些豺一陣廝殺，受得那些小傷已經(jīng)都結(jié)痂了，并不影響它們的行動。

    沒用幾分鐘，呂律就追上了陳秀清和趙永柯兩人，這才讓追風(fēng)放慢速度。

    三人一路回到呂律草甸子的時候，也不過早上十點(diǎn)左右。

    兩只獐子和那只鹿都被從陳秀清的馬車上放了下來。

    呂律最先松開那只雌性獐子，捆了那么長時間，又受了不少顛簸，繩索被解開，哪怕它再機(jī)敏，也一下子站不起來。

    倒是那只雄鹿被解開后，蹭地一下子就蹦到一旁，幾下就竄進(jìn)林子。

    至于那只雄性獐子，正好趁著它沒啥力氣掙扎取麝香。

    他回屋子取了上次用鐵絲打制的小勺子和裝麝香的小瓶回來：“清子，趙大哥，幫忙把它按住了?！?/br>
    趙永柯和陳秀清兩人齊齊上手，呂律捏著獐子的香囊一陣揉擠后，用小勺，將里面的麝香一點(diǎn)點(diǎn)地掏出來。

    一次取一半的量就差不多了，呂律也不敢貪心，取太多了會影響獐子的身體狀況。

    麝香取得差不多，呂律又找來二百二，給獐子的香囊消毒，這才讓兩人放開。

    在地上躺了好一會兒，兩只獐子這才慢慢地爬起來，鉆進(jìn)了林子里。

    趙永柯和陳秀清兩人各自回家看了一趟，才又相繼返回。

    那么多豺皮還需要處理，可不是呂律一個人能完成的。

    一整天的時間，三人的事情，全耗在給這些豺皮鏟油皮、清洗、晾曬和繃框上邊了。

    第358章 嗷嗷叫

    陳秀玉背著最后一袋榛子從山林坡地上下來，到了車邊，身子一歪，將架在背簍口上裝得鼓鼓囔囔的袋子倒在車上。

    車子上放了八袋榛子，這是五個女人一天采摘下來的收獲。

    她擦了額頭上的汗水，看了眼西邊西斜的太陽，招呼趙美玲、周翠芬等人往家里走。

    呂律進(jìn)山這四天時間，她們每天都在做同樣的事情。

    早早到草甸子集合，一起吃過飯，然后上山，采摘榛子，到了晚上一起返回，卸掉車子后，各自回家。

    一天到晚在山里折騰，這可不是榛子種植園，活計挺辛苦。

    陳秀玉這是請她們幫忙采摘，每天開給她們一塊二。

    價錢不低，幾個女人也都實(shí)在，干活的時候也在都不怎么說話，盡可能地忙著多采摘一些。

    幾天下來，呂律草甸子周邊那些榛子樹較多的地方，都被她們光顧過。

    趙美玲趕著馬車往呂律草甸子走，陳秀玉和王燕、蒲桂英、周翠芬一直跟在車后，有說有笑，在前邊的趙美玲也不時回頭插上幾句嘴。

    “明天咱們到什么地方去摘??？草甸子附近，都被摘得差不多了！想要多弄點(diǎn)，就得去更遠(yuǎn)的地方?！?/br>
    “要不，咱們?nèi)ヤ埻桶桑埻椭苓呉灿袔讉€地方榛子比較多，地方也熟悉。秀玉，翠芬，還有桂英，你們?nèi)歼€沒到過我們家呢，明天早上到我們家去，我們做飯等著。”

    “對啊，咱們跟秀玉姐在一起撿蘑菇那么多天，和她分一樣的錢，飯倒是沒少在她這里吃，怎么說也得去我們家，雖然吃得沒秀玉姐這里好，但不去的話，總覺得心里過意不去。”

    “跑洄龍屯那么老遠(yuǎn)的地方干啥，咱們只是采了秀玉家周圍的，秀山屯后山和屯東那些地方還有得采呢。你們不是每天都趕著馬車過來幫忙，我和桂英可是啥也沒做呢，這飯得去我們家那里去吃，桂英，明天早上記得過來幫我做飯啊?！?/br>
    “行啊，周嫂，明天我?guī)┎诉^來。”

    陳秀玉聽著幾人爭吵得熱烈，笑道：“就別爭了，要不這樣，周嫂、趙大嫂，你們倆明天就別過來了，一個在洄龍屯那邊采，一個在秀山屯采，采了以后，就在家里暫時放著。

    咱們這幾天已經(jīng)采了三十多快四十袋了，地窨子里邊放不下，頭天采摘的那些，得處理一下拿出來晾曬了，不然都該發(fā)霉壞掉了，讓燕子和桂英來幫我就行。”

    從山上采摘下來的新鮮榛子，有苞。

    想要用手將榛子從苞里一顆顆取出來，是件非常費(fèi)力且耗時間的事情。

    通常的做法，是將這些榛子堆積起來，達(dá)到一定厚度，自然發(fā)熱，蓋上草簾子之類的東西，進(jìn)行發(fā)酵脫苞處理。

    這個過程得控制好，需要及時處理，不然的話，發(fā)酵的過程中，也容易讓本來完好的榛子發(fā)霉變壞。

    撿蘑菇的時候，那小小的地窨子被當(dāng)成了烤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