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1982開始的趕山生涯 第471節(jié)
在這樣的地方,沒少跟小動物作伴,被傷到的幾率也大大提升,可謂是命運多舛,能長到現在這樣,也算是它夠堅挺了。 不斷的休眠,不少時間處于消耗自身的狀態(tài),可想而知,這棒槌夠老,但卻也相當細小,整個抬出來,估計只有七八十克的樣子。 自身有殘損,而且還沒啥重量,賣不出好價錢,只能說是聊勝于無吧! 帶著棒槌,挎著獵囊下了樹,陳秀清已經弄來青苔和松樹皮,呂律給它打了封包子。 現在他多少有些明白了,那么大片地方,居然只是些小貨的原因了。 手頭這棵棒槌,按照正常生長,初步估計,最起碼也該有七八十年,卻始終沒有機會達到五品葉的機會。估計也就偶爾開花才在周邊零散地留下了這么些小捻子。 說不定,這棵棒槌就是這片山崴子里的棒槌老祖。 四人又在周邊搜索了不少時間,倒也又找到兩棵二甲子,別的啥都沒有。 “去把三哥看到的那棵燈臺子抬了,咱們回去吧,明天換地方!” 呂律對這片地方,多少有些失望。 果然,預期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他不想在這里繼續(xù)耽擱了,還是趕緊找老兆來得實在。 四人一起回到發(fā)現銀環(huán)蛇的那個石砬子縫隙邊,還是由呂律動手,抬那棵燈臺子。 沒想到,把周邊雜草一清理,呂律順著那莖稈,用鹿骨簽子撥弄著泥土的時候,漸漸地,整個人都呆住了,表層泥土被清理,露出來的竟然是錯落的三個蘆莖。 一個蘆莖意味著有一個莖稈…… 棒槌在生長過程中,根部是有可能分叉生長,以便獲取更多的養(yǎng)分和水分,這樣就會導致一棵棒槌生長出多根苗,其實是種很常見的情況,尤其是后世園參。 很顯然,這就是一棵有三根苗的棒槌。 只是另外兩個估計還在早春發(fā)芽的時候就因為一些外力因素被破壞了,獨留下了一苗,而且是最小的分叉。 看另外兩個蘆莖的的大小,都比現在生長的這個要大得多得多,莖稈如果成功生長出來,那就可能是是四品、五品,甚至達到六品。 這明面上看著是三品葉的棒槌,很有可能又是個難得的大貨啊! 他不由吞了吞口水,退到一旁坐著喘氣兒。 “律哥,咋啦?”在周邊坐著休息的三人回頭看著呂律,陳秀清有些疑惑地問道。 “等我壓壓驚,定定神……這棵三品葉棒槌,又出了兩個蘆莖,初步看表現,很有可能是一個大貨!”呂律努力調整著自己激動的心緒,緩聲說道。 一聽這話,三人都忍不住湊過去看了一眼,一個個臉色變得驚異起來。 然后,各自站了起來,走到周邊,把背著的半自動給取了下來,擺出了看場子的架勢。之前以為只是一棵三品葉小棒槌,三人也沒太在意,都是給呂律拿回去栽種的。 很顯然,他們也意識到這棵棒槌的不簡單了。 呂律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重新半跪到棒槌旁邊,開始繼續(xù)清理。 他將倒伏的莖稈用快當剪子剪斷后,拿著鹿骨簽子一點點地扒拉泥土,然后將根須挑出來。根須連著土,必須異常小心,防止破損跑漿。 還得小心判斷棒槌在土中的走向,理清每根參須,細細挖起。 這棒槌有分叉,地下的根須盤根錯節(jié),清理起來相當復雜。 呂律小心又小心,中間都歇了兩回氣,這才將棒槌完整地抬了出來。 這棵棒槌如果三根苗都能正常生長的話,那絕對是枝繁葉茂。 地下的蘆莖部分分成了三段,基部是圓蘆,但是不長;中部是堆花蘆,排滿了大艼,很密集;頂上則是馬牙蘆。大小三個蘆頭,而下邊的棒槌主體也不小,單是主根就有六條,根須最長的也得有三十多厘米。 大概是因為下邊有石頭阻擋的原因,成了一個八字分腿的跨海體。 整體看上去,這棒槌根須清疏有致,屈曲多姿,像是件藝術品似的,比起上一個挖到的六品葉棒槌也絲毫不差。 又是個相當漂亮的大貨。 見棒槌抬出來了,三人立馬湊了過來:“多少年份的啊?” 呂律看著最長的莖痕推斷:“也有百年了……又是個寶!” 三人立時狂喜起來。 梁康波跑到旁邊很快剝來一塊松樹皮,趙永柯找來青苔,呂律將青苔鋪在樹皮上,又抓了些原坑的土撒在青苔上,然后把棒槌放上去,小心地打好封包子,這才長長舒了口氣。 這周邊,之前他們已經很仔細地擴大范圍找過,現在也沒必要再找了,眼看時間晚了,呂律將封包子裝獵囊里挎著,叫上幾人折返。 順著山坡往下走了幾分鐘,忽然聽到元寶叫了一聲。 這是有人的信號! 第563章 愛占便宜不是啥好事兒 到這山崴子來的人,顯然不可能是張韶峰。 他有帳篷要看守,而且,即使是他來了,元寶也已經記得他的氣息,不會亂叫。 肯定是外人! 可是,他們在這片地方抬棒槌的時候,是經常喊山嚇唬野獸的,也是在告知外人,這山崴子有人在壓山,不要再來了。 所以,在聽到元寶的叫聲提示后,呂律皺了下眉頭,趙永柯等人則是把挎著的半自動直接抱了起來。 他們也知道,在山坡下邊的,肯定另有他人。 “怎么辦?”梁康波壓低聲音問道。 “下去看看,明知道我們在這山崴子里壓山,還闖進來,倒要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別是打我們主意我們還不知道是誰!” 哪怕呂律打算明天要另外換地方,他還是覺得,很有必要去看看。 正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 說完,他領路小心前行,像追蹤獵物一樣,貓著身子,走得很是輕快。 趙永柯等人也立馬小心地跟上。 三分鐘后,呂律看到了山坡上的人,正是那天看到的三人。 其中一個青壯拿著索撥棍環(huán)視著周圍,而那頭發(fā)花白的老頭則是和另外一個青壯,趴在地上撥弄著。 這一看就知道,他們在下方發(fā)現棒槌了。 這讓呂律多少有些郁悶。感情自己這些人在這這山崴子里耗了兩天,反倒成功地把這片有棒槌的地方給錯開了,他們選的位置偏高了些。 壓山找棒槌就是這么扯淡,哪怕觀山景,找到了合適棒槌生長的地方,即使這片區(qū)域有棒槌,壓山圈定了大片范圍,依然有可能錯過。 好在,在上邊找到棵小四品葉棒槌,還有棵百年大貨,不然的話,看到眼下這種自己辛辛苦苦尋找的棒槌,卻被人后來者先得了去,怕是要被氣得吐血三升。 呂律本想就這么算了,但轉念一想,幾人在這默不作聲地搞事情,本就是壞了規(guī)矩的,而且,這三人行事作風,也是陰戳戳的,根本就一聲不吭,這也不是守規(guī)矩的做派。 “看來,這是找到大貨了,這般悶聲不吐氣,怕是不太合規(guī)矩!” 呂律高聲說了一句,迎面就走了下去。 作為一幫子經常追蹤獵物的老手,呂律等人在藏匿行蹤,掩蓋聲息方面,都是很有一手的。 因此,走到三人附近,就即使有一個人專門看場子,也沒有看到已經到了有一會兒的呂律等人。 呂律突然出聲,把三人都驚了一跳,負責看場子那人猛地扭頭看來,趴著抬棒槌的兩人也趕忙站了起來,謹慎地看著不知道啥時候出現在附近的幾人。 “大爺,還有兩位爺們,別告訴我說,你們不知道我們在這一片壓山,今天,我們可沒少喊山??!壓山講究先來后到,絕不搶占山頭,你們這么作可是有些不厚道??!” 呂律走到三人旁邊,眼睛一瞟,看到正在抬的棒槌是棵四品葉。 就在附近,被戴了籠頭的四品葉,還有兩棵,另外,看到有幾處插了樹枝作標記的地方,也有棒槌,看樣子都是小貨。 “我們是剛來……剛來……真沒聽到你們喊山的聲音!” 這頭發(fā)蒼白的人,若是從頭發(fā)上判斷,還以為年歲很大了,不過看面色,卻是沒多少皺紋,還在滿面紅光的,年紀應該也就六十來歲的樣子,很精神。 “剛來,剛來就找到棒槌,騙誰呢?”陳秀清聽著他的話,卻是有些不爽起來:“找棒槌什么時候變得那么容易了嗎?再說了,你們來了,也不見你們吱聲??!” 他話雖這么說,但心里卻是另一番感慨,跟著呂律進山這幾天,經常出貨,貌似感覺還真的不難。 “幾位爺們見諒,我們真不是有意闖山,之所以一來就找到棒槌,我的父輩曾經來這里抬過棒槌,我從他那里知道這個位置……” 頭發(fā)蒼白的大爺指了指七八米外的一棵紅松樹:“你看,那上面有當時留下來的老兆。我這不是兩個兒子年紀都不小了,得給他們修下房子,娶個媳婦兒,估摸著他們當初留下的小捻子應該長得差不多了,這才領著兩個兒子進的山里?!?/br> 呂律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紅松樹干上留有一個老兆,他走過去看了下,老兆上面顯示的是十三人抬掉的四品葉棒槌。 看到這標記的時候,呂律微微一愣:又是十三人! 之前他們抬了三棵五品葉棒槌的那個老兆上顯示的也是十三人…… 呂律心里不由在想,該不會是同一伙人吧? 想著自己這幫人在上半截抬那棵大貨的時候花了不少時間,一個個都沒出聲,似乎幾人來到這里,知道老兆,并且那么快找到棒槌,也不覺得奇怪了。 雖然他們不出聲的做法有那么些不地道,倒也勉強算是情有可原,呂律不打算為難。 他正準備叫上趙永柯他們離開的時候,卻聽這大爺笑著說道:“放山抬棒槌遇到一起的情況也正常,我們呢也確實不該在今天闖進來,這樣,就按照規(guī)矩來,見者有份,我們在這片,找到了三棵四品葉,還有幾棵二甲子和燈臺子……你們分走一半,這事情就這么算了,怎么樣?” “分一半?爸,他們憑什么???我們先找到的!” 之前看場子的青壯年紀也就跟陳秀清差不多,一聽他爸到這話,頓時就不樂意了。 “你給我閉嘴,這是規(guī)矩……再說了,本來就是咱們不是在先!”那大爺立馬就懟了回去。 呂律瞟了一眼那青年,再看看那大爺:“你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再跟你計較,反倒是我的不是了,今天這事兒,就算了吧!”他回頭看了梁康波、趙永柯和陳秀清一眼,招呼道:“走吧,我們回去了!” 呂律說完,起身就走。 梁康波等人也不多說什么,跟著就走,直到看不見這爺三個,陳秀清追上呂律,說道:“律哥,他們都說分咱們一半了,咱們干嘛不要?。俊?/br> 呂律腳步不停,笑著說道:“清子,你問問二哥、三哥?” 陳秀清愣了一下,轉頭看向梁康波和趙永柯:“二哥、三哥,為啥不要?。俊?/br> “咱們本就是準備要走的人了,如果不是元寶出聲,咱們也就不知道那里還有人抬棒槌,既然對方還算守規(guī)矩,咱們適當讓一讓,不要咄咄逼人,不是啥壞事兒,在這山里,麻煩越少越好?!绷嚎挡ㄕf了自己的理解。 趙永柯說得更簡單:“愛占便宜不是好事兒,容易結怨,得知足?!?/br> 陳秀清還是有些不舍:“能分到一半,也能賣不少錢了!” “是能賣不少,但怨恨肯定也結下了,你沒看到那小子,脾氣沖著呢,我也不想慣著他,但看在那老頭還算識趣的份上……算了吧!”梁康波勸說道。 呂律回頭沖著趙永柯和梁康波微微一笑,自己這兩個結拜哥哥,也都是明事理的人。不過,呂律更關心的是,獸皮書上記錄的老兆位置,是不是還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