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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1982開始的趕山生涯 第530節(jié)

    隨后,呂律這才看向田友誠:“車里還有些熊掌、熊rou、馬鹿rou、灰狗子rou和兔rou……這些東西要不要?”

    “要,當然要!”

    田友誠館子里就缺這些好東西。

    結(jié)果,把這些rou一翻出來,田友誠又有些傻眼了,單是熊掌就整整兩三麻袋,這些熊掌的價格可不低,再加上那些熊rou、灰狗子、跳貓子、馬鹿的rou,稱重后一算一加,好家伙,居然又是千多塊錢出去了。

    至于打到的飛龍,哥幾個已經(jīng)商量好,留下些給張韶峰去送禮,其余的,幾人再來分,至于分了以后,打算怎么處理,看他們自己。

    所以,在田友誠問有沒有飛龍的時候,幾人都極有默契地搖搖頭。

    都知道一旦說有,少不了要被田友誠纏上好一陣。

    這錢到手,分了之后,呂律算算自己身上的錢,有一千多,當即拿出八百五遞給雷蒙:“之前兩只虎崽子送動物園,得了一千塊錢,我還沒拿出來分呢,大哥,你把這錢給他們分分,我自己的已經(jīng)留下了。”

    一個人也就一百六十多塊。

    他把賬算得分明。

    當那些rou搬完,田友誠拉著呂律往館子里走:“今天給我送來那么多好東西,我請大伙喝酒?!?/br>
    呂律笑道:“就等你這句話了?!?/br>
    “兄弟啊,明年到了冬季,可得給我留點大雁。”田友誠眼巴巴地說。

    大雁,是館子里極受歡迎的菜了,價格不算高,不少人都挺喜歡這道菜,而現(xiàn)在,他還得想方設(shè)法從吳萬剛手里去以更高的價格買,這讓他多少有些難受,明明賣大雁的正主就在自己面前。

    “這事兒,明年再說?!眳温芍荒芎o個答案。

    見呂律沒有滿口答應(yīng),田友誠連忙補充一句:“這段時間,大雁價格漲得厲害,都已經(jīng)被賣到差不多七塊錢一只了。”

    七塊?

    聽到這個價格,不只是張韶峰他們,就連呂律都吃了一驚。

    冰天雪地的時節(jié)賣大雁,可以說是獨門生意,呂律想到價格可能還會漲一些,但沒想到,價格已經(jīng)漲了那么多。

    這么一算的話,吳萬剛夫婦只是這個冬季,就能憑借這些大雁,賺得盆滿缽滿。

    呂律不由回頭看向孟兆華:“華子,咋一直不見你說過這事兒???”

    每次送大雁,可都是孟兆華在送,他不可能一點都不知道。

    “律哥,我搞忘了,這價格是你們進山以后,才慢慢炒起來的,吳萬剛把你這里大雁越來越少的消息說了出去,不少館子就開始忙著搶了起來,一家開的價格比一家高,就成了現(xiàn)在的樣子。

    不過,這事兒,吳萬剛自己已經(jīng)說了,賣出去一斤,他只賺那一毛錢,多的會全部返回來,他還說,一開始冒昧找上門,你能提攜他,已經(jīng)是對他很大的恩惠了,他想改年還能繼續(xù)跟你做這生意!他后面結(jié)算每次賣出的大雁的錢也是根據(jù)最終賣出的價格,每斤減掉一毛錢算的,這事兒,薛大嫂、林玉娟和秀玉都清楚?!?/br>
    孟兆華的話,讓呂律微微愣了下。

    沒想到,吳萬剛還能有這樣的覺悟。

    當然了,呂律也清楚,吳萬剛無外乎是想把生意做得更長久,短期貪圖一時的高額利潤,改年怕是就輪不到他了,精明,卻不乏對自己實誠。

    “挺有意思的一個人!”

    呂律沖著張韶峰笑道:“這樣的人不錯啊!”

    “這樣的話,來年可以適當再多給他些利潤!”雷蒙提議道:“或者等到賣完了,額外補貼他一些辛苦費?!?/br>
    張韶峰等人也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在一旁的田友誠聽得卻是面皮一陣抖動,本想著攛掇一下這門生意的,結(jié)果,好像把人家的關(guān)系綁得更牢了一些,明年似乎他還是沒有這機會啊!

    他真有種搬了石頭砸自己腳上的感覺。

    不過,每年的獵獲得抓牢,這幫子獵人太有能耐了,就剛才的哪些魚rou,他也能憑此賺上不少。

    第629章 驚夢

    從田友誠的館子里出來,幾人干脆就在區(qū)上,將馬匹和爬犁都卸了下來。

    孟兆華的姐夫和另外一名司機,都在別的屯子,還得到車隊去交車,往返耽擱太大,于是呂律讓幾人將他們車上的馬匹和爬犁卸下來,車空了,也就沒必要讓他們跟著往秀山屯跑一趟。

    剩下的皮毛、獵物的rou和魚rou,都在孟兆華的車子里,他開著送到呂律的草甸子就行。

    分開后,孟兆華開著汽車先走,而呂律等人則是給馬匹套上爬犁,趕著一路往回走。

    在天黑之前,幾人都到了呂律的草甸子。陳秀玉早就抱著孩子守在岔路口了。

    呂律一見到她們娘倆,立刻跳下馬車:“媳婦兒,我回來了!”

    隨后,他在陳秀玉面前轉(zhuǎn)了一圈:“沒受傷。”

    陳秀玉見呂律這多少有些頑皮的樣子,頓時被惹笑了。

    呂律也跟著笑了笑,當著張韶峰等人的面,也不避諱,上前摟抱了一下陳秀玉,然后將狍皮褥子包著睡得呼呼呼,已經(jīng)長大了不少的孩子接過來。

    這一幕,張韶峰等人也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

    孩子在懷里,當然得親一下。

    呂律正準備往孩子小臉蛋上親,誰知,小家伙就在這時候醒了過來,一雙大眼睛愣愣地看著呂律一動不動,緊跟著,嘴巴一咧,竟是嚎啕大哭起來。

    他愣了一下,趕忙輕拍著孩子:“哦……哦……寶寶乖,爸爸回來了……”

    誰知道,他哄了兩分多鐘,孩子一點止哭的跡象都沒有,反而越哭越兇。

    天氣太冷,這樣張著嘴巴嚎哭,太容易生病,呂律一時間拿他沒招。

    “你看看你,出去一個月了,又成了個‘野人’,孩子怕是認不出你來,被嚇到了才會這樣!”

    陳秀玉趕忙接過孩子,輕輕一搖晃一哄,結(jié)果,小家伙很快就停了下來。

    見狀,呂律不由咧了咧嘴:“好你個小屁孩,哪怕你在認生期,也不該把我當成生人啊,你咋能不記得我呢?”

    “等晚上回去好好打理一下,換身衣服,應(yīng)該就沒事兒了。不然,現(xiàn)在就你身上那一股子腥臊味,怕是孩子也受不了?!标愋阌裥Φ?。

    呂律想想也有道理,都捂了一個月了。他微微點了點頭,招呼幾人往草甸子走。

    車上那么多東西得卸下來,少了張韶峰等人幫忙可不行。

    一幫子人到了草甸子,將那些呂律打算留下來的魚一袋接一袋地扛進呂律的院子,皮毛則是放到地窨子中,這些東西都已經(jīng)冰凍起來了,得在地窨子中生火,借里面的溫度,慢慢解凍,才好進行鏟油、清洗、繃框等事情。

    至于剩下的rou,呂律取了一些鹿rou、灰狗子和熊rou,用來焅油的狼rou和獾子rou也留下,其它的,讓張韶峰等人順便用爬犁送往秀山屯,他們各自要的東西留下后,其它的則是緊著農(nóng)場的人挑,剩下的分給屯里人,包括那些魚。

    “明天、后天都好好休息吧,然后再來處理那些皮毛,當然了,也麻煩你們把東西給大伙分一下。”

    人際關(guān)系,還是得好好維續(xù)一下。

    張韶峰、陳秀清和雷蒙拉著東西離開,孟兆華也開著汽車走掉,趙永柯這才帶著自己挑選好的魚和rou趕著爬犁回家。

    臨走的時候,趙永柯回頭看著呂律:“老五,我感覺咱們回來這幾天,你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是不是有啥事兒了?”

    呂律微微一愣,有些莫名:“沒啥事兒???”

    他看了陳秀玉一眼,將呂律拉到一旁,壓低聲音說道:“也就是最近幾天,我守夜的時候聽到你喊了夢話,喊著要殺人,睡著了都會去抓槍。還有就是最近幾天,我看你話也比平常少了,是不是有啥心事兒,或是碰到一些什么難處了,說來聽聽,我看能不能幫你?!?/br>
    聞言,呂律心頭猛地震了一下:“我記不得我做過這樣的夢??!”

    呂律確實沒有這樣的印象,但聽到趙永柯的話,卻是把他自己給嚇了一跳。

    正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幾天他沒少想關(guān)于戚文凱的事兒,這于呂律來說,就是個夢魘。

    咋連做夢都到了拿槍的地步……這也太危險了!

    難道是因為戚文凱這人的原因?

    他沖著趙永柯笑笑:“或許是這段時間精神繃得太緊,休息兩天應(yīng)該就沒事兒了。”

    趙永柯微微點了點頭,伸手拍了拍呂律的肩膀:“好好休息!”說完,趕著爬犁朝柵欄大門走。

    呂律將他送到門口,看著他順著柵欄邊的山坡上到山脊走遠,這才將柵欄大門關(guān)了起來,伸手摟著跟在身邊轉(zhuǎn)的陳秀玉回屋。

    “欸……燕子和干娘沒在啊?”呂律回屋后,看到本該在家里陪著陳秀玉的王燕和段大娘都沒在,不由出聲問道。

    “孟兆華先一步回到草甸子,聽說你們都回來了,段大娘和燕子就相約先回去了?!标愋阌裾f這話的時候,臉色有些發(fā)紅。

    呂律又怎會不懂這其中的意思,她們分明是想給呂律和陳秀玉留下空間。

    再說了,陳秀清都回來了,王燕肯定也想。

    “你先休息,我去廚房給你燒水泡澡!”

    陳秀玉說著,將孩子往呂律懷里塞。

    和在岔路口時一樣,呂律剛一抱過來,小屁孩立馬又嚎啕大哭起來。

    還是老樣子,不論呂律怎么哄都不乖。

    陳秀玉在廚房攏了火,往大鐵鍋中加了水,這才又趕忙出來,將孩子接過,哄了一下后,才又止住。

    呂律這就有些郁悶了。

    哪怕是在深山里,他心里也沒少惦記著孩子,沒想到回家是這樣連抱都不讓抱一下。

    莫名地,他心里忽然開始煩躁起來。

    早知道呂律等人已經(jīng)在區(qū)上館子里吃過,陳秀玉也就沒多問什么,只是給呂律沖了一杯蜂蜜水,然后將孩子放在炕上躺著,拉褥子蓋好,然后去給呂律準備衣服,順便還抱來一件皮毛大衣。

    “這大衣,是你上山后,我找烏娜堪嫂子做的。”陳秀玉提起大衣在呂律面前展開。

    “那些皮毛不是已經(jīng)被我賣給收購站了嗎,你哪來的皮子?”呂律有些奇怪地問。

    “當然是我偷偷藏的,就是我拴的那兩頭熊瞎子,皮毛都被我留著呢,允許你把好的給我們娘倆,就不允許我也給你準備點好的?這熊皮大衣,比狍子皮還暖和!”

    陳秀玉將大衣放在炕上,借火炕的溫度捂著:“我還讓烏娜堪嫂子用剩下的熊皮,也給孩子做了一件,他的比較大,穿到十歲都沒問題?!?/br>
    看著這個處處圍著自己轉(zhuǎn)的媳婦兒,呂律忍不住伸手摟著她的腰肢,拉到炕邊,腦袋就靠在她胸口,閉著眼睛,體會著這一刻的溫馨,煩躁的心緒也跟著安靜了不少。

    半小時后,廚房大鐵鍋中的熱水已經(jīng)燒開,呂律起身,將一桶桶開水提到浴室,倒入香柏木浴桶中,然后又從廚房揚水井里壓了兩桶冷水摻進浴桶,快速除掉衣服,試了試還有些攤手的水溫,直接下到浴桶中泡著。

    大冷天泡澡,絕對是件頂舒服的事情。

    坐在浴桶中一動不動,適應(yīng)了水溫后,呂律就在里面閉上眼睛,靜靜地泡著,感受著包裹全身仿佛要沁入股子里的水溫,再嗅著香柏木散發(fā)出的清香,他有種進去就不想出來的感覺。

    陳秀玉在外邊給孩子喂奶,小家伙吃飽喝足,在把過屎尿后,很快就睡著了。

    見那么長時間浴室里一點動靜都沒有,于是過去一看,呂律都直接坐浴桶里睡著了,她伸手探探水溫,都只是溫熱了。

    她趕忙又將鐵鍋里燒著的熱水提了一些,加入浴桶。

    呂律也在這時,猛地站了起來,反手到處去抓:“槍……我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