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熊不一樣，它們啥都吃，就即使沒有rou，吃草葉果子啥的，也能吃飽，精力更旺盛些，你看看那牙齒，那爪子，還有氣力，不比大爪子差，其實它們打起來，誰勝誰敗都挺正常，因為誰都有可能殺死對方，是一個級別的。

    其實，我聽老輩人說的，大爪子在遇到熊霸的時候，不會貿(mào)然攻擊，熊霸遇上大爪子，也會掉頭就走，它們很少打斗……咱們今天能看到，也算是稀奇了?！?/br>
    梁康波說到這，轉(zhuǎn)頭看向呂律：“這大爪子肯定是不行了，接下來咋辦？”

    呂律也在看著被棕熊蹂躪得已經(jīng)沒了動靜的大爪子，微微點了點頭：“爛在這山里是有些可惜了……虎骨、虎鞭、虎膽啥的，弄回去吧，不過，這次可要各自保密，帶回去以后，咱們幾個分了，泡酒，不能讓事情傳出去，要是認(rèn)為這大爪子是我們殺了，有些事情，可講不清道理，各個弄些虎骨酒泡著，以后慢慢用?！?/br>
    “熊膽也別浪費了！雖然不如熊瞎子的值錢，也是好幾百呢，還能吃上點熊rou……打了吧！偶爾開上一槍，在這山溝溝里，應(yīng)該問題不大！”

    見呂律猶豫，張韶峰接著說道：“我們今天在抬棒槌的時候在山頂看過，這周邊山峰連綿，沒有人煙，槍聲是響，但也傳不了多遠(yuǎn)……”

    呂律看了眼幾人，見他們都跟著點頭：“可以，但打過之后，安全起見，咱們?nèi)×藮|西，立馬換地方！”

    “行！”

    雷蒙等人都紛紛點頭。

    呂律深吸一口氣，端起半自動，瞄準(zhǔn)湊在大爪子旁邊開始撕扯的棕熊，開了一槍。

    隨著槍響，棕熊一下子翻倒在地，不停地抽搐著，漸漸沒了動靜。

    幾條狗子立馬湊了上去，吠叫著上前撕咬。

    呂律也趕忙跟上去，將幾條狗子安撫下來。

    確定大爪子和棕熊都已經(jīng)斃命后，呂律示意幾人，趕快動手。

    雷蒙和張韶峰對著棕熊，開腸破肚取熊膽，另外取了些熊rou，至于熊掌啥的，他們是沒興趣了。

    沒有家里的條件，這棕熊的爪子，也沒有熊瞎子的那么好吃，不好處理，單是放在水里都需要泡上幾天去腥的玩意兒，可沒那么多時間擺弄，帶著還挺重。

    呂律、趙永柯和梁康波三人則是招呼大爪子，剔r(nóng)ou取虎鞭虎骨和虎膽，也順便讓幾條狗子飽餐一頓虎rou。

    至于虎皮和熊皮，幾人也不打算要了，就這兩張皮取下來，連帶著厚厚的油脂，那分量可不輕，虎骨就已經(jīng)夠重了，帶著麻煩。關(guān)鍵是，就那一陣打斗，不論是棕熊還是大爪子，皮毛都有很嚴(yán)重的破損。

    在進(jìn)行肢解的時候，呂律也去看了下棕熊，這才發(fā)現(xiàn)，棕熊被咬到的脖頸位置，但是脂肪厚度都超過十五厘米，感情大爪子那么長的牙齒，咬得那么兇，根本就沒傷到頸椎骨，往喉嚨咬的時候，也沒能咬破喉管。

    反觀大爪子，rou的厚度，不過五六厘米的樣子……

    也只能說這大爪子死得不冤，明明都有退怯的想法了，不趕緊走，還猶猶豫豫的。

    當(dāng)然，殺虎取骨，并不是什么部位都要。

    早年間，有殺虎取髕的說法。

    所謂髕骨，就是虎膝，這是中醫(yī)藥中虎骨最好的部位，也是用來泡酒的頂級材料。

    但髕骨只有兩塊。

    另外就是脛骨，就是最為常見的四腿骨。

    花了大半個小時，事情做完，呂律等人將東西取了出來。

    “各自想要啥自己拿著！”

    幾樣?xùn)|西擺放在眼前，呂律直接開口。

    他話音一落，四人各自拿了大爪子的脛骨，剩下虎鞭和兩塊髕骨沒人動。

    “你們這啥意思，好東西全留給我？”呂律愣愣地看著幾人：“別不好意思啊，拿回去泡出來了，想要喝的話，我不會直接去找你們啊？”

    “這就對了，你泡好了，我們想要喝，也可以去找你?。　?/br>
    “對呀對呀，我也是這意思！”

    “反正在你那里的吃飯的次數(shù)最多，有的是機(jī)會，難道你泡出來，就不舍得分我們幾個喝了！”

    幾人紛紛笑著說道。

    “得……我就不跟你們廢話了！我算是聽出來了，你們純粹就是想為以后在我那兒吃飯找借口！”

    呂律不客氣地將兩塊髕骨和虎鞭撿拾起來，裝獵囊里背著，大銅膽和虎膽也被他用紅繩扎住膽管，塞獵囊里背著。

    想了想，他又看向大爪子的四顆虎牙，找了塊石頭就砸了下去，很快將四顆虎牙給敲了下來。

    幾人看呂律這樣，都微微笑了起來。

    “你這是被清子給傳染了？”張韶峰笑道：“也開始惦記虎牙了！”

    呂律笑了笑：“這可是好東西，以后想弄都弄不到了?！?/br>
    “我看那幾顆熊牙也不錯……”張韶峰想了想，也撿了塊石頭，將棕熊的四顆牙齒給砸了下來。

    別的不說，他知道呂律收集這些東西肯定有用，狼牙啥的，呂律可都收集了不少。

    別看只是幾顆牙齒，幾人脖子上也都佩戴著有，可上次，魏春安等人在他家里看到他戴著，知道是虎牙，也是喜愛得不得了，張口就舍得開高價……弄個吊墜、飾品啥的，還是挺有意思。

    幾人事情忙完，不再停留，各自帶著東西，提著半自動，順著河溝往下走了一段，然后鉆進(jìn)山林，朝著山峰另一側(cè)走進(jìn)去。臨近天黑的時候，幾人已經(jīng)連翻三座山，在另一條山溝小河邊停下來。

    今天晚上有熊腿rou吃，不用打獵，直接在河灘邊的林子里，選了片平整的草地用油布搭起蓬子露宿。

    接下來五天時間，抬棒槌的事情，進(jìn)行得很順利，再一次裝滿袋子后，幾人動身，前往藏棒槌的地點。

    把棒槌藏好，又已經(jīng)是兩天后的事情。

    轉(zhuǎn)眼就是一個月多月的時間過去了，真正抬棒槌的時間只占三分之二，另外三分之一時間大都花在了往返去藏棒槌這件事情上。

    這還是在靠近伯力的方向抬棒槌，要是在海參崴這邊的話，怕是有大半時間用來趕路。

    不過，棒槌的收獲，前所未有。

    去年找著老兆抬的那幾個月，數(shù)量上都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這一個多月的收獲。

    早已經(jīng)進(jìn)入十月了，霜已經(jīng)下了有一段時間，林間的草木變得枯黃，棒槌的參籽脫落，莖稈也早已經(jīng)枯黃，即使如此，棒槌依然還在非常好找。

    惦記著魏春安他們拍賣公司的事情，呂律在從藏棒槌的山洞出來的時候說道：“咱們直接一路往雙城子方向走吧，出來的時間差不多了，邊采邊走，得花上好幾天時間。相信到了那時，咱們的背包應(yīng)該也滿了，采到的大貨，足夠魏春安他們賣一段時間了……該想辦法回去了，也不知道那兩只樺皮船還在不在……”

    第825章 被發(fā)現(xiàn)了？

    來老爺嶺（錫霍特山脈）這一個多月的時間，大概是這幾年趕山下來，最辛苦的一次。

    每天天未亮吃早飯，天黑以后才開始做晚飯，就是擔(dān)心升起的火煙被人看到。

    山里可是有不少瞭望臺的。

    也就早先帶來的那些烙餅糕點之類還行，方便省事兒。奈何晚上溫度是越來越低，白天卻是不涼快，那些干糧還是放不住，沒幾天時間就開始出現(xiàn)霉斑，味道也變得古怪，不能再吃。

    接下來，天天吃的是從周邊農(nóng)場里偷偷弄來的苞米大豆和西伯利亞瓜等東西煮成的大碴粥外加野味兒，雖說不缺糧油，但吃的時間多了，終究膩味，也只是為了填飽肚子而填飽肚子。

    晚上就更嚴(yán)重了，僅憑借一塊油布遮風(fēng)擋雨，靠著松針保暖，真正的餐風(fēng)飲露，很是艱難。隨著晚上的溫度越來越低，哪怕身上穿著厚實的獵裝，也有些扛不住了。

    吃不好，睡不好，白天卻是在不斷地長途跋涉，有的時候是身上帶著二三十斤的棒槌，在山林轉(zhuǎn)悠，保持著注意力的集中，還要隨時防著可能出現(xiàn)的人或是野獸，身心俱憊。

    饒是幾人都是非常擅長在山里活動的趕山人，也夠受。

    “是該回去了，但看著那么多的棒槌，又舍不得，心里邊很矛盾！”

    “不還有明年嗎！明年這個時候再來，準(zhǔn)備得充分一些?！?/br>
    “咱們?yōu)槭裁床粊碓缫稽c？”

    “來早了也沒用，咱們想要一次多帶些棒槌過來，還得靠冬季的時候用爬犁來拉，來早了，天氣熱，棒槌存放不了那么長時間，就咱們這一個多月抬到的棒槌，少說也有三四百公斤了，已經(jīng)很多了！知足吧！”

    “確實不能太貪了，就這些東西，得冬季的時候成功弄回來才算得數(shù)！”

    “回吧，也得回去好好休息一段時間，等到了冬季，咱們還得過來！”

    “對了，老五，你不是說完達(dá)山也還有不少老兆嘛，咱們回去，要不要考慮一下？”

    “剛剛還說知足了呢，就別去弄了，留給山里那些人吧，我可不想成為嶺南嶺北的公敵，去年一年時間，已經(jīng)很多人不待見咱們都開始打咱們的主意了。四哥，去年被綁一次，還覺得不過癮……再說了，咱們不差那點！”

    呂律說這話很豪橫，幾人都笑了起來，卻也覺得這話一點不過分，有這么一大片長棒槌的風(fēng)水寶地呢，有本事兒來取就行。

    單是存起來的那些棒槌，大大小小，少說也有兩千苗，在這山里，隨便找到一片，少則二三十苗，多則四五十苗，這還是盡可能挑著四品葉以上的來采挖。

    早年間在海參崴、雙城子、伯力、廟街等地方混跡的放山人以及華人，被驅(qū)逐都已經(jīng)是好幾十年前的事兒了，毛子又這地兒灑下了參籽，又保護(hù)了那么多年，多少年沒有放山人進(jìn)入了。

    當(dāng)然了，毛子也有不少人在周邊偷偷采挖的，但真正敢進(jìn)深山像呂律他們這樣搞的，很少。

    在棒槌加工方面，也是毛子這邊進(jìn)行出口的一個項目，但所用的棒槌，主要來源于栽培的人參，就在老爺嶺周邊，就有不少參田。

    就像他們的皮毛一樣，規(guī)模性地養(yǎng)貂進(jìn)行供需，外加一些獵人的獵捕。

    總的來說，這年頭，毛子在環(huán)境、物種管控等方面，所展現(xiàn)的意識要靠前得多。

    當(dāng)然了，人口少，面積大，每個人平均占有的資源相當(dāng)多，所以，哪怕再過上二三十年，狩獵依舊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只要有個獵人證，到了冬季的狩獵季節(jié)，就能自由狩獵。

    這是羨慕不來的事情！

    “這些棒槌等到冬季帶回去，咱們怎么辦？”

    量過大，似乎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處理掉的，梁康波還有些犯難。

    “四品的，在明年建設(shè)的參園里進(jìn)行移栽，咱們再弄些參籽撒進(jìn)去，五品葉和六品葉，一些弄去給魏春安他們出售，一些咱們自己晾干，打理出來保存著，尤其是年份能達(dá)到一百五十年以上的，好好藏著吧，以后合適了再賣?！?/br>
    呂律想了想，又補(bǔ)充道：“這些東西，還不能大批量出手，得一點一點地放，量不能大，更不能往收購站送，得過上些年再說。”

    “為啥呀？”雷蒙有些不解地問。

    “老爺嶺的棒槌，終究和大荒里的棒槌有些不一樣，那些搞鑒定的老師傅，大都是上了歲數(shù)，很有見識的人，送去給魏春安他們處理的還好說，有他們罩著。

    收購站的認(rèn)出來，再往上邊幾經(jīng)轉(zhuǎn)手，經(jīng)過不少部門，肯定有不少人考慮這些棒槌的來路了，這要是查出咱們到過老爺嶺，那還得了，再往頭上扣上個帽子，那可就麻煩了?！?/br>
    在呂律看來，最適合出手的時候，還是在九一年以后，那是倒?fàn)斒⑿械臅r候，邊界上撤了大量的駐防，開始有不少人去那邊搗騰棒槌，那個時候名正言順。

    但過了那時段，也不好，管控嚴(yán)格規(guī)范起來，很容易就掛上個走私的名頭。

    所以，大貨得收藏起來，尋找那些不缺錢的買主是最好的途徑，慢慢銷售就行，反正都是錢。

    當(dāng)然了，現(xiàn)在這些話，也還不到跟幾人說的時候。都是未到的情況，提前知曉了，不是好事兒。

    “是得小心些！”

    幾人都是過來人，當(dāng)然清楚被扣上個帽子是件多么嚴(yán)重的事兒，面色也就變得嚴(yán)肅起來。

    “走吧！咱們往回走，一邊走一邊采挖，花上六七天時間，到了江邊，該找機(jī)會回去了！”

    呂律說完，挎上獵囊，沖著元寶它們招招手，幾條狗子立刻上前開路，朝著山里走。

    一路上，五人提著索撥棍，排開隊伍，由呂律控制著方向，一路搜尋著走。大部分時間，順山而行，穿越大片的密林，每走一段，就上到山峰上，辨認(rèn)一下方向，也細(xì)細(xì)看看周遭有沒有什么隱藏在山里的設(shè)施，提早避開。

    下午的時候，天氣漸漸轉(zhuǎn)陰，下起蒙蒙細(xì)雨，這一路走起來，可就有些遭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