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浮沉各異勢
姜似晨在奢華酒店的娛樂區(qū)打羽毛球,早上讓司機把洛孟璋送回學校上課,分別之時給了她花園別墅的鑰匙和門禁卡,意味著那處房產(chǎn)可供她居住使用。工作結束后和朋友們在酒店里還能趕上下午茶,享受休閑玩樂的趣味。 幾個回合下來,好友們精疲力盡,洋溢著戀愛氣味的姜公子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氣,無人能敵,大殺四方。在場的對手本來就技不如人,心中郁悶,尤其是看到姜公子揮舞球拍時展現(xiàn)出的靦腆陶醉表情,對此抱怨頗深。 “姜生你能不能正常一點,你笑的讓我害怕!” 油頭公子率先開口,出門時抹好發(fā)膠的頭發(fā)還沒幾個點就支楞起來,略有幾分滑稽。 “兄弟你沒談過戀愛嗎?老大不小的人了還學人家小年輕!”旁邊的人插進一句,惹得眾人哄堂大笑。 “嘿!姜生還真沒談過嘿!” 眾人再度哄笑,姜公子被簇擁著打趣,幾人坐在一起休息聊天。 “想當初小李哥也是這德行,好不容易把姑娘追到手,結果就……” “唉!”那人的話語被旁人打斷,“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眾人心照不宣,誰也沒有再開口。 “小李哥啊……已經(jīng)走了十三年了?!苯拥兔紤涯?,悲傷不禁從中來。 “哈哈哈哈!”姜公子反而大笑,爽朗的笑聲嚇得眾人直冒冷汗,“你們說他也是蠢,明明都答應了不抽了,卻還是去偷面粉!得了,白瞎那漂亮妞了,看走眼能看上這么一大啥比!” 無一人敢說話,油頭公子左右觀望,想說點什么,剛張嘴又閉上了。 “走了就走了,留下這么一個爛攤子禍害咱們,你們說他是怎么想的???” 油頭公子嘴唇動了動,擺擺手示意眾人靠近,當初幾人在美國上學是同班同學,五六人的小團體,步入社會也互相照應。 “你們最近有沒有收到過奇怪的快遞?”油頭公子悄聲道,“是關于小李哥的?!?/br> “我收到過一件正裝,是小李哥曾經(jīng)約會穿的,衣服的發(fā)票還在?!?/br> “我這是一情侶對戒?!?/br> “我我我!似晨我收到的是小李哥買的女裝和女鞋!” 眾人面露難色。 “額……給他對象買的,三十七碼的腳,小李哥也穿不上啊?!?/br> …… 眾人七嘴八舌地說著,回憶起上學時的快樂時光,自由灑脫。直到姜公子打斷他們,他從褲兜里掏出一張照片。 他和小李哥的合照。 “我收到了課本,書里夾著這張照片。” 油頭公子接過照片,看到背面的文字。 “Jansson?哇姜生能這么叫你的估計也只有……那位了?!?/br> 姜公子拿出了另一張,害怕洛孟璋看到會受驚嚇,撕碎后又艱難拼起來。 小李哥正在變成尸體的場景,寄到那位手上用來威脅震懾。 “臥槽!”油頭公子大驚,眾人面色各異。 此起彼伏的臥槽。 油頭公子認出照片上的筆跡,大驚失色。 “就是那位!就是那位?。∥蚁胂胄±罡绻芩惺裁础惱り?!陳貝拉!那個女人叫陳貝拉!小李哥初戀就是她!” “姜生你慘嘍,這女人還在纏著你?!?/br> 陳貝拉是個ABC,文靜的冰山美人,小李哥費了很大勁才追到手。那個時候姜似晨是他的狗頭軍師,凈出些追女生的餿主意,兩個感情小白一上戰(zhàn)場就丟盔棄甲,經(jīng)常鬧一些笑話,例如讓姜似晨去送禮物但是送錯了柜子,又或者在食堂打飯故意佯裝偶遇結果撞翻了陳貝拉的飯,諸如此類……雖說引起了女神的注意,但是小李哥這臉也丟干凈了。 歷經(jīng)千辛萬苦,小李哥抱得美人歸,陳貝拉讓他戒掉一切不良嗜好。 他照做了。 但他還是私底下偷著干。 也因此而死。 明明是自己的錯誤,眾人卻為死者開脫,將責任劃分到無辜的姜似晨身上,說小李哥是他的跟班,和他脫不了干系。 此時姜似晨在國內(nèi)住院修養(yǎng),他回到校園的第一天,就被找上門來的陳貝拉重重地扇了一耳光。 旁人拉都拉不住,陳貝拉被控制住時口中瘋狂辱罵,氣急敗壞地嚎叫。 她永遠也不會放過姜似晨。 再后來,陳貝拉仿佛變了一個人,她不再冷若冰霜,她變得熱情似火,積極參加學?;顒樱瑓⒓友葜v,加入辯論隊和拉拉隊,成為校內(nèi)一顆閃亮的明星。 這么一個風云人物,學校內(nèi)男生女生共同的神,她對姜似晨展開了瘋狂的追求。 男人嫉妒姜似晨得到女神垂愛,女人苦惱性別終是一道不可跨越的鴻溝。 姜似晨對她在大庭廣眾之下的求愛,嗤之以鼻,并作出評價——神經(jīng)病。 陳貝拉沒有氣餒,纏著他直到畢業(yè)。在畢業(yè)晚會上,醉意熏熏的姜似晨獨自來到外面,吹著愜意的晚風,聽著校內(nèi)搖滾樂隊的重金屬歌曲,在長椅上醒酒。 陳貝拉端著兩杯香檳坐在他的身旁,兩個人聊了一會天。 姜似晨仍然拒絕她的表白。 陳貝拉說,好吧,那我們可以喝一杯酒嗎? 姜似晨猶豫不決,還是同意了。 那杯酒有奇怪的味道,看著他喝完之后,陳貝拉離開了。 沒有再見,姜似晨從那一晚再也沒見過陳貝拉,她就像是人間蒸發(fā)了一般,再無蹤跡。 “姜生!姜生你最近可得小心點,陳貝拉當初要你命沒成,現(xiàn)在她又整這死出……” “好,我會注意。”姜公子收起照片,他開始換衣服了,“兄弟們我先走一步,去等女朋友下課?!?/br> 眾人嬉笑起哄,起身送別姜公子。 火紅的落日墜入商學院西側的試驗農(nóng)林,燦爛的晚霞染紅高大樹木與天接壤的枝頭,金黃的余暉灑在寬闊的校園大道上,各類車輛陸續(xù)向著校門出發(fā)。同學們聚眾去食堂或者宿舍,有人去驛站拿快遞和外賣,有人出門和室友聚餐逛街。 洛孟璋和室友們出去吃飯,看到一家新開的火鍋店,活動期間福利很好,課間小憩三言兩語便拍定了晚飯。 在去校門的路上,洛孟璋碰到了社團內(nèi)的朋友,她友好地向對方打招呼,對方今日出門逛街,精心打理的鯔魚頭半扎,穿著黑色的風衣,臉上還戴著一副黑色立體口罩。 說實在的,洛孟璋對這個朋友十分有好感。白凈書生的溫潤氣質,長相秀氣,衣品在線,有禮貌還尊重他人,最重要的是長了一雙美麗的桃花眼,雖然比起姜似晨的略有遜色,但是看著令人身心舒適。 她們搭上公交前往商業(yè)區(qū),進入同一家火鍋店,洛孟璋點了鴛鴦鍋,室友們饑餓難耐,起鍋后立刻大快朵頤,洛孟璋在鍋里撈面條和粉絲,淋上香油撒上白糖和花生碎,味道好極了。 “小洛?!鄙鐖F朋友端著兩個盤子放到女生們的桌上,一盤手撕牛rou和一盤土豆片,“給你們吃,我的電影要開場了?!?/br> 溫和的桃花眼沖洛孟璋眨了眨,臨走時還輕輕的擁抱她。 女生們道謝,已經(jīng)迫不及待把牛rou和土豆下鍋,又吃了一會兒,菜品已被席卷一空。幾人進入商場逛服裝店,換季的衣服新款在櫥窗模特的身上展示,眾人有條不紊地穿梭在各個門店中,去雜貨精品店猜價格,去彩妝專柜試色,最后去雪王買飲品打包帶走。 下樓時洛孟璋又碰到了看完電影的社團朋友,她們幾人同行走出商場大門,室友在路邊看實時公交,社團朋友與她們再次分別,臨走時又和洛孟璋相擁。 溫暖有力的懷抱,不舍放手。 互道再見后,洛孟璋拿出手機,看到好幾個姜似晨的未接來電,再一抬頭,一輛庫里南停在路邊,后座上的姜似晨搖下車窗,滿臉哀怨。 “哎呀,某些人有人接呀!”女生們開玩笑打趣道。 “再見,那我先走了,鐵子們拜拜?!甭迕翔跋刃幸徊?,女生們還在原地開玩笑。 “拜拜,要性福呦~嘿嘿?!?/br> “哎呀~你小子找不到正事?!?/br> “都成年人了有啥不可以的~哎嘿嘿?!?/br> “哈哈哈哈?!?/br> 洛孟璋上了車,隔著車窗和室友們揮手道別,身旁的姜似晨貼近她,可以聞到他身上沐浴露香氛和沉香混合的氣味。 “……他為什么抱你?”姜似晨半天憋出一句話,司機透過后視鏡偷瞄了一眼洛孟璋,感覺自己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不可以嗎?” “不可以!你居然就讓他主動抱你?你把我當成什么?” “姜先生你怎么……” “閉嘴!洛孟璋我告訴你,如果再讓我看到你有下次……”姜似晨掐住她的臉,面露慍色,“你就死定了!” “我沒有!”洛孟璋甩開他的手,“你不要總是疑神疑鬼的好不好?我們只是朋友!我們關系好為什么不可以這樣?姜先生你未免管的也太寬了!” “我管的寬?我每個月給你十萬你嫌少是嗎?我供你吃供你穿供你上學,你現(xiàn)在說我管的寬?洛孟璋你搞清自己的定位!你和我在一起就不要到處沾花惹草!” 刺耳的話語,振聾發(fā)聵,金錢是她致命的弱點,予她心上重重一擊。 洛孟璋心跳劇烈,車內(nèi)一時沉默,她的呼吸開始變得不暢,臉色微微發(fā)白。 “小王,去別墅?!苯瞥刻挚幢恚瑢λ緳C下達指令。 夜幕降臨,涼爽的晚風吹散天上的薄云,皎月的光華傾灑在道路兩旁的樹木林地上,金黃的路燈連接成一片光海,車水馬龍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前來夜市閑逛。 社團朋友蹬著一輛自行車停在馬路上等紅綠燈,轉頭發(fā)現(xiàn)右轉車道上的庫里南正在緩慢行駛。 她看到車上的洛孟璋,微風吹亂那女孩的發(fā)絲,眼中有淚光閃爍。 她沖著洛孟璋揮手打招呼,明亮的桃花眼,目光移動停留在她旁邊陰郁俊朗的男人臉上,兩人恰好對視。 她的眼中瞬間閃過不易察覺的昏暗,眼神的陰翳之下,流露出對這個男人的厭惡。 洛孟璋沒有注意到她,她目送著車輛離開。 姜似晨透過后視鏡,遠遠看到等紅綠燈的所謂朋友還在觀望。 停到花園別墅的院子里,洛孟璋的手機傳來一條消息。 【小洛,那是你男朋友嗎?】 她正要回復“不是”,發(fā)送出去的前一秒,姜似晨粗暴的拽過她的身體,手機沒拿住滑落在腿上。 社團朋友看著界面上“對方正在輸入”,陷入了沉思,晚風吹亂她的鯔魚頭,想到明天要接乙游委托,她關掉手機,回到學校準備早點睡覺。 洛孟璋慌忙攥住手機,姜似晨把她強硬地拉下車,連拖帶拽進入房子,她強烈掙扎,奈何弱小的力氣在絕對力量前絲毫沒有影響。 “姜先生你放開我!”洛孟璋被他扛在肩上,她又掐又打身下的人,恐懼籠罩全身,雙腿亂蹬,卻被男人錮住。 姜似晨把她扔在床上,洛孟璋一個翻身下了床就往房間外跑。兩人在客廳里圍著桌子你追我趕,一會兒翻滾在沙發(fā)上,一會兒在餐桌座椅間穿梭,洛孟璋體力不支,跑幾步氣喘吁吁,被姜似晨輕而易舉追上。 她在樓梯上跌倒,摔的眼冒金星。 姜似晨從后面抓住她的頭發(fā),逼迫她扭頭。 “洛孟璋,你到底給我戴了幾頂綠帽子?都貼臉開大了,你還不承認?” “我沒有……我沒有!姜似晨你愛信不信,你別被害妄想癥了!給你戴綠帽子?我和你什么關系?我也能給你戴?” 姜似晨不知道說什么,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他們是什么關系?是情侶嗎?還只是包養(yǎng)?又或者是妓女與嫖客? 姜似晨扯疼了她,洛孟璋淚眼婆娑,悲愴的情緒溢于言表,她抽了抽鼻子,溫熱的眼淚落在樓梯的地板上。 “你不相信,你查我手機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