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相歡/嫁給紈绔世子爺 第76節(jié)
他拿出一堆早已準(zhǔn)備好的玉膏,“世子爺前幾天說他媳婦總受傷,讓我調(diào)配一些膏藥備用。” 楚引歌有些羞赧,但想起一事,在拿藥的時候順勢問道:“姜大夫,爺前段時間的腿傷也用這個藥膏敷的么?” 姜大夫捋著胡須,笑著否認(rèn):“那哪能啊,他那不太一樣,被人拿棍子打的,骨都折了,也不知是多粗的棍棒能被打成這樣……” 白川舟的腿折不是從馬背上摔落,竟是被人打的,楚引歌斂眸。 燈影重重,在她的眼瞼下落了層清灰陰翳,她坐在銅鏡前若有所思。 良久,楚引歌才款款起身,找了件圓袍交衽寢衣裹上,只要將脖頸往里縮縮,再及時將火燭吹滅,世子爺應(yīng)是發(fā)現(xiàn)不了。 姜大夫說過一晚就會好很多。 楚引歌躺在榻上輾轉(zhuǎn)難眠,轉(zhuǎn)到這兒想到白川舟的腿是被何人打的,轉(zhuǎn)到那頭想到閣主對楚翎的懲戒,可能也是受了白川舟之命,這狠勁確實是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 不過被人明目張膽地偏愛,這種心里的充盈倒是她從未有過的。 這間室內(nèi)皆是白川舟的氣息,就和他的人一樣,豪橫霸道地,刮膚刺髓地,占據(jù)她所有的心腔。 楚引歌實在睡不著,索性就起了身,本打算執(zhí)筆作畫,卻在余光掃到掛在盆架上的帕,心思一動,喚來小滿,找來叵蘿,在燈下繡起帕來。 她今日給白川舟擦唇的綢帕是如春繡的,她其實并不想讓他貼身帶著,楚引歌在燈影下暗笑自己升起的小小的妒意和占有。 以前她認(rèn)為綢帕都是要用的,無論誰繡不都是要用來擦手擦汗的么,還有何不同。 當(dāng)下,她才覺味,是不同的。這不在于用與不用,而在于針勾起時,想到的都是他,密密縫里都是心意。 這是隱晦的迷戀,卻教人癡迷其中。 風(fēng)調(diào)月清,一針一線將夜色拉長。 白川舟行至熙園時,只覺闃靜,以為棠棠已睡,將腳步放得更輕了。 卻見西廂窗欞上,有一窈窕女子的剪影,他不由得止了步,細(xì)細(xì)地看。 烏發(fā)低垂,姿姿媚媚,她的纖纖玉指時而抬起,玉頸纖長,雪脯玉圓微微起伏,體如輕風(fēng),嫻靜猶如花照水。 白川舟的眼眸半瞇,喉結(jié)上下輕滑,連個影子都美得這般不真實,似有暗香緩緩從窗影流出,鉆進(jìn)他的鼻息,勾著他的魂魄。 他緩步邁入,也不知楚引歌在繡何物,如此專注,連他進(jìn)屋了都未發(fā)現(xiàn)。 他端詳了一會,像是雜亂的野草,又像是藤繞的蘺芭,實在是很難分辨。 也不知為何都是用同樣的手,畫畫能巧奪天工,繡的花草卻是令人曲解難認(rèn)。 白川舟靠近了些細(xì)瞅,卻不想楚引歌余光掃到窗上的影,嚇一大跳,“呀”了聲,手指就被針戳破了皮,豆大的血珠冒出。 白川舟忙將她的手接過,放在唇上將血珠吮去。 楚引歌驚魂未定,拍著胸脯,嗔怪道:“爺走路怎么都不出聲?” 白川舟的薄唇上染著她的血,在慵黃的燭火下,更顯妖冶。 他看著她,眼尾浮動笑意:“我看夫人繡得專注,沒惹打擾。” “那繡得可好?”她舉起花繃子問道。 “好看。” 他是看著她的嬌靨說的。 但楚引歌一聽這話,本有些犯困的惰意立馬消散了,如秋水的杏眼閃著瀲滟的光,“那爺說說這是繡得何物?” 白川舟沒想到給自己挖了這深坑,他剛剛仔細(xì)端詳都沒看出來,眼下被她這樣含情瞧著,唇色嬌艷,思緒早已迷糊,更是想不出任何。 他捧起她的臉,輕柔地貼上了她的唇。 楚引歌沒等到回復(fù),倒被他奪了吻,心癢難耐,非逼著他說,哪想略一張唇,更讓他得了空,剛開始的細(xì)細(xì)碎碎,愈發(fā)地張狂起來。 氣息交織,呼吸都亂了。 炙滾在脈搏中炸裂,所有的火種都烙在了骨子里。 可楚引歌脖頸受了傷,被他這樣捧著仰頸,她更是愈發(fā)得嘶疼。 但又怕被他看出端疑,她沒法中止,只好攀著他的肩,緩緩起身,迫他松了手,她勾住他的后頸,踮著腳尖,玉頸的疼痛才有所緩解。 哪知白川舟以為她是吻得動情,松手后挪到了她的后腰之下,將她一個巧勁托舉,掛在了自己的身上,誘得他吻得更深。 楚引歌心中暗暗叫苦,怎么還不停下?!她的脖頸受不了太多的碾轉(zhuǎn)。 只好在唇齒間含糊不清的說道:“唔......牧之......親親其它地方好不好呀?” 她的聲色且酥且軟,又是頭回提這樣的要求,惹得白川舟呼吸都加重了幾分。 他將她擁環(huán)得極緊,松了唇舌,琥珀色的撩人眸色帶了些微醺,聲線已是啞到極致:“等我去洗個澡......” 楚引歌好不容易被松了桎梏,玉頸少了些壓力,但她又怕被他看到,只好趴在他的頸窩,懶懶地點了點頭:“我去幫你拿寢衣?!?/br> 但她的這般乖巧,落在男人眼里,更是俏媚,惹得他起了滿身的燥。 白川舟輕撥出她的發(fā)簪,三千烏絲盡散,垂落腰間,他的指尖陷入她的秀發(fā),懶懶道:“棠棠同我一起洗。” 楚引歌蹙眉,凈室內(nèi)的燭火如晝,這一同在浴桶里,頸上的傷肯定會被發(fā)現(xiàn)的。 她搖了搖頭,聲色更是軟糯:“不要,我都洗過了,在榻上等你?!?/br> 白川舟見她堅決,沒再逗她,一時松了手。 所幸屋內(nèi)的燈火昏黃,楚引歌又一直垂首斂眸,直到白川舟拿著素白寢衣去了凈室,也沒起疑。 楚引歌松了口氣。 剛坐榻上,就聽凈房里噗通噗通的水聲,這不是撩水之音,像是何物倒入水中,她忙問道:“怎么了?牧之?” 里面沒再傳出任何聲響。 楚引歌心下一緊,他這么晚回來,必是疲倦,這不會是在凈房內(nèi)摔倒了? “牧之?夫君?” 她趕忙下榻,攏緊衣衫往凈室快走了兩步,還是未聽到他的聲音。 楚引歌一慌,心咚咚亂跳,忙繞過屏風(fēng),凈房內(nèi)卻未見他影,浴桶里沉著她剛剛替給他的寢衣,白晃晃地漂浮在水面之上。 可人呢? 她復(fù)要轉(zhuǎn)身去尋,卻被攬腰抱起,楚引歌輕呼,就跌落進(jìn)賁滿力量的胸懷,她抬眸就看到了那雙頑劣的眼眸,輕嗔道:“去哪了???嚇?biāo)牢伊?。?/br> 白川舟挑眉,剛想言笑,可垂眸間就瞧見了她玉頸上的指痕,青紫一片,似垂落的硝煙,觸目驚心。 他的腦中一嗡,笑容瞬間就凝固了。 作者有話說: 第55章 趕時興 楚引歌見他的墨睫低垂, 漆黑的瞳眸轉(zhuǎn)瞬跌落寒潭,清冷至極,目光在她的頸側(cè)打量, 暗叫不好, 用手遮掩。 白川舟壓了壓怒氣, 語氣是可見的心疼:“周圍護著的人呢?立冬干什么吃的, 讓你傷成這樣!” 揚聲就要喚立冬來質(zhì)問。 楚引歌忙制止,摟著他如玉的頸,聲色嬌柔:“已經(jīng)去姜大夫那里上過藥了, 也就看著可怖, 實則不疼了?!?/br> 白川舟皺眉,她的肌膚皙白細(xì)嫩,稍一碰就會留下印痕, 所以他都盡量小心,可這頸上紺青駭綠,那五指印似是揪著他的心, 愈看愈覺胸口窒悶。 楚引歌見他似有不罷休之勢, 貼上他的唇,輕輕落下一吻:“大晚上的安生些罷?!?/br> 她鮮少主動, 稍給他一點甜就能令他心中溫燙。 難怪方才那般迫切, 想是脖頸不適了, 白川舟氣笑, “怎么就成我不安生了?” 他將她從凈房內(nèi)抱出, 小心地置于榻上, 將他們兩人的楠枕對調(diào), 讓她的玉頸能少受點力, 可聲線卻染著威懾:“別亂動, 洗完澡再同你算賬?!?/br> 楚引歌心里覺得好笑,這是將她當(dāng)小娃娃養(yǎng)了,哪有這么矜貴......但看他倉皇焦躁,只好眨眨眼睛,配合地點了點頭。 他給她攏好衾被,才又進(jìn)了凈室。 水聲泠泠,楚引歌倒安下心來,想到他剛剛那般緊張,忍不住嘴角微勾。 也是奇怪,本來是覺得頸側(cè)有些疼的,但被洶涌的愛意裹著,竟真的不覺疼痛。 好像他一回來,什么都變得美妙,月輝都不再清冷,而變得溫柔至極,徹底松懈,連困意都席卷而上。 但哪知他洗得倒是快,她剛一闔上眼,就覺被衾里泛起了涼意,他剛浸過水的肌如水滑的魚般貼了上來,刺得她打了一寒顫。 楚引歌的柔荑不小心觸上他的肌理,就驀然驚醒:“爺怎么...怎么沒穿寢衣?” “待會不是也要褪去?”白川舟半瞇著狹眸,輕描淡寫道,“何必多此一舉?!?/br> 隨即又勾起一縷青絲,繞指纏玩,聲色慵懶:“說說罷,傷怎么來的?!?/br> 楚引歌往他的懷里鉆,悶悶道:“我也刺了那人的胸口,兩廂抵過,夫君就莫要多問了?!?/br> 她的綿軟不自知地緊貼著他,她只是不想再節(jié)外生枝,就緊緊抱著他,但未曾想她眼下這舉止正如撥雨撩云般,讓男人想到了白日那鮮嫩多汁的龍眼,圓潤皙白。 白川舟的舌尖抵了抵上顎。 “避重就輕,”他舍不得將她拉來,但這樣一來,本想威懾她的話倒添了幾分柔情,“傷你如此,哪能輕饒了他?碎尸都不為過?!?/br> 楚引歌在他懷中咯咯地笑,惹得他的胸膛也跟著顫:“爺又不習(xí)武,怎說出的話這么有氣勢?到頭來不還是要拜托閣主去制服......” 白川舟手中一頓,稍思就反應(yīng)過來,眸色凜寒:“這是楚翎弄的?” 她必定是去見過楚翎,知道了他的傷,才會說出“閣主制服”這樣話。 楚引歌想不到他這么敏捷,言語一個小破綻就被他揪住了,若是他能將心思用在正道上,恐是那些老謀深算的朝官都得懼他三分。 她咬了咬唇,只好坦白,就省去了部分過激的言詞,將午后的經(jīng)歷長話短說:“.......楚翎也算吸取教訓(xùn),后頭王氏來尋,他還替我擋了擋。夫君莫要再管此事了,我不是怕他,而是不想再與他有任何瓜葛,且我今日傷他不輕,這事就到此作罷。” 白川舟垂眸看她,羽睫下的眉目流盼,明艷得不可方物,心中一軟,但瞥見頸上的那青紫,想到她今日所受之罪,他心中淤塞,哪能這么輕易饒了那個畜生。 楚引歌環(huán)著他精窄的腰腹,聲色輕柔:“何況每次都要閣主出馬.....” 她的纖手拂觸之處,皆是健碩,蘊含少年朝氣的美感,每一寸線條都恰到好處,莫名就紅了臉,可卻依然不想作罷。 聲音更是低喃:“都已經(jīng)欠他過多的人情了,人家畢竟也是有頭有臉之人物,我稍有閃失,就將他喚來,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這有什么,”白川舟輕笑,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這是他應(yīng)做的份,夫人要天上的星,他都能摘來?!?/br> “哪有應(yīng)不應(yīng)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