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相歡/嫁給紈绔世子爺 第99節(jié)
夢中的暴雨下了整整一夜,小室內(nèi)的燭光落得七零八碎。 翌日卯時未到,院中透著雨后的寂靜,白川舟才剛閉上眼,就聽到了門響。 他蹙了蹙眉,轉(zhuǎn)臉看向熟睡的楚引歌,嬌靨紅潤,氣息平穩(wěn),如月華拂籠在身,睡得極沉,這還有得睡呢。 “咚咚”門再次響起。 白川舟披了件外袍,散散束了腰帶,躡手躡腳地出了屋,這扈州也沒人見過鄴城世子爺?shù)南嗝?,所以他倒是坦坦蕩蕩地開了門。 竟是蘇覓。 白川舟挑眉看他。 蘇覓未曾想院中走出的是一個俊俏男子,他下意識地后退了兩步,看了四處,這里就這一間宅院,應(yīng)是沒走錯,驚詫道:“你是?” “你想找誰?!?/br> 他的聲色似敲金戛玉,偏偏又透著威迫,雙臂交疊,懶懶地斜靠在門邊望著他,就已是奪目得令人不敢逼視。 蘇覓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挪開了眼,視線下移卻看到了他衣襟松垮,卉滿張力的肌理上落著深深淺淺的落著指甲劃痕,還有暗昧不清的紅痕。 這是...... 他的腦中凌亂,被怔在原地:“你昨晚一直在白掌柜這兒?” “是啊,怎么……”白川舟慵懶地笑著,“你要追我夫人?” 蘇覓驚愕。 他昨天跟她剖白被拒后,他回去細想,覺得自己是沖動魯莽了,應(yīng)當(dāng)留下她一起用宴的,懊悔了一夜,知曉她向來早起,就想著同她一起用朝食賠禮,順便......探探她夫君是否還活著一事。 畢竟他這五年來就從沒見過她的夫君,誰家的男人會將這樣美若天仙的夫人置于外頭,還一人辛苦cao持店鋪。 她這五年有多辛苦,他是知道的,從最初差點虧損閉店,到后來活多了卻受到其他繡鋪的排擠,直到她的繡工過硬才止住了那些蜚語....種種件件,她都是一人扛過來的。 直到昨天之前,他就從未想過她是成過親的,思了一晚,他覺得她的夫君許已不在人世,所以她才會從鄴城獨身來到扈州。 可誰曾想,她的夫君就這樣站在他的眼前。 “你真是她的......” 蘇覓還是難以置信。 白川舟眉梢一提,“棠棠還睡著,要不你等她醒了問問?” 堂堂......他叫得如此熟稔并親密,蘇覓還有何不信,從見到他第一眼那令人臉紅的床笫之跡,就該信的。 只是他不知他口中的堂和白川舟口中的棠并不是同一個字。 棠棠,是白川舟的糖。 “不,不用,冒昧打擾了,你讓她好好休息?!?/br> 蘇覓轉(zhuǎn)身就要走,卻被白川舟叫住了。 “蘇家公子?!?/br> 蘇覓愣愣,下意識地回了頭,他不知眼前人是如何得知他的身份的,猜測是白掌柜告訴他的罷。 但他的眸光太過耀眼,饒是蘇覓見慣富家子弟,也未曾有一男子和他可以比肩,天生帶來的貴氣風(fēng)流。 白川舟倒是對他做了個揖,語氣很是誠懇:“這些年多謝蘇公子對家中夫人的照拂,牧之感激不盡。” 天色薄明。 他腰帶上的半塊玉璜閃到了蘇覓的眼,和楚引歌的那半塊明顯是來自一處,這的確就是她的夫君。 蘇覓輕嘆了口氣,他并非是個不知禮數(shù)之人,在得知她有夫君還清晨來敲門,確實是.....逾矩了。 蘇覓也回身作揖:“是蘇覓越禮了,你.....好好珍惜她罷?!?/br> 言罷,他就落荒而逃。 白川舟看了眼,緩步進院,瞧見了小院中的木芙蓉在競相開放,花簇錦攢,他踱步過去,才發(fā)現(xiàn)邊上還種了些白薔薇,散著幽冷的清香。 和她極像,看著柔弱無骨,在角落里默默無聞,可一溢出香味,就能掀起深海波濤,這滿園的花都黯然失色。 白玉堂,白家人,冠之夫姓,她倒是會娶個好名。 白川舟的眸色瞬間染上了暖意,低笑了聲。 在薔薇的后頭,有個小矮門,他順著光線拿余光一掃,怔愣在地。 那是一個未鎖門的地窖,漆門半掩。 白川舟看到了大大小小的壇子。 他不確定有多少個。 但記得她昨晚說,一壇薄荷釀,一封寄君信。 白川舟俯身走了進去,借著淺淺清輝,他點著那些開了封的壇。 一、二、三......他數(shù)得很認真,陽光卻照到他的眸中濕漉漉。 一共是二十二壇。 二十二封寄君信。 他心中算了下,剛好每年四封,時序更替,春夏秋冬。 白川舟的心倏爾就疼了。 她每個季節(jié),都在想他,都想給他寫封信。 他的姑娘啊,將情書四散在酒里。 薄荷香氣撲鼻,他知道自己此生都要栽在她手上了。 良久,白川舟輕手輕腳地進了屋。 楚引歌還睡著,微光絲絲縷縷映在她的面容上,黛眉如畫,長睫輕顫,玉肌透亮,似染了一方傲雪,雙唇泛紅,艷如桃瓣,嫵媚生姿,令他的心中柔情翻騰。 白川舟瞬間松乏,這些年他沒怎么睡過安穩(wěn)覺,但只要看到她,就能讓他頃刻間松弛下來。 他又躺進了被衾,修指輕撫著她濃密如綢緞的青絲,又想到方才的空酒壇,他捻了捻她細柔的耳垂,稍用了點力道,以示懲戒:“小酒鬼?!?/br> 楚引歌實在睡得太沉了,她只覺夢中被蜜蜂輕蟄了下,眼皮絲毫未抬,往邊上鉆去,似還很溫暖,越貼越近。 白川舟看著她靠上來,忍不住勾起了唇角,低笑了聲,將她的小手搭在自己的腰腹上,將她擁緊,也一并躺下了。 他想,他對她總是自私的,她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日上三竿,驕陽炎炎。 楚引歌覺得身上汗涔涔,仿若是抱著一個火爐,燙灼得很,逼得她一個勁地出汗。 她緩緩睜開了眼。 呆了一瞬,又趕緊閉上。 是....是還在夢中么?怎么夢中人還在?! 她屏氣凝神,再一次睜開時,與白川舟的眼神在空中碰撞,四目相對。 她眨了眨眼睛,眼神中有疑惑,不解,試探,那人也同她一樣長睫輕眨,閃過幾絲玩味、從容、坦然。 楚引歌欲往后退去,他倒是沒攔,只不過她后退一步他就挪進一步,床榻本就不大,楚引歌的后背很快就抵到榻上的木雕花,退無可退。 白川舟怕那木制雕花硌到她,將她一把攬進懷中。 兩人還是那么看著彼此。 一時相顧無言。 窗外的云雀嘰嘰喳喳叫得歡騰,薔薇的花香怒綻,散溢在每一寸空氣里,讓人沉溺。 楚引歌不動聲色,但心中已是方寸大亂。 她的指尖蜷了蜷,那指端之下硬朗的觸感十分真實,他的眼尾帶著多情的鉤子,也十足的當(dāng)真。 白川舟就那么含笑地看著她。 “小夫人,早啊?!?/br> 他的聲線帶著未醒透的酥啞,令楚引歌的后脊?jié)L過一陣顫意。 “你是真的世子爺么?” 她的鼻腔泛酸,輕語問道,“是我的牧之么?” 白川舟輕笑,與她額間相抵,“是啊,是你的牧之。” 似枯木起崢嶸,冬雪遇初春,百轉(zhuǎn)千回,踏著千山萬水而來,告訴她,是你的牧之。 楚引歌喉間一哽,一把將他攏緊,“你怎么就悄悄的來了?” “誰悄悄的了?”白川舟覺得好笑,“我不是讓水影上你鋪子那去了?” 楚引歌這才醒神,原來他讓水影故意去繡鋪,就是想告訴她,他來了。 白川舟漫不經(jīng)心地拍了下她后腰之下的圓潤,聲色散漫:“小酒鬼,一來就看到你在喝酒。” 被他這么一說,昨晚的畫面就如走馬觀燈般在她的腦中逐幅放送,但許是因酒醉后的遲鈍,這景慢了些,最先出現(xiàn)的是她對他細啄的啃。 楚引歌“啊”了聲,將被衾掀高,蓋過了自己的臉,五年不見,她是不是太不矜持了些...... “昨晚......” 白川舟將她從軟衾中提了出來,眼尾輕佻:“怎么?不想負責(zé)?” 他又開始沒個正行。 楚引歌的臉倏爾就紅了,雙霞紛飛,他最喜就是她眼下這般羞澀靈動的模樣,知曉她還不甚清醒,下定主意逗逗她。 “我對你......” “嗯。” 他的這聲應(yīng)答像是坐實了她對他的不軌,修指挑起她的一綹墨發(fā)把玩,慢斯條理說道,“很激烈?!?/br> 雖然是自家夫君,但聽到這么坦蕩又實誠的回復(fù),實在讓楚引歌心緒難平。 可她這時又?jǐn)嗔似?,那走馬燈就跟卡殼了似的,只記得她的唇輕觸了他的喉結(jié),之后就是空白了。 楚引歌有點難以啟齒,但又好奇后續(xù)之事,身子稍稍一動,酸麻感傾覆來襲,她不得不懷疑自己之后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