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這么想我也沒辦法 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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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是不可能的十日的,七條大裂,即便是蓬萊老祖來了也不可能十日就治愈,舟明走到門口又折回來,也只是說會盡全力醫(yī)治。 非寂也知道他若不行,那這三界之中便沒有行的,最后只能答應(yīng)。 兩人討價還價的功夫,流景已經(jīng)回到了小破院,早已在院中等待的舍迦立刻迎上來:“見到舟明仙君了?” “見到了?!绷骶皵[擺手,不想多提。 舍迦卻難得沒有眼色:“都聊了些什么,可知道天界如今的情況?” “非寂也在,哪有機(jī)會聊這些。”流景無語。 舍迦頓了頓,又開始緊張:“那帝君沒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勁吧?” “能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勁?”流景一臉莫名。 舍迦嘆氣:“你跟舟明仙君從幾歲的時候就認(rèn)識了,相處時難免太過熟稔,帝君心思又細(xì),我怕他會瞧出端倪?!?/br> 流景想起剛才舟明幾次三番逗自己,頓時冷笑一聲:“就算露出破綻,也都是他的錯。” 舍迦扯了一下唇角,正要再說什么,貍奴突然出現(xiàn)在門口。 “貍、貍奴大人?”舍迦做賊心虛,連聲音都大了些,“您怎么有空來了?” “奉帝君之命,來給流景送靈藥,”貍奴將乾坤袋扔給流景,流景一把接住,他這才轉(zhuǎn)頭對舍迦道,“對了,今日起你就是宮中管事了,空閑了去一趟無祭司,把自己的名字從雜役那本冊子上挪出來?!?/br> 舍迦猛然睜大了眼睛:“我我我……我升官了?” “嗯,恭喜了?!必偱€有別的事要忙,簡單說一下后便離開了。 流景看一眼他離開的背影,又扭頭看向舍迦,發(fā)現(xiàn)小兔子眼圈都紅了之后頓時嚇一跳:“不至于吧,一個管事而已?!?/br> “仙尊你不懂!”舍迦突然激動,“你沒做過雜役,怎么會知道從雜役到管事有多不容易!” “很難嗎?”只干了幾天雜役就晉升冥妃的人確實(shí)不懂。 舍迦對上她不解的眼神噎了噎,頓時感覺做管事確實(shí)也沒什么了不起的。 “不管怎么說,升官是好事,你去準(zhǔn)備一下,我們晚上好好慶祝一番?!绷骶芭呐乃母觳病?/br> “沒錯,是得慶祝!”舍迦重新高興起來,歡呼一聲往外跑。 流景笑著目送他跑出去,便聽到他隔著院墻說了句“舟明仙君好”,她臉上的笑一僵,扭頭就往屋里走。 “跑什么?” 身后傳來舟明悠悠的聲音,流景淡定回頭:“誰跑了?” “你不是想跑?”舟明慢悠悠往院里走,順手撫一下袖子。 流景掃了他的袖子一眼,輕嗤:“這是我的住處,我有什么可跑的,倒是舟明仙君,不是帝君的座上賓嗎,怎么跑到我這小破院來了?” “這兒還破?”舟明看了眼奢靡的小院,“陽羲仙尊要求未免太高了些?!?/br> “……別亂叫啊,這里是冥域,哪有什么陽羲仙尊?!绷骶熬?。 舟明從善如流:“好的,妖姬?!?/br> “什么妖姬?”流景腦子沒轉(zhuǎn)過來。 “禍國妖姬啊,”舟明一臉無辜,“整個冥域都傳遍了,說帝君被禍國妖姬引誘,整日待在無妄閣夜夜笙歌不理政務(wù),還為了她折辱塵憂尊者不說,還趕走了妖族公主,以至于失了妖族這一大助力,冥域復(fù)興至少延緩三百年?!?/br> 流景:“……” “不愧是陽羲仙尊,識海都傷成那樣了,還能憑一己之力攪亂整個冥域,卑職實(shí)在佩服。”舟明總結(jié)陳詞。 流景沉默看他一眼,轉(zhuǎn)身往墻角的柴火堆走,舟明笑瞇瞇跟上:“干什么?” 她抄起一根柴,仔細(xì)看了看又放下,繼續(xù)在柴火堆里挑挑揀揀。 舟明欠嗖嗖提醒:“仙尊,干柴能燒就行,不必非要挑個好看……” 話沒說完,流景已經(jīng)找到了心儀的柴火棍,抄起來就朝他殺去。舟明眉頭輕挑,化出一把扇子輕輕擋住,又反身朝她殺去,一時間飛花落葉,滿院繽紛。 兩人你來我往,誰也沒有動用靈力,但憑身手對打了半天,最終以流景的柴火棍直指舟明心口結(jié)束了這場戰(zhàn)斗。 “識海都快碎成渣了,怎么還這么厲害?”舟明無奈。 流景輕嗤一聲,反手敲了一下他的腰,舟明當(dāng)即單膝跪地,吃痛地悶哼一聲。 “裝什么,我可沒用力。”流景斜了他一眼。 舟明笑得有些勉強(qiáng):“誰跟你裝了?” 流景眼神微變,當(dāng)即上前將他扶起來:“你受傷了?” “一點(diǎn)小傷,不足掛齒。”舟明輕呼一口氣,按住躁動的衣袖。 流景掃了他一眼:“什么小傷能把醫(yī)仙傷成這樣,將衣裳脫了,本尊也長長見識?!?/br> “不好吧,男女授受不親?!敝勖鳒赝虨殡y,話音未落柴火棍便抵在了傷口上,他也立刻正常了,“這就脫?!?/br> 舍迦進(jìn)門時,舟明已經(jīng)脫得上身只剩最后一件,其余的全層層疊疊堆在腰間,而流景抱臂而站,正饒有興致地盯著他散開的衣領(lǐng)。 “我……”他艱難開口,天界老大和老二同時看過來,他扭頭就跑,“我什么都沒看見!” 砰!院門關(guān)上,院內(nèi)再次只剩兩個人。 “仙尊,我一世的清白,這下全毀在你手上了。”舟明嘆息。 “少廢話?!?/br> 流景見他磨嘰,直接將最后一件里衣扯開,衣衫散開后露出腰上的傷口。傷口瞧著已經(jīng)有段時間了,但仍有血跡氤出,剛才一場打斗下,徹底將里衣染紅了。 “萬針草,難怪這點(diǎn)小傷一直沒好,”流景從傷口里捏出一根透明的草屑,疼得舟明輕輕抽氣,“用這個當(dāng)武器,可真夠歹毒的?!?/br> 萬針草的草葉細(xì)如針,每一根上又有上千個毛刺,一旦扎進(jìn)傷口便會與血rou融為一體阻止傷口愈合,只有用最精純的靈力將其吸出才能解,否則傷口會一直潰爛擴(kuò)散,直到整個人都化作一具白骨。 “傷口也不大,怎么沒處理一下?”流景蹙眉問。 舟明勾唇:“忙著逃命,誰也不知明日又會遇到什么艱險,靈力自然要省著點(diǎn)用?!?/br> “你跟非寂不是關(guān)系挺好,怎么不找他幫忙?”流景挑眉。 舟明失笑:“他萬一從我受傷的事上猜出天界如今境況,再趁此機(jī)會攻打天界,我豈不是萬死不辭?” “那不正好,讓他去跟占據(jù)天界的叛軍碰一碰,咱們坐收漁翁之利。”流景輕笑。 “就怕得不償失,”舟明掃了她一眼,“叛軍好對付,非寂卻未必了?!?/br> 流景本來也是瞎貧,見他還晾著傷口,便提醒道:“冥域暫時安全,你還是處理了吧,這傷口留一日是一日的危險?!?/br> 舟明不語,抬手醞起一團(tuán)靈力,朝著扎滿萬針草的傷口壓去,原本平靜的眉眼頓時泛起痛色,但不知在顧及什么,強(qiáng)忍著沒有出聲。 他專注療傷,流景也沒閑著,找了個蘋果坐在屋檐下咔嚓咔嚓,等他將所有草葉都吸出來時,她的蘋果也吃完了,又摸出一把瓜子咔嚓咔嚓。 “……仙尊好胃口啊?!悲熗陚闹勖髂樕珮O差,說話也有氣無力。 流景將瓜子分給他一半,兩人相對咔嚓。 “說說吧,究竟是怎么回事?”流景翹著二郎腿問。 舟明嗑瓜子:“我還想問你,怎么突然失蹤又突然出現(xiàn)在冥域,識海還受了這么嚴(yán)重的傷?!?/br> “顯而易見,我被人暗殺淪落至此,為了保命才來幽冥宮?!绷骶皼]見到他之前,一直怕被他擠兌,真被擠兌了反而淡定了。 “我也差不多,”舟明笑笑,“你突然消失,我自然要查,結(jié)果被人引到你的洞府里,險些死在那兒,無奈之下只能先逃出來。這些人追著不放,我只能躲躲藏藏,直到斷羽恰好需要我?guī)兔Γ指嬖V我你在冥域,我才過來與你匯合?!?/br> 說罷,他又感慨,“我怕非寂發(fā)現(xiàn)天界動亂,再危險都沒敢來冥域,誰知你一早就來了,早知如此,我又何必在凡間狼狽逃命。” “都說是被追殺至此了?!绷骶靶绷怂谎邸?/br> 舟明又搶了她一把瓜子:“我雖一直躲著,但也沒少打探消息,如今占據(jù)天界的叛軍,正是當(dāng)年南府那些弟子,幾千年來養(yǎng)精蓄銳,滲透天界每個角落,叛亂之后便快速接管了天界,若我的消息沒錯,他們會在三個月之后的三界會談上,宣布再立新主?!?/br> “野心不小啊?!绷骶袄湫?。 三界會談是由蓬萊老祖牽線、每隔千年舉行一次的大會,各族之首都會參與,前幾屆因?yàn)榕滤头羌糯蚱饋恚钊R老祖勒令兩人只能有一個參加,另外一人派人過來,結(jié)果倆人都沒來,她讓舟明代為參加,非寂則派了貍奴。 叛軍非要在三界會談上宣布立新主,無非是要一個名正言順。其他四族看到他們,便知道天界早已易主,若敢反對便是與新主作對,若是不反對,就等于承認(rèn)了新主的身份。 “老祖若知道他們險些害死自己的寶貝徒兒,肯定要教訓(xùn)他們?!绷骶安[著眼睛咔咔嗑瓜子。 舟明看一眼寶貝徒兒:“老祖一生,收五族之徒、辦三界會談,無非是為了三界和順再無戰(zhàn)亂,只怕她未必會為你出頭?!?/br> “……你這么直接說出來,可就有點(diǎn)傷人了。”流景用瓜子皮砸他。 舟明輕嗤一聲:“不過是想讓你認(rèn)清現(xiàn)實(shí)罷了,我的仙尊?!?/br> 流景扯了一下唇角:“認(rèn)清現(xiàn)實(shí)又有什么用,我現(xiàn)在自身難保,你總不會指望我能在三界會談前殺上天界吧?” “所以現(xiàn)在的當(dāng)務(wù)之急,是先治傷?!敝勖髡f著,指尖順勢搭在她的手腕上,未等探看臉色就變了,“靈力怎么鎖了?” “非寂干的,十天之后就解了?!绷骶盁o所謂道。 “一天也不行,”舟明眼底潛藏怒意,可一張臉生得太溫和,瞧著仍是如沐春風(fēng),“我這便給你解開。” “那可不行,”流景趕緊將手收回來,“你要給我解開了,他肯定要生氣,咱倆如今都算是寄人籬下了,還是注意點(diǎn)吧?!?/br> “就任由他這么鎖著?”舟明直直看著她。 流景失笑:“怎么了這是,不知道的還以為靈力被鎖的人是你呢?!?/br> “陽羲……” “我知道,你擔(dān)心我嘛,”流景笑意盈盈,“但鎖靈力與鎖靈骨天差地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現(xiàn)在除了不能使用靈力,別的都挺好?!?/br> 舟明抿著唇,顯然不認(rèn)同她的話。 流景只好點(diǎn)點(diǎn)他的袖子轉(zhuǎn)移話題:“行了,把人放出來吧,都鬧多久了。” “也不知你給她灌了什么迷魂湯,每次一靠近你十里之內(nèi),便總是這樣躁動?!敝勖骺粗纳裆?,知道她心意已決不會解鎖,只能無奈從衣袖里掏出個巴掌大的半透明小姑娘。 小姑娘立刻跳到流景身上,順著她的衣襟爬到脖頸處,抱著她不肯撒手。 流景將人拎起來,笑著戳戳她的臉:“多日未見,想我了吧。” 小姑娘沒有說話,而是重新爬到她肩膀上,在她臉上親了親。 “與我從未這樣好過?!敝勖鞣核帷?/br> 小姑娘聞言,頓時眼淚汪汪地看向他。 “……我錯了,別傷心?!敝勖髁⒖谭妥鲂?。 流景樂了,摸著小姑娘的腦袋道:“你這懼內(nèi)的毛病是越來越嚴(yán)重了啊?!?/br> “夫人身體不好,不哄著點(diǎn)怎么行?!辈懦鰜矶潭唐?,小姑娘的臉色便有些發(fā)白了,舟明只能朝她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