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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這么想我也沒辦法 第82節(jié)

    重新關(guān)上門,房間里頓時亮如白晝,從外頭看卻依然漆黑沉靜,仿佛屋里人還在熟睡。

    “仙尊,究竟是怎么回事?”舍迦全心信任流景,可對這個風(fēng)語君卻保持懷疑。

    流景一晚上說了太多話,早已經(jīng)累得不行,聞言只是朝風(fēng)語君抬了抬下巴:“你自己說。”

    風(fēng)語君立刻將先前在老祖那里說過的話重復(fù)一遍。

    流景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舍迦一邊聽一邊拿來毯子給她蓋上,結(jié)果還沒蓋好,就聽到風(fēng)語君說自己起了心誓。

    “你還起了心誓?”舍迦驚訝。

    風(fēng)語君抱臂:“還有什么比起心誓更能證明自己的方法嗎?”

    舍迦盯著他看了片刻,突然下手把流景推醒。

    “嗯?怎么了?”流景迷茫睜眼。

    舍迦:“仙尊,他說他起了心誓?!?/br>
    “是啊,”流景捏了捏眉心,“起了?!?/br>
    “他一個叛徒,怎么敢的,不會是用什么法子起了個假的吧?!鄙徨劝櫭?。

    風(fēng)語君當(dāng)即齜牙:“你說誰是假的?”

    “本來就是,”舍迦冷笑一聲,“你如今代表叛軍出席三界會談是真,要汲取五族高手的靈力與氣運也是真,如今就憑你一面之詞,我就該相信你?”

    “好你個死兔子,一見面就給我添堵是吧?”

    “你個死狗,自己背叛仙尊還有臉來說我!”

    “死兔子!”

    “死狗!”

    屋里噼里哐啷鬧成一團,屋外安靜悠然沒有半點動靜。流景淡定從乾坤袋里摸出老祖給的酒,慢悠悠喝了兩杯才看向把舍迦壓在床上的風(fēng)語君,沒什么誠意地勸一句:“別鬧了。”

    “聽見沒有你這個死狗。”舍迦被扣著雙手,只能靠嘴輸出。

    風(fēng)語君冷笑一聲,使勁往下壓了壓:“還不服軟是吧?”

    “我……我服你個屁的軟,”舍迦被壓得臉都紅了,還不忘嘲諷他,“怪不得有句話叫‘狗拿兔子多管閑事’,原來你們死狗還真喜歡找兔子麻煩?!?/br>
    “那叫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去冥域臥底這么多年,把腦子也臥沒了?”風(fēng)語君居高臨下,總算放過了他。

    鬧完了,三人又聚到一起。

    “喂,死狗,你說的上古大陣究竟是怎么回事?”舍迦皺眉問。

    風(fēng)語君剛要說話,便聽到流景淡淡道:“很早之前就有的?!?/br>
    “仙尊知道?”舍迦驚訝。

    風(fēng)語君冷哼:“仙尊無所不知?!?/br>
    “馬屁狗?!?/br>
    “蠢兔子?!?/br>
    眼看著又要打起來,流景趕緊繼續(xù)道:“那陣法是古陣,可以集聚重重靈氣滋養(yǎng)島嶼,如今這些花兒便是從地心傳出的靈氣所哺育而生,所以才會在夜間發(fā)出如此璀璨的光芒?!?/br>
    “原來如此?!憋L(fēng)語君恍然。

    流景扯了一下唇角:“雖然是上古陣法,但說白了并不多玄妙,殺傷力也不值一提,否則當(dāng)初本尊也不會全然不放心上,南府為何會覺得單憑陣法,便能汲取包括老祖在內(nèi)的靈力與氣運?”

    “這卑職就不知道了,但他既然如此篤定,就定有他的道理,”一說正事,風(fēng)語君又嚴(yán)肅起來,“仙尊,你和舟明仙君雖然無事,但還有那么多同僚在天罰刑牢里關(guān)著,卑職若不啟動陣法,只怕他們會有性命之憂?!?/br>
    說罷,他又想起流景說自己人里有jian細的事,沉默片刻后又弱弱開口,“總不能所有人都是jian細……”

    舍迦眼眸微動,也跟著看向流景。

    一片沉默之中,流景緩緩開口:“本尊打算,拆了陣法。”

    舍迦和風(fēng)語君同時一愣。

    “既然不知這陣法究竟有何魔力,索性就直接毀了以絕后患,至于我們的人,”流景抬眸看向風(fēng)語君,“待三界會談結(jié)束,本尊便殺回天界,救人?!?/br>
    “可您的傷……”舍迦遲疑。

    ”本尊傷勢未愈,那人亦是如此,否則就自己來開陣法了,也不會派自己并不能全然信任的風(fēng)語來沉星嶼,更何況,”流景勾唇,“本尊已經(jīng)恢復(fù)三層修為,對付這群烏合之眾,足夠用了?!?/br>
    舍迦還是不認(rèn)同,風(fēng)語君卻一拍掌:“那便這樣定了,卑職這就去毀了陣法。”

    “急什么,讓花兒再亮一夜吧,待陣法毀了,便再無如今這樣的盛景了?!绷骶按蛑吠庾撸跋人X,有什么事明晚再說?!?/br>
    風(fēng)語君忙道:“仙尊只管睡,明日的會議也不必參加了,卑職自會解釋過去?!?/br>
    “有心了?!绷骶皵[擺手便消失在門外。

    風(fēng)語君被夸得飄飄然,狗耳朵一不小心冒了出來。

    舍迦冷眼旁觀:“狗腿子?!?/br>
    “哦,你明日得參加,別遲到啊?!憋L(fēng)語君一瞬冷酷,然后揚長而去。

    舍迦:“……”

    既然下屬孝順,流景自然也不會推拒,美美的一覺睡到晌午,醒來后要些吃的喝的,吃飽喝足才出門曬太陽。

    沉星嶼的白天也很美,夜晚會發(fā)光的小花們,在萬里的晴空白云下變成了普普通通的花兒,在微風(fēng)中輕輕晃動,自帶一種悠閑的滋味。

    流景站在漫山遍野的花兒里,突然感覺心情不錯,于是引來海水凈化之后,為這片花兒下了一場甘霖。

    星星花平時全靠下雨補充水分,久而久之養(yǎng)成了耐旱的特點,但在多日的烈陽之下,也難免會有些蔫吧,此刻被雨水一澆,又重新容光煥發(fā)起來。

    小月亮聽到動靜,好奇地從袖子里爬了出來,順著流景的胳膊爬到她身前衣襟里,隔著衣裳伸手接了一滴水。

    “渴了?”流景調(diào)笑地問。

    小月亮在她身上蹭了蹭,模樣過于依賴,像是怕流景會把她丟掉。

    流景知道她是離開舟明太久,已經(jīng)沒了安全感,只能悉心安慰:“再過幾日,你便能見到舟明了?!?/br>
    小月亮不語,眼圈卻泛紅了。

    她只有巴掌大的神魂,早已經(jīng)忘記了思考和喜怒,可在這次過于漫長的分別里,還是久違地感覺到了真正的難過。那是一種熟悉的疼痛,她偶爾會試圖回憶,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流景看著她在汲取日月精華之后明顯好起來的氣色,一時也不知該說什么,正憂愁時,小月亮突然飛一樣縮進衣襟里。

    流景若有所覺地回頭,對上非寂視線時,頓時出了一身冷汗——

    幸好,幸好小月亮剛才一直躲在她的衣襟里,身后的人并不能瞧見,否則身份即便不敗露,只怕今日也不能善了。

    以她如今的修為,非寂一來她便察覺了,所以非寂也不可能聽到她們兩個的對話。

    沒看到小月亮的人,也沒聽到她們說話,一切便沒有暴露。她默默撫一下小月亮藏身的地方,小月亮頓時懂事地往下縮了縮,用小手努力與她貼了一下,表示不會跑出來。

    流景輕笑一聲,對著非寂行了一個天界的禮:“帝君。”

    非寂盯著她看了片刻,突然轉(zhuǎn)身離開。

    “……看來昨晚給他心里留了不小的創(chuàng)傷。”流景感慨。

    一日消磨時光,轉(zhuǎn)眼便是天黑。

    亥時之后島嶼上才不會有人走動,所以拆法陣的事只能在那之后,流景閑著無事,索性就先去找了老祖。

    “待時辰到了,我會留在房中,替整個沉星嶼護法,其余的只能靠你們了,”老祖疲憊地捏捏鼻梁,“有我坐鎮(zhèn),就算鬧出天大的動靜也不會有人知道,所以不必太克制,但事后不能留下尾巴,免得惹人懷疑,尤其是阿寂?!?/br>
    “知道了師父,我會速戰(zhàn)速決的?!绷骶敖o她倒了杯茶,起身到她身后為她按摩,“師父這兩日辛苦了,等此間事了,我便去蓬萊陪您住個百年,好好盡孝?!?/br>
    “算了吧,你若去百年,我那酒窖還能保得???”老祖輕嗤。

    流景嘿嘿直笑:“保得住保得住,徒弟哪能總偷師父的東西呀?!?/br>
    老祖勾起唇角,懶散地靠在椅子上。

    流景賣力又捶又捏,順便給她注入些靈力,老祖閉著的眼睛略微動了動:“就你那點靈力,還是省著點用吧?!?/br>
    “不少了,恢復(fù)三成了呢?!绷骶傲⒖痰馈?/br>
    老祖:“你也知道才三成?”

    她坐起身,流景見她疲憊不再,便沒有繼續(xù),而是繞到她身前蹲下,乖巧地扶著她的膝蓋。

    “說吧,又有事求我?”老祖一言將她看穿。

    流景不好意思:“也不算是為我,只是舟明的囑托。”

    “他?”

    “他如今在冥域呢?!绷骶敖忉尅?/br>
    老祖:“此事先前已經(jīng)說過了。”

    “他是為了非寂的情毒之禍才去的?!绷骶坝值?。

    老祖頓了頓,抬眸看向她。

    “您不知道此事?”流景好奇。

    “我是不知道你也知道此事,看來你與舟明逃出天界之后,聯(lián)系十分緊密呀,”老祖揚唇,眼底卻沒什么笑意,“老身的兩個好徒兒真是孝順,怕我這把老骨頭會擔(dān)心,所以寧愿四處奔逃,也沒想過來蓬萊投靠?!?/br>
    “……但凡有機會去蓬萊,我們早就去了,這不是一直被追殺,實在躲不開么,”流景隱瞞了自己也在冥域的事,說起話來格外心虛,于是又一次扯上非寂,“非寂都情毒入骨了,不也沒告訴您?”

    “他那是怕我憂心?!崩献鏋樾膼鄣牡茏诱f話。

    流景撇撇嘴:“我就不能是怕您憂心么。”

    老祖冷笑一聲,也不知信了幾成。

    “哎呀先不掰扯這個,我還沒說正事呢,”流景趕緊把話題扯回去,“其實舟明要我?guī)偷倪@個忙,與非寂也有干系,非寂此次突然跑來三界會談,估計也是為了這件事……雖然非寂十有八九已經(jīng)跟您說過了,但我既受人所托,自然也要把話帶到?!?/br>
    老祖一頓:“究竟何事?”

    流景也跟著一頓:“您不知道?”

    老祖想起非寂請自己幫的那個忙,靜了片刻后緩緩開口:“應(yīng)該不是同一件事。”

    流景不明所以:“他找您幫的是什么忙?”

    老祖垂眸看向她,突然生出一分悲憫。

    “……干嘛用這種眼神看我?!绷骶邦D時警惕,“他不會是想請您助他攻打天界吧?您同意了?”

    “胡說八道。”老祖敲了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