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門之隔 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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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了一口氣,輕吐止于唇,她問裴陸,“其實你一直認為,你搭檔的失蹤跟你有關對吧?” 裴陸驀地抬頭看著她。 湯圖心里的石頭落下來,可與此同時也心生擔憂,往往有這種意識的人都會被道德和情感綁架。她問他,你想說說嗎? 裴陸的神情顯得干澀和遲疑,許久后才說,“不應該是他去的,三個月前去外地執(zhí)行任務的人應該是我,但當時家人出事,我搭檔就替我去了。” 多余的話沒說,點到即止。 湯圖卻一切都明白了。 執(zhí)行任務,非到不得已的情況是不能更換人選,想來當時裴陸的家人應該是出了很大的事,這是其一;其二,他的搭檔能取而代之,說明是對當時那項任務十分熟悉,否則裴陸也不可能同意搭檔前往,因此,裴陸的放心也是推進事態(tài)奔著悲劇去的原動力;其三,也是最重要的,搭檔替他前行,出事也是替他出事,所以裴陸心生愧疚。 家人的變故和對搭檔失蹤的內(nèi)疚,導致現(xiàn)在裴陸困在這份莫大的壓力和責任里出不來,繼而導致他的焦慮不安,只能靠著高強度的工作來填補心中愧疚,久而久之就成了惡性循環(huán)。 他不想休息不想放松,甚至都不敢讓自己穿得舒適些,因為他覺得自己不配擁有。 湯圖細細斟酌,沒輕易發(fā)表意見。 像是裴陸這樣的人,并非是講講道理就能解決問題了,相反,警察出身的他什么道理沒跟犯人講過?但事實上,越是這種什么道理都懂的人就越難放下心結(jié),做起溝通工作就越是效果甚微。 最后湯圖什么都沒說,就讓他躺靠在躺椅上。 窗外的陽光被百葉窗過濾得柔和,午后的門會所安靜得很,門前的那條林蔭小路也極少過車,偶爾會有小野貓在路上溜達,然后前爪一搭后爪一蹬的就上了樹。 都是在這片混的老江湖了,滋潤得很,附近但凡有商家,都會在門前搭個收容窩和擺上貓糧狗糧、水的,人與流浪小動物相處愉快,有時候也會有些小動物混進店家里,舒舒服服睡上一覺再出去玩。 有只橘色貍貓就鉆進了門會所的前院里,這個時間萬物懶懶,又有溫暖的陽光,貍貓往窗臺上一趴就不走了。都說大橘為重,這話一點不假。明明是只流浪貓,卻被這附近一帶養(yǎng)的膘肥體壯,挺寬大的窗臺躺在上頭反倒擁擠了。 裴陸透過百葉窗看著在窗臺上犯懶的大橘貓,靠在那,跟湯圖講述他那位搭檔的事,兩人是如何在警校不打不相識的,后來又從不同分局調(diào)到了一起…… 提到了他們兩人在不忙的時候就喜歡去喝點酒,專挑那種人間煙火氣旺的小店,來上兩道小菜,外加一小碟花生米,幾杯酒下肚就開始侃天侃地。 說到他這位搭檔命苦,打小父母離異誰都不想要個拖油瓶,今兒在舅舅家待幾天,明兒在姑姑家待一陣子,就這么居無定所的長大,后來結(jié)了婚才算是真正有了家…… “他總說這樣長大挺好的,無依無靠,尤其是做我們這行的,一旦出事也心無牽掛?!迸彡懻f著重重嘆氣,他覺得心里堵得慌,胸口也像是被塊巨石壓著似的。 湯圖始終傾聽,沒做任何形式上的話題引導,就是隨裴陸說到哪算到哪。 裴陸其實也是說說停停,大多數(shù)是沉默,因為有些話好像不管怎么說都顯得那么矯情。窗臺的那只大橘貓始終沒走,他看著它,它也在看著他。 那貓眼似枚黃色寶石,金燦燦的。 它的瞳孔隨著光亮放大或縮小,裴陸心里難得這么平靜,漸漸地,也覺得身體愈發(fā)沉重…… 直到裴陸閉上雙眼沉沉睡去,湯圖這才起了身。 放輕了腳步,走到窗子前。 那只大橘貓還趴在那,一雙貓眼盯著躺椅上的裴陸。湯圖稍稍彎身下來,隔著玻璃窗跟那只貓輕聲說了句謝謝,探出手指在窗玻璃上有節(jié)奏地敲了三聲,那貓才有了動作,打了個哈欠,下巴往前爪上一搭,睡去了。 第59章 平安夜不平安 平安夜這天,南城市的蘋果價格暴漲,尤其是火紅的蛇果,被裝進五彩斑斕的包裝袋里,再拉上條火紅的絲帶,就能賣到單價25-50元不等。 玫瑰花在這天也是走俏,街上約會的情侶,女孩子懷里幾乎都少不了鮮花作伴。 空氣里有花香,還有巧克力的甜膩氣。老城區(qū)商圈不少巧克力實體店都絞盡腦汁搞了各色品嘗活動,其中一家的更甚,主打自己的品牌,不知從哪真弄了頭馴鹿來拉著車,上頭坐著位圣誕老人滿城溜達。 小朋友見了跟著歡跑,大人沒轍就得掏錢買上一兩盒巧克力才能把孩子的心給拉回來。 羊小桃也湊熱鬧買了兩盒巧克力,拿到門會所分給大家吃的時候還直埋怨,說那家營銷策略簡直是太缺德了,買吧,這價錢都能買進口巧克力不知道多少盒了,不買吧還心癢癢。 “那陣仗做的可有氣氛了,你在現(xiàn)場不買的話都覺得自己像異類似的?!?/br> 這就是商家本質(zhì)。 什么馴鹿啊、圣誕老人啊、鮮花啊浪漫的,統(tǒng)統(tǒng)都是為了一件事:掏錢買我的產(chǎn)品唄。 天擦黑的時候,整個南城就被漫天的霓虹燃亮,鈴兒響叮當和新年快樂成了街上的主題曲。 門會所亮起了圣誕樹,今年羊小桃特意訂了一棵兩米高的真樹,裝飾得十分熱鬧,樹圍里還堆了人造雪,雪中埋著大大小小的各色禮盒,有亮的還有不亮的,旁邊有馴鹿,鹿角有暖光,有節(jié)奏的時隱時亮。 落地窗上噴著圣誕圖案和新年快樂字樣,靜謐又美好。 秦勛來門會所的時候恰好就下雪了,進門之前拂去了大衣上的雪,進門后就聽見羊小桃的一聲歡呼:秦總真是個雪天使啊。 說得秦勛忍不住樂了,雪天使?這名兒夠可愛的。 岑詞好心給他解釋,“小桃盼了一天的雪了,你來了,雪就下了,挺巧?!?/br> 羊小桃歡天喜地道,“下了雪的圣誕節(jié)才有感覺啊。” 湯圖提早下了班,羊小桃兩只眼睛閃閃亮,跟岑詞說,“上次裴隊來了之后,我就覺得他們倆走得挺近了,今天好像這倆人有約會呢。岑醫(yī)生,你也早點走吧,別讓秦總等著了,平安夜約約會看看電影多好。” 的確是沖著看電影去的。 但她跟秦勛這算是約會嗎? 等上了車,岑詞還在考慮這個問題。秦勛上了車后見她坐在那略有沉思,笑了,傾身過來,“想什么呢?” 忽然離這么近,男人氣息都竄進她呼吸里,令她一窒,緊跟著心狂跳耳根子燥了。秦勛卻拉過她那側(cè)的安全帶,替她扣好,但沒坐直,就勢笑看著她,等她開口。 岑詞覺得他目光炙熱的,有些無所適從,心中的疑問就沒能控制住,脫口而出,“看電影……算是約會嗎?” 秦勛沒料到她會問這個問題,淺愕片刻,忽然就想到了羊小桃的話,也就明白岑詞困惑的原因了。他低低笑問,“你希望這是一場約會嗎?” 岑詞不知道。 這個問題對她來說有點難,甚至讓她覺著好像難過以往的來訪病例。她的嘴巴張了又合,想了又想也沒能給出答案來。 秦勛始終微笑,似乎早就料到她會是這種反應,便道,“小詞,你想今晚是場約會它就是場約會?!?/br> 岑詞心里忽悠一下,氣息又是不穩(wěn)了大截,這種言語似有暗示又似曖昧,秦勛說的語氣卻十分坦蕩,教人覺得他很認真。她還是給不了任何回答,便輕推他一下,“快開車吧。” 秦勛就勢坐好,系了安全帶,手搭方向盤的時候不知怎的心里竟隱隱有些失落,失落什么呢? 平安夜,寓意著主耶穌誕生的夜晚會給世人帶來平安幸福,可岑詞總是覺得也許墨菲定律才是真理,人心如此,越想得到什么就越得不到。 就像是這平安夜,大家都沖著平安喜樂去的,可難以控制和預期的情況每天都在發(fā)生,并不會因為平安夜的到來而擱淺。 岑詞是在抵達電影院的時候接到了湛昌的電話,當時秦勛已經(jīng)買好了電影票和爆米花,見她臉色異常便問出什么事了。她收好手機嘆了口氣,“電影看不成了,湛昌剛打了電話給我,情況很不好,怪不得今天沒見老五跟梢?!?/br> 秦勛面色一凝,“我陪你去?!?/br> “不用……” 懷里多了桶爆米花,秦勛跟她說,“多少吃點?!?/br> ** 一路孤光掠影,車子直接開到紫廷會所,湛昌沒在家,也沒在其他地方,躲在會所的包廂里給岑詞打的電話。 還是上次的包廂。 不同的是沒上次那么熱鬧。 見岑詞來了,早早在門口等著的老五就迎上去,行色匆匆,也不在乎秦勛跟著了,連連說,“岑醫(yī)生你總算來了,快看看湛總吧?!?/br> 跟以往的態(tài)度都大相徑庭。 這倒不是件多開心的事,岑詞想到湛昌在手機里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聲音,心里就沉了不少。 沒有閃爍晃蕩的燈光,也沒有小姐們嬉笑陪酒的熱鬧,甚至連酒氣都沒有。老五推開包廂門的時候,岑詞只覺得眼前很暗,暗到幾乎都看不清屋子里的擺設。 秦勛謹慎,沒讓岑詞直接進,冷聲問老五,湛總?cè)四兀?/br> 借著走廊的光,多少能看出沙發(fā)上沒有人。老五重重嘆了口氣,沖著里面喊了一聲湛哥,嗓音倒是不大,像是怕驚擾了什么似的。 很快,從沙發(fā)角落里傳出急促的一聲來,“是岑醫(yī)生來了嗎?” “是,湛哥,還有秦總?!?/br> 湛昌似乎在遲疑。 秦旭見狀,拉起岑詞的手腕,故意放聲說了句,“小詞,走。” “別別別!”包廂里的聲音急了,“進來進來,岑醫(yī)生、秦總,你倆請進來吧,老五你在門外守著,給我看住了,誰都不準往里進了!” 老五聞言,趕忙請了兩位進去。 他們前腳剛邁進包廂,后腳老五就緊忙關了門,然后往門中央一站,雙手相握于身前。有來往的服務生認識老五,恭敬地打著招呼,老五就淡然回應。 也只是表面。 心里一陣緊過一陣,想起湛昌一路開車躲進紫廷時的神情,老五覺得心里又哆嗦了一下。 第60章 招魂 包廂門被關上的瞬間,整個房里徹底暗下來了,什么都看不見。 秦勛想去開燈,卻被湛昌急急叫停,岑詞循聲去找,隱約可見沙發(fā)一角里的身影,光是模糊的輪廓都不及湛昌平時的威風凜凜。 湛昌像是在躲什么。 這是岑詞最直觀的念頭。 房間里陷入安靜,本就隔音效果極好,此時此刻就靜到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漸漸地視線適應了,周圍的暗光也就起了作用,借著這微弱的光也能多少看清房里的情況。 湛昌一直在沙發(fā)角落里,攥著手機。秦勛將岑詞拉坐在沙發(fā)上,稍許,他開口,“湛總,你這么一直躲著解決不了問題。” 這話激惱了湛昌,畢竟平時呼風喚雨慣了,哪能受得了這刺激?“誰躲了?” “好?!鼻貏讻]多廢話,茶幾上的遙控器一按,全屋倏然大亮。 湛昌驚叫,“關燈!關燈!” 岑詞覺得秦勛可真是太簡單粗暴了,雖然說這個方法在此時此刻最有效。心想著,他也得虧沒從事心理咨詢行業(yè),否則一天能被客戶投訴八回。 秦勛坐下來,笑問,“湛總,天大的事您也得坐直了說吧,更何況對方還是您兒子?!?/br> “他不是我兒子!不是!”湛昌的反應很強烈,一臉驚恐。 岑詞借著一室流光打量湛昌。 他蜷坐在沙發(fā)扶手旁的地毯上,整個人頹得緊,耷拉著腦袋,一手抬起遮著光線。稍許也算是適應了眼前的光亮,這才放下手。 岑詞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