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門之隔 第4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酒醉后被合租室友的男朋友睡了、圣女、網(wǎng)開一面(年上、黑道、高干、高H、sp、馴養(yǎng))、冷秋(父女,高H)、醉漾(骨科 1v1 H)、我的心里一直在MMP(權貴X秘書)、在愛里燃燒殆盡的我們、玫瑰花帶、[希臘神話]春神之戀、她是貴族學院的校長
第76章 一枚金鈴 一切就這么真相大白,湛家深藏多年的秘密和不堪的過去都浮出水面。 從湛小野的行為和湛昌的反應言辭里,大致的情況也就顯而易見了:湛昌多年從事違法經營,極大可能就是走私軍火,這些貨物被喬裝在倉庫進行輾轉,一直以來都順風順水,湛昌也由此富甲一方。直到倉庫出了事,湛小野的好友玩伴倩倩被壓在石板之下奄奄一息。 可湛昌為了一己私利,生怕倉庫的秘密被外人得知,不惜放火一把燒了倉庫,造成倉庫因塌陷失火燒個底干凈的假象,實際上不過就是殺人滅口。 而這一幕,都被湛小野看在眼里。 在外成功的父親,對于兒子來說是崇敬,可親看看見父親的行徑后,湛小野心里就埋下了一顆恐懼的種子。這種子不停地生根發(fā)芽,伴隨著小野親眼瞧著倩倩喪命而無能為力的愧疚感。 多種情感都一并埋在湛小野幼小的心靈里,隨著時間和他的成長漸漸發(fā)酵,形成他的復雜人格,終究在力量覺得強大的時刻對著湛昌揮刀相向。 湛小野的報復有兩個目的,一是為了倩倩報仇,二是為了自己報仇。 湛昌對于倩倩的傷害顯而易見,可同時的的,湛昌也深深傷害了湛小野。 天色已微亮。 過了黎明的黑暗,天際線乍現(xiàn)明亮的時候很美,新的一天即將開始,時間的齒輪從不因人間的大喜或大悲而停止轉動。 氣溫仍舊涼。 車窗上爬了輕輕淺淺的冰凌花,隨著微亮的天,漸漸成了一層薄霜。 秦勛親自開的車,經過一個岔道口的時候冷不丁從灌木叢里竄出只貓來,他猛地踩剎車,那貓飛速一躍跑遠了。 他透過后視鏡看了一眼。 岑詞整個還窩在后座上,闔著眼,絲毫沒有被驚醒的跡象。 秦勛松了口氣,啟動了車子,一路往她家的方向趕。但也沒開太快,盡量車速平穩(wěn),讓她睡得舒坦些。 湛昌被裴陸的人帶走了,上警車的時候整個人耷拉著腦袋、精神萎靡不振不說,還淚流滿面,早在警車來之前,他就已經痛哭流涕了好半天。 湯圖主動請纓,跟著裴陸回警局做事件筆錄。而湛小野始終未醒,小野mama來接他的時候,瞧見湛昌后,臉上的神情異常冷漠,可在看見小野的模樣,眼淚刷地一下就掉下來了。 對于小野的現(xiàn)狀她擔心壞了,一個勁問岑詞他怎么樣了,有沒有生命危險,用不用馬上送醫(yī)院,岑詞給了她一顆定心丸,告訴她不用擔心,帶回家讓他睡到自然醒就行。 可想而知,從此字后的湛家將會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秦勛手握方向盤,目視前方,看著天際漸漸明朗起來,第一縷陽光刺破黑暗,就像是湛小野的這個案子,撥開層層謎團,終見真相。 不知為何他心生感慨,人生浮華不過瞬間,像是湛昌,何等的榮耀和不可一世,最后還是敗在了自己曾經的一念之差上,種了什么因就會得什么果。 只是便宜了媒體,將又會有頭版頭條去爭搶了。 想當初湛家倉庫失火一事也是上了南城的頭版頭條的,湛昌面對媒體時很誠懇地表示,日后將會對倉庫的防火系統(tǒng)進行加強和改造。 所有人都信了他的話,誰能想到他就是放火的始作俑者呢? 接下來的日子里,湛昌將會接受警方一系列的審訊,具體是怎樣秦勛并不在意,倒是對窩在后座上睡覺的岑詞又有了全新認識。 湛昌的秘密之大,大到旁人避猶不及,畢竟這件事一旦捅出來,知情人以后的日子也未必好過。 在公寓,當岑詞決定將湛昌喚醒時,裴陸一度建議她先離開,以防湛昌打擊報復。但岑詞說,就算他清醒了之后不見我,也知道挖出秘密的人是我,所以,他醒來的時候看見我或者沒看見我,其實都沒什么區(qū)別。 岑詞喚醒湛昌時用的是一只小鈴鐺,食指和中指將其夾住,對著湛昌兩眉之間晃動了三下,那鈴聲清脆幽幽,像是從遙遠天際傳出來的聲響,湛昌聽了之后渾身陡然一顫,猛地眨眼,再看向他們時,他的眼神就變得茫然和困惑了。 岑詞跟湛昌說,你兒子要殺你,為了倩倩,也為了他自己,你還記得嗎? 一句話就像是打通了所有的秘密通道,也似乎瞬間擊潰了湛昌的偽裝。他先是一愣,緊跟著竟是嚎啕大哭! 除了岑詞,似乎沒人能料到湛昌清醒后會是這種反應,尤其是裴陸,作為警察,他總是覺得湛昌在得知自己的秘密被掏出來后,第一反應就是找岑詞算賬,也許就像湛小野似的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但湛昌沒那么做。 他哭了,聲淚俱下,一個勁地說自己對不起家人,對不起死去的倩倩…… 湛昌事后的反應也令秦勛意想不到,當時他看著岑詞,而岑詞的神情淡然,好像她早就知道湛昌醒來會是這般光景。那只鈴鐺被她及早收好,秦勛沒能仔細去打量,可即便如此,在她剛剛晃鈴鐺的瞬間他還是看出來了。 那是一只古法金鈴,極小,只有指甲蓋那么大。 車窗外起風了。 兩旁的樹杈被風吹得搖曳不定,映在車玻璃上的影子就成了張牙舞爪,跟只只地獄的鬼來索命。 秦勛的思緒也如那被風吹的枝體,四處飄搖,最后,集中在一個場景上—— 坐在躺椅上的沈序對著陷入深度催眠的客人暗示:聽到最后一聲鈴響,你將會對你所犯下的錯心存悔恨。 他掏出一枚極小的古法金鈴,用食指和中指夾住,對著輕輕晃動了三下,最后一聲落下后,那客人陡然就清醒了。 沈序看著他問,還記得你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那客人茫然片刻,緊跟著臉色突變,起身噗通就給沈序跪下了,一個勁地磕頭求饒。沈序站起身來,于他面前說,你不需要跟我贖罪,向警方自首吧。 …… 秦勛又看了一眼后座上的岑詞,她仍舊沉沉而睡。 她會的,竟是沈序的方式方法。 第77章 這句話聽著挺舒服 巫師級精神分析師岑詞,這個稱號是秦勛來找她之前就知道的,一看就是外界給的。 他了解過岑詞跟行業(yè)內人士的關系,說不上好,但絕對是挺不好。這個圈子相對來說較小,全國雖說不少從事心理行業(yè),但真正做到頂尖的少之又少,更別提主攻精神分析。 岑詞在行業(yè)里的知名度不低,至少一提起這個人大家都認識,沒跟她接觸過的同行,評價她的無非是行業(yè)里的新秀,有自己的治療手段;跟她打過交道或者認識她的同行,那說起話來就不客氣了—— 性格古怪,跟業(yè)界人士相處不來,格格不入; 治療手段刁鉆,不講究循序漸進; 野心太大了,品格也不見得好哪去; 神秘兮兮的,也妖氣得很。 業(yè)內提到的妖氣,可不是指她長相,主要就是針對她從不按常理出牌的治療風格,所以業(yè)內甚至一度認為她不是很務正業(yè)。 秦勛今晚算是領教“巫師級”的真正含義了。 巫者,變幻莫測,劍走偏鋒,自然不被正途接納。湛小野就是最典型的案例,岑詞要面對的不僅僅是他兩重顯性人格外加隱性的第三人格,還有湛昌內心的最大秘密。 擱一般治療師,追到湛昌這條線上大抵就會出現(xiàn)兩種情況,一種就是直接放棄,另一種就是不斷做溝通治療。 岑詞的手段著實不大“光明磊落”,她跟湛小野的人格斗智斗勇,用最徹底和以絕后患的手段令人格相殺,面對湛昌是沒經過對方允許下的意識控制,而且,如果他沒猜測的話,當時岑詞在湛昌腦中埋下的可不是只有一道指令。 一直以來他都以為岑詞在紫廷動的手腳簡單,埋下一道指令,就等著時機成熟后解開指令再次進入他的潛意識,挖出真相。 現(xiàn)在想想,岑詞如果沒做完全的準備怎敢輕而易舉去碰湛昌的秘密? 湛昌那個人本就不是良善,事后明白是岑詞給自己挖的坑他可能善罷甘休?哪怕是鋃鐺入獄,臨死前也會拉個墊背的。當時他跟裴陸的擔憂都一樣,只不過他在想,盡他最大可能護岑詞周全。 湛昌清醒后的反應令人愕然。 之后秦勛想明白了岑詞有恃無恐的原因。 在紫廷的時候,岑詞在湛昌潛意識里埋下一道明指令的同時,也藏了一道暗指令,暗指令的開啟鑰匙就是明指令的打開,就像是一環(huán)扣著一環(huán)。 湛昌在情緒極為波動和刺激下潛意識最容易打開,因此,岑詞輕而易舉打開了曾經留下的明指令,掏出真相后,暗指令也隨即打開,沒猜錯的話,其指令內容就是:對過往心懷悔恨。 金鈴的聲音就是引導暗指令內容開啟的關鍵,再加上岑詞的那句:你兒子要殺你,為了倩倩,也為了他自己,你還記得嗎? 這是徹底擊潰湛昌清醒后有可能即將建立的偽裝的話,讓他迅速陷入深深的自責和拷問良知的過程里。 所以這樣的一個湛昌,他怎么還有可能去想著對岑詞打擊報復? 秦勛不清楚岑詞作用在他身上的指令都維持多長時間,但依照岑詞的做事風格,想必不會太短。湛昌認了罪、服了刑,事后哪怕再想打擊報復,怕也是人走茶涼無人使喚了。 這就是岑詞解決手段的高明之處,在精神的世界里步步為營,救治了別人也保全了自己。鋌而走險自然是有的,在業(yè)內人看是旁門左道,可在他看,是智慧至極。 只是…… 秦勛也發(fā)現(xiàn)了岑詞有個毛病。 凡事不喜歡跟人商量,也不喜歡解釋,尤其是工作上的計劃,除非像是他主動問,否則她不會主動去提。 要說這是岑詞純心故意也不像,否則她會刻意隱瞞不提,這種更像是她的習慣,就像是起床后要刷牙洗臉似的那么自然而然。 能形成這種做事習慣的只有一個原因:孤獨。 孤獨思考,孤獨做事,孤獨跟自己相處,哪怕周圍有人陪著她,她的心始終孤獨。 秦勛竟沒由來的心疼。 湛小野和湛昌被帶走后,岑詞就跟他說,我頭疼。 上了車,還沒等關車門她就睡去了。 湯圖跟他說,她每次完成個大案子都會這樣,可能太耗精力了。倒也沒什么大礙,睡個飽覺就好了。 抱她上樓的時候她還是睡得沉沉,秦勛瞧著她這副模樣沒由來的擔心,也幸好是睡他車里了,也幸好是在他身邊,換成是她自己開車又或者是坐計程車怎么辦? 電梯間里一大媽認出了岑詞,看了看秦勛,又看了看岑詞,再抬眼看他。不想跟他目光相撞時,大媽尷尬地笑了笑,問,“岑醫(yī)生這是怎么了?” 聞言秦勛多少有些詫異,想著岑詞這寡淡的性子,竟還能有交集的鄰居? “她有些不舒服。”他回了句。 大媽哦哦了兩聲就沒再多問,但全程都在悄悄打量著秦勛。 出了電梯,大媽也跟著出來了。 秦勛抱著岑詞在前面走,大媽在后面跟著。秦勛察覺后回頭看了她一眼,那大媽笑呵呵的,朝前一指,“我也住這層。” 一梯兩戶,住這層? 秦勛微微一笑沒說別的。 掏出之前湯圖幫著翻出來的家門鑰匙,剛要開門,站在湯圖家門口一直在假裝掏鑰匙的大媽忍不住問他,“那個……岑醫(yī)生她沒事吧?” 秦勛將房門一開,禮節(jié)回答,“沒事,睡上一覺就好了?!?/br> 大媽又是哦哦兩聲,等房門關上時又覺著這話聽著有點別扭…… 秦勛剛把岑詞放床上,就聽有人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