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門之隔 第1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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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清寂寺住持的那句話差不多。 聚散隨緣,聚散也是緣。 可縈繞在秦勛腦子里的還有另外一句話—— “只是很多時候,在一段關(guān)系里我們總不希望稀里糊涂?!?/br> 跟魔咒似的,從夢里糾纏到現(xiàn)實(shí)。 以至于到了翌日開會的時候秦勛竟都走了神,反復(fù)地在想這句話。 想要簡單,那就要適當(dāng)做到難得糊涂;但想要從容,又得是清清楚楚,不能稀里糊涂。 秦勛不停告訴自己:順其自然,現(xiàn)在的狀態(tài)雖說不是最佳,但相信他和她最終能走出這段陰霾,尤其是岑詞。 他信誓旦旦,能陪她走過艱苦,讓她能夠正視戚蘇蘇的身份,接受岑詞的身份。 可是…… 秦勛覺得像是有種力量在心底滋生、發(fā)芽,然后一寸一寸地成長……長成了藤蔓,生了無數(shù)的爪勾住了他的理智,又層層疊疊地纏繞。 這種力量屬于黑暗。 屬于,毀滅。 當(dāng)有人叫他的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整個會議室的人都在看著他,等著他的決定。 秦勛看了大家好一會兒,說了句,“今天先到這兒。” 驚愕四座。 向來工作的秦總,這好像是頭一次中斷會議。 ** 秦勛趕到岑奶奶家的小院時還不到中午。 秋日的陽光清朗得很,晃在睡蓮缸里的浮萍上,折出道道磷光來。 剛澆完花,院子里的青石面還有水漬,混著滿院菊花氣的是泥土香。有幾只鳥停落在荔枝樹上,聽見院門響,趕忙撲騰著翅膀飛走了。 岑奶奶正在擺弄一盆植物,像是在嫁接什么,秦勛看不懂。他走上前的時候岑奶奶聽見了動靜,也聽出了他的腳步聲,說,“小秦?” 有的人睜著眼睛卻是盲的,有的人眼睛不好卻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岑奶奶就是這樣的人,用心看人。 他跟岑奶奶打了招呼。 岑奶奶對于他這個時間來感到好奇,而且他又是一個人來的,便問他怎么了,是不是小詞出什么事了。 秦勛忙說,“您別擔(dān)心,小詞她沒事,我就是過來看看您?!?/br> 順帶的,把手里的禮盒遞上前,“小詞擔(dān)心您的身體,買了些補(bǔ)品讓我?guī)н^來?!?/br> 岑奶奶便沒再追問,輕聲說,“是小詞過不了心里那關(guān),其實(shí)我倒真沒什么,有些事想開了也就過去了。你跟小詞說,我從沒怨過她,她何嘗不是個可憐的孩子呢?!?/br> 秦勛低聲說是。 寒暄了幾句,等快離開的時候秦勛在那棵荔枝樹旁徘徊了少許時候。腦子里的那個聲音愈發(fā)得強(qiáng)烈,滋生在心底的黑暗力量終于躍躍欲試了。 他抬起胳膊。 修長的手指越過茂密枝葉…… 翻開一個福包,上頭的字跡很平時無異…… 再翻另一個,也一樣…… 秦勛看了一眼福包上的時間,都是前兩年的。 他握住嶄新的那只福包…… 不知怎的,手指竟抖了。 這只福包他記得,是他陪著她去寺廟看那只植物的時候她請的,當(dāng)時還問他,你說是藍(lán)穗好看還是紅穗好看呢? 還是他幫著她選的,紅穗,他說,祈福就該紅色吧,吉利。 她聽了他的話,笑著說,“好?!?/br> 那聲“好”就跟清泉似的滴進(jìn)他心里,當(dāng)時他看著她的明眸善睞,心想的是,他要把世間所有好的東西都給她。 秦勛緊緊抿著唇,喉嚨有一瞬的干澀,他往下咽了咽,然后,一點(diǎn)點(diǎn)地將有字的那面翻過來…… 上面的祝福跟往年的沒什么不同。 但是,字跡不同! 秦勛死死盯著跟照片背面相似的斜鉤和丿,這一刻,就像是血液逆流了似的,寒涼瞬間灌了全身。 冷到,他的上下牙都在發(fā)抖。 秦勛倏地松手。 卻一個身心不穩(wěn),一手扶上樹干。 他覺得呼吸艱難,便大口大口地吸氣,但吸進(jìn)的空氣越多,心里的那團(tuán)滯悶就愈發(fā)重了,成了巨石,緊緊壓著他的胸口! 后來,秦勛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了小院。 幾乎是腳步踉蹌的,跟個喝醉了酒的人。 或者,像個失心瘋的。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前腳走了,后腳岑奶奶將那些個禮盒拿進(jìn)了屋子,輕輕一嘆氣—— “在你來之前,小詞早就到過我這兒,有些話該說的都說清楚了。所以小秦吶,你這次來,到底要找什么答案呢?有些事,答案真那么重要嗎?” 第283章 是誰 在給裴陸打電話之前,秦勛的確是猶豫了很久。 他隱隱有種感覺,一旦這通電話打了,好像有些事就會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像是去岑奶奶家一樣,他明知道不該去,也不該去看樹上的福簽,但還是控制不了自己,心底的那個聲音不停地慫恿他:去探個究竟、去查個明白…… 而現(xiàn)在,他坐在車?yán)?,一手死死握著方向盤,一手緊緊攥著手機(jī)。 清寂寺老住持的話在腦子里一遍遍轉(zhuǎn),跟心里催促的聲音攪合在一起,像是兩個獨(dú)立的人,抒發(fā)不同意見。 一人跟他說,秦勛,趕緊開車回公司,照常開會,照常應(yīng)酬,照常忙工作,然后當(dāng)什么事都沒發(fā)生,像你承諾給岑詞的那樣,日子依舊過,該約會約會,該結(jié)婚結(jié)婚。 這其實(shí)就是秦勛的初衷,在他決定放棄調(diào)查岑詞在沈序失蹤一事上的聯(lián)系時,雖然他在之前心里就明白得很,她跟沈序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可是啊,白雅塵的話的確長了腳,不停地往他心里闖。 他不去想,卻又控制不住心里的那股子沖動。 所以,另一個人跟他說—— 是要攜手走一輩子的人,難得糊涂跟真糊涂是兩回事,你需要知道她是個怎樣的人,日后才有更適合的相處辦法…… 秦勛緊緊抿著唇,整個人都是繃緊狀態(tài)。 許久,他還是跟心里的那個力量妥協(xié)了。 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沒響幾聲,對方很快接了。 秦勛聽見了自己的呼吸聲,粗重、低沉……他說,“裴陸,我需要跟周軍見一面。” …… 入獄后的周軍整個人的狀態(tài)尚算不錯,雖說照比以往清瘦了不少,但眼睛里的神色也簡單了不少。 少了對利益追逐的復(fù)雜和勾心斗角。 在聽說白雅塵也鋃鐺入獄后,周軍就輕松了很多,他對裴陸說,那女人心狠,什么事都能做出來。 秦勛能來見他,周軍多少有點(diǎn)意外,雖說秦勛是救了他一命,可實(shí)際上他清楚得很,不過是想釣出白雅塵這條魚。 其實(shí),裴陸也挺好奇秦勛這次的行為。 沒有寒暄,也沒有拐彎抹角,秦勛直接問了周軍上次跟岑詞見面的事。 裴陸記起那次。 周軍自殺未遂,裴陸對其行為產(chǎn)生質(zhì)疑,因此求助了岑詞。岑詞當(dāng)時著實(shí)幫了警方不少忙,但現(xiàn)在回頭再看,岑詞也一定有她的目的。 就像當(dāng)時周軍一直沒反應(yīng),可岑詞后來說了句話,使得周軍表情突變。她說,她跟周軍謊稱閔薇薇醒了,所以周軍才有了反應(yīng)。 是這樣嗎? 至今裴陸都在質(zhì)疑。 周軍想了半天才啊了一聲,又過了好半天,他說,“其實(shí),那天的情況我記得不是很清楚了?!?/br> 這話不但叫裴陸一愣,還有秦勛,面露驚訝。 “你仔細(xì)回憶一下。”秦勛說。 周軍想了想,說了句挺奇怪的話,“那天,我和她像是說了很多話,但仔細(xì)去想又想不起來具體的?!?/br> 秦勛的臉色漸漸暗沉,心也跟著沉落。 心底的預(yù)感也愈發(fā)強(qiáng)烈了。 裴陸想了想,問周軍,“當(dāng)時岑詞說了句話讓你變了臉色,她跟你說什么了?” 周軍垂眸。 許久后嘆氣道,“其實(shí)現(xiàn)在說起來也無所謂了,當(dāng)時她提到了個名字?!?/br> 裴陸和秦勛同時看著他。 他舔舔干澀的唇,“她提到了戚蘇蘇,就那么冷不丁的,的確讓我沒想到?!?/br> 秦勛只覺倏然窒息。 裴陸卻是暗自倒吸一口氣。 秦勛沉默了好一會兒,再問周軍,“之后呢?她提到戚蘇蘇這個名字之后,你倆又聊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