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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繪聲繪色地講述了昨夜宴會的風(fēng)花雪月，充滿求知欲地請教許大秘書那是不是傳說中的海天盛宴。

    許大秘書一臉的海天醬油色，甚至可以擰出汁來。

    我突然想起許大秘書可能還是一個處男，這個問題或許傷害了他水晶般的少男心，趕緊轉(zhuǎn)移話題，拍胸脯向他保證剩男也有春天、小jiejie包我身上了。

    果然對付領(lǐng)導(dǎo)需要投其所好。許大秘書一改往日的陰惻惻，嫣然一笑，美艷無方。

    “林晚？”

    “在的呢親。”

    “以后我的小jiejie也包你身上了？”

    “退貨險也包的呢親。”

    “好的，我會通知組織部門從下個月起根據(jù)KPI對你嚴(yán)格考核?！?/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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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呆若木雞，感覺自己的好心被當(dāng)作了驢肝肺，甚至開始懷疑人生。

    “當(dāng)然，這次的考核與你昨天晚上說我是母胎單身，今天下午說我是受，以及剛才說我是處男都沒有關(guān)系……這次的考核只跟我覺得你、很、閑有關(guān)系?！?/br>
    咬牙切齒的明明就很有關(guān)系了。

    許大秘書看向了我。

    他又恢復(fù)了親切的微笑。

    我哆嗦了一下，退后一步，卻被他一把按住肩膀，將我禁錮于懷中。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許大秘書啰哩啰嗦了這么久，原來只是想用KPI逼我就范。

    雖然我不懂得我究竟哪里值得他內(nèi)心如此骯臟，手段如此齷齪——

    但我一個天真無邪的生活部門第三秘書，為了生活，只能屈服于鳳巷第一秘書的yin威之下，真是禮崩樂壞，嗚呼哀哉。

    我決定緊閉雙眼，慷慨就義，從容赴死。

    “咔嚓——”

    等等！

    這是……自、自拍？？

    我睜開眼睛。

    許大秘書松開了我。

    他收起手機，屈尊紆貴地低下了頭，認(rèn)真幫我翻好襯衣的領(lǐng)子：

    “女孩子呢，是要注意自己形象的。組織部門最新的發(fā)文看了沒有？第一條就是強調(diào)著裝禮儀，以后記得翻好領(lǐng)子，不要再被別人舉報了。”

    如果我沒有記錯，領(lǐng)子就是他剛才拎亂的好嗎！

    許九日的良心是真他娘的大大的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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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收到了許大秘書發(fā)給我的KPI考核表。

    我冷笑著打開，哭著退了出來。

    帝都大學(xué)政經(jīng)學(xué)院的高材生果然代表了華國剝削階級的最高水平：

    先看左手邊的第一列，從上到下，按照由近及遠(yuǎn)的時間順序，分別標(biāo)著蘇由炮友Catherity、Kathy……的姓名；再看上方第一排，從左到右，標(biāo)注著電影、電視劇、綜藝、廣告等等的標(biāo)簽；至于右手邊的最后一列——

    是許大秘書貼心的備注。

    “備注：未來所有鳳巷投資的電影、電視劇、綜藝、廣告等項目均按藝人姓名立項，加權(quán)計算每個藝人的綜合投資報酬率，以此作為KPI對林晚進行考核?！?/br>
    好樣的，許九日。

    就憑蘇由那畸形審美的產(chǎn)物們參演的電影綜藝電視劇的投資報酬率，這就是在變相勸退好嗎！

    朋友們，你們說我能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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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我的工號牌摘了下來，帥氣地摔在了辦公桌上。

    許九日，我今天就要找人管一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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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馬場里找到了許九日的領(lǐng)導(dǎo)。

    在午后的陽光下，蘇由正在為小jiejie戴上頭盔。小jiejie害羞地扶住，蘇由低頭，淺吻起她的唇角。

    二秘飄了過來。

    “Kristina，是那個女團的選手，林總督那邊送過來的?！?/br>
    原來老林竟然承接了鳳巷娛樂圈需求的外包業(yè)務(wù)。

    親爹為逼女兒下崗，竟親自下海當(dāng)老鴇。

    罔顧人倫，喪盡天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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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幽怨地望向蘇由。

    碎金般的陽光灑在他們的身上。蘇由抬起眼，視線與我相對。

    他似乎有些驚訝，將馬鞭遞回給工作人員，吩咐了些什么。

    我趕緊收回視線，看向Kristina。

    Kristina被扶上了馬。

    我認(rèn)識這匹老馬，名叫Knight，是蘇由最寵愛的一匹。

    但業(yè)務(wù)水平最差。

    比如它現(xiàn)在一邊走，一邊還尥蹶子，很不規(guī)矩的樣子。

    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經(jīng)好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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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聽見馬蹄噔噔的聲音，隨后另一張長長的馬臉就出現(xiàn)在我眼前。

    蘇由坐在馬上，穿了整套的騎士服，戴著白色手套，就像童話里有點帥氣的種馬王子一樣。

    那張馬臉向前探了探。

    蘇由揚起唇角，向我伸出了手。

    二秘尖叫了一聲。

    我后退一步，緊緊捂住胸口，一臉戒備地看著他。

    蘇由一定是知道我費盡千辛萬苦在自助餐廳阿姨們的眼皮底下順走蘋果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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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僵持在原地。

    二秘開始了團團轉(zhuǎn)。她先是向前一步，看了看蘇由，又欲言又止地退了回來，然后挪到我的耳邊，假惺惺勸道：

    “林晚，趕緊把蘋果還給人家?！?/br>
    我白了她一眼。

    啃蘋果的時候還是同志，扔掉蘋果核就叛變革命了嗎！

    有沒有人能夠給予一位頂著對34D在自助餐廳阿姨異樣眼神中毅然決然走出去的表演藝術(shù)家起碼的理解和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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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臉再次向前探了探。

    它的耳朵上抬，張開了嘴，露出兩排整齊的馬牙。

    蘇由拉了拉韁繩。

    二秘這個慫逼拽起我的衣角，瘋狂地cue我。

    我迫于形勢，只好敞開胸懷，向敵方低頭。

    于是豬隊友從我胸口掏出了那顆碩大的蘋果，屁顛屁顛地雙手奉上，送入了馬嘴中。

    蘇由的眼神一點點地黯淡了下去。

    我的心也一點點地沉了下去。

    我告不了黑狀了。

    許九日要只手遮天了。

    二秘你個小豬腦袋就要失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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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陣大嚼大咽之后，馬終于美滋滋地移開了它那張長臉。

    蘇由抬起眼，看向已經(jīng)繞場一圈的Kristina……座下的Knight。

    Knight心有靈犀，開始哼哼唧唧起來，一副非常辛苦的樣子。

    這是它一貫的套路，不過今天的戲有點過了，向來心疼它的蘇由都識破了它的技倆，只面無表情地看著它。

    于是這匹雞賊老馬立刻結(jié)束它那做作的表演，開始了更高階的手段。

    它慢吞吞地朝我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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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night是十三年前蘇夫人送給蘇由的禮物。

    那時蘇由十歲，Knight三歲。在每天完成繁重的學(xué)習(xí)任務(wù)后，蘇由還要和Knight一起合作一個小時的馬術(shù)。

    Knight白天吃吃喝喝也是很累的，晚上想要睡個美容覺還要被小屁孩打擾，于是就經(jīng)常向黑著小眼圈的蘇由尥蹶子，還拿馬尾巴削他。

    蘇由那個時候還是被鋼鐵意志荼毒了的小奶狗，被小痞馬欺負(fù)了不敢告訴老師，每次馬術(shù)課結(jié)束后就在晚餐時偷偷抹眼淚，把淚珠一滴一滴地掉在米飯里。

    我看不過去，給小蘇由擦了臉，又問清了情況，第二天就跟著他來到馬場。

    果然小痞馬死性不改，趁著馬術(shù)老師背過去的功夫，又拿馬尾巴抽小奶狗。

    這還了得。

    我看準(zhǔn)機會，趁著馬術(shù)老師再次背過去的機會，把小蘇由拉到身后，然后飛起一腳，正中馬屁股。

    Knight嘶鳴起來。

    我把小蘇由向前一推，他被虎背熊腰的Knight一嚇，立刻驚恐痛哭起來。

    Knight就這么被結(jié)結(jié)實實地削了一頓。

    那是這匹老馬第一次見識人心的險惡。

    Knight在此后與我的多次較量中有贏有輸。輸?shù)臅r候它被削，贏的時候我被罰（給它洗澡）。

    那時候的小奶狗還是很講義氣的，跟在我身后，一會兒遞刷子一會兒遞毛巾，忙得非常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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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night在我面前停下。

    老油馬先向蘇由低下了頭，見主人遲遲沒有摸它的意思，這才調(diào)轉(zhuǎn)馬頭，裝作好巧剛剛看到我的樣子，很親熱地湊了過來。

    然后用它的大舌頭刷起了我的臉。

    我真的非常想跟這個塑料guyguy保持距離。

    “Knight。”

    蘇由出聲。

    這個塑料guyguy立刻收回了它的舌頭，迅速與我劃清了界限，朝著蘇由豎起耳朵，討好地打著響鼻。

    Kristina攏了攏Knight的鬃毛。

    “Knight很可愛呢，您一定很喜歡它吧？”

    蘇由伸出手，落在了Knight的腦袋上。

    他摸了摸上面的小逆毛，彎起了唇角：

    “是啊，我從小就很喜歡它，只是……它一直未發(fā)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