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臘神話]春神之戀 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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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西里……”感謝她記得自己的目的地,但是她要問什么來著? 老教授的眼神慈愛如霧窗后的班主任,幽幽落到她身上。 學(xué)渣的她一緊張,嘴巴一抖磕巴出個傻逼的問題。 “……西西里叫什么名字?” 學(xué)霸如神老教授完全沒有被傻逼難住,一臉和藹科普:“關(guān)于名字的由來,在伊伯利亞人被利古里亞人趕出西坎努斯河畔,來到西西里后,島嶼的名字叫做西坎尼亞。后來西克爾人帶領(lǐng)軍隊上島占據(jù)了東部地區(qū),才正式將名字定為西西里,而在這群移居族群來到之前,它更早的名字是特里納克里亞?!?/br> 一臉空白不失禮貌的笑的她,努力重復(fù):“特里納克里亞?!?/br> 沒有念錯一個字,她都自我感動起來。 老教授露出微笑,眉間蒼老的皺紋舒緩開。像是在教導(dǎo)一個牙牙學(xué)語的孩子般,他語氣向上而鼓勵,也再一次重復(fù)給她加深印象。 “特里納克里亞。它在空中看起來就是一個巴掌大的三角形,像是當(dāng)?shù)氐拿蓝派鞄?,長出了三條腿,古老又神秘的地方?!?/br> 她的手機(jī)記錄軟件上,最后也只記住了一些零碎奇葩的知識點。 例如葡萄牙人的橙子,單眼的巨人,黑手黨詞意可能是阿拉伯文里的吹噓。 還有——三角形,特里納克里亞。 那團(tuán)蟄伏在海光上的陰影,隨著船飛速向前而在她面前開始變大。先是一團(tuán)渾濁的灰暗,漸漸看到灰暗后面,隱約起伏的地形輪廓線。 坐著的泊瑟芬忍不住瞇起眼睛,手指撐在失去陽光照耀而變冷的木椅上,身體向前傾斜過去,想看清楚剛才祭祀嘴里的特里納克里亞,是不是她認(rèn)為的那個。 西西里的島型她在旅游冊里看過多次,還是有印象的。 那片輪廓,被夕陽濃縮的紫色光線,浸軟成一團(tuán)模糊不清的神秘之物,像是高考大題那樣讓人緊張專注起來。 長船在轉(zhuǎn)黑的海水里,變成一把尖利的刀,直刺向那片巨大的灰團(tuán)。奮力劃槳的船員看到目的地,興奮的叫喊三三兩兩響起來。 有的船員扯著喉嚨,吊起歌,“閃著黃光的金子,紫色的骨螺,編織美麗的布匹,少女你等我舉著火炬去尋你,我將金子裝飾你的處女腰帶,又在黎明前解開它,解開它?!?/br> 歌曲的語調(diào)粗蠻無比,沒有半點流行樂的順滑悅耳,卻又帶著金燦燦的生命力,照耀波涌的前路。 古老異域的小調(diào)縈繞在耳邊,讓泊瑟芬恍惚了一下,視線中那漫天橘紅的光色里,那座從海面線隆起的島嶼越來越清晰。 黑夜前的天空掛著團(tuán)云,云里積攢的光流傾泄到島嶼最高處的山峰上。 她隱約看到,那藏在朦朧云霧中,巨山的尖錐處迸發(fā)出四射的燃燒光線,破開了逐漸被陰影侵蝕的世界。 閃著黃光的金子……埃特納? 她緩緩從椅子上站起來,表情凝固地直視著前方,冷風(fēng)吹亂她黃躁的額發(fā),發(fā)絲扎在臉頰跟唇瓣上有一種撓心的癢意。 橈手粗啞得像是被海鹽刮過的嗓子,隨著激烈的劃槳節(jié)拍唱著:“我比戴獅皮的大力神更威武,我的槳快過色雷斯的風(fēng),我的心燃燒著愛之箭的火,閃著黃光的金子,紫色的骨螺……” 在渾厚的歌聲中,本來累了坐在船尾甲板休息的雙管笛手,忍不住再次拿起樂器,對著廣闊的大海吹奏附和起來。 孤獨漫長的航行,沒有任何娛樂,只有歌聲跟嘮嗑陪伴彼此。 泊瑟芬遮蓋在頭布下的臉毫無血色,如石膏般少了鮮艷的生機(jī)。 她耳邊縈繞著從未聽過的歌調(diào),仿佛誤入某個古老歷史片段的陌客,看著不屬于自己年代的景色在眼瞳深處不斷鋪開。 像是揭開考題答案那樣,她伸出冰涼的手指,將臉頰兩邊凌亂的頭發(fā)分開壓到后耳上,然后才如夢囈般說:“特里……納克里亞。” -------------------- 看到評論區(qū)有很多小伙伴都以為誤會女主角不是春神,這文就是泊爾塞福涅跟哈迪斯組合 女主角的穿越線是這樣的,從去西西里旅游落水穿越——【穿越成泊瑟芬(神),然后德墨忒爾一個不注意,泊瑟芬靈魂走失】——靈魂附身貴族少女(除了知道自己叫做泊瑟芬,沒有任何神的記憶,只有穿越前的人類記憶) 女主狀態(tài):神的靈魂人的軀殼人的記憶 所以德墨忒爾尋泊瑟芬(打勾會有的) 哈迪斯大戰(zhàn)德墨忒爾(大霧會有的) —— 這文本質(zhì)一個披著神話殼子的小言票文,設(shè)定什么其實不如男主角跟女主角談戀愛重要……男主角竟然還沒有出場,這烏龜?shù)膶懳墓?jié)奏。 第6章 怪物 笨拙地念完名字,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能出聲了。聲音吹散在海風(fēng)里,又被歌聲掩蓋沒有人聽到。 只有她后知后覺地伸手摸了摸喉嚨,光滑的頸部皮膚下,是輕顫的聲帶。似乎是太久沒有開口說話,這具身體的嗓音帶著缺水的沙質(zhì)感,卻依舊柔美得像是咬開的熟櫻桃,唇齒間都是清甜味。 甜是甜,也陌生到讓她消化不良。 她在旅游冊子上看過這座島嶼的全貌,也曾在渡輪上遠(yuǎn)瞰過它一部分的輪廓。最熟悉是那張歐洲最高的活火山,藏在西西里的云后的照片。 而此刻那座藏在照片里的火山,正在她前方壯觀地爆炸噴發(fā)。 她看了一會重新坐回去,發(fā)現(xiàn)導(dǎo)游口中無比美麗的埃特納就那樣吧。 疲憊感讓她的情緒異??辗?,驚慌跟難過都調(diào)動不起來幾分,消化不良的燒胃感比火山噴發(fā)更牽扯她的注意力。 她忍不住揉了揉肚子,低著的視線正好落到甲板上,一大塊陰影從甲板上飛速掠過去。 又是鳥? 海上的鳥群跟著魚群,遍布整個大海。 就是這鳥的形狀是不是太大了,不知道是不是光線折射出錯誤的倒影,感覺不像是鳥,更像是一個長著翅膀的人? 泊瑟芬再次抬起頭,只看到紅色的余暉溢滿整個天空在無聲燃燒,卻不見一只海鳥。 …… 船在飛槳跟風(fēng)力的催促下,距離島越來越近。 那個看似熟悉的島嶼細(xì)節(jié)也在她眼里勾勒開,沒有熟悉密集的海岸城市房屋,也沒有載著旅游人群的船只。 西西里是旅游旺地,如果是在她熟悉的時間,熟悉的世界里,這片干凈蔚藍(lán)的海域,現(xiàn)代船只、渡輪到處穿梭游逛。 而她卻只看到黑暗的島嶼海岸線,毫無開發(fā)痕跡的起伏山巒線,還有一直在噴發(fā),將夜色中的云霧燒成流金色的高聳火山口。 能這么直接看到埃特納的地方,是西西里的東岸…… 她見到天空從濃紅轉(zhuǎn)暗茄,夜色開始在海洋上空繁殖發(fā)酵出深邃的容器,盛著剛冒出來的滾白星塊。 冷卻的海風(fēng)帶來海水里藻類、海綿等生物咸澀的氣息,她的皮膚感受到潮濕的黏膩而發(fā)怵,說不出的難受。 為了轉(zhuǎn)移注意力,泊瑟芬輕跺了下腳保持清醒,開始思考自己穿越到哪個時代。 她從來沒有對外國史感興趣過,如果要嘮點唐宋元明清還能接上話。而古希臘史除了一些神話故事的大眾神話名,就沒有多少知識存貨。 例如阿波羅、丘比特、維納斯宙斯愛馬仕什么的。 特里納克里亞這個稱呼很古老。 幸好同團(tuán)的老教授的歷史扶貧講座發(fā)揮了巨大的作用,在講這個古老的名字時,順帶講了西西里名稱的來源,包括存在了多長的時間。 西西里這個名字存在了……三千來年? 泊瑟芬扣扣索索想了好一會,不太確定推測出,她現(xiàn)在所在的時空至少是公元前……一千年以上吧。 其實前多少并沒有區(qū)別,反正都不是一張飛機(jī)票能回去的距離。 這悲傷的事實讓泊瑟芬呼吸漸漸困難起來,她伸手捂了額頭一會,了然地輕吐出口氣。 發(fā)高燒了。 這船的環(huán)境這么惡劣,不可能有像樣的醫(yī)治條件。 更糟糕的是,她雖然不太了解古希臘的歷史,但是對于西方中世紀(jì)的最主要的醫(yī)療方式,是放血這種奇葩的故事還是聽過的。 她不確定這里的醫(yī)療是不是類似模式,這種身體狀態(tài)真放個血就只能賭命了。 船在距離島嶼近處停了一次,橈手需要進(jìn)食保持體力,才能完成旅程最后一段海路。 身邊的兩個老婦人也再次去底艙搬運食物跟葡萄酒,酒甕搬上來后,他們拿出一個小缸盞形器皿,將酒倒入里面。 器皿邊有人在打開放涼水的陶瓶,準(zhǔn)備用水混酒。 一直坐著的老祭祀起身拄著長棍走過去,他洗了手后,在兌水前盛上純酒,動作熟稔地倒入海里。可能是因為疲憊,他祈禱的聲音變小了。 泊瑟芬昏昏沉沉的,也沒有聽清楚他念叨什么,就看到他將酒倒入海里。 然后就像是開飯的前奏完畢,所有人都動彈起來,分面包分橄欖跟兌水的葡萄酒。 泊瑟芬也分到晚餐,她有氣無力地喝了兩口酒,呼吸的溫度guntang起來。味覺也麻痹了不少,就嘗到一股澀味。 鼻子堵塞了,酒味聞不到。 她輕捏了捏鼻尖,噴嚏打不出來的痛苦,真不是人能忍的。 喝完了酒,她燒糊涂的大腦才反應(yīng)回來,生病碰酒精類的東西會加重病情。她立刻將陶杯放下,剩下的面包這種難消化的食物,她更加不敢碰了。 額頭的溫度燒到全身,她尋思著要不要試著跟那個老祭祀,或者正在搬運食物的老婦人求助。多討一杯水也能緩解身體狀態(tài)。 想到水,就覺得舌頭上的澀味干得跟火燒一樣。她抿了抿開始發(fā)燥的唇,深呼吸幾次,嗅到了惡臭味。 這種味道,簡直就是一年存量的臭襪子扔在密封儲物罐里,某天突然撞翻了蓋子,整個罐口倒扣到臉上的感覺。 本來都燒糊涂了,泊瑟芬一下就被這種惡臭刺激到清醒起來。她連忙低頭嗅了嗅自己身上的衣服,不會是被海鹽腌出味了吧,從水里撈起后沒有洗漱條件竟然這么臭? 嗅了一會,她眉頭皺起來,衣服倒是有些咸潤的味道,但是惡臭……是在空氣里? 她頭昏腦脹看了一眼甲板,有人點起了火炬,噼啪的火光中,一股干燥的松脂香彌漫開,又很快淹沒在空氣的惡臭中。 火炬插在船頭跟桅桿上充當(dāng)電燈泡,光亮中,老祭祀用手抓著面包在甲板上吃飯。他身側(cè)站著個短發(fā)的老仆人,正在給他拿些橄欖,還有一些無花果干。 有些嘴快的船員已經(jīng)吃完飯,開始在工作。船尾處有人將垂在水底的石砣拖上來,另外幾個船員在收拾船板上散開的標(biāo)槍。 島嶼近在眼前,夜色剛上涌。 船員都迫切想要在補充體力后,立刻起航上島,好完成這趟航行任務(wù)得到必要的雇傭酬勞。 好像沒有人聞到這股不知從何而來的惡臭。 泊瑟芬皺了皺鼻子,忍不住伸手捂著口鼻,guntang的呼吸在掌心里翻了下又逼回來,悶得厲害。怕自己被憋死,她只松開指縫,海風(fēng)從手指中穿過,惡臭的氣息依舊存在。 她忍不住挪動了一下位置,卻發(fā)現(xiàn)那位頭發(fā)花白的老祭祀猛然抬頭,目光警惕看過來。 泊瑟芬只覺得這種目光跟針刺一樣,身體的動作忍不住一頓,接著又看到那位面容略有陰鷙氣息的老人繼續(xù)吃飯,好像剛才的眼神只是火光陰影下的錯覺。 泊瑟芬沉默一下才移開視線,心里那種被這種荒誕至極的遭遇嚇蒙的情緒,已經(jīng)逐漸冷靜下來。這位對她保護(hù)跟冷漠同存的黑臉老祭祀,有一種別扭的不對勁,這讓她內(nèi)心隱隱出現(xiàn)一絲戒備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