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臘神話]春神之戀 第10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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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有人喜歡的情緒這么軟,讓心臟這么舒適。 哈迪斯手里的花,已經(jīng)開滿到將他的小腿淹沒,他終于反應(yīng)回來。 連爬滿一身的花花草草都沒有管,迅猛直接地半跪到正在編筐的少女面前,深黑的眼在狂喜抖顫,花朵已經(jīng)開在他的鬈發(fā)里,蒼白的臉上。 泊瑟芬抓緊編織筐,藤上的汁水都黏在掌心,她有些驚詫,“怎么了?” 不是又要控制不住了吧。 哈迪斯眼都沒有眨,只是專注得可怕地看著她,最終他確定了什么—— “泊瑟芬?!?/br> 他聲音鄭重而勇往向前。 泊瑟芬:“嗯?” “你愿意與我結(jié)合在一起,共同創(chuàng)造出生命了?!?/br> 泊瑟芬:“啥?” 哈迪斯心里那種可愛到想摸一摸的喜愛之情還在,是屬于她的,她給他的! 以為她沒有經(jīng)歷過,聽不懂,哈迪斯認(rèn)真地教導(dǎo)她:“你愿意跟我到床榻上,脫下彼此的腰帶,親吻彼此的嘴唇,渴望之火在你我赤-裸的身體上……” 泊瑟芬面無表情從地上摸起一顆熟爛的無花果,塞到這不要臉的貨色嘴里后,立刻三連拒絕:“別想了,不可能的事,你給我拿出神的風(fēng)范控制住腦子跟手腳?!?/br> 心動不到半分鐘,她已經(jīng)懷疑自己的品味,怎么看上這個滿腦子都只有「跟我啾咪嘿哼」的貨。 但想到他只是在發(fā)病,頓時又覺得自己能行了,等以后病好這家伙肯定正?,F(xiàn)在一萬倍吧。 哈迪斯的眼神疑惑得異常純良,不知道泊瑟芬為什么拒絕他,明明她的情緒毫無抗拒的意思。 泊瑟芬被他瞅得眼皮直跳,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個老色批是只無辜的麋鹿,亮閃閃的眼睛清澈又干凈。 泊瑟芬記得他不能吃人類的食物,本來要伸手將他嘴里的無花果拿下來,結(jié)果手指剛碰到果子,就聽到牙齒磕碰果實的細(xì)微聲響。 是哈迪斯不小心咬碎了紫紅的果皮,guntang的體溫讓他喉嚨干渴,不自覺就將甜軟的果rou咽下去。 等泊瑟芬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面前的神靈已經(jīng)一頭栽到花地里,他眼瞼半垂,昏昏欲睡地看著她。 上次經(jīng)歷過哈迪斯醉酒事件后,泊瑟芬后來也問過神明的飲食禁忌。發(fā)現(xiàn)他們除了香火味,神食神飲,蜂蜜跟少量的哺乳動物奶汁外,吃啥啥都有副作用。 而且每個神的副作用還不同,有神吃到過多的人類食物會口吐白沫,還有的會暴躁撞墻。哈迪斯最明顯的癥狀是醉醺醺,渾身無力。 睡醒就好。 泊瑟芬無情地圍觀了他好一會,不小心眼神掃過他下面,又立刻轉(zhuǎn)回來。 她果然還是不習(xí)慣,這里直白到不要臉的求愛方式,比動物都要兇猛放蕩。 泊瑟芬深呼吸幾次,才冷靜下去地將自己的腰帶扎得更緊點。 接著拖著編織好的大筐,撿了一大堆花回來,倒在哈迪斯身上,將被水果毒醉的神給埋葬起來。 特別是將他下半身埋得看不見形狀后,泊瑟芬才松一口氣地自言自語。 “完全沒有走向幸福結(jié)局的可能性啊?!?/br> 告白也沒用,至少現(xiàn)在是沒用,因為哈迪斯不會拒絕她的喜歡。 這種選手裁判都是她的初戀,毫無亮點,虛假得可怕,她可不想自己第一次談戀愛就這么可悲。 還是得拔箭。 cao碎了心的泊瑟芬蹲在哈迪斯旁邊,伸出手指開始重新制定自己的計劃。 不能在混吃等死地守著箭自己掉下來。 要是等到她老死了箭還不掉,她豈不是一輩子都是可憐的暗戀鬼。連句真心實意,對方有拒絕權(quán)力(大概有百分之一機會接受)的正常告白,都沒機會說。 泊瑟芬的手指最終伸出了二,拔箭的目標(biāo)順利在她的計劃表上挪到第二格,第一格依舊是學(xué)習(xí)生存能力跟收集生存物資(食物跟金子)。 總算是將自己隨時都可能無疾而終的初戀心情收拾好,她才有空把注意力分給哈迪斯。 埋在花堆里的男人暈乎乎地看著她,他眼神渙散,無法聚焦,卻還是下意識地將模糊的視線放到她身上。 散開的深黑發(fā)絲跟斑斕的花色,竟然很和諧地交纏在一起。 他平時大多是冷肅又陰郁的狀態(tài),打扮起來幾斤黃金堆出的暴發(fā)戶氣息,都壓不住他身上的冰冷黑暗。 這樣的人,不,這樣的神,強大不可貼近,美麗又只接受他人崇敬之情的高傲。 此刻卻在她面前,柔軟得跟花似的。 泊瑟芬伸手輕掃開他臉邊的花朵,醉得要睡著的神靈卻突然伸手,精準(zhǔn)握住她的手腕,貼到自己的臉上蹭著。 滾熱的溫度燙得她的脈搏快起來。 泊瑟芬一愣,嘴角忍不住彎起來。情不知所以,令人陷入到無法自控的沖動里,她忍不住從花里挑了朵代表愛情的犬薔薇,輕放到他的嘴唇上。 下一秒,她的吻落到花瓣上,都是芬芳的香氣。 她不敢碰到哈迪斯的嘴角與臉頰,只能輕吻一朵花,生怕冒犯他。 以后啊,他病好的那一天再寫告白情書,大大方方接受他的拒絕吧。 這個溫柔的念頭如和暖的風(fēng),吹過了整個黑暗的國度。張牙舞爪的生機力量,也突然化為和善的手臂,將泥濘潮濕的冥府擁抱起來。 冥府的神力像是受到冒犯,意思地?fù)潋v了兩下就停止反抗。劇烈的毒氣也跟翻滾一會,才安靜下去,直接躺平在這種溫柔的神力里。 所有的冥神都聽到一種奇異,輕微的聲響。 是某種新生的生命,從腐朽的老木下鉆出來,開始長大,又分裂,繼續(xù)成長的動靜。 就連早已沉睡的厄瑞波斯跟黑夜女神,都跟著驚動了一下。 在冥府的神跟精靈,怪獸與亡靈,幾乎是同時望向一個方向。王宮中央庭院,那棵早已經(jīng)枯死的石榴樹,在重生發(fā)芽,伸枝,長葉子。 老得快要化為灰燼的樹枝被新的枝葉取代,大量被劇毒侵蝕的亡魂得到治愈。 早已經(jīng)失去的生殖力,重新在這片得不到拯救的土地上,一片葉子一片葉子地復(fù)蘇。 這是懷抱生機本源,雙手攥著生命種子的神靈,對冥府真心的認(rèn)同與愛慕,赤腳踏入這個地方給予祝福才會產(chǎn)生的景象。 石榴樹下,幾位判官站立在這里,麻木的臉皮上難得出現(xiàn)震驚的表情。 生機的祝福驅(qū)散了他們軀體上的腐敗,臉上那些苦愁的皺紋開始消失,最后從耄耋老人變成壯碩的中年人。 死神跟睡神肩挨著肩靠在一起,死神翅膀上的粘稠惡意消散了不少,一直詛咒唾罵他的亡靈們也安靜起來。 睡神輕聲感嘆:“多少年沒有看過石榴樹這個樣子?!?/br> 大家都以為,這棵樹早被亡靈詛咒的毒氣摧毀了。 死神滿臉陰沉,似乎不太習(xí)慣渾身輕松,不再被生機力量使勁排斥的狀態(tài)。 他沉默了一會,才說:“不記得了,很久以前它曾經(jīng)開過花?!?/br> 卻因為環(huán)境惡劣,沒有結(jié)果沒有新的種子,導(dǎo)致石榴樹的生命力無法得到延伸,最終枯死。 石榴樹,是冥府的繁殖力量來源,也是哈迪斯的生殖能力體現(xiàn)。當(dāng)樹生長時,冥府就開始有誕生新神的機會。 睡神望向冥府大門那邊,企圖側(cè)耳傾聽有沒有「某種交合」的聲音。 死神察覺到什么,迅猛握拳,直接砸到他后腦勺上,“將你的耳朵閉合起來?!?/br> 修普諾斯委屈抱著腦袋,“我只是疑惑,哈迪斯做了什么,竟然能讓泊瑟芬這么慷慨?!?/br> 能復(fù)活整片下界土地的生殖力,需要龐大的生機神力滋養(yǎng)。 任何一個神都不可能輕易付出這么多力量,還是心甘情愿,不求回報的贈與。 何止是慷概,簡直都無法想象是多無私的心靈,才這么眷顧哈迪斯跟他統(tǒng)治下的領(lǐng)土。 有些神靈哪怕是真心的愛慕,也不會如此付出。反而因為愛情的自私癲狂,會讓神對自己的伴侶索取更多。 塔那都斯癱著個臉想了會,才回答自己兄弟的問題?!肮纤勾蟾藕苜u力取悅泊瑟芬,她很開心就賞賜哈迪斯這么多力量吧?!?/br> 修普諾斯:“……” 那哈迪斯還真是賣力,難道是想趁著剛恢復(fù)生殖力,就立刻創(chuàng)造新神?免得泊瑟芬恢復(fù)理智,收回神力就沒機會。 泊瑟芬完全不知道「冥府八卦王們」,對著她跟哈迪斯的床角三五七事長舌了個遍。 她一個人撒開腳丫子,背著個大筐割麥摘菜撿果子,忙得不亦樂乎。 在扒著一棵蘋果樹摘蘋果的時候,一只熟悉的火馬從她頭頂上慢悠悠走過去。 她抬頭看,火馬也幽怨低頭看了她一眼,卻不敢冒著被哈迪斯爆錘的風(fēng)險停下腳步,繼續(xù)緩步走著,保持厄呂西翁風(fēng)和日麗的天氣。 摘滿了筐她才覺得累,走回到哈迪斯身邊??吹剿贸粒踩滩蛔?cè)躺到他身邊,臉陷入到花瓣里,琥珀色的眼安靜望著他沉睡的模樣。 慢慢的,泊瑟芬的瞳色開始變深,她困倦眨了眨眼,再次睜開眼,里面已經(jīng)完全變黑。 當(dāng)她心生愛慕時,也代表開始接受冥府的神力。 就像是冥府對她龐大生機之力不忍反抗,心甘情愿任由她撫摸揉捏,交纏融入。 冥府缺少鏡子,從來沒有注意過自己外貌的泊瑟芬,壓根沒有發(fā)現(xiàn)過自己的眼睛變過幾次顏色。 她只是覺得花香日暖,身邊的人又剛剛好,就忍不住想睡一覺。 等到再次迷糊醒過來,泊瑟芬發(fā)現(xiàn)自己被哈迪斯抱在懷里,他背著一筐麥穗瓜果,拖著一棵粗大的橄欖樹,正往前走。 泊瑟芬對他的氣息跟溫度太過熟悉,反而不容易清醒。她蹭了蹭他胸前的柔軟衣物,又瞇上眼逐漸陷入睡夢狀態(tài)。 哈迪斯腳步放得更輕盈,就他們身后,每一步伴隨著麥穗落地,花果成熟的盛景。 他們的力量在緩慢融合,純粹的黑色里開始出現(xiàn)燦爛的金色痕跡。 雖然比起廣闊的冥土來說,這些如光的金色還太少,卻已經(jīng)綻放著讓所有神明都無法忽視的色彩。 哈迪斯還有些食物中毒的后遺癥,整個神混混呆呆,他輕晃了晃懷里的人。 被晃醒的泊瑟芬睜開眼,一臉熬夜過后沒睡醒的發(fā)懵,她雙手往臉上揉,含糊問:“怎么了?” 哈迪斯就一直瞅她,也沒有說話。 泊瑟芬意識到他的不對勁之處,難道是他還那啥沸騰,剛要從他懷抱里跳出去逃走,就聽到哈迪斯不太確定地問她。 “你吻我?” 他問得平淡,泊瑟芬卻覺得火在臉上燒。 被毒醉到那種程度竟然還記得事?太失策了,她揉臉的手黏在臉上,都不敢拿開,企圖遮擋住哈迪斯探尋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