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嬌靨 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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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微驪眉梢一抖,滿臉茫然。 為什么這種你來我往的客套話他會當真啊! 對上那雙凌厲刺骨卻隱著兩分笑意的瞳孔時,她心口中的慌亂達到了頂峰。 其實,北越王這個名號,她的確是聽過的。 雖然沒見過,可在幾年前她就從章蘭盡那個狗男人的口中聽過幾次,說他出身低微,卻因為攀上了一棵了不得的巨樹扶搖而上。在邊關五年,就從一個無名小卒成了名震八方的將帥,而回京這三年來,更是因救駕有功,早早封了異姓王。 是玉國唯一的異姓王。 因從未得見過本尊不知其相容,她一直以為傳聞中的北越王少說也得過了而立之年,指不定還長了一堆絡腮胡子,說起話來也是滿口粗鄙,更別提百姓中還有說他生得兇惡丑陋、好比青牦牛的言論。 萬萬也想不到,權(quán)傾朝野的北越王竟然是個面龐清雋的年輕男人。 趕忙切斷胡思亂想,她定下心,娓娓道:“王爺及冠之年便封王賜號,是玉國開國以來獨一份的榮譽,乃龍章風骨之資?!?/br> “呵?!陛p蔑的笑一閃而過,鳳眸中的濃烈色彩急轉(zhuǎn)直下。 樊封總算是把手掌從身后露出來,一道從虎口蜿蜒至腕骨的疤痕清晰可見。她不通兵道,看不出來這是什么武器所傷,但也忍不住往深處多猜了幾分。 這不會是他殺人時,人家反抗留下的吧? 男人側(cè)首,看向一旁戰(zhàn)戰(zhàn)兢兢良久的荊太師:“太師生了個好女兒,可得多多疼愛著、別讓人欺負了才好?!?/br> 有些聽不出來他話里的深意,荊太師頭皮發(fā)麻,再次作揖,滿口應下。 在無人可見無人可知的氣氛中,荊微驪后脊的冷汗浸濕了衣裳,拳頭連握起來的力氣都沒了。 他剛剛的語氣……真的好像抽刀殺人時。 作者有話說: 咱們驪驪就是美!全文第一美的那種!美到大魔頭一見鐘情、見色起意,就想把她關起來欺負到哭的那種! 救命,寫會長戀愛腦的男人好開森?。?! 第3章 眉心鈿 ◎一想到他,她就怕極了◎ 從靈闌寺回太師府的路上,馬車搖搖。 層層疊疊的白氣從香爐最頂端升起,少女姣好的面容隱在香氣后,朦朧中不乏幽靜甜美,連帶著耳垂上的小小紅痣也變得嬌艷。 素手端了只個頭小巧的銅鏡,鏡面平整,里面倒映出她如釋重負的蒼白桃頰。撐著看不出端倪的外象,心跳卻依舊沸騰猛烈。 抬手摸了摸發(fā)髻,猛地,她皺起眉頭。 她失了一支發(fā)簪。 還是那支母親生前送的生辰禮物。 連忙放下小鏡,她左盼右顧地在廂內(nèi)找了幾圈,但都一無所獲。剛想撩開簾子讓車夫停下,但又突然想到現(xiàn)下可能還在寺中人,想到他兇神惡煞的氣勢,立馬就怵了。 她記得清楚,從大殿出來去往后花園前那嵌珠銀簪還穩(wěn)穩(wěn)飾在頭上,可一趟回來竟然半點尋不見蹤跡,用膝蓋想想也知道是丟落至了何處。 懊悔地嘆了口氣,荊微驪揉起眉心。 好不容易出門一趟,不僅半點與未來首輔裴少戈的進展沒有,還讓她無故瞧見了那等駭人之景,陰差陽錯跟北越王樊封扯上了關系不說,竟然連母親的遺物也弄沒了。 這都什么事兒啊。 她滿腹惆悵。 貝齒輕咬下唇,她放下手,轉(zhuǎn)而又去捏起遮住小窗的綢緞簾子。 青瑤立馬看過來:“姑娘可是有何吩咐?” 荊微驪面無表情:“你先進來,我問你些事情。” 不敢耽擱,青瑤手腳麻利地上了馬車,隨即恭恭敬敬地跪坐在自家小姐面前,溫順地問她想知道什么。 荊微驪也說的直白:“北越王,是個怎么樣的人???” 青瑤一愣,有些意外小姐問的人竟然是那位。 雖然心有疑惑,但也滿盤托出:“據(jù)說北越王是老太后身邊太監(jiān)與女奴的養(yǎng)子,幼年時得了老太后照拂才能養(yǎng)在宮中,但日子過得極慘,不是今日被這個皇子欺負就是明日被那個公主嘲笑。” 荊微驪怔了怔神,沒有打斷她。 突然想起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青瑤壓低聲音,湊到她耳邊:“奴婢還聽人說,他十二三歲的時候就殺過人,是個天生壞種?!?/br> “那你可知他殺的是誰?又是用怎樣的手法殺的?難道亡者不曾來尋仇?” 正說得津津有味的小丫鬟如同被潑了一盆冷水,突兀地不吭聲了,沉默少許片刻,才嘟囔道:“坊間不曾提及。” 無奈地嘆了口氣,荊微驪蜷起指骨,在小丫鬟的腦門上輕輕落下一記:“怕是再過幾年,就要傳人家生啖血rou了罷?!?/br> 青瑤不敢多言,只心中疑色更濃郁。 小姐對這些個外男從來冷冷淡淡,怎今日變了這么多,不僅問了北越王過往,竟然還幫其說好話。怪哉怪哉。 其實荊微驪并非是想提樊封說好話,恰恰相反,正是因為親眼見識過他的殘忍,她深信不疑。就那個敢在佛祖腳下大開殺戒的家伙,還有什么是他不敢的呢。 有關樊封的一切,于她而言是陌生的,是生平十七載從未了解涉足過的池外沼域,狗竹馬沒有提過,家里的父親兄姐更不可能。 正因如此,她才會驚恐,才會無措。 才會好奇。 — 夜色過濃,雪魄高掛。 用晚飯的時辰臨近,荼靡院里的丫鬟們來去匆匆,各個手里都抱著一面托盤,上面擺著的也是荊三姑娘最喜好的吃食。 雖然排第三,但是說荊微驪在太師府是最受寵的那個一點也不為過。 大jiejie跟她同父同母,但性子天差地別,自懂事起就拜師父學起武,進軍營成女子軍沒幾年就做了昭武校尉。反觀二哥哥,雖然性子溫潤如玉、才華橫溢,但因為是庶出,與通房所出的四弟弟一樣,名頭上還是容易惹冷眼。 正因此,姿容昳麗、般般入畫的三小姐,成了太師府的香餑餑。 若不是有章蘭盡這個竹馬郎在外面立著,怕是想來提親的年輕男子早就踏破了門檻。 “姑娘,章家公子來了?!?/br> 青瑤叩門而入,沖正在作丹青小像的嬌麗美人提醒道。 停下紫毫墨筆,荊微驪循音而望。 她換了件更為隨性的雙蝶戲水流云裙,幾條扁青色的綢絲松松垮垮地繞在裙擺左右。以為不必再出門,她特地取下了厚實的裹布,胸前兩團正無拘無束地起伏著。 而且因臨近月事,她時常覺得那里發(fā)脹,苦不堪言。 下意識皺皺眉頭,道:“就說我已經(jīng)睡下了,不便起身?!?/br> 青瑤好似為難起來:“奴婢已經(jīng)說過了,可是章家公子死活不聽,還說如果今晚見不到您就在門口坐到明個兒天亮,反正就是不走?!?/br> 這什么狗皮膏藥!荊微驪在心里罵了句。 唇瓣抿成一條線,她還是放下了筆,起身朝小院門口走去。 臨出門,又突然駐足。 “去,把我那件繡鍛羅衫取來?!?/br> 青瑤傻眼了:“天都黑了,小姐還要打扮?” “讓你去就去,別多嘴。”不滿地看了她一眼,荊微驪罕見地生出幾分嗔怨。 趁著青瑤轉(zhuǎn)身,她垂眸朝鎖骨下的雙生山巒看去。 哼唧兩聲,荊微驪心想。 她這么美的身子,可不能讓那家伙白白看去。 雖然已經(jīng)到了深春的時節(jié),但每到太陽下山夜深露濃時,氣候還是止不住地變冷。 攏了攏外衫,她遠遠便望見了熟悉的身影。 說句實在話,章蘭盡的確生了張極好的皮囊。 薄唇柳眉,鼻梁高挺,皓衣如月。 也難怪近十年都把她唬騙得一愣一愣的。 走得越來越近,她突兀地想扭頭走掉。 章蘭盡也看見了她,簡而易駭?shù)卮蛄藗€招呼。 少女好像才剛沐浴完不久,發(fā)間還彌漫著淺淺的馥郁甜香,但這股勾魂香氣又好像不只是來自發(fā)絲。 想得越來越深,目光也跟著挪移。 從她明亮的桃花眼,很快就到了隱隱能瞧見鎖骨的領口。渠溝已然尋見苗頭,但也只能到此為止了。 瞇了瞇眸,他頭一次覺得,這件不知名的外衫如此礙眼。 不再多想,章蘭盡還是笑吟吟的,遞上食盒:“這里面是我家小廚房做的馬蹄酥,我記得你先前贊過說好吃,我這次特地給你帶過好多?!?/br> 荊微驪板著臉:“只是一口點心,你完全不必親自來的,不值當?!?/br> “值當?shù)?,”章蘭盡到底還是沒忍住,上前一步,多了幾分咄咄逼人:“我想見你,想得不行?!?/br> 荊微驪趕忙后退,將兩人的距離再次拉回方才那般。 看出來她的抗拒,章蘭盡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道:“我總覺得,自從定親后,一直在躲著我?” “……” 荊微驪沒吭聲,好像在期待面前人接下來會說出來什么。 章蘭盡也沒有辜負她的期待,一籮筐的酸話跟不要錢似的往外倒,生怕壓不死她。 “提蓮,我日日夜夜都念著你,若你厭煩了我,不若同我說說,我改。” 壓住胸口翻涌的作嘔感,她扯出一抹牽強又僵硬的笑意。跟那雙瞳色幽暗的眼睛對上,她居然又鬼使神差地想到了白日里的驚鴻一面。 忍不住的,再次想起那個手起劍落引出三丈血的劊子手。 那是個同章蘭盡截然不同的狠厲男人,紅蓮伴身,劍氣逼人。還有他臉上如罌粟般的笑,以及猶在耳邊的那句“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