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嬌靨 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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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親,”被她的反應(yīng)逗笑,樊封搖頭莞爾:“想同你商量些別的事?!?/br> 聽到他打的保票,荊微驪心有余悸地放下手,明亮的瞳仁中還有些將信將疑,似乎很信不過北越王殿下的承諾。 畢竟自從昨夜初嘗蜜果后,這人每次都親得突然又猛烈,尤其是被他咬的那處,直到現(xiàn)在還隱約混著刺痛。她自小被捧著寵著,哪里在這種時候遭過罪,更何況這人不僅脾氣大力氣還大,根本推不開。 樊封知她心中的疑慮,大手緩緩移動,拇指的指腹在那寸芳澤的周遭劃了半圈,眼神更灼了:“本王以后,不知可否能喚王妃小名?阿驪?” 想起銀鐲內(nèi)側(cè)的兩個字,荊微驪默默低下頭,磨磨蹭蹭道:“王爺高興便好,怎么叫都是可以的?!?/br> 看著她羞紅臉的姿樣,樊封起了莫大的興致。 果不其然,他違背了諾言,輕描淡寫地在她嘴角落下一吻。 蜻蜓點水,像羽毛一般輕。 荊微驪咻然抬起頭:“你你你、你騙我!” 罪魁禍?zhǔn)仔Φ锰故幨帲骸澳阋部梢愿牧藢Ρ就醯姆Q呼,換一個,換個親密點的?!?/br> 哪有這種人??! 她漲紅了臉,恨不得在這人的側(cè)頰上落個手掌印。 “那、那我應(yīng)該改成什么?” 他不疾不徐地看著,看著獵物的腳已然被繩索纏住,可面上依舊裝得冷淡:“這可得讓本王好好想想?!?/br> “不如,叫聲夫君來聽聽?”他刻意引誘道。 兩個字慢悠悠地滾出來,于男女之情上,她臉皮本來就薄,眼下聽見他如此咄咄逼人的撩撥,臉更紅了。 連帶著男人胸前的衣襟領(lǐng)口也被她揪扯得皺皺巴巴,看著不體面極了。 如她此刻的心緒一般模樣。 “叫不得?”他又問。 荊微驪垂著眸不看他,粉唇一張一合:“叫得的。” 樊封了然,笑得肆無忌憚。 他大開大合地坐在床榻上,懷里的人嬌氣得不行,捏哪里、碰哪里總能引得她不舒服地嚶嚀,還擺出一副下一刻就要給他一巴掌的洶洶氣勢。 索性他也不動了,好整以暇地看過去,就大眼瞪小眼地眼看著她磨時間。 明明只是個稱呼還要磨蹭許久,果然,他家阿驪臉皮太禁不住折騰了。 得多練練才好。 終于,荊微驪身子微微前傾,朝他靠過去。 少女獨有的馨香緩緩逼近,惑得他心神不寧,若不是怕嚇著她,樊封定要親自用力幫她一把。 飽滿的唇附于他耳邊不遠(yuǎn)處,也就只隔了一個手指關(guān)節(jié)。 她試著喚了聲:“夫君?” 輕飄飄的兩個字送到心房,樊封腦中的弦,斷了。斷得干凈利落。 她聲音太軟,姿態(tài)太嬌,也不知是不是過于緊張,一雙桃花眸竟無端盈了層霧蒙蒙的水汽,看的他整顆心頓時化為稀巴爛。 下腹一緊,這回輪到他慌張了。 只是這股慌勁兒還沒攀上五官,貼在他胸膛上的人就察覺到異樣,瞪大了眼睛就要跑。 樊封這次沒有阻攔,任由她倉皇地站到一旁后,才不緊不慢地開口,聲音低沉喑啞,沒了半點將帥的威風(fēng)凜凜。 他不自在地轉(zhuǎn)移話題:“晚上你若沒事,本王帶你進(jìn)趟宮?去謝皇恩?!?/br> — 戌時一刻,日落西山。 最后一抹絢燦的光輝已然收攏,萬千星子高掛夜幕,皎潔的月色隱在如紗似帳的云層后,盡顯端莊。 換了身牡丹紋彩繡錦羅裙,荊微驪坐在馬車?yán)?,心跳如雷:“這個時辰入宮,陛下可會愿意見?” 樊封輕描淡寫道:“小孩子精神頭很足,往往這個時候正散步消食呢,禁得起折騰。” 聽完他的描述,她忍俊不禁。 雖說這話講的逾矩,可普天之下,好像也只有他有這個資格來評。 但不知道為什么,看著他一副胸有成竹、風(fēng)輕云淡的姿態(tài),荊微驪就是不想給他好臉色看。 指腹捏著的團(tuán)扇于胸前晃了兩下,上面的紅石榴花栩栩如生:“小心這話被旁人聽去參你一本?!?/br> 樊封啞然,順著她的話延下去:“是嗎,那本王還真是好怕,到時候若是陛下怪罪,阿驪可得記著多說兩句本王的好話。 “沒個正經(jīng)?!鼻G微驪剜了他一眼,亮晶晶的瞳孔煞是好看,如珍似寶般得動人。 這個時辰街上沒多少人,馬車行駛得通順暢快,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抵達(dá)的宮院墻門前。 一下馬車,荊微驪便瞧見兩個年輕的小太監(jiān)等在兩側(cè),他們溫順地低著頭,不敢言語。 而他們的前面,還有個年紀(jì)稍大些,正抱著拂塵笑瞇瞇看過來的大太監(jiān):“老奴見過北越王、北越王妃,給王爺、王妃請安?!?/br> 樊封頷首:“陛下可歇了?” 大太監(jiān)搖搖頭:“陛下一聽您要來哪里睡得著,這不,又吩咐御膳房備了雞腿,說要邊吃邊等您。” 無奈地?fù)u搖頭,樊封也不多言。 垂眸看向?qū)m墻好奇許久的荊微驪,心中一軟:“沒進(jìn)過宮?” “小時候跟著母親來過,”她答道:“但母親過世后就便沒這個恩典了,算起來,都快十年了呢。” 十年。 那時候?qū)m變還不曾起勢,姬未沉還是個躺在母親懷里玩撥浪鼓的稚子。 另一邊。 為了不再讓樊封教訓(xùn)自己而在新嫂面前失了面子,姬未沉不僅向御膳房要了雞腿,還特地派人把堆在甘露殿的那一堆奏折送過來。 想要借此偽裝出一位孜孜不倦的勤勉帝王。 待一切萬事俱備,小皇帝美滋滋地坐在龍椅下,沖一旁的小太監(jiān)阿福眨眨眼:“一會兒赫川哥哥問起來你就說朕今日只吃了一頓飯,可別說漏了嘴。” 阿福為難地笑笑,有些無可奈何。 真是的,陛下若是把這些歪點子放到讀書、習(xí)武上,哪里還需要北越王殿下日日派人監(jiān)督。 唉,也罷,反正如此蒙混過關(guān)也不是第一次了。 正這樣寬慰著自己,大殿門前就進(jìn)來了通報的人,姬未沉一聽連忙做好,板著臉大手一揮讓新婚的小夫妻進(jìn)來。 “臣新婚燕爾,特攜新婦來拜謝陛下皇恩?!?/br> 樊封聲音不大,氣場卻甚是磅礴。 他緩步走近,與身畔的佳人一同行禮,眸光若無意地在擺滿了一桌案的奏折上掃過一眼,心里有了底。 起身后,荊微驪終于再次有機(jī)會一睹這位少年真龍的容顏。 與上次春狩不同,那時候的姬未沉戴著帝冠,大半張臉都被長長的珠簾遮住,而且那時候她過于心不在焉與慌張,哪里有心思去在意天子的模樣。 可現(xiàn)下他一襲寶藍(lán)色常服,頭發(fā)梳得板板正正,五官也袒露無疑,一抬眼就能看個仔細(xì)。 平心而論,姬未沉的長相遠(yuǎn)遠(yuǎn)不如樊封棱角分明,也不是裴少戈那般的溫潤如玉,許是年紀(jì)還輕,面上還沒長開,若不然也不會像現(xiàn)在,這里、那里還有些rou嘟嘟,跟只發(fā)面饅頭似的。 姬未沉不是個循規(guī)蹈矩的性格,自然也看得出來樊封借進(jìn)宮謝恩一由是為了同他說些其他事,隨口扯了幾句有的沒的,便遣退了一眾宮人。 樊封垂著頭,壓低聲音:“在外面等我,很快就好?!?/br> 熱氣吹到耳垂最酥軟處,荊微驪小幅度地點點頭。 怕她等得無趣,姬未沉又安排阿福帶她去御花園逛逛。 小少年一臉純善憨厚的笑,荊微驪萬分感慨。 她先前還真沒想到,從九子奪嫡中勝出的陛下,竟是這么個古靈精怪的性子,也難怪樊封明明那么冷脾氣的人對他多有照拂了。 她不傻,看得出來樊封于陛下決不只是君臣之間的感情。 是真真地像極了一家人。 御花園離得不遠(yuǎn),十幾步路就到了。 雖是明月夜,但光照明用的珠子就擺了幾十顆,除此之外還有大大小小的燈籠,若是仔細(xì)看,不難發(fā)現(xiàn)形態(tài)不一的燈罩上繪制的是十二生肖。 發(fā)現(xiàn)了她的意外,阿福自作主張地解釋:“陛下嗜玩,尤其喜歡看各類奇聞異志,說起來,這十二生肖還是他求了好久北越王殿下才同意畫的呢?!?/br> “這是王爺繪的?”荊微驪一愣,訝異地回頭。 阿福點點下頜:“王妃不知嗎?北越王殿下習(xí)得一手好丹青,怕是整個荷京也無人能出其右,陛下年年生辰都會讓其作像。” “不只是作畫,其實王爺還寫得一手好字,對了對了,還有琵琶,奴有幸聽過一次,那可真是此曲只應(yīng)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啊?!?/br> 聽得愈多,心里頭愈加不是滋味。 荊微驪生出萬般愁腸,原來包括她在內(nèi)的荷京百姓壓根就不了解這位北越王殿下啊。 都以為他出身庸庸,不過是沾了點光才扶搖而上,可暗地里他才是驚才艷艷的那個絕倫天人兒。換做旁人,別說能同時兼?zhèn)渲T般才學(xué),就算只有一樣恐也早就傳得遠(yuǎn)近聞名。 可他除了戰(zhàn)事的功績非但榮光寥寥,還遭受了數(shù)不清的非議。 想起被自己放在庫房里的那把母親遺物,她心里有了盤算。 這時,身后傳來聲音,是幾個路過的小太監(jiān)。 “見過北越王?!?/br> 荊微驪和阿福齊齊回頭,果然瞅見男人負(fù)手走來,腰帶下墜著快玉佩,伴著他長腿的交疊前行而晃動,玉佩再往下,便是身姿婀娜的流蘇。 怕擾了貴人興致,阿福麻溜地先行一步,留下荊微驪站在原地等他靠近。 “等了很久嗎?”樊封站立,緩緩問道。 “沒,只有一小會兒,”她嫣然一笑,指向手邊的一朵山茶花:“我曾經(jīng)以為王爺是朵出淤泥而染遍全身的黑蓮花,殊不知是看走了眼。” 樊封挑眉,故意不接茬:“本王不是說了嗎,讓你換個稱呼?!?/br> 又聽到他提起這事,荊微驪佯惱:“這還是在外面呢。” 某人不以為然:“外面怎么了?荷京中誰人不知你是北越王妃,誰又不知你是本王三媒六聘娶來的,就算你日日纏在本王身上,又有誰敢置喙半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