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神 第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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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尋這時候總是很敏感,很討厭任何人靠近他,就連富貴兒也不能靠近他臥室和書房,如果不是能感受到桑洛的情緒,桑尋甚至都不會允許一只貓趴在他腿上。 一切都按部就班地忙碌著,所有人都在做自己的事,只有景春不在。 其實幾萬年她不在的日子,他也習(xí)慣了,習(xí)慣思念,習(xí)慣孤獨,習(xí)慣懷揣著希望等待。 但他們都說,她沒事,只是去神界辦點事,很快就回來了。 他們說三界秩序重建,審判降臨,春神手握青帝遺留下來的功過書,親自審判了天帝。 她沒有資格審判帝星照耀的神格,靠著貓咪和馬小紅才最終打開功過書,最終將他囚禁在他罪惡之初的無盡海盡頭。 她受了很重的傷,又把剩余的神力封印在扶桑身體里的桑洛身上,防止桑洛靈力暴走傷了他。 做完這一切,她已經(jīng)很虛弱了,但她驀然把天帝囚禁在無盡海底,三界震蕩,幽都有鬼帝和赤瀾九在,人間有29處,只有神界這些年一直低迷又混亂,景春必須出面穩(wěn)住局面。 她不想三界大亂,引來不必要的浩劫,而最終罪過又落在她的愛人和孩子身上。 很久很久之前,扶桑問過他救一人和救萬人之間,她會如何抉擇。 天帝也問過她。 而她的答案始終都是,災(zāi)難來臨的瞬間,往往是沒有選擇的機會的,預(yù)設(shè)一種極端的情況來考驗人性和神性,答案并不在回答者的口中,因為提問者早已預(yù)設(shè)了答案。 比如扶桑問出這個問題,其實是一種矛盾的心態(tài),他感情上希望景春能選他,但理智上知道景春不會選他。 所以景春回答他:“不用懷疑,我很愛你?!?/br> 可惜他提出問題的時候就假定了,景春并沒有那么愛他。 又或者說,他始終覺得,自己沒有那么值得被她喜歡。 所以她的真心話,被他當做了一句安慰。 桑尋出神地坐在書桌 前,發(fā)了很久的呆,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沒有想。 他走出去,問在客廳打游戲的富貴兒:“她真的會回來嗎?” 他總在想,他是不是其實已經(jīng)死了。 又或者這一切都是大家給他編織的假象。 或許她……永遠也不會回來了。 富貴兒痛苦地閉眼,走神片刻,游戲界面變灰,隊友激情辱罵他菜逼,而他竟然連互噴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站起身,噗通一聲跪坐在地毯上,雙手舉過頭頂,做出一副仰頭望蒼天的求饒姿態(tài):“我的老天爺啊,誰來救救我,你醒過來也就三天,三天,她走了也才一周,她安頓好你才走的,她說了,最多半個月,她就回來了,但順利的話說不定明天就回了,你問了十萬次了,老子耳朵都被你磨出繭子了,你踏馬再問我就殺了你?!?/br> 桑尋自動自動忽略掉不重要的:……她走了也才一周……安頓好你才走的……最多半個月……順利的話說不定明天就回了…… 桑尋眉眼低垂,安靜而悲傷:“所以她會回來的對不對?” 富貴兒泄氣,呈大字平躺著癱在地上,把自己攤成一張煎餅,氣若游絲地回答:“對對對。” 桑尋“嗯”一聲,好像這樣不斷地確定,才能抵抗內(nèi)心巨大的不安和惶恐。 富貴兒捂住心臟,在地上滾來滾去:“景春,你欠老子的,拿什么還!??!”! 第58章 夸張 二天后的晚上。 月亮安靜地隱沒在云層后,冬天還沒過去,夜又黑又冷。 這本來就是春神力量最薄弱的時候,她又受了很重的傷,奔波好幾日,如今很有一種精疲力盡倦鳥歸巢的感覺。 從她踏入無相天境開始,到現(xiàn)在,度過的每一天都恍然若夢。 如今終于算是短暫地塵埃落定了。 辛?xí)D那天問她:“為了他,值得嗎?” 她說:“我不僅為了他,也為了自己,人總是要做出選擇的,我從不考慮值不值得,只要做出選擇的那一刻,我問心無愧,什么樣的結(jié)果我都能接受?!?/br> 就像輪回里,扶桑說:“不要再折磨自己了?!?/br> 大約也是覺得為了一個希望渺茫的結(jié)果,備受折磨并不值得。 她那時沒來得及回答他,春神誕生于春天、生命、希望之中,所以也不會放棄任何一點哪怕微渺的希望。 她也問辛?xí)D:“你后悔嗎?” 辛?xí)D尚且年幼的時候,是個雖然有些頑劣,但卻憐貧惜弱悲憫眾生的孩子,他也曾以身護佑子民,被青帝夸贊有擔當。 景春從未想過,他會因為想要遮掩自己年少的過錯,而被內(nèi)心的裂縫一步一步吞噬殆盡,以至于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你會殺了我嗎?”辛?xí)D看著她,將她視作長輩,妄圖得到寬容。 景春只是悲憫地看著他,“你該謝罪于二界。” 她失望于他的執(zhí)迷不悟。 辛?xí)D似乎因她的狠心而失望,突然冷冷笑了下:“你殺不了我。” 他從未親自動過手。 春神是自愿踏入無相天境的,扶桑永遠在自苦,就連那位不在六道的小愛神,也是自己受了蠱惑,犯下過錯得到懲罰…… 就算天道秩序重建,功過書重新書寫,他也罪不至死。 景春問:“那你知道,我為什么輪回沒走完,如今又完整地站在這里?” 許多事,并不是沒有人發(fā)現(xiàn),就可以當做不存在。 他確實沒直接出手做過什么,不然早就被天道絞殺一百次了。 辛?xí)D凝視她,似乎想從她以及她身后那些人之中看出些 什么。 景春只是搖搖頭:“沒有很復(fù)雜,在我爬上通天樹之前,我給青龍托過夢?!?/br> 青龍世代守護的,不是春神的埋骨地,也不是扶桑那具骸骨。 他們只是在守著自己,守著“記憶”,只要還有人記得她,她就不算消失于天地。 她抽了自己的一根肋骨煉制了扶桑劍,但沒有人知道,青龍的原身也是兩把劍,她喜愛成雙成對的東西,扶桑的造型是兩棵扶抱的大桑。 而青龍是雙劍,景春截取了自己兩根尾指,做了這把雙劍,但這兩把劍,過于慈悲,飲血便悲鳴,景春不忍心,便只當坐騎用了。 因為它倆悲鳴的聲音太難聽,景春還當笑話跟扶桑講過。 那時候這棵樹也正懷著桑洛,敏感且多疑,他一直覺得,自己才是最特別的那個,他覺得自己的誕生就帶著一種浪漫的宿命感。 但原來春神只是單純喜歡用自己的骨頭煉劍罷了。 他一難過,就悶著不說話,然后折騰自己。 景春出門辦事,回來的時候,他獻寶一樣,獻上兩個骨笛,他用自己的指骨做了兩把骨笛,吹起來跟青龍的哭聲差不多,他要她把這骨笛送給青龍。 她苦笑不得,實在不懂這是什么奇怪的念頭,但也應(yīng)下了,送給青龍的時候,兩條龍都十分抗拒,甚至覺得羞辱,因為吹起來實在太難聽了。 他們將這個視作扶桑的羞辱。 “連您也幫著他欺負我們。”青龍生氣了,甚至有點委屈,覺得她偏心。 景春忍不住笑,說扶桑并不會那樣。 他是一棵單純的樹。 大概只是想要更多地占據(jù)她,包括她身邊的東西。 景春說:“那我給你們加持一個陣法吧,當你們吹某個特定的頻率,就能召喚我?!?/br> “可是你召喚我們就好了啊?!鼻帻堄X得這實在是件很沒有必要的事。 但景春還是制作了法陣,并不能召喚出她的本體,只是積聚植物的力量,召喚她的分身。 青龍預(yù)感到自己死亡的時候,把骨笛傳給了聞澤岷。 而聞澤岷是被天帝帶走的,所以聞澤雨才始終找不到。 辛?xí)D的背后,緩緩走出一個 少年,少年長著和聞澤雨七八分像的臉,他的脖子里掛著一根骨笛,微微拱手看向天帝:“陛下,只要埋下一顆懷疑的種子,人心中的惡念就會像雨后的春筍一樣瘋長?!?/br> 辛?xí)D幾乎瞬間就懂了,發(fā)出一聲悲哀的笑意,那張波瀾不驚又威嚴深沉的臉上,露出顯而易見的憎惡:“你做局騙我?” 正如聞澤雨所聽說,骨笛是邪惡的東西,只要吹響它,就可以和邪靈做交易。 辛?xí)D聽說的也是如此,聞澤岷抵死不認,但最后還是在天帝的威壓下承認,骨笛確實和邪靈有關(guān)。 辛?xí)D猜測,骨笛是拿來控制邪靈的。 春神造出來這東西,顯然是壓制用的,但他若用來煽動,似乎也并不是不可以。 他試著cao控扶桑識海里的邪靈,沒想到真的可以。 扶桑識海里的聲音,一半是天帝在cao控。 辛?xí)D臉色驟變:“他若心志堅定,那這不過是尋常的考驗,而且他也沒有失控。” 她并不能靠這個來審判他。 景春沒有否認,但其實她最初只是想讓青龍協(xié)助她找回記憶,骨笛的法陣可以短暫地凝結(jié)春天的力量為她塑身,她可以從草木的力量中提煉出自己過往的記憶,雖然不會太完整,但能拼湊出百分之八九十。 但因為辛?xí)D的插手,而讓事情起了變化,不過最后的結(jié)果卻比預(yù)想更順利。 只是以扶桑為代價,她心中愧疚更深了,對辛?xí)D的失望和恨意便也更深了。 “重要的并不是這個,或許陛下忘了,我曾經(jīng)把他的靈體融合了一半,所謂雙靈體當然是謊言,但分離出的一半,確實是邪念為本源的邪靈,我缺失的靈體……陛下幫我補全了?!?/br> 辛?xí)D一直試圖讓邪靈茁壯起來,盼望有一天他會徹底失控,那樣他就有理由絞殺他。 但茁壯的邪靈并沒有能控制扶桑,只是養(yǎng)出來的這一半靈體,倒是正好可以填補景春靈體的缺失。 聞澤岷走向景春,躬身長拜,“幸不辱命?!?/br> 聞澤雨從景春的的手腕上爬下來,她呆呆地看著聞澤岷,眼淚縱橫:“哥哥……” 聞澤雨和聞澤岷化作青龍雙劍,被景春執(zhí)于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