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我描春 第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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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組不允許我在外面耽擱太久,我先回去了?!?/br> 她壓根沒有動手邊的這杯咖啡,站起身,勾了勾唇角,禮貌地向沈知言告別。 “等這部戲拍完,高二也該結(jié)束了,我們該準備高考了吧?!?/br> “嗯?!?/br> 沈知言站起身,秉著基本的禮貌,將裴意送到咖啡館門口。 “高考結(jié)束你打算去哪?以你的能力,就算去國外的頂尖美術(shù)院校也不成問題吧?!?/br> “臨夏美院?!?/br> 意料之中。 “臨夏美院啊……” 她仰起頭,看見了掛在不遠處枝干上的鳥窩,一個冬天過去,原本生活在上面的一家子小鳥已經(jīng)沒有了蹤影。 但總該會回來的。 裴意嘆了口氣,“那就祝你,得償所愿。” —— 誰都知道其實最后沈知言并沒有去成臨夏美院。 那則聲明買下的惡果最終在高考之前完全爆發(fā)。 裴意作為一番的那部劇大爆,她也確定了自己最終選擇走的路線,不再按照她之前的規(guī)劃,走古典舞的道路,而是打算考取影視演繹類院校。 不說演技,光是這張精致的臉就幫助她一夜之間漲粉百萬,幾個月后更是成為了千萬粉絲級別的二線演員。 網(wǎng)上對她的關(guān)注度不斷提升,“裴意”這兩個字似乎就成為了眾人的流量密碼。 原本只在校園墻中傳播的東西也被人扒了出來,掛到了微博上。 【驚!當紅小花早戀曝光!】 有了第一個導(dǎo)火索,其他如狼似虎的營銷號聞著味道就趕了過來,輿情不斷發(fā)酵,愈演愈烈,最后到了極難收拾的地步。 2l:【靠,該說不說,那男生光是看側(cè)臉就一定是個絕世大帥哥啊!】 2l:【熱評你別什么垃圾都吃啊,你也不看看后來裴意發(fā)的聲明,妥妥渣男一個?。 ?/br> 3l:【沒太聽懂樓上的話,怎么看出來的?】 6l:【還用看嗎?雖然上面寫著與沈同學(xué)無關(guān),指不定是被威脅著寫的聲明。】 5l:【沒必要這樣過度解讀吧,這不就是一份很正常的聲明嗎?裴意也算是公眾人物了,小心謹慎一點沒什么的吧……】 6l:【樓上你太天真了,你怎么不去看看其他明星被造謠戀情的時候是怎么發(fā)聲明公關(guān)的……】 …… —— 沈知言不怎么上網(wǎng),等到輿情燃到他身上的時候為時已晚,錯過了最好的公關(guān)時期。 高考推搡著所有人往前看,距離六月只有不到兩個月的時間。 只要兩個月,他就能回到臨夏,回到南溪庭院,回到白郁聲的身邊。 就算那個時候也許物是人非,但他會走出院子,重新捧著盛開的太陽花走到她的面前。 他還沒有去找裴意,倒是裴意先找上了門。 裴意看上去精神狀態(tài)不太好,幾天沒見,骨瘦形銷。 裴家是來談聯(lián)姻的。 輕知科技已經(jīng)在南方逐漸強盛,相反,裴家沒有抓住當前的機遇,在北城的地位一落千丈,裴家需要這個機會。 沈老先生隔著會客室的屏風,看了一眼正在院子里習(xí)畫的沈知言。 “兩個孩子都還小,這么早就商量聯(lián)姻的事情,對兩個孩子不公平吧……” 沈林生一直在畫壇深耕,退休之前在國家美術(shù)協(xié)會任職,人老了走不動了,干脆就在北城定居。 他并不是不懂北城豪門家族圈子的那些破事,放在哪個圈子中都是如此,人總是要謀取更高利益的,兒孫輩的幸福也能成為一個能夠被度量的物件。 “他們馬上高中畢業(yè),已經(jīng)不小啦,大學(xué)畢業(yè)也是一眨眼的事情,這次輿論鬧得比較大,裴意這孩子整天把自己關(guān)在家里不吃不喝,都覺得是她自己對不起沈知言……哎……而且您之前也不是挺喜歡這孩子的嗎,這孩子哪都好,就是容易干傻事,我們都很擔心她?!?/br> 裴意母親說著說著,沒忍住落下淚來。 “終究不是我能干涉的,你們得去問問孩子,要是他同意,我就沒話說?!?/br> “您畢竟是他的爺爺,只要您應(yīng)一聲……” 沈林生拄著拐杖,從木椅上站起身來。 七十多的老人了,雖然精神依舊矍鑠,但身體功能上的衰退無可避免。 “我那不成器的兒子與兒媳當年也是聯(lián)姻,你覺得他們得到了什么?我這把老骨頭這會兒倒還算康健,再等個二十年,你覺得沈行之能像我一樣接納他那無處可歸的晚輩嗎?你現(xiàn)在連自己的女兒這些事情都處理不好了,我難不成指望你嗎?” 他輕輕咳嗽了兩聲,轉(zhuǎn)身看向了在一旁緊捏著自己衣擺的女孩,“這姑娘的事情,拖太久對我們都不好,現(xiàn)在我那孫子成了眾矢之的,他現(xiàn)在尚且沒有與外界對抗的能力,我的打算是送他出國,等到他回來了,我們再談這件事?!?/br> “不,不要這樣,爺爺……” 裴意小跑了幾步,拉住了沈林生的衣擺。 “裴意!你怎么能那么莽撞!回來!” 裴父剛剛被沈林生拂了面子,這會兒見著自己女兒這副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你要是當時不整這些幺蛾子,至于鬧到這個地步嗎?還要我拉下臉過來給你擺平事情!你!” “行了行了,孩子也不是故意的,在外面呢你少說兩句。” 裴意母親拉著裴父,慢慢給他順著氣。 最后這場鬧劇到底怎么收場沈知言已經(jīng)無暇顧及,等到所有人都散盡之后,他才抱著剛剛練好的畫作沉默地回到書房,按照以往任何一個平凡夜晚的樣子,收拾著自己的書架。 “沈知言啊,藝考已經(jīng)過去了,沒有必要花那么多時間在練習(xí)作畫上,什么時間該干什么事情,你得拎清?!?/br> 沈老爺子依舊倚靠在自己的木椅上,瞇著眼睛抽著自己的長柄煙斗。 沈知言將書架整理干凈,走過去,給老爺子倒了一杯茶。 “爺爺,我不會出國的?!?/br> 不是不想,而是不會。 態(tài)度堅決。 沈林生呷了一口茶,招呼著沈知言在自己面前坐下。 “你不怕?” “不怕?!?/br> “你是不怕,臨夏白家那姑娘呢?” 沈知言頓了一下,有些不解。 “這些年你都是一個人,沒有人教你遇到了這種事情你該怎么做,也沒有人教你怎么樣顧全大局,連人家裴意這樣的姑娘都能擺你一道,你不知道這樣的事情會帶來怎么樣的連鎖效應(yīng),你確實不怕這件事情發(fā)酵到如今以后別人會怎么看你,那和你在一起的白家姑娘怎么辦?人家清清白白,沒有理由要和你一起共同面對這平白無故的臟水。” 沈林生摸著自己座椅的把手,仔仔細細端詳了一番自己的這位孫子。 時光荏苒,當初就這么點大的孩子,這會兒也抽條張開了,長身鶴立,眉眼周正,棱角銳利,不像沈行之,也不像楚輕煙。 他叫沈知言啊。 “你先回房間休息吧,這件事不著急,高考之后再說,等你想清楚了,如果你執(zhí)意留在國內(nèi),我也尊重你的想法。” 沈林生慢悠悠地從座位上站起身,哼唱著小曲兒,往書房門外走去。 —— 玩了一整天,白郁聲多少也有點累了,她整個人縮在被窩里,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后面這些事情沈知言沒有與她說,兩個人只是坐在床上,聊了其他一些有的沒的。 眼看白郁聲瞇著眼睛下一秒就要睡著,沈知言從床上起來,摁滅了房間頂上的那盞大燈,只留了墻壁上的兩盞亮著微光的床頭小燈。 “睡吧?!?/br> 他俯身,在敗于神額頭上印下一枚輕柔的吻。 “可是我還沒……還沒洗澡……” 白郁聲困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但還是得保持自己愛干凈的小仙女形象。 沈知言只覺得有幾分好笑。 “那怎么辦?” 小姑娘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強迫自己重新啟動,開始在床上撒潑。 “沈知言你混蛋!” 男人靠著墻角松松垮垮地站著,嘴角掛著一個吊兒郎當?shù)男?,語氣頗有些無奈。 “我怎么了?” 白郁聲的氣勢弱了下來,把腦袋埋在被窩里面,小聲嘀咕著。 “憑什么開兩間房?你是不是嫌棄我!” 沈知言將改在女孩臉蛋上的被子給巴拉了下來,撈著她的腦袋湊上去啄吻了一口。 “是,確實嫌棄你這只連澡都不洗的小豬?!?/br> 白郁聲:…… “你起開,我要起床?!?/br> “干什么?” “洗澡!” 第54章 三尺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