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我描春 第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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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垂著眼眸,漫不經(jīng)心地睨了她一眼,一雙清亮的眼睛里滿滿當當?shù)厥⒅纳碛?,神色認真,并不只是開玩笑,好像確實對煙是什么味道的這件事好奇得要命。 “不算太好,想抽嗎?” “不太想,但是想試試?!?/br> 沈知言樂了,“你要不要看看你說的是什么前后矛盾的話?小孩子還想抽煙,想屁吃呢。” 白郁聲有些惱怒,“你當初在佛羅倫薩不也才二十幾歲,看不起誰呢?” 說罷就要往外面走。 后肩處傳來一股強勢的拉力,她的后頸被男人輕輕捏住,被迫順著沈知言的動作仰頭,腳下踉蹌了幾步,唇上貼上來一道粗糙的質(zhì)感,像是凜冬傲立雪松的表皮。 夾雜著一股若有若無的煙味。 沈知言并沒有要接吻的意思,只是在她嘴角輕輕貼了一下,一絲濕潤的感覺都沒有。 甚至白郁聲覺得,如果可以的話,沈知言想把自己的嘴唇完全抿起來,只讓她聞一聞鼻尖溫熱的呼吸。 “行了,嘗過了,去吧?!?/br> 白郁聲大腦有些發(fā)蒙,接吻不是一次兩次了,就算比接吻更加親密的事情他們也做過,但就是這么一個蜻蜓點水甚至還混雜著淡淡煙味的親吻,也足夠讓她臉紅心跳。 小姑娘愣在原地,呆呆地舔了舔自己的嘴角。 只有一股清甜的龍井香,是剛剛沈老爺子在里面沏好招待他們兩個的清茶的味道,還混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咸味。 并沒有意料中會嘗到的苦澀煙香。 “這是最后一支,以后不會再抽了?!?/br> —— 午飯大半桌都是白郁聲喜歡吃的菜,靠近沈老爺子那邊的就是幾道素材和一碟牛rou。 要么是沈知言提了一嘴,要么就是沈老爺子特地安排的。 白郁聲與沈知言兩個人在沈老爺子兩邊落座,老爺子并不在意什么繁瑣的禮節(jié)約束,再加上白郁聲剛剛與沈老爺子相談甚歡,這個時候也完全卸下了那層只敢遠觀的行業(yè)大拿濾鏡,舉止也放松了不少。 “你們打算什么時候回臨夏?聲聲是不是還要上學呢?” 沈老爺子自己夾了一片薄切牛rou,就著一口烈酒,就和居民樓樓下?lián)u著蒲扇的小老頭一個德行。 白郁聲現(xiàn)在還是在校學生,沈知言當初只給她請了一周的假期,差不多是時候該回去了。 但具體是什么時候,白郁聲也不太清楚,行程是沈知言安排的,既然是來見他的爺爺,怎么的應該也會多留一天…… “吃完飯就回,小姑娘確實要上課呢。” 白郁聲:? 沈林生倒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好像覺得這樣并沒有什么問題。 只有白郁聲一個人不知所措。 明明是他盼望著自己去見一見沈林生,結(jié)果只是短暫停留小半天,吃過飯就馬上回來…… 要說是想讓自己見一見他的家人,這也未免太過匆忙了,哪有見家長只吃頓飯就走的,知道的那是在見家長,不知道的以為純純?nèi)ゲ滹垺?/br> “這倒是確實,學校的功課不能落下,那現(xiàn)在我讓小崔去收拾一下東西,等會兒你們帶著走?!?/br> 沈知言還沒有說話,沈林生又在后面補充了一句,“不是什么貴重的東西,也不是給你的,是我給聲聲的見面禮,飛機上能帶?!?/br> 直到白郁聲半推半就著將沈林生交給自己的東西揣在懷里上了飛機之后,她還沒有想明白這爺孫二人 【我家老爺子,喜歡安靜,院子里養(yǎng)個八哥夠解悶了,打擾太久也不太好。】 沈知言在飛機起飛之前給白郁聲發(fā)了最后一條消息,直接蓋著毯子閉眼小憩了起來。 白郁聲很理解,畢竟辦畫展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再加上在北城的幾個晚上實在有些荒謬,他沈知言就算再天縱奇才,身子也不是鐵打的,能爭取一點時間休息是一點。 既然已經(jīng)從北城離開回臨夏了,白郁聲暫時將這件事情丟到了腦后,畢竟臨夏那邊還積攢的一堆事情等著他們?nèi)ヌ幚怼?/br> 她和沈知言的戀情被曝光本身就是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情,沈知言在學校里的工作還能不能正常進行還無從得知。 網(wǎng)絡(luò)上的風評確實有在不斷好轉(zhuǎn),但學校里的流言蜚語是止不住的,白郁聲一想到回學校要面對的一大堆問題只感覺有些傷腦筋。 但是當事人蓋著一層蒸汽眼罩,躺在白郁聲隔壁的座位上睡得正安穩(wěn),絲毫不在乎這些。 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 白郁聲扒著自己座位的扶手,探著腦袋盯了沈知言看了一會兒,頗有些認命地將自己邊上的窗戶給合了下來,幫他擋擋光。 算了,反正馬上大四就能畢業(yè),實在不行的話,大不了直接借著實習的由頭和任課老師請個假,提交畢業(yè)論文與設(shè)計的時候再回來。 再說了,即將丟工作的又不是她…… 飛機順著云層滑行降落,臨夏冬季的氣候依舊潮濕,水汽粘連在機場玻璃上,路上的柏油馬路也泛著一塊又一塊的濕漉漉的痕跡,連鼻尖都蔓延著一股雨后草木的清香味。 在北城呆了快一個星期,好不容易適應了北城干冷的環(huán)境,現(xiàn)在又重新將她丟回臨夏,居然有些不太適應。 回了臨夏,該遵循的規(guī)矩還是得遵循,下飛機的時候時針剛好走過了晚上七點,距離白洪明給白郁聲定的門禁時間還有不到兩個小時。 “門禁時間快到了,先給你安全送回家?” 對此白郁聲根本不在乎。 “你親都親了抱都抱了該做的也都做了,現(xiàn)在還怕一個門禁嗎?” 人潮洶涌,沈知言一邊塞好自己與白郁聲的個人證件,一邊牽著小姑娘的手往機場大廳的方向走。 “這不一樣?!?/br> “這哪不一樣了?” “北城沒有你爹?!?/br> 白郁聲:沉默。 雖然說是事實,但是這句話從他嘴里說出來怎么就這么奇怪呢…… “走吧,回去好好睡一覺,我們明天見。” 作者有話說: 最近因為考試原因,所以文章有些粗糙,不過也快完結(jié)啦,到時候會修,大家可以攢一攢,完結(jié)之后看! 然后想看什么番外也可以和我說! 第72章 進入尾聲 雖然沈知言前一天說了明天見,但其實白郁聲也并不對他這句話抱有多大的期待。 且不知道他當時是想了什么辦法過來代課的,就算學校給了他再大的面子,發(fā)生了這種事情,沈知言便沒有了繼續(xù)在學校任教的可能性,就算第二天真的能見著面,估計也只是去臨時辦公室收拾一趟東西。 和白郁聲猜的大差不差,她拖著步子從寢室趕到教室的時候沈知言已經(jīng)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了。 他今天沒有穿與前幾次一樣的新中式長袍,領(lǐng)口也沒有別他日常搭配的銀制胸針,而是換了一套再簡單不過的運動套裝,碎發(fā)隨意地落在額前,落下一道又一道的陰影,他整個人落在光里,凜冬的風都好像完全繞開了他,只是將他裹在潮濕的冷意里。 “來了?吃早飯了么?” 雖然沈知言用的是問句,但似乎也并沒有要白郁聲回答的意思,他從口袋里拿出自己一直捂著的早飯遞了過去,熱氣凝結(jié)在外包裝上,已經(jīng)形成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水珠。 里面是一袋豆?jié){和幾個餃子,不知道什么餡的。 “已經(jīng)來了怎么不進去?” 白郁聲確實沒有吃早飯,她秉持著能多睡一會兒是一會兒的理念,硬是在自己的床上賴到了上課前的半個小時,簡單洗漱一番就過來了,壓根沒時間買早飯。 “不著急,吃完早點進去,今天劉教授親自上課。” 距離上課也就最后五分鐘的時間,白郁聲咬著餃子,了然地點了點頭,嘴里還支支吾吾地說著什么。 “以后都是劉教授上課了對么?” “嗯,本來就是劉教授的課,我只是代課罷了?!?/br> “得,這下我成為班里的千古罪人了,你倒是可以拍拍屁股直接走人,我待會兒進去指不定會被怎么罵呢……” 白郁聲干嚼著餃子,有些噎得慌,著急忙慌地灌了一口暖乎乎的豆?jié){。 沈知言懶懶散散笑了一聲,他脊背抵著墻體,頸椎微垂,盯著小姑娘吃飯,平凡得好像他們就是校園里再普通不過的一對情侶一樣。 “不會?!?/br> 白郁聲眼看著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教授腋下夾著一個公文包,尋著教室號一路找到了她的那間教室,往里面走了進去,她囫圇吞下嘴里的餃子,將剩下的早餐又丟回了沈知言手中。 “來不及了,要遲到了,還不知道劉教授是什么性格,就姑且最后相信你一回,被罵了你就等著吧?!?/br>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兩個在一起久了,又或者是去北城一趟兩個人都坦誠相見,關(guān)系又親密了不少,白郁聲說話是越發(fā)不客氣了。 “行,我先去辦公室收拾東西,你下課之后打我電話,我過來接你,” 白郁聲往自己的教室小跑了兩步,余光瞥見沈知言沖她招了招手,轉(zhuǎn)身向樓梯口折了過去,光線被泛黃斑駁的墻體切割開來,落在他身后。 但是沈知言的背影依舊直挺,他好像并不關(guān)心光落在什么地方,闊步向前,寸步之下光芒萬丈,像是永駐的恒星,又像是挺立在孤山上的雪松。 —— 白郁聲進教室之前其實還是有些猶豫,她畢竟也只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沒法不在意別人的看法,更何況大家都在一個教室里,避無可避。 她站在門口,小口舒了一口氣,調(diào)整了一下僵硬的表情,抬腳往教室里走。 鈴聲踩點響起,已經(jīng)坐在教室里的同學揚著腦袋齊刷刷看著白郁聲從前門繞過過道把自己塞在舒意遲給她留的位置里,劉教授還在講臺上調(diào)試設(shè)備,屋子里沒有一個人說話的聲音。 雖說已經(jīng)是上課時間,但依舊有些讓她感到奇怪。 “這教室里的氛圍怎么那么微妙呢。” 她一邊收拾著自己的背包,從兜里隨便摸出了一支起床后急匆匆撈過來的筆,放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 “你說呢?” 舒意遲今天特地給白郁聲留了靠墻的位置,一方面是她知道白郁聲臉皮薄,另一方面是防止她和楚淇挨在一塊坐難以保證不會鬧出人命來。 “我要知道我會問你嗎,總不會還是因為我談戀愛這件事吧?!?/br> 劉教授已經(jīng)調(diào)試好了設(shè)備,手里的花名冊卷成一卷,鏡片后的眼睛慈祥和藹,盯著整個教室逡巡了一圈。 “大家好,我是本課的任課教授,之前因為我個人原因,所以邀請沈老師來講了幾次課,我看了一下咱們的課表,也就剩下最后兩節(jié)課了,開學那么久,都沒有認識認識你們,實在有些慚愧,所以我先點個名,認識認識大家。” 舒意遲的學號比較靠前,她一邊注意著劉教授的聲音,一邊捂著自己的嘴巴向白郁聲解釋剛剛發(fā)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