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8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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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隊。 “名字?!?/br> 陳茵說:“袁負雪?!?/br> 這是Coco的中文名。 “同學,” 負雪打斷,“直接燒了吧。骨灰給我就行?!彼挚聪蜿愐?,欲言又止,“陳老師,我沒有多的錢,”陳茵沒說什么直接繳了費用,因遺體太臭,費用坐地起價,且負雪不要骨灰龕,也不打算搞墓地,人家都沒給個好臉色。 街邊撿的塑料袋裝了那抹灰,陳茵帶她到維多利亞港坐游輪,負雪一言不發(fā),站在窗口,簌簌冷風把她吹得搖搖欲墜,陳茵也不知道該要怎么安慰,只是看著她把袋子一揚,骨灰被海風吹得七零八落,不知所蹤。 維多利亞港亮起霓虹燈,地標建筑倒映在海面上,兩公里處正是她的居住地,“我媽經(jīng)常說,有時間帶我去上面看看。真可惜,她死了?!彼敢恢笧跗崧锖诘倪h方,“陳老師,那上面風景好嗎?” 陳茵笑笑,“好啊,你要去看看嗎?” 負雪搖搖頭,游輪抵港靠岸,她講:“傻女,我難道說什么你就要做什么嗎?” 陳茵沒有立刻反駁,她只是拿起游輪上的紅港宣傳手冊,“負雪,看,”負雪看她一頁一頁翻著,那上面是紅港的各個景點,其中就有太平山,太平山的白天,太平山的夜晚..... 負雪不明白,陳茵收了手冊,拿出手機找到兒時的那張照片,那是和陳野一起拍的,山頂很暗,暗得只能看見兩個青澀稚嫩的小孩互相對視笑著,“挺好看的,但其實也這就樣子,沒有什么特別的。不過這宣傳冊做的可比上面好看多,現(xiàn)在,你也看過啦?!?/br> 負雪怔怔望著她,隨后又低頭一言不發(fā),陳茵又說:“你們肯定又要說我裝了,所以我干脆坦誠一點。而且你們不是經(jīng)常在后面討論我,嫉妒我,說我打分嚴格,講我怎么不低調(diào)一點,都壓講座教授周A點一頭了?!?/br> 負雪眼神逃避,小聲嘟囔,“怎么什么都知道?!?/br> 陳茵忽然笑出聲,“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拋開老師和學生身份,我們本來就是一樣的人,我打工賺錢,你讀書上學,我走你走過的路,你將來也會走我走過的路?!?/br> 負雪要發(fā)聲,陳茵說:“欸,忘了跟你講,胡教授那邊缺個助教,你可以去試試。” 送她到家門口時,“學校宿舍我會幫你留意一下有沒有多余的位置,總之,先好好準備面試,胡老師會比我更嚴格?!?/br> “陳老師,多謝?!毖鄢蛑鴼夥站鸵C情起來,負雪眼一抬,彎起唇角,眉眼帶笑盡是青春活潑之氣,“陳老師你內(nèi)地普通話還要多練,不然怎么跟那群衰仔吵架啦!” 負雪在蘭桂坊做推銷員的時候,也曾見過被周A點拉著的陳茵,賠笑臉灌她酒揩她油,只因那里頭多是美名在外的教授,她也反抗過,也一個人十二點半蹲在酒瓶垃圾處的街角,扶著蘭桂坊牌子吐得稀里嘩啦。 負雪心里嘲諷一句“活該,也不過如此!” 現(xiàn)在看來,她其實,也沒有那么好。 * 羅素冷著一張臉,因為陳茵只跟他說普通話。 那天過后,美國人權(quán)高專辦已經(jīng)發(fā)布新聞,只是小鎮(zhèn)閉塞,他們還以為會跟之前一樣,找個替死鬼敷衍一下,事情就過去了,直到那份報紙連夜扔在他臉上的時候,羅素內(nèi)心被一頭猛獸攪得沸騰,連帶著總統(tǒng)的親筆信,一字一句令他面部緊繃,后槽牙都咬碎,怒火一觸即發(fā)。 可偏偏聯(lián)合國來要人的時候,那些狗東西不知道死哪兒去了,現(xiàn)下他也脫不了干系。 那么,要死,就一起死吧。 羅素關上門,他十分慶幸這里沒有能用的電子設備。 陳茵感到不安,說了一句英語,羅素拍了拍手,“看你那天英文說得那么溜,我差點以為你被這群垃圾同化了。這么漂亮的人,要是隨隨便便死在這種爛地方,那你的父母該有多傷心??!” 陳茵不知道自己被關在哪里,也不知道陳野現(xiàn)在好不好,周圍死一般寂靜,聽不見一點風吹草動,整個屋子熱得細胞臟器都要熟透。陳茵很難受,想起負雪字正腔圓教她的普通話,鏗鏘有力嘶吼出來,“你腦子是不是有??!你們這群披著人皮的妖怪,骨子里是爛的,是臭的!”他們說的以身換物,僅僅就是一瓶水而已,而他們卻可以肆無忌憚地玩弄這些小孩子,“Shut you big mouth!收起你們那套詭辯邏輯,滾回你的國家,你們根本不配擁有這身軍裝,是它的恥辱,是你們國家的恥辱,是聯(lián)合國的恥辱!” 即便缺氧的快要死掉,腦子混沌,思緒混亂,陳茵也毫不懼怕,她得承認,她從來都不是外界說的什么豪門端莊淑女,再到負雪教她這些話的時候,她感覺到莫名興奮,背著師德,她猛然覺得異常刺激,這跟zuoai比起來,簡直爽翻了。 陳茵淺淺笑,頭發(fā)濕漉漉亂七八糟貼在臉上,滿臉滿身的汗,仿佛要流干,她的血液在這一刻,也翻涌起來。 羅素笑了,“石油具體地址在哪?我知道你父母是做什么的,也知道你跟那個許堯的關系。他不是石油專家嗎?” 陳茵閉眼沉默。 越南戰(zhàn)爭中俘獲的那些士兵,他們有的是方法折磨。 羅素一步一步朝她逼近。 陳茵已經(jīng)全無力氣動彈,她只是奄奄一息喘著。 “我弟弟呢?陳野呢,你們把他怎么樣了?”嗓子冒著火焰,她虛浮地問著。 眼睫上都是豆大的汗水,逐漸看不清眼前的男人,只是那張臉有些眼熟。 全英信封交到陳野手上,里面有一張照片,照片背后有一行字,陳野了然,燒了照片和信。 陳野看了一眼羅素,遞給他一張紙,他說了一句粵語,羅素皺眉后又挑眉,“別他媽?;樱∪绻懵牭剿R你,那你離死亡也就不遠了。野兔,女人心,海底針?!?/br> 陳野嗤笑一聲。 抱著渾身又燙又濕的陳茵上了越野。 “兔,野鶯呢?”亞西爾把烤rou分給小朋友之后,又拿了一串遞給他,陳野瞟一眼這rou,猛吸一口煙,“不吃,太油。” “這可是兔rou,香的嘞!” “亞西爾叔叔,”穆尼父母從清真寺求回來幾串泰斯,五顏六色的珠子在火光下璀璨若頭頂?shù)男强?,像寶石一樣凈真?/br> 亞西爾嘖一聲,“叫什么叔叔,我明明跟你野兔哥哥一樣大,你為什么不叫他叔叔?” 穆尼癟嘴,大眼睛里眼淚馬上就要落下來。 “哎呦,哎呦?!眮單鳡査ぴ诘厣涎鹧b撒潑。 穆尼立馬露出笑臉,“亞西爾哥哥,這是我mama求的,送給你?!?/br> 小手給他戴上,感嘆一句,“真好看,哥哥你戴上更好看,亞西爾哥哥,我喜歡你?!?/br> 亞西爾笑得合不攏嘴,忍不住對陳野炫耀:“嘖嘖嘖嘖,多好看吶!” “穆尼,你野兔哥哥要吃醋了!” 穆尼奶奶一句,“機場出事之前,已經(jīng)給野兔哥哥求過了。” 亞西爾“哦”了一句,啃著兔rou走開,這可是他千辛萬苦去南邊搞過來的。 陳野陪著收拾到半夜,打包一些東西,這會兒,她該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