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5逗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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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哈米蒂任職已經(jīng)過去幾天。 他找到陳野,一臉窘迫。 男人正站在軍用瞭望臺拿著望遠(yuǎn)鏡,嘴角一記若有似無的笑,哈米蒂握著槍支的手指微微蜷縮,時不時看陳野一眼。他身邊沒有那個叫阿澤的人。 他杵在那里半天,要說不說的,陳野看得心煩,“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哈米蒂對上他不耐煩的眼神,心尖一抖,連話都說不利索,“陳、陳隊(duì)長,我不想做這個首領(lǐng)了?!?/br> 他清楚陳野握著他的手當(dāng)著眾多部落人直截了當(dāng)殺了邁赫迪會有多大影響,大到加朗長官對快速支援部隊(duì)的懼怕變成威脅,小到部落上下包括幾歲孩童,從里到外,沒有一個人服他,甚至,甚至還起了內(nèi)亂。要知道邁赫迪生前最恨背叛和內(nèi)部廝殺。他日日夜夜寢食難安,槍成了他眼睛,稍不留神死無葬身之地。 可、可是人不是他主觀殺的,但部落的人根本不敢找陳野的麻煩,且不說他從小就在這里,能讓阿卜杜勒和邁赫迪同時看重,再則他能在短短三年時間建立自己的武裝,雖不清楚他所擁有多少人,但邁赫迪一而再再而三的邀請,本以為只是想報復(fù)阿卜杜勒,可邁赫迪甚至不惜將隸屬南北中間邊界那塊油地秘密交付于他,足以可見,想要?dú)w攏收編是一回事,他這個人又是另外一回事。 不知道他不做首領(lǐng)的緣由是不是在拿他當(dāng)靶子,又是不是真為蘇丹政府做事,內(nèi)部瓦解快速支援部隊(duì)。這么想著,人動了下,那么,下一個死得會不會是他? 尤其知道他殺人時的神情,毫不猶豫,無比坦蕩,神情冷漠,然邁赫迪有多喜愛他,他死的就有多慘。 當(dāng)晚,邁赫迪的頭顱被割下來,大腹便便的身體直接剖一層皮,他站在血腥處簡直不可置信。 哈米蒂經(jīng)過深思熟慮,“我沒有這個能力擔(dān)任首領(lǐng),如果可以您來任職,我相信部落的人絕沒有二話?!?/br> 陳野哂笑,偏頭注視他兩秒,二十剛出頭的少年神情不自然抽搐一下。 他揉揉哈米蒂的腦袋,像摸一只小狗,身體迅速僵硬,陳野轉(zhuǎn)過他的腦袋,又盯他手里的槍一秒,幽幽聲在耳邊泛起,“看見前面那個人了嗎?” 他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不遠(yuǎn)處有幾位在交談,看起來很開心,少年并不認(rèn)識那群人,他不解的眼神看向陳野。 “她叫傅博,是駐大使館人權(quán)高專辦的秘書長,專門負(fù)責(zé)一些國際會議,各個國家派遣過來維和人員的所有行動,以及當(dāng)?shù)啬信仙偃松頇?quán)益?!闭f白了,就是個打工的,提供一些技術(shù)支援,咨詢服務(wù)和募集資金,這個哈米蒂略知一二,他只是不明白陳野為什么要跟他講這個。 “你知道她怎么爬上來的嗎?”男人意味深長一笑,哈米蒂神色一變,“當(dāng)然啦,賄賂,包庇,出賣身體這都是小事,畢竟雙方你情我愿的事。不過,”男人懶散地靠在欄桿上,側(cè)頭對他笑,“改名換姓,殺人換臉,你說說這得多大的罪過?!?/br> 哈米蒂似乎聽明白了,人權(quán)高專辦有義務(wù)有必要以中肯的,客觀的態(tài)度去調(diào)節(jié)部落內(nèi)部的矛盾,她應(yīng)該來這里很久,但從沒見過她走訪過下層。 陳野還好心提醒他,“哦,對了,你們還缺物資呢吧。我記得傅秘書長管理著一個非常大的倉庫,就在湖泊洲。” 文金東看著陳野下來,瞟一眼后者,神情冷漠,然后叫了聲“老大。” 陳野“嗯”聲。 大東并不能理解,為什么不直接收編這樣能壯大武裝,畢竟現(xiàn)在正是用人的時候,但是看到哈米蒂那樣,心中了然?!斑吘硞鱽硐ⅲ厦蓝⑸瞎椎偈掷镉偷?。” 陳野不以為然,“老美野心什么時候藏住過?!?/br> “不是還有咱們大家長加朗長官嗎?怕什么?!?/br> 老美想要的不會是這么幾塊油地,難道——“他們要控制蘇丹嗎?” 大東不懂這些,相比之下,他更喜歡玩槍殺人,“那三個美國人前后腳入境,在北邊只待了幾天就匆匆過來。”所謂石油勘探根本就是個幌子,吃了北政府的癟,又盯上哈米蒂想挑撥離間,支持南邊獨(dú)立,連夜找那么多當(dāng)?shù)厝?,在附近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開大型聚會,陳野嘲諷,“他們這么高調(diào)無非是在挑釁北政府?!?/br> 一來,油地大多在南邊,北政府無法摻手。 二來,一旦北政府忍不住弄死他們,那美國就有正當(dāng)理由了。 三來,他們也想看看加朗和哈米蒂實(shí)力到底怎樣。 說到這個,大東說:“內(nèi)線消息,加朗可能跟邁赫迪一樣的想法,不打算把油地讓出去?!边@也是他派人威脅哈米蒂的緣由,不過這少年,既不拒絕也沒同意,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但偏偏跑來找老大不干首領(lǐng)了? 陳野接話,“他們是要跟肯尼亞合作,從蒙巴薩港走貨?” “看著像?!贝髺|點(diǎn)點(diǎn)頭。 “不一定?!标愐岸⒅h(yuǎn)處交談甚歡的男女。 大東對其中利害實(shí)在摸不著頭腦,有時候他真是覺得自己要是跟青峰結(jié)合一下就好,“對不起,老大,我不懂這些。” 陳野笑了笑,“你只需要把那群小的馴化了。記住,別當(dāng)人,就照著我們當(dāng)年那套加上你改良的去弄?!?/br> 大東重重點(diǎn)頭,炮擊,飛行,遠(yuǎn)程精準(zhǔn)狙擊一向他是最拿手的。 這破生日,搞得比總統(tǒng)票選都隆重,男人眼眸冷冽,“去搞一份加朗生日會名單。越細(xì)越好?!?/br> 說完,把手中的資料一推,起身出門。 許堯收到行動消息,連夜就趕過來了。 但是陳茵睡了。 “阿茵,你還是用大學(xué)這個號碼嗎?”他把手機(jī)遞給她看。 陳茵搖搖頭,“早換了?!?/br> “你們是同學(xué)?。俊备挡┪⑿?。 陳茵沒回答,許堯說:“我們認(rèn)識很久了。” 傅博調(diào)侃:“你別說,我當(dāng)時看你們還以為是一對呢。” “走了?!标愐澳竽笏暮箢i,軟乎乎的。 陳茵還沒什么反應(yīng),那邊有人叫了聲,“傅秘書長?!?/br> 是哈米蒂。 紫色的瞳仁十分稀少,看著少年的冷冷眼神,大白天竟有種不寒而栗的魔邃從后脊背躥起,他說要帶傅博好好參觀一下新的快速支援部隊(duì)。 車上只剩三人。 “坐前面。” 陳茵看一眼許堯,陳野冷冷:“磨磨唧唧,要我說幾遍?!?/br> 許堯覺得陳野有點(diǎn)過分了,但看陳茵沒說什么,他自然也不能插手人家家事。 “亞西爾和Mia什么時候過來?”陳野看一眼后視鏡的許堯。 “他們想?yún)⒓油甓爬帐迮畠旱幕槎Y再過來。是有什么事嗎?” “沒有?!?/br> 車程總統(tǒng)半個小時,一路天高草闊的風(fēng)景簌簌駛過,整條路也沒多少車子來往,環(huán)境是比北邊要好點(diǎn),最起碼不用再流鼻血了。 許堯突然說:“那就是了?!?/br> 陳茵循著聲音過去,一群男男女女等在那里。 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還有小孩,這都是陳野幫忙找來的人,他閑適地靠在車上,“他們都是本地最擅長勘探的,你們的人還沒來,先將就用吧?!?/br> 許堯說句“謝謝”。 男人根本沒理。 陳茵張了張嘴,到底沒說話。 許堯很專業(yè),甚至可以用癡迷來說。他取下自帶的設(shè)備,就開始動作,滔滔不絕同陳茵描述著,等他從地質(zhì)勘探開始說到運(yùn)輸加工,中間十幾個流程,恐怕要說上幾天幾夜,這野鶯明明曬得要命,還津津有味聽著。 野鶯?陳野好像在哪聽過。 “一般油土密度大于水,粘度大,黏附性也強(qiáng)?!?,陳茵看他捏了捏那干巴的巖層下弄出來的土,一點(diǎn)一滴陪著找,“是不是沒有?” “那這么找具體位置也太費(fèi)功夫了。”除了成本低,陳茵幾乎看不到任何希望。這么大一個盆地,無異于大海撈針。 許堯抬頭看一眼陳野,他只是漫不經(jīng)心盯著兩人。 后面的人都分散開來尋找,陳茵搖搖頭,此時此刻,陳野已經(jīng)坐在車上,“要上來嗎?”看一眼小臉曬得通紅的人。 設(shè)備沒到,除了靠一些簡單地質(zhì)勘探,但—— “這里,在這里!” 陳茵比許堯還積極,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那人淘到了金子。 男人喝一口水,食指慢慢悠悠敲打方向盤。 這塊Melut盆地位于南邊北部地區(qū)上尼羅省,西鄰Nuba山脈,面積約350km2,造呈北西到南東向窄長狀展布,白尼羅河由南向北橫穿該油田。早在他們來之前,青峰就已經(jīng)跟他匯報過,陳野看一眼忙碌的人群,又望向這片貧瘠又富有的土地,每一個地方,每一個角落,具體地址在哪里他都一清二楚。 就是看著這群人挺逗,挺好玩的。日子那么無聊,總得消遣消遣。 陳茵戴上手套,忙問:“這屬于什么類型的,我聽說石油類型還挺多的,這是哪一種?看著黏黏膩膩的?!?/br> 許堯又拍又記,手腳都忙不過來。見許堯沒回答,陳茵聞了聞這黑色的黏狀液體,有點(diǎn)臭,她微微笑,背著手走到車窗口,他跟大爺似地舒舒服服躺著,就在她準(zhǔn)備伸手的時候,被陳野一把握住。 “我還以為你睡著了?!彼洁煲痪洹?/br> 在她走過來的一瞬,那香香軟軟的肥皂味里摻了點(diǎn)別的東西,不耐煩說:“幼不幼稚,臭死了?!?/br> “你知道這是什么類型的石油嗎?” 陳野側(cè)過頭掃一眼,壞笑,“你嘗一口不就知道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