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4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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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走時,泰什走到他身邊,“我會跟布爾汗說的?!?/br> 陳野絲毫不在意,“嘴呢,長在泰什先生身上,新時代,新政策,自由言論?!?/br> 泰什總算知道他為什么能當(dāng)總統(tǒng)編外政客,原先只以為他是倚著阿卜杜勒,現(xiàn)在看來,此人根本是野心狂妄,而且慣會把別人當(dāng)槍使的。 “茶很好喝,希望我們下次能坐在國會大樓一起喝茶?!?/br> “天黑路滑,泰什部長慢點開車。” 哈桑要走的時候陳野安排青峰送給他一份大禮。 “你、” 雖然不知道阿卜杜勒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但如果借此機會得到未來總統(tǒng)布爾汗的青睞,借此爬上陸軍總司令的位置......他心口一縮,“你為什么要幫我?” 陳野略作疑惑不解,“我不太明白哈桑先生的意思?!?/br> 哈桑一笑,坦白講,“我其實并不信你說的,你說你痛心達爾富爾人民?!?/br> 陳野嘖了一聲,“哈桑先生和達爾富爾人民飽受戰(zhàn)爭摧殘,不愿再信國家,信總統(tǒng),我能理解,退一萬步講,咱們本質(zhì)是一樣的。” “哦,這話怎么說?” 陳野耐心告罄,饒是哈桑這樣的粗人看到這樣的眼神不免一抖,他上前單手理了理他衣領(lǐng),“戧駁領(lǐng)的西裝呢,要寬大,這樣顯得人有威嚴。” 哈桑有些不自在,但并不排斥這樣的感覺,他說不清。 只是注視他。 “好好做事,你會得到你想要的?!?/br> 男人的車遠去,哈桑微怔地抱著‘禮物’站在風(fēng)中,司機喊他,他才應(yīng)。 前面副駕青峰講:“老大,就這么讓他們回去了?好不容易請到的部長助理?!?/br> 山里那群猶太小孩扮作教父教徒,借以布爾汗名義才把這些人弄來。 現(xiàn)在就這么放他們走了? 阿澤開車瞟一眼后座閉目養(yǎng)神的男人。 “都這么晚了,不送走,留著吃飯?你做啊?” 青峰突然明白,試探性問:“他們還會回來?” 手一拍,“他們一定會回來!” 陳野才睜開眼看看他,透過后視鏡與阿澤對視上,笑了笑。 青峰說:“哈米蒂估計得除掉,他背著我們和加朗來往密切?!?/br> 陳野沒應(yīng),問:“Amoco的人幾時到?” 青峰答:“明天下午。奇怪的是他們是坐船來的?!?/br> 男人若有所思,“哈米蒂那里暫時不用。先安排一個位置給小七。他要是個聰明的,自然曉得做什么。” 青峰想了想,“也行?!?/br> “還有,想辦法查一下他們的行程路線,是不是有在別國停留?!?/br> “明白。” 到達位置,青峰下車,小七已經(jīng)等在那里,他看起來很泄氣,本來老板打算讓盧奇培養(yǎng)他,可一個毒蛆都看不上他,他真的很差嗎? 透過在他面前駛過的車,后座窗戶只開一道小小縫隙,他正正好看見男人的側(cè)眼,都能想象到該是一如既往的冷漠,輕蔑,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同時又能做得一手好戲,狡詐,精明,人默默垂下頭。 專機來接,青峰喊,“小朋友,別愣著了,還有好多事要做。” 小七果斷上去,于偌大噪音中說一句:“不要叫我小朋友?!?/br> * 車一停下,陳野看屋子里依舊烏漆嘛黑,合著不曉得他還沒回來是吧,還是沒醒? 還沒醒? 偏偏臥室門大開,“人呢?” 外面人指一指沙灘,她一個人躺在沙子上看星星呢,看了至少半個小時。 陳野大步走過去,忽而聞到熟悉味道。 旁邊擱著一個塑料袋,掃一眼里頭的東西,雙手抱胸站在她頭頂,煙蒂收拾在一塊,倒是顯得文明公民樣。 雙腳抵住她的肩頭,陳茵眼睛睜開,上方正正好一個腦袋盯著她,又瞥一眼肩頭衣服他的鞋子,討厭地開口:“你干嘛!” 不答反問:“你干嘛呢?” “我看星星。” 不咸不淡盤問:“你是看星星還是抽煙?陳小姐少女心泛濫有什么心事?不如說我聽聽,我做關(guān)公帝幫你判一判?” 陳茵歪著腦袋望著他,眉梢抬一抬,“陳野不知道我的心事?陳野那么了解我會不知道我的心事?” “再說關(guān)帝濃眉紅臉,你一點兒也不像!” 陳野氣笑,居高臨下,“陳野是住陳小姐心里了?還是偷陳小姐心了?” 陳茵耍一個白眼,繼而望著天空,還是星星好看。 陳野兩腿分開踩在她兩邊腰側(cè)的沙子上,正面俯瞰她。 真是無聊,陳茵坐起身來,頭發(fā)上都是沙子,她手打了打,掉落一些,然男人下面毫無征兆地頂起來,現(xiàn)在她只要把腦袋側(cè)過來,嘴唇的位置剛好到他那里......她,會做嗎? 會做嗎? 會做么。 陳野訕笑,會做個屁。 “陳茵。”人半蹲下來,視線與她齊平,捏著她下頜,“誰準你抽煙的?” 聽語氣,陳茵打掉他的手,可莫名心虛,竟然不敢看他的眼睛,她聲音頓時放大,“你不是查我,我抽煙你不知道?” “喲,生氣了?” 她其實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氣,要是說傅博那句話,她其實并不信,可心中確有疑問苗頭,甚至有很多,卻不知從何梳理。 剛來這里能見到他真的很高興,然這樣的欣喜一直在被打破,她與他,好像從來都是她往前,往前,靠近他,結(jié)果被人當(dāng)頭一棒,又覺得冥冥之中好像被人耍了一樣。 他查她,他看起來應(yīng)該知道她所有事,她了解他,試圖從他所有有關(guān)的人那里找蛛絲馬跡,可拼湊出來的陳野,簡直令她太......陌生! 而且他總是能輕而易舉看穿她,而她呢,擰著眉咬著牙不肯接他話,陳野松開手,從袋子里拿出她買的煙,雜牌,“喜歡抽什么牌子的?” “健牌、良友還是萬寶路?”抽出一根叼在嘴上。 “都不喜歡?!?/br> “嘖,又撒謊?!?/br> “Luck Strike?!卑翄梢荒樓浦?。 陳野低眼睨她,“打火機。” 陳茵從袋子里拿出來遞給他,陳野叼著煙,把腦袋湊過去,意思明顯的傻子都能看出來。 陳茵偏不,“你自己點?!?/br> 陳野抬眸,只字不講。 兩人僵持幾秒,陳茵妥協(xié),用力摁下,躥起一簇火苗,橙紅色小小一束光照射兩人靠近的臉,海風(fēng)不識趣,想要吹滅,吹掉這剛剛好的氣氛。 一手握住她手腕,扯近點,男人叼著煙的腦袋湊更近,另一手則擋風(fēng),火苗穩(wěn)了穩(wěn),煙屁股燒得同火燒云一樣,從兩人中間燃起一縷純潔白煙。 陳野眼珠烏黑發(fā)亮,都能從他眼睛里看到自己表情,書中講啊,女人給男人點煙,要么有求于人,要么表達感情,前者似乎他求她不是? 后者......男男女女,魚水之歡,一時新鮮,你情我愿,又不是必須山盟海誓不死不休?那豈不是蠢? 最后只落得相看兩厭,不如瀟瀟灑灑。 陳茵抽開手,視線移開,落在買的兩盒煙花棒上。 陳野表情回暖,接著逗她,“LS你抽不來,meimei仔還是安安心心抽健牌?!?/br> 聽到后面一句話,陳茵狠狠抽出一根煙花棒,“你為什么要替我安排,我想幾時抽什么就抽什么。” “起開,我要放煙花了?!彼€是保持那個姿勢,也不嫌累得慌。 陳野垂目,“你在哪買的?我都不曾見過?!?/br> 聞言,陳茵眼神干凈地瞅著他,似是不信,陳野目光撞上來,這人又開始分析他了,她小聲問:“你沒見過煙花?” 還......有幾分同情? 陳野打個響指,那邊人送過來兩杯酒。 “喝不喝?” 陳茵準備接過,陳野把她那杯往自己酒杯倒了三分之二,怕她喝多又發(fā)酒瘋,禮禮貌貌道一聲“謝謝?!?/br> 陳野哼笑,將酒一飲而盡,一屁股坐在她旁邊,夾著煙撣了撣,“沒見過很稀奇嗎?” 陳茵努努嘴,嘟囔一句:“我又沒講什么?!?/br> 似乎是心血來潮?打算同她聊聊過去,“這里又不像香港,英國,見不到那些個好東西。五歲,我踏上這片土地開始,還想叫杜勒叔帶我去海洋館看大鯊魚,結(jié)果什么都沒有,又說吃冰糕,窮啊?!?/br> “幾歲來著,我跟著一拾荒人去沙漠里淘金,”偏頭看她一眼,她快速喝一口酒,已經(jīng)是抱著膝蓋聽故事的樣子,直勾勾注視他,然陳野上下打量她,“偏偏遇到沙塵暴,大的都能把你這身板卷進去?!?/br> 陳茵問:“那后來呢?” “后來當(dāng)然是淘到金子,拿到金市去賣,賺錢給杜勒叔嘍?!?/br> 陳茵眉頭下皺,“他缺你吃穿嗎?”又想起他身上傷,“傷是他弄的?” 陳野忍不住捏捏她臉,軟乎乎的,“你當(dāng)人傻,白白照顧。” “可是、可是阿爸和阿媽給了很多錢和東西,飛機不能飛的,就用船,為什么?” 陳野猛抽一口煙,視線落在她手上的煙花棒,夾著煙毫不猶豫杵在上面,頓時,滋滋兩聲,煙花金菊般曼妙展開,照耀著她頭發(fā)蓬松下一張認真臉從淺黃,銀白,洗綠,淡紫,青藍,最后到粉紅,真真好看。 他看著她,就只是看著。 陳茵捧著煙花棒往他面前遞了遞,眼睛亮亮仿佛在說:快看,現(xiàn)在你也看過煙花啦。 可惜一根已燃盡,不過放心,現(xiàn)在她賺很多錢,她給他買,買很多很多,最好裝滿屋子。 陳茵又抽出一根,示意他把煙遞過來,陳野會意,又捏著空酒杯,咻地,煙花棒再次燃起,陳茵把煙花棒扔進他的酒杯里,隔著瓷玻璃閃閃亮,像是......會說話會跳舞的小人。 她欣喜之情溢于言表,三兩句話就能帶偏,哄好,真是傻瓜,他心情大好,她看煙花,看煙花的人只看她。 “你是十萬個為什么嗎?當(dāng)老師的是不是都喜歡問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不煩么?” “那學(xué)生要思考啊,不思考怎么寫出好論文來,所有的一切都有因果呀?!?/br> “那我問你,我和你,誰是因?誰是果?” 誰是因? 誰是果? 她出生是為家族,他離開是為家族。 誰是因呢。 誰又是果呢。 仿佛再多說一句,都要扯到1962年溫黛襲港,怎么說怎么錯。 —————————————————————————————————————————— 作者有話說:兩章6000 ,誰能想到我是微醺狀態(tài)下寫出來,他們這個時機狀態(tài)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