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初第一太子妃 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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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外袍無聲披到她肩頭,“樂兒,你還好么?” 濕漉漉的朱標蹲下了身。 常樂揚了揚唇,“少爺,我沒......” 她其實懶得再裝柔弱,可熟悉的暈眩感襲來...... 朱標慌忙接住歪倒的女孩,“樂兒!” 常樂喉嚨微動,卻沒有發(fā)出聲音,她無奈得扯了扯嘴角,陷入第無數(shù)次的昏迷。 第2章 軟羅床榻,薄紗帷帳,鳥兒在枝頭嘰嘰喳喳。 清晨暖陽灑落,院里桂花飄香。 初醒的常樂愣愣盯著床頂?shù)幕y,她在盛夏昏迷,醒來已是初秋了么? 喉間干澀異常,常樂撐起手臂試圖坐起身。 奈何,長時間臥床,四肢酸軟得毫無力氣,她猝不及防跌落回了錦被。 常樂無奈失笑,體虛至此,倒是不負常家長女的病弱之名。 晚星守在隔間,依稀聽見房里的動靜,趕忙奔了進來。 “小姐!”她扶著常樂坐起身,朝外連聲吆喝道,“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她那女高音一響,整個銀礫閣動了起來。 晚月領(lǐng)著丫鬟捧著洗漱用具魚貫而入。 常樂被服侍著飲了半壺水后,總算恢復(fù)些力氣。 小丫鬟在花廳擺了熬得濃稠的白粥,和廚房準備的幾樣小菜。 常樂小口小口的喝粥,“說說我昏迷后發(fā)生的事?!?/br> 晚月應(yīng)了聲是,翻開隨身記錄的小本子,“邵榮本人已被處死,其家屬全部流放?!?/br> 這沒什么可意外的,以朱元璋的秉性,絕不會容忍叛賊茍活,家屬能得流放已是萬幸。 晚月瞄眼自家小姐,見她神情如常,遂放下心來。 邵家謀逆事發(fā)之前,邵佐三五不時找機會來常府,其心其意昭然若揭。 他眼光實是不錯,小姐雖然年歲尚小,可眉眼精致,氣韻自成。 可惜...... 好在小姐對其從無任何多余感情。 常樂食指尖敲了敲桌面,晚月重新集中注意力,“標少爺每隔兩日,就會來探望小姐。” 風雨無阻,從未間斷,可謂深情。 常樂:“......” 深情? 兩個八歲的孩子,有什么好深情的? 朱標要真深情,她就得懷疑他是不是有什么不良嗜好了。 那人,雖與史書里描寫的相去甚遠。 史書里的懿文太子,溫文敦厚,慈仁殷勤,儒者風范。 他長得倒是一副溫潤如玉的模樣,至于性情么...... 常樂勾了勾唇,只能說不愧是往后既能震懾二十五個弟弟,又能平衡浙東、淮西兩黨的大明第一太子。 文弱是不存在的,更應(yīng)該是朱元璋的內(nèi)里批了層馬秀英的外皮。 既是如此,朱標即使腹黑、果決、狠辣,但應(yīng)該也沒有見不得人的癖好。 半碗白粥下肚,常樂丟了勺子,懶懶靠向椅背。 晚星撤了殘羹剩飯,晚月繼續(xù)道:“小姐昏迷不久,將軍便隨大帥馳援洪都?!?/br> 常樂閉了閉眼,不自覺在腦海里調(diào)出洪都之戰(zhàn)的始末。 陳友諒趁朱元璋親救安豐韓林兒之際,率軍八十萬大舉進攻洪都(今南昌)。 朱元璋親侄朱文正以絕對弱勢的兵力固守城池兩個月后,朱元璋攜徐達、常遇春、馮勝、郭興等將領(lǐng),以及劉基等謀臣在內(nèi),自應(yīng)天出發(fā),傾巢至洪都應(yīng)戰(zhàn)。 兩軍匯于鄱陽湖,先是徐達做先鋒取首戰(zhàn)之捷,再是常遇春于百萬軍中一箭正中敵將張定邊,最后朱元璋借風火攻,徹底殲滅陳友諒勢力。 洪都之戰(zhàn),可謂是朱元璋稱帝路上最重要的戰(zhàn)爭之一。 廊道傳來蹬蹬蹬疾跑的聲音,常樂睜開雙眸,嘴角漫起笑意,晚月收起小本子退回到她身后。 “jiejie,jiejie!” 人未至聲先到,常樂剛挺直了背。 五歲的常茂跟個小炮彈似的沖了進來,他不由分說的撲進常樂懷里。 常茂同樣承襲了常遇春的一身蠻力,常樂被他攜的沖擊力,連人帶椅給猛地往后推了半步。 后背狠狠抵在堅硬的椅背,常樂仰著脖子,疼得直吸氣,“茂茂,你是準備繼承jiejie的花唄么?” 常茂歪了歪圓滾滾的胖腦袋,“花花?” 晚月見狀,就要上來查探自家小姐的傷處。 常樂擺了擺手,她一使勁把小胖墩拎到膝頭,“茂茂,你該減肥了!” 常茂藕節(jié)似的手臂摟住jiejie的脖頸,滿腦袋的不明所以。 常樂刮了刮弟弟的小鼻子,她前生是家里的獨生女,今世有個弟弟,感覺還挺新鮮。 “樂兒,我的樂兒.......” 屋外又傳來道含著哽咽的女聲,是被常茂落在后頭的親娘藍氏。 常樂把弟弟放回地面,她起身迎了出去,“娘,您慢點!” 藍氏淚眼摩挲的輕撫女兒面龐,“樂兒,你嚇死娘了?!?/br> 常樂扶著母親上座:“娘,我沒事?!?/br> 藍氏:“怎會沒事?你整整暈了一個多月!” 常樂笑意微頓,的確是久了些,當初勸解常遇春不要濫殺俘虜,也不過半個多月而已。 藍氏心揪成一團一團的:“我兒怎得就染上了莫名其妙的怪癥!” 親娘梨花帶雨的嚶嚶哭泣,那是老爹才有的待遇。 常樂自認為是萬萬耐受不住的,她趕緊轉(zhuǎn)移了話題道,“您肚子里的弟弟可還好?” 瞧著圓滾滾的,很是嚇人。 藍氏睨了眼不想多談的女兒,順著她意道,“娘很好,你弟弟也很好,就是擔心你?!?/br> “娘,我真沒事了?!背诽崃颂釕牙锏某C?,以實力證明自己恢復(fù)如初。 門口光線忽得一暗,常遇春滿身甲胄奔來,“夫人,我回來了!” 藍氏噌得起身,仿佛六個月的孕肚完全不存在似的,“夫君!” 久別重逢的夫妻兩,光天化日,大庭廣眾之下緊緊摟在了一起。 常樂:“......” 她以手為簾遮在了常茂眼前,非禮勿視。 常茂扒拉開jiejie的手,搗騰兩條小胖腿就湊了過去。 他扭著屁股擠進爹娘中間,“抱抱,抱抱!” 常遇春曬烏黑的臉,笑得跟朵黑玫瑰似的。 他兩條長臂伸出,一手攬著妻子,一手拎了胖兒子,還不忘招呼道,“樂兒,快來給爹抱抱!” 常樂:“......” 大可不必了吧! 姍姍來遲的藍玉跟外甥女兒對了個眼,毫不猶豫的后退半步...... 雖然但是,抱抱什么的,真挺矯情! 待到午間,常府迫不及待辦了場團圓宴。 將軍勝仗歸來,小姐昏迷蘇醒,可謂雙喜臨門。 初秋微風送爽,常樂吩咐廚房把宴席擺在了常府花園,主菜以烤rou為主。 常遇春和藍玉兩人高馬大的武將無rou不歡,特地一對一備了兩個廚師專門給他們備菜。 常樂和娘親,還有弟弟常茂共用一個就夠夠的了。 尤其常樂“大病初愈”,可不敢立刻大魚大rou的虐待腸胃。 桂花隨風送來陣陣清香,常遇春大快朵頤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常樂抬手接過晚月的小本子和筆,進入將軍歸來的例行盤問,“常遇春同學(xué),此番征戰(zhàn)可有殺俘?” 常遇春咽下片五花rou,拍著胸脯保證,“沒有,歸降的俘虜全部按照夫子的吩咐送去了開荒?!?/br> 常樂滿意點頭,在小本本上打了勾。 藍氏眨眨眼,拋了個“做得好,有獎勵”的笑容。 常遇春抓了烤rou油膩膩的大手,反手摸了把自個腦門,憨憨傻笑。 親爹親娘的狗糧來得防不勝防,常樂“嘖”了聲,接著問道,“《孫子兵法》讀到了哪里?” 常遇春一下垂了腦袋,兩只手乖乖搭在膝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