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黑蓮花夫君后(重生) 第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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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寧國公府顯然不足以令二皇子與七皇子動心思?,想必這也正是寧珩與季子焉計(jì)劃中的一環(huán)??扇缃駥庣駞s命寧十一傳遞消息回來,這只能說明寧國公府重新被盯上了。 能?令他們?忌憚的自然不會是府中手無縛雞之力的嫡小姐寧寶珠。 溫雪杳忽而想起那日寧珩說他與季子焉決定假死死遁的話,那時(shí)他提到了一個(gè)人。 ——老?寧國公。 那時(shí)溫雪杳說:“若你父親聽聞你重病的消息,自然要回京?!?/br> 寧珩卻回:“未必?!?/br> 可現(xiàn)在看來,倒是寧珩算有遺漏。 第79章 二更 天?色漸黑, 寧國公府中眾人嚴(yán)陣以待。 不多時(shí)?,街道上便傳來嘈雜的聲響。溫雪杳讓寧寶珠與季婉婉躲進(jìn)?了密道之中?,而她則帶著小暑守在外院。 或許正是因溫雪杳這位寧夫人在場, 縱使一門之隔的外街上□□躁動聲不絕于耳,可他?們卻不覺得?害怕。 小暑站在溫雪杳身后,她默默看著身前的溫雪杳。 半年多的時(shí)?間, 面前少女卻從曾經(jīng)的溫家三小姐變成?了如今寧國公府的大夫人,往日她守護(hù)的小姐,如今卻鎮(zhèn)靜站在她身前。 少女的背影纖細(xì)薄弱,可小暑瞧著瞧著, 竟從她的背影上仿佛看到了另一個(gè)人的影子。 高大、沉穩(wěn), 足可庇佑一方天?地抵擋風(fēng)雨。 小暑眼眶發(fā)酸,默默擦去眼角的淚。 **** 皇宮內(nèi), 二皇子冷冷看向坐在御書房桌案后的蒼老男子, 就像是一夕間蒼老了數(shù)十歲,那雙渾濁的眼死死瞪著來人, 像是沒有想?到第一個(gè)反他?之人, 竟是自己的二兒子。 “孽子!”官家大罵著將手中?的玉器砸向二皇子,鑲金的華貴玉器登時(shí)?與地面撞擊,碎成?一片殘?jiān)?/br> “父皇,聽聽皇城外的民怨之聲吧,作孽的從來不是我,而是你?!倍首硬褚恍? “若不是父親執(zhí)意修建那勞什?子的‘長生殿’也不會?給兒子可乘之機(jī)不是?” “你這是謀權(quán)篡位!”官家怒吼,“日后要留千古罵名......” 沒等他?說?完, 二皇子冷笑打斷,“父皇, 難道你還看不清局勢么,我是順應(yīng)天?命,順應(yīng)人心,反的不是我,而是人心?!?/br> 說?著,他?身旁一位頭?戴面具的男子跨步撐上一道空白的圣旨。 二皇子接過,淺笑著鋪展在官家面前,不疾不徐道:“父皇,你今日寫?下這道傳位詔書,兒子便不算是名不正言不順。” 官家垂眸輕掃桌案上的圣旨一眼,又抬首微瞇起眸子,鋒利如鷹的視線落在對面頭?戴面具的男子臉上,良久后倏地一笑。 他?一心想?要收權(quán),未曾想?這兵權(quán)卻又被自己親生兒子cao縱,如今報(bào)應(yīng)到他?的頭?上。 心寒不過一瞬,面容蒼老的皇上搖頭?看向自己面前的兒子,“老二,小十三不堪為用,老七自小不在朕身旁,與朕并?不親厚,你也知道朕是如何寵愛你母妃的,后位空置,但前朝后宮無人不曉你母妃身為貴妃,執(zhí)掌六宮。你還有何不滿,竟要逼宮?蠢貨,你也不想?想?,待朕百年之后,這......” 不知哪一句戳到二皇子的痛腳,他?忽地暴怒,一角踹飛腳邊伏跪在地的宮女。 眼中?殺意必現(xiàn),“父皇,你寵愛我母妃不假,但你可曾寵愛過兒臣我?” “朕......” “別?以為我不知,母妃又懷了皇嗣,太醫(yī)診斷這一胎是個(gè)皇子吧?可父皇為何連兒臣都?防著,伙同母妃蒙蔽兒子?” 官家聞言霎時(shí)?瞪大雙目,微張的唇半晌沒說?出一個(gè)字。 等他?回過神欲張口辯解時(shí)?,對面的二皇子卻早沒了心思去聽,只將桌案上的圣旨又朝對面推了推,食指輕扣在明黃色的錦緞上,一字一句道:“父皇,下旨吧?!?/br> 然而不待官家動作,門外突然燃起滔天?的火光。不多時(shí)?,便有一個(gè)侍衛(wèi)模樣的男子狼狽地推門闖入殿中?,跪在二皇子面前急急道:“殿下,七皇子帶兵沖進(jìn)?皇宮了!” “怎么可能?”二皇子怒吼道。 如今軍權(quán)唯有盛家與路家獨(dú)大,溫長青剛被他?一紙奏疏送進(jìn)?天?牢,其余孫家王家的掌權(quán)人又被他?控制在了宮中?,他?們的女眷也在他?手里,元燁從何而來的軍隊(duì)? “是孫家與王家......還有......”他?小心翼翼斜睨一旁頭?戴面具的男子一眼。 “難道孫王兩家老不死,連族人性命都?不顧了?”二皇子震怒,又問:“還有什?么?” “還有一部分盛家軍也投向了七皇子?!?/br> “盛家軍?”二皇子危險(xiǎn)地看向身后男子,嘶吼道:“魏蘭舟,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手下的盛家軍為何會?臨陣投敵!” 沒等魏蘭舟回話,身后御書房浩浩湯湯闖入一隊(duì)人。 為首的男子一身墨藍(lán)色錦袍,墨發(fā)高束,含笑看向遠(yuǎn)處震怒的二皇子,輕笑道:“二哥為何如此震驚?盛家又不是后繼無人,你說?為何盛家軍會?轉(zhuǎn)入我麾下?” 說?著,他?側(cè)身讓出一個(gè)人影。 那人赫然就是傳聞中?盛家那位不學(xué)無術(shù)的紈绔。 誰又能想?到,做了二十年紈绔的盛家次子,竟然能在兄長死后重新奪回盛家軍的軍心。 “二哥伙同魏將軍害盛將軍慘死,凡有良心的盛家軍自然不會?愿意為你二人馬首是瞻?!痹捖洌?不緊不慢地朝著對面桌案后的人躬身行禮,淡聲道:“父皇,兒臣救駕來遲。” 話落,二皇子像是終于被喚醒記憶,他?快速抽出腰間長劍,跨步到桌案后一把拽起身穿黃袍的皇帝。 “元燁,你個(gè)下賤之人不要叫我二哥!”他?用刀逼著皇帝,冷笑道:“你知不知道,就算你今日救下這個(gè)老不死的,他?也不會?將皇位傳給你!” 元燁淺笑著沒說?話,就聽他?繼續(xù)道:“你還不知道吧,我母妃貴妃娘娘,她如今又懷上了皇嗣,太醫(yī)診斷她腹中?的胎兒乃是皇子,否則你以為,我為何要與你和?小十三爭?我從來沒見你們?nèi)魏我粋€(gè)人放在眼里!” 聽到這里,元燁的神情終于出現(xiàn)細(xì)微的裂痕,濃如墨色的眸子掃向遠(yuǎn)處的皇帝。 元燁勾唇笑道:“父皇竟連兒臣都?瞞著。” 須臾,他?轉(zhuǎn)而道:“不過父皇終究是兒臣的父皇,我又怎會?如二哥一般狼心狗肺?” 說?著,他?從身后隨從手中?接過一柄長弓,銀色寒鋒搭上弓,揚(yáng)臂張開弓弦,隨著他?一聲“父皇,兒臣這便救你”,箭矢如流光般飛速射出。 對面二皇子看著眼前朝他?射來的長箭,只猶豫一秒,便扯過身前皇帝的肩膀?qū)⒆约豪卫握趽踉诤蟆?/br> 箭矢穿透血rou,發(fā)出“噗呲”的聲響。 隨即,官家滿臉不可置信地吐出一口鮮血,他?垂眸看著射進(jìn)?胸口的箭矢,這一刻竟不知該怨毒地看向自己哪個(gè)兒子。 官家轟然倒地,就在二皇子怔然的瞬間,遠(yuǎn)處的元燁又飛速射出一箭。 箭中?。 元燁復(fù)又重復(fù)道最初進(jìn)?入御書房時(shí)?說?過的那句話,“父皇,兒臣救駕來遲。” 說?完,身后的侍衛(wèi)一擁而上,將仰面幾乎癱死在地、僅僅吊著最后一口氣的二皇子拖到一旁。 元燁穿過眾人走到官家面前,滿目哀痛的將他?扶起來,任由他?靠在自己懷中?。 明黃色龍袍里滲出的鮮血不多時(shí)?就染透了元燁的衣襟。 元燁扶著人,壓低聲音,用僅有兩人能聽清的聲音道:“父皇,二哥還是心軟了些,若他?愿意以貴妃娘娘與其腹中?皇子的性命相?逼,父皇又會?如何選擇?” 聞言,懷中?奄奄一息的蒼老帝王猛地一震。 半晌后,認(rèn)命般垂眸道:“拿圣旨來?!?/br> 元燁挑眉看向遠(yuǎn)處的貼身侍衛(wèi),然而對方緊咬牙關(guān),卻是分毫未動。 他?心中?一慌,敏銳地嗅到一股危險(xiǎn)的氣息,當(dāng)他?看向遠(yuǎn)處的盛二時(shí)?,對方竟干脆冷笑著別?開眼。 元燁當(dāng)即意識到古怪,還以為是魏蘭舟從中?作梗,卻見他?依舊被自己手下的侍衛(wèi)死死按壓在地上,完全動彈不得?。 而他?也沒有任何掙扎之意,顯然認(rèn)識到成?王敗寇,今日只要不是二皇子繼位,不管換做是誰,他?都?是滿盤皆輸。 這片刻的詭異沉寂讓元燁額頭?霎時(shí)?便冒出一片虛汗。 而一旁奄奄一息的二皇子似是也察覺出眼前氣氛的古怪,他?瞧著元燁的侍衛(wèi)壓根不聽從他?的指揮,用盡最后一口力氣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元燁,你以為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可你焉知自己不是那只螳螂?” 說?完,他?滿臉獰笑癱倒在血泊中?。 隨著他?話音落下,屋外信步走進(jìn)?三個(gè)男子。 為首之身長身玉立,深眸微垂,清冷寡淡的眉眼間蘊(yùn)藏一絲淺薄的戲弄嬉笑。 剎那間,元燁如遭雷劈。 兩個(gè)明明早已身染疫病不治而亡的人,一個(gè)此刻應(yīng)該囚于天?牢的人,此時(shí)?怎會?齊齊出現(xiàn)在他?眼前。 元燁遍尋記憶,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出究竟是哪一個(gè)環(huán)節(jié)出了錯,他?分明記得?這兩人已死,如今又是為何? 腦海中?的記憶瘋狂翻涌,而他?越深入去想?,越覺得?神智模糊,腦袋劇痛無比。 隨著三人身后又現(xiàn)出一個(gè)人影,元燁像是忽地明白了什?么——只見那位應(yīng)他?所求、為他?研制讓人失憶秘藥的法師竟也站在對面。 似驚雷劈下,元燁腦中?閃過一道迷茫的空白。 他?呢喃道:“你們沒死,你們合伙篡改了我的記憶?” 那先前究竟發(fā)生了什?么,難道他?們早已從自己口中?得?知了所有的計(jì)劃? 這一刻,元燁忽地覺得?自己就像一個(gè)跳梁小丑般無所遁形,在大庭廣眾之下昭示著自己可笑又愚蠢的一切。 他?終于意識到,這一仗,他?敗得?一塌涂地。 “你們要?dú)⒘宋遥俊?/br> 寧珩淡淡搖頭?,“二皇子,至于該如何處置你,官家總有定奪,我們身為人臣,豈會?做那等逾矩之事。” 元燁臉上露出荒唐與難以置信的神色。 前世?他?與二皇子斗了個(gè)你死我活,最后卻是由季子焉撿漏登上帝位。 如今寧珩卻冠冕堂皇同他?表明立場,說?他?們只是人臣? 他?諷刺扯唇,雖然前世?他?被季子焉的人帶下去,并?不知道最后發(fā)生了什?么,但他?篤定若非季子焉謀逆,官家又怎會?放著自己的愛子不顧,把江山拱手讓與他?人。 然而接下來寧珩說?的話卻猶如一記耳光狠狠甩在他?的臉上。 只見他?躬身行禮朝著被人扶坐在桌案對面殘存一口氣的官家道:“陛下,如今貴妃娘娘已經(jīng)獲救,此時(shí)?就在門外,可要傳喚?” 官家垂眸,不知在想?什?么,半晌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 貴妃被身邊的宮女扶著走進(jìn)?御書房,才一見到屋內(nèi)的慘狀,便捂著腹部慟哭出聲。 她的目光在二皇子的尸身上凝視許久,一步步走向皇帝。 女子聲音哀婉,沉沉喚了一聲:“陛下?!?/br> 官家掩唇咳嗽一聲,掃過掌心的血跡,疲乏道:“愛妃,最后一次,為朕研一次墨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