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不厭 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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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爺……” 一番捉弄后,瑛兒氣喘吁吁,已是矜持不住,雙臂環(huán)住張邈的頸子,紅唇就要往他面上貼。 “今日我有要事,晚些再過來。”張邈手按她的唇,徐徐將她推離,一雙多情目變得冷澈而清明,“明華院的動靜及時告知我,我虧待不了你?!?/br> 瑛兒雙手?jǐn)n著衣襟,含羞帶怯道:“是,二爺請放心?!?/br> 這才清晨,艷陽已經(jīng)初現(xiàn)端倪,不出意外又是愈漸炎熱的一天。 張邈頂著刺目的光,匆忙離開府邸,坐上黑綢馬車趕到瀾子巷別院,然而這里已是人去樓空。 他豢養(yǎng)的殺手賴五不知何時消失了,還順便將這里洗劫一空。 “虧我那么信任他!” 張邈狠啐一口,抬腳踢翻了正廳的檀木花架。 巨大的聲響嚇得沈吉祥全身一凜,“賴五以前從沒錯過事,這次怎么——” 不待他說完,張邈遽然轉(zhuǎn)身,陰鷙的目光如毒蛇緊緊纏上他,“你老實告訴我,賴五究竟把人殺了嗎?” 空氣在一刻凝結(jié)成冰,沈吉祥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臉上寫滿了心虛。 張邈冷戾的眼神給他難以承受的壓力,重如磐石,讓他喘不上氣。 沒多久,沈吉祥神經(jīng)崩潰,嗵一聲跪在地上,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二爺息怒……奴膽子忒小,賴五辦事那天沒敢跟去,只等他回來復(fù)命,不知道人究竟殺沒殺……” 張邈一聽,立時變得面目全非。 “混賬東西!你不早說!” 他目眥欲裂,抄起高幾上的三彩瓷瓶直接砸向沈吉祥。 哐當(dāng)一聲響,沈吉祥滿頭是血。 可張邈還不解恨,咬牙對他拳打腳踢,恨不得將其剝皮抽筋方才痛快。 暴跳如雷的發(fā)泄后,沈吉祥鼻青臉腫,吐出兩顆帶血的牙。 張邈薄汗津津,喘著粗氣坐到圈椅上,細(xì)長的指頭緊緊叩住扶手。 張家往上數(shù)四代與老懷遠(yuǎn)侯乃是堂兄弟,可到他們這代,族里分支愈多,與當(dāng)下襲爵的侯爺交情自然就淺了,長此以往富貴怕難維持。 好在懷遠(yuǎn)侯夫人突然重病,世子愛母心切,向宗親尋覓續(xù)命秘方,成了他們攀續(xù)權(quán)貴的契機。 張允抓住這個機會,托中間人牽線,費勁周折才找到了金州的賀氏。 賀氏不但精通醫(yī)術(shù),還掌控著地下黑市,向各道販賣來路各異的珍奇藥材,以九十九副紫河車做藥引,就是賀氏為他們提供的續(xù)命秘方,藥材亦出自黑市,由七爺賀靖親自負(fù)責(zé)交接。 世子得知張允有秘方后大喜過望,當(dāng)即派人賞他們千金,在侯府靜候佳音。 這個機遇對張家的未來極其重要,對張邈來說更有別樣的意義。多年來他一直想取代大兄張允的位置,因而劍走偏鋒,用盡渾身解數(shù)摸到了賀靖的行蹤,派賴五到半路截殺,為的就是攪黃這樁買賣。 黑市的押運過程極其繁瑣隱秘,沒有賀靖出面接洽,鏢隊不會直接將貨物交給他們。 只要那批紫河車不能按時送到侯府,張允便會受到世子的懲戒和冷落,到時候族親埋怨,威信盡失,他的侄子又半死不活,家主之位便非他莫屬了。 他籌謀萬千,不惜堵上家族的前途,只為告慰母親的在天之靈,然而現(xiàn)實卻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 用人不淑,功虧一簣。 賴五突然消失,導(dǎo)致賀靖夫婦的生死成了一個謎團,化為懸在他脖頸上的無形利刃,不知何時就會扎穿他。 早知如此,他不如親自下場,殺了那對素未謀面的陌生夫婦…… 張邈心里塞滿了失意和憤慨,體內(nèi)血氣翻涌,六合靴直踢沈吉祥面門。 沈吉祥痛苦悶哼,捂著流血的鼻子,說話時嘴里有些漏風(fēng):“您消消氣,依著賴五的為人,他肯定把姓賀的殺了……許是……許是怕咱們過河拆橋,這才偷偷跑了……” “為人?為人算個屁!” 沈吉祥又挨一腳,眼睛再難睜開,“二爺,那咱們現(xiàn)在怎么辦?” “好事讓你們辦成這樣,還能怎么辦?”張邈冷笑,“靜觀其變吧?!?/br> “是,是。”沈吉祥磕頭告饒:“奴知錯了,還請二爺寬宏大量,再給奴一次機會,奴一定把賴五抓回來?!?/br> 張邈斂笑肅容,兇狠的凝著沈吉祥。 這話說的好輕松,賴五縱橫江湖多年,身手不凡,一旦消失了,豈是一個膽小如鼠的家奴能抓回來的? 如是想著,張邈容色如冰,自靴口邊緣摸出一把小巧鋒銳的匕首,出其不意的刺向沈吉祥。 彈指間,沈吉祥脖頸上開了個口子,血流如注,圓睜著眼睛倒地抽搐。 腥氣撲面而來,夾雜著痛苦的嘶鳴,讓原本燥悶的天氣冷朔了幾分。 張邈若無其事的擦去匕首上的血漬,重新放回原處,起身后狠踢一腳沈吉祥的尸身,這才提步而出。 *** 今日張家設(shè)宴,款待金州貴客,府邸上上下下都在跟著忙碌。 未時剛至,張允就命人將嶄新的衣物和頭面送到了明華院,盡足了地主之誼。 內(nèi)室軒窗半敞,姬瑤挑選出中意的衣裙,由侍女伺候穿戴。 出門時她長裙曳地,滿頭金鬢花鈿,面施紅妝,一雙含情目秋水粼粼,憮然如畫中之仙,引得侍女們暗自驚嘆。 秦瑨立在院中一株老槐下,頭束玉冠,身著深緋圓領(lǐng)袍,早已等候多時。 聽到動靜,他踅身看向姬瑤,并沒有像旁人那般沉溺在她的美貌之中。他見慣了她潑天富貴的模樣,這番打扮與宮中相比屬實樸素,不值一覷。 可隨著姬瑤緩步靠近,秦瑨波瀾不驚的面龐終于泛起了漣漪。 她外罩大袖羅衫,內(nèi)裙刻意低束,袒露心口半邊豐腴,熱情而奔放,乃是長安貴女近年來最流行的穿法,只是與這外道高宅格格不入,顯得極為招搖。 在秦瑨失神時,姬瑤走到他面前,眼角眉梢皆漫著臭美的歡愉,“怎么了?” 秦瑨的眼神淡淡掠過她胸前溝壑,斟酌少頃,沒有擾她興致,道了句“沒事”,攜她離開了明華院。 筵席設(shè)在竹苑,離明華院有段距離,東家特派了一名小廝前來引路。 借著這個機會,秦瑨觀察起四周的情況。 張家府邸院墻高聳,護(hù)衛(wèi)眾多,明道暗巷復(fù)雜交錯。若他一人逃脫,翻墻躍檐倒不是難事,但帶著一個有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那就不好說了。 不知不覺間,眾人拐出游廊,卻見一位年輕郎君立在水榭旁,垂眸望著池中游魚,眉眼風(fēng)流,通身透著一股慵懶不羈的氣質(zhì)。 小廝緩步停下,恭敬對他呵腰,繼而對秦瑨介紹道:“賀七爺,這位是我們府的二爺?!?/br> 秦瑨會意,抬手對他行禮,客套喚了聲:“二爺。” 陽光下,張邈徐徐轉(zhuǎn)身,目光掃過秦瑨腰間的賀字玉佩,眼底卷起兇意昭昭,稍縱即逝,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 “七爺,久仰了。”他和氣回禮,似笑非笑,“在下張邈。” 第19章 懷疑 ◎你終于肯承認(rèn)我漂亮了?◎ 兩人例行公事的客套幾句,張邈心懷鬼胎,揣測的眼神不停尋脧著這位年紀(jì)與他相仿的賀七爺。 只瞧這人剛毅精壯,神清目冷,的確像個做黑市買賣的料子。 他忽感茫然,壓根分不清眼前的賀七爺究竟是冒牌貨,還是真正的賀靖,不得已只能按兵不動。 恍惚間,張邈瞥到了姬瑤,滯愣少頃,黯淡的眼眸華光乍現(xiàn)。 她站在秦瑨身后,沐浴著五月初炙的陽光,肌膚盈白如玉,吹彈可破,眉眼如畫,好似春桃般誘人,矜貴中帶著幾分讓男人心癢癢的嬌氣。 綺羅飄逸,襯的她身材婀娜多姿,心口露出的大片瑩白深若萬丈,仿佛在純潔的梨花上染出一抹艷麗的紅,道不明的風(fēng)情萬種。 張邈目光凝注,心房好似被什么東西猛撞了一下,呼吸緊跟著紊亂了好幾拍。 他自認(rèn)萬花叢中過,卻從未見過如此氣韻的女郎。 單單望著,他腦子里想的盡是些瀲滟鴛色。 ——這么一個可人兒,若放到身下磋磨起來,該是何等的美妙滋味。 微風(fēng)拂動,斜枝輕蕩,在張邈臉上搖出陣陣細(xì)碎的光影。 同為男人,秦瑨敏銳察覺出他的異樣,那眼光不清不白,看向姬瑤時縈著nongnong的欲念和令人作嘔的侵犯感。 姬瑤卻不明白,還勾著唇對張邈甜甜笑著。 焦躁憑空而起,秦瑨左邁一步,高大的身軀將她擋了個嚴(yán)嚴(yán)實實,亦擋住了張邈不懷好意的目光,道:“二爺,筵席就要開始了,我們?yōu)榭?,不能失了禮數(shù),先行一步。” 冷冷的聲線,沒了方才示好的溫度。 張邈這才回神,狀若無事的讓出路,“二位請?!?/br> 秦瑨未再逗留,大掌鉗住姬瑤的腕子,牽著她闊步離去。 望著兩人的背影,張邈眸色漸黯,深深嗅了嗅空氣中留下的清甜香味,冷不丁想到中間人帶來的閑言碎語—— 賀靖家有嬌妻,兩人伉儷情深,是一對神仙眷侶。 此時未到開筵的時辰,賓客零散,俱不認(rèn)識。 秦瑨攜姬瑤在竹苑尋了處僻靜之地,等待東家到來,空閑時這才開腔:“襟口往上抬一抬?!?/br> 姬瑤站在廊下,半邊身子隱在廊檐投射的暗影中,順著他的目光低頭一望,并未發(fā)現(xiàn)有何不妥。 “為什么呀?” 秦瑨指了指遠(yuǎn)處的侍女,端正的眉眼攜出一抹慍色,“你看看旁人怎么穿的,再看看你,非要露出那里來?這不是在大明宮,莫要風(fēng)sao張揚,沒看到剛才張家二爺?shù)难壑樽佣伎斓袅藛幔俊?/br> 他一本正經(jīng)的說教,姬瑤卻不怒反笑,“這不正常嗎?見到我的男人,眼珠子尚在的極少,畢竟我的美貌在盛朝可是舉世無雙。” 她大言不慚,瞳眸含笑,盛滿了少女天真爛漫的氣息。 秦瑨不禁皺起眉。 姬氏正統(tǒng)素來都是金玉之貌,姬瑤亦有幾分姿色,從小被旁人捧著哄著,難免清高自大,可現(xiàn)在不是臭美多情的時候。 秦瑨對姬瑤說道:“禍福相依,美貌對女人來說有時是把雙刃劍,弄不好是要扎死自己的。如今我們身在異鄉(xiāng),你這身行頭站在那就是一根刺眼的茬兒,太招搖過市。” 姬瑤細(xì)細(xì)斟量著他的話,狡黠笑起來,“這么說,你終于肯承認(rèn)我漂亮了?” 以前每當(dāng)有人奉承她的美麗時,秦瑨總是噤聲不言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