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擒
許少宗抱著隋蕊下了出租,因為剛輸完液,隋蕊現在還有些虛弱,要求許少宗抱她回宿舍樓。兩只手纏住許少宗的脖子,頭倚在他的頸窩處闔眸休息。 一路沉默,許少宗心思早已飛遠,剛在醫(yī)院里嘗試半天也沒能打開手機,他有些懊惱自己為什么不早點出門,為什么不小心看好手機。 不知道現在舒茵在干什么,會不會怨他失約。 “小許,你的玫瑰花還放在我那呢,什么時候拿走?” 許少宗迎面碰上遛彎宿管阿姨,見到許少宗,宿管阿姨趕緊問他什么時候拿走寄存在那里的玫瑰,一晚上的時間花都有些枯萎了,自己還誠心往上面撒了點水。 “玫瑰?”隋蕊睜開眼睛,抬頭看著許少宗。 許少宗低頭撞上隋蕊的眼光,的下顎肌rou因緊張在慢慢收緊,隋蕊從他身上下來,挽住許少宗胳膊,殷殷期待:“是送給我的嗎?” “隋蕊,我。” 許少宗想說話,隋蕊已經從宿管阿姨手里接過玫瑰,一口親在許少宗的臉頰上,甜甜一笑:“謝謝,你真好?!?/br> “哎喲,小年輕真甜蜜”宿管阿姨哈哈大笑,擺擺手自己遛彎去了。 “隋蕊,其實..” 許少宗剛想說話,抬眼看見遠處一襲紫裙的舒茵倚在車門冷冷瞧著這一幕,鮮艷嫵媚的紅唇使得她在夜里熠熠生輝。他和舒茵見過這么多面,唯獨這次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漂亮又冷漠。狹長微挑的眼里溢著生人勿近,她之前不是這樣的,許少宗第一次看見這樣的舒茵。 許少宗心下一驚,下意識想推開隋蕊。 隋蕊背對著舒茵,沒有看見身后的舒茵。有些疑惑許少宗的反應,但還是低頭聞著玫瑰,笑著說:“下次記得買白山茶,我不喜歡紅玫瑰,土死了?!?/br> 見他不說話,隋蕊伸手在許少宗眼前晃晃:“你知道為什么嗎?” 許少宗眼睛死死盯著舒茵,沒有理會隋蕊的話,只呆呆地站著,渾身血液像是凝固了,他現在做不出來一個動作,也發(fā)不出一個音節(jié)。 舒茵表現的像玩膩了這場荒誕的游戲,如釋重負一樣,大大方方露出一個笑容,用口型對著許少宗輕輕說了一句再見,隨后利落打開了車門。 “因為白山茶的花語是真愛啊,就像你我一樣?!?/br> 舒茵在關上車門之前聽到了隋蕊最后一句話。隨著車窗慢慢關上,許少宗有些看不清她的側臉了,湮沒在車內的黑暗中。 就像他現在的心情,他的直覺在告訴他,他們好像剛剛開始就已經結束了,許少宗認為這是老天對他三心二意的懲罰。 汽車揚長而去,久到尾氣味道都快聞不見了,隋蕊也早已回了宿舍。許少宗還是挪不開步子,定神看著舒茵離開的方向,心里像空了一塊,絲拉的疼痛由內向外蔓延,悲傷像癌細胞在肆虐繁殖。 他覺得眼眶有點酸疼,抬手想揉揉眼,只觸到guntang的眼淚。 強迫不讓淚流下,許少宗抬頭,看到正蔥郁的樹。還不到夜深露重的季節(jié),葉子卻也因潮濕凝了層薄薄的霧。 “夏天快結束了。”許少宗喃喃道。 車停在海邊,車水馬龍在深夜里慢慢隱去,空曠的城市讓舒茵的影子有點孤單。海邊的風很大,卷著咸腥的海水吹的舒茵有些睜不開眼。頭發(fā)迎風飛舞,深吸了一口氣。舒茵隨意從包里掏出手機,刪除了許少宗的聯(lián)系方式。 許少宗做夢也不會想到,他現在所經歷的痛苦都是舒茵一手導演,比起在溫柔鄉(xiāng)里溫水煮青蛙,舒茵更喜歡直截了當。 舒茵所謂的欲擒故縱,就是在許少宗逐漸上癮時立刻脫離,半明半昧之中更加如饑若渴,手縫中漏出一丁點的小意都會讓他甘之如飴。 讓許少宗產生落差感,這是舒茵的主要目的,也是她的最終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