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歡 第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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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衍一貫是個最耐心的人,只是對上她,什么都面目全非。 他幾步走到近前,停住了,湛君指了指身側(cè),他會意,無可奈何地坐下。 兩人對坐,方落定,湛君問?他:“白天時候,我?喊你,你為什么不理會?” 白天那窘迫事,不提倒好,提了就要起邪火。 是了,她想了個聰明法子?,玩著花樣折磨他,也不怕玩火自焚,也是,她有?什么好怕的?她從來也就沒真正怕過他。 他十九,欲望和精力?全都無窮無盡的年歲,難得的覺到了疲累。 實在是被逼得沒法了,他既無力?又憤怒,還帶了點?不易察覺的委屈,“你到底想干什么呀?講出來,除了放你走,我?全應(yīng)你,別作弄我?了!我?要真把你怎么樣了,又是我?該死了,好歹也給我?留條活路!這?還不比直接將人殺了呢!” 湛君眼里帶了淚,“我?怎么你了?你講這?樣的話,好沒道理,我?說想走,你不許,我?不走了,同你親近,你又這?般!到底要我?怎么樣呢?” 她只要哭,他就沒辦法了。 瞧瞧,論對付他,她多有?本領(lǐng)! 說到底,就是她的示好,他不相信。 不敢信,哪里敢呢? 可是她哭了。 “我?想你跟我?好好的,不同我?鬧?!痹苋绱苏f。 湛君就道:“可我?又哪里同你鬧了呢?我?鬧了什么呢?” 元衍不好說,于是默默吃下這?個虧。 這?時候漁歌忽然在門?外道:“二郎,少夫人,飯食現(xiàn)已妥當,可要進奉?” 飯食早端了來,只是漁歌是個懂見?機行事的,他兩個好好說著話,她自然不會出聲打擾,現(xiàn)下吵起來,她當然得為主子?排憂解難。 果然,元衍如釋重負,高聲道:“端進來?!?/br> 漁歌應(yīng)了聲是,推開門?,使女?魚貫而入,有?條不紊將杯盤放置齊整罷又雁行而去,只留漁歌一人在內(nèi)侍奉。 元衍道:“不是說我?不來你就不吃?現(xiàn)時我?在,先用食?” 湛君點?了點?頭?。 兩人凈過手,案邊坐了。 菜里有?一道蝦,湛君指了下,道:“我?要那個。” 蝦好吃,可是麻煩。 于是漁歌忙凈手上前,夾了一個到空碟里,一絲不茍剝了,又夾到湛君面前的碗里。 湛君夾起來,卻不吃,丟在案上,然后又將牙箸放下了。 “嗒”地一聲輕響。 漁歌眼皮止不住地狂跳。 元衍瞥了她一眼,道:“好了,你也去吧?!?/br> 漁歌忙應(yīng)是告退。 只剩下他兩個,元衍拿過那盤蝦到自己面前,從容自若地剝起蝦來,剝好一個就往她碗里送一個。 湛君復(fù)拿起筷子?,慢條斯理吃起來。 也就一小會兒,元衍剝完了整盤蝦,去看湛君,見?她吃的慢吞吞,碗里墳起好高一堆。 元衍又凈了手,也不動筷,就看著她吃。 湛君一只蝦吃了好久,咽下去后,擱了箸,把碗往他面前一推。 元衍深感不可思議,“我?吃你剩的?” 湛君想了想,復(fù)拿起筷子?,夾起一只,舉著送到他嘴邊,眼睛看著他。 元衍盯著那只蝦,良久,張開了唇,咬進了嘴里。 湛君把手里的箸給他,“自己吃。” 元衍接過,默默撿蝦吃,湛君則另拿了箸,又吃起別的來。 飯畢,漁歌領(lǐng)人入內(nèi)收拾幾案,又服侍湛君洗漱。 湛君俱收拾妥當了,元衍還在盥皿里搓自己的手。 他總感覺那油膩味洗不干凈似的。 湛君無事就看他洗,最后道:“皮都要給你搓爛了,這?么嬌貴?” 元衍一哂,拿過巾帕擦手,才轉(zhuǎn)過身,手里動作便停了。 湛君坐在榻上,頭?發(fā)全拆了,黑壓壓長發(fā)披散著,她本來就白的過分,又穿件雪白色的絹衣,虛虛攏著,整個人看著快透了。 前前后后病了一個多月,瘦的厲害,下巴尖尖的,叫頭?發(fā)一遮,只剩下扳指大的一點?,眼睛愈發(fā)顯得大了,大到有?一種驚恐之感,仿佛時刻在遭受侵害。 元衍喉結(jié)滾了滾,巾帕扔了,道:“我?回去了。” 湛君叫他,他硬生生忍住了,腳步不停,湛君又連著喊了他兩聲,終于,他停在門?前,默默轉(zhuǎn)了身,慢慢走了回去。 “怎么?”語氣干巴巴的。 湛君仰頭?問?他,“不走不行嗎?先前我?們不就住在一起?” “先前……” “先前同眼下有?什么不同嗎?” 不同當然有?。 所以她又說,“難道我?留不下你嗎?” 元衍快生氣了,“留我?做什么?” “我?們白日?不是還有?未竟之事?” 元衍氣到笑了,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咄咄逼人,他換了副輕佻神色,咬著牙道:“這?么想?好啊,”他把湛君從頭?到尾瞧了,抬了抬下巴,言簡意賅:“脫。” 湛君垂首捏著絹衣的前襟,道:“我?只脫你的衣裳。” 因?著這?么一聲低語,少年的心怦然而跳。 兩個人都有?些?疼,湛君更是手指都在抖。 只是開始了就停不下來。 不知死復(fù)生生復(fù)死多少回,元衍從她身上下來,躺著平復(fù)了一會兒,側(cè)過頭?看她。 原本無瑕白璧一般的身體此刻遍布各色曖昧痕跡,手腳俱擺的凌亂,楚楚橫陳于榻上,粉潤的雙肩微顫,如瀑青絲隨之起伏,漣漪輕輕蕩開,華光隱隱。 元衍又瞧她肚腹。那里雪白柔嫩,躺時尤為平坦,映得兩側(cè)骨像聳出的小山,此刻卻微鼓,其實弄的時候形狀更顯。元衍手覆在上面,鬼使神差一般,輕輕按了按。 “流出來了?!碧痤^?,他這?樣告訴她。 湛君沒有?聲音。 她仰面看著頭?頂帳幕,雙目神采全無,像一條久失了水的魚,只剩喘息的力?氣。 元衍抱起她去了浴房,洗到水冷。 又回了榻上,她躺著,好像死了,元衍坐著,小心翼翼地給她擦濕掉的頭?發(fā)。 好了之后,他挨著她躺下去,撈了她在懷里,上下又吻了一遍后,他問?:“為什么突然對我?這?么好?” 以為她睡了,他問?的輕聲,原也沒打算得到答案。 可是她卻答了,還笑著,“先前不是你說,叫我?對你好一些?,怎么,這?樣你不喜歡嗎?” “你明知道……”他笑笑,又說:“只是你對我?的好,叫我?有?不祥的預(yù)感,心里頭?怕得很??!?/br> 湛君不以為意,“你之所以會這?樣覺得,是因?為你對不起我?,覺得配不上我?對你的好?!?/br> 元衍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是,是我?對不起你,怎么辦???” 湛君艱難地轉(zhuǎn)了個身,扯到了難受處,閉眼喘息了好一陣,緩下來后,舉起紅痕斑駁的手臂輕輕抱住了他,對他說:“沒關(guān)系啊,我?都原諒你,誰叫我?愛你,像你愛我?一樣,天底下我?最愛你,是不是?” 他不說話,她就笑,“怎么,原來你說愛我?是假的嗎?真可惡,我?被你騙到了,我?要怎么辦???我?好傻啊。” “你聽?!?/br> 元衍捧著她的頭?,按在了胸腔處。 年輕的心臟震徹,叫囂著洶涌的無休止的愛意。 “聽到了嗎?” “沒有??!?/br> 她笑起來。 元衍跟著她一起笑起來。 “我?早和你說過,你是我?的,云澈,”——他從來只喊她云澈,別人都不這?樣,連名帶姓喚她使他有?一種他擁有?了全部?的她的暢快感覺,“我?從來沒有?想過負你,你是我?今生唯一想娶的婦人,我?只想同你分享我?的一切,也只有?你的兒女?才能繼承我?的東西……我?這?一生想要的太多,你說的對,就算知道了你身世,恐怕也難免要做傷害你的事,只能事后竭力?彌補你,如今狀況,只要你不再?同我?鬧,我?想不到還會有?什么事會傷到你,所以答應(yīng)我?,留在我?身邊,等我?給你一切,不要再?想從前那些?事了……” 湛君笑了一下,“我?都快死了,你竟然還不肯相信我?不會留在你身邊嗎?” “信你,什么不信你?” “那你答應(yīng)我?的事,會辦到吧?先生什么時候來看我??” “一直在找,可是找不到,著急也沒有?用,今年不能陪你過生辰了,而且……父親要對南州用兵了,我?在家里也待不了幾天了,你生辰肯定也不能在,不要生氣,到時一定給你送禮物到家里來?!?/br> “有?什么好生氣,生辰而已,我?想見?先生也不只是為生辰,你不是說要娶我??如今我?父母兄嫂俱死,只有?先生算是我?的長輩了,總要同他見?禮?!?/br> “是這?樣了,當時你也寫了信給他,說要嫁給我??!?/br> “對啊?!?/br> …… 彼此擁抱著,溫和小聲說著話。 他們仿佛真的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