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歡 第1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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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君洗了帕子給他擦臉,問他:“弟弟呢?怎么不?見人?” 鯉兒就說弟弟到?祖母處去了,“姑父走后,弟弟每日都過去,回來就過來看姑姑,姑姑卻一直昏著……我已經(jīng)好久沒見到?弟弟笑了,這幾天更是連話也不?愛講了……” 湛君心底涌起深沉的愧疚,安慰鯉兒的同時也是安慰自己:“沒事的,很快就會好了……” 元凌確實很快好了。 母親的痊愈使他重新?展露了笑顏并且恢復(fù)了多話的能力。 每當(dāng)?他出現(xiàn)在湛君面前?,湛君總是會用慈愛的目光看著他。 她發(fā)誓再?不?要看到?他的眼淚,她只要他歡笑。 元凌每日奔走于他的祖母姑母以及母親之間。 他熟悉并且喜愛的世界終于回歸。 天光明媚,載懽載笑。 母親的病已經(jīng)好了,父親將很快回來。 他等待著父親的歸來。 等到?樹落完最后它一片葉子,等到?大雪彌漫。 等到?父親寄來的生?辰禮物。 暮歲的初八,他和父親共同的辰日。無數(shù)的禮物,洪水一樣,自四面八方而來,遮天蓋地。 這一天他是天下?的王。 但是父親不?在他的身邊。 哪怕有?母親的陪伴,他也不?過是強(qiáng)顏歡笑。 因為?父親應(yīng)該在的。 今時不?同往日,并沒有?什?么事是一定要父親親自去做的。 而且父親已經(jīng)離開太?久了。 他的思念與日俱增。 年節(jié)的時候,父親仍舊沒有?回來。 王朝覆滅所引發(fā)的廣闊而持久的混亂已被肅清,四海升平。 諸亂平定之后的第一個?新?年,經(jīng)歷過離亂而仍有?命留存于這世間人們載歌載舞,興高采烈地歡慶他們所祈求的安定太?平再?一次降臨世間。 真正普天同慶。 咸安的元府是這歡慶的中心。 當(dāng)?然也是熱鬧的,只是這熱鬧洶涌之下?卻又有?幾分謹(jǐn)慎克制的意味。 不?能縱歡。 一切都是因為?某個?人的缺席。 方艾早已無法忍耐,她數(shù)次想要去禍?zhǔn)啄抢?去鬧,奈何元希容盯她實在太?緊,因此一直未能成行。 但那口氣是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的。 年節(jié)還未過,人就已經(jīng)氣倒,躺在榻上整日的哀怨。 湛君什?么都知道,心里?也有?過歉意,她還曾想去探望,但仔細(xì)想了一通后還是決定作罷。 她也很多次想過她該怎么辦,她和元衍之間。 總是沒有?很好的辦法??偸且?人痛苦。 只是日復(fù)一日地拖著。 她寧愿等待上蒼的指示。 元凌將一切看在眼里?,然而他什?么也沒有?說。 二月的時候,元希容已經(jīng)在她母親榻前?做足了一整月的孝女,耐心消耗殆盡。 她實在無法再?忍受她母親那矯情?的怨天尤人,迫切地需要得到?清凈。 好在今年春早,聽聞郊外已綠柳繁花夾堤,于是她急忙叫人打?點(diǎn)了行裝,當(dāng)?日便抱著女兒避出府去。 到?時便已是日斜時分,綠柳不?見,繁花則更是沒有?,好在還有?惠風(fēng)。 元希容抱了女兒下?車,邊行邊逗弄懷里?的孩子。 “出來玩而已,櫻鶯這樣開心?那我們再?不?回去了,好不?好?外祖母好討厭,對不?對?” 小孩子哈哈大笑。 元希容也大笑,舉著孩子原地轉(zhuǎn)起了圈。 小孩子根本不?怕,而且笑得更加大聲?,并在母親停下?的時候不?停地扭動以表達(dá)她的不?滿。 元希容就道:“你不?怕我可怕著呢,你如今可不?是才生?下?的小東西,這樣重!要是摔著了,可怎么辦?”然后低頭去蹭女兒的臉,笑著說:“摔著我們櫻鶯可怎么辦?” “給我吧。” 身后突然有?聲?音道。 元希容手臂一松,懷中的女兒險些跌出去。 第147章 元希容已經(jīng)許久不見嚴(yán)行。 初開始時是?極痛苦的, 她?幾乎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他?。他?是?她?真心愛著的人。愛他?的同時她?也恨他?。恨他?的辜負(fù),他?怎么?敢?她當(dāng)初的果決未必不是出于一種?怨恨。 潮起的愛恨常常使她無法呼吸。 她?很痛苦,以至于她也時常會想, 如果她?去找他?,如果她?說她?錯了…. 不行。 她?個人的尊嚴(yán)以及她?姓氏的尊嚴(yán)絕不能允許她?做出?這樣的事?。 所以真的是?無可挽回了。 那就不要?再想他?。 她?告訴自己, 前頭難道沒有更好的?便?是?沒有,難道連能使她?喜歡的也沒有嗎? 也許沒有。 但?是?又怎么?樣呢? 她?不會?去找他?懇求他?。 她?注定是?不會?再擁有他?了。 沒有他?也不要?緊, 有什么?要?緊呢?她?仍是?高高在上的人。 沒有了尊嚴(yán)才可怕。 元希榮勸服了自己。她?告誡自己不可以再想念他?。 她?無法將?嚴(yán)行留在她?生命里的印記完全抹去,因為她?曾經(jīng)的愛,這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她?還是?做到了放手。 明明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再想起他?,她?真的已經(jīng)快要?忘掉他?了…… 他?為什么?還要?出?現(xiàn)她?面前? 他?怎么?能? 然而更可怕的是?, 她?竟然會?為他?的出?現(xiàn)而顫栗。 她?感到她?先前所有的努力全都粉碎了。 這個人太可恨。 “你怎么?在這?” 開口就是?哽咽, 但?堅定地沒有回身。 “我一路跟來的,我想見你一面……一直在你家外?等你, 可總不見你出?來……” “見我?見我做什么??你不是?厭煩得很?”元希容轉(zhuǎn)過身, 皺起了長眉, 問:“是?他?們難為你家里人了嗎?不會?的吧, 我早就同二兄講過的, 他?當(dāng)時也說他?也從來沒有那種?打算……” 她?看起來是?真的疑惑, 擔(dān)憂的感情也很是?誠摯。 “不是?……” 嚴(yán)行明顯的有些局促,他?低頭, 又抬頭, 想要?講話的樣子, 但?是?又沒有,仍舊把頭低下?去, 如此數(shù)次,最后竟再不抬起來了。 元希容深受熬煎, 忍不了了就問他?:“到底怎么?了?” 嚴(yán)行長長地吸進(jìn)一口氣到身體里,抬起頭后又將?這口氣長長地呼出?來,朝元希容伸出?兩臂。 “再給我抱一抱櫻鶯吧,我好想她?……” 櫻鶯還記得她?久違了的父親,趴在父親的肩上笑出?了許多口水。 元希容幾乎又要?哽咽。 她?不愿意叫人看見她?的淚水,于是?偏過頭去,不料更方便?了日光照亮她?眼眸,明晃晃而且亮晶晶。 嚴(yán)行也感到了心痛,女兒的笑聲也暫且聽不到了。 “我來見你,是?因為我要?走,我想在臨走之前同你再見一面,我有話想要?和你講?!?/br> 元希容驚訝地轉(zhuǎn)過頭,“走?你要?到哪里去?” “去邊關(guān),我求阿兄為我謀了一個職位?!?/br> 元希容完全的震驚了,“邊關(guān)?你為什么?要?到邊關(guān)?難道你害了頭疾,人如今已是?瘋了?” 她?的話使嚴(yán)行有一些喪氣,更多的是?難過。 她?這樣想他?,也是?他?先前實在太不上進(jìn)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