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歡 第1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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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腳步聲響起,湛君抬起頭,看見了漁歌。 漁歌身后跟著個沒見過的女孩子?,從裝扮上看應(yīng)當?是個體面的使女。 果然,她行禮,先拜見少夫人?,再拜見娘子?。 湛君問:“你是哪里的,有什么事?” 使女回說,“婢子?侍奉夫人?,此來?是為……”她先看了一眼猶自哭泣的元希容,“十二郎過府,求見少夫人?……” 第155章 嚴行在元府門前下了車, 手里抓著只木盒。 元府威嚴依舊。 額頭冒出細汗,手心也變得滑膩。 盒子隱隱地要往下掉。 他攥緊了。 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快步向元府大門走去。 他做過元氏的郎婿, 守衛(wèi)認得他,他被恭敬地請進去?。 他說要見郡公。 自然是可以的。 元佑強打著精神接見了他。 見了面?, 嚴行只是行禮,問安的話是講不出口的。 元佑先說了話, 倒是開門?見山。 “十二郎來此所為何?事?” 嚴行捧著盒子跪到了地上?。 湛君是走不得路的,因此是坐輦。 元希容只好也坐輦。 靠自己的兩條腿走路,著急可以快,不急便緩行, 總之是能夠合自己心意的。 但是坐輦, 再急,也是快不了的。 元希容想叫她們快一些, 再快一些。 她著急見到嚴行。 她有預(yù)感, 嚴行是為她二兄而來。 一定是。 不然為什?么?要見二嫂? 一定是這樣的。 就在那封僅有的二兄單獨寫給她的家書里, 二兄告訴她, 他見到嚴行, 已經(jīng)是脫胎換骨的一個人?, 他們還說了話。他們說了什?么?,信上?沒有寫, 但是信的末尾, 二兄叫她放心。 那封信她一遍遍地讀, 讀完了就貼在心上?,無?人?時還會讀給懵懂的女兒聽?, 也是一遍遍地讀,讀到流下眼淚。 二兄懂她的心, 所以一定重用了她的夫婿。 他一定帶來了二兄的消息。 而且一定是好消息。 二兄一定安然無?恙。 元希容的心被熱烈的期盼充塞。 她要趕快見到嚴行。 她真?的愛他。 她要見到他,迫不及待,可是路程怎會如?此漫長? 暖陽,花香,未干的泥土所散發(fā)?出的潮濕的氣味,紛亂的鳥鳴…… 一切熬煮著她。 輦才停下,她立時化作鳥,掠向她眷戀的穩(wěn)固的巣。 嚴行仍是跪在地上?,手里還捧著盒子。 他是動也不動一下的。 香爐里的煙早已盡了,但是沒有人?去?添。 所有人?都安靜著。 元希容忘記了禮數(shù),她是不管不顧的,以至于?跑松了頭發(fā)?,烏壓壓的髻,左右地蕩。 她看見嚴行,沖上?去?,幾乎是撲倒,她與他一樣的跪到地上?,她狠狠地抓住他的雙肩,大喘著問他:“……是二兄嗎?是他吧!他如?今在哪呢?人?一定是好的吧?” 她熱切地看著嚴行,眼眸明亮得如?同驕陽,使人?不能直視。 嚴行躲開了。 他偏轉(zhuǎn)了頭顱。 而且他一直不說話。 這等同明示。 元希容臉上?的笑漸漸地散了,一同散掉的還有她雙眼里的光芒。 她跌坐在地上?,仿佛是癡了傻了。 元佑也感到頭暈?zāi)垦?,他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撞到了香爐上?。 湛君正是這個時候走了進來。 她早已知道十二郎是何?許人?,但她不知道他要見她的原因。 她站定了,問地上?跪著的那個陌生男人?,“你便是十二郎?” 嚴行聞聲回頭。 她又問:“找我是為何?事呢?” 她慢慢地講,聲音很輕。 嚴行也是第一次見湛君,他感到震撼。 那驚人?的美麗是一種直白的沖擊。 他只敢看一眼。 他又一次垂下了他的頭顱,但是舉起了那只他一直捧著的盒子。 漁歌接了過去?。 嚴行問:“夫人?可認得此物?” 漁歌已經(jīng)打開了盒子,湛君看到了里頭的東西。 怎么?會不認識呢? 那是她曾無?數(shù)次撫摸過的。 天水碧的錦緞,底紋是流轉(zhuǎn)的云氣,銀線織就,若是日光灑在上?頭,會有粼粼的光,那云似乎也真?的動了起來…… 她怎么?會不認識? 可是它?在她手上?的時候,是整潔的,沒有黑色的污痕,也沒有雜亂的破損,那樣尖銳的口子…… 怎么?會有呢? 她顫抖的手抓住了那已面?目全?非的布塊,緊緊地抓住。 她心頭有窒息的感覺,呼吸聲便很沉重。 “是我的東西……”她停下來,喘氣,甚至咳嗽了起來,咳完了,她問:“怎么?了嗎?” 嚴行沒有回答她。 他默默回轉(zhuǎn)了身體。他還是跪在地上?。 與先前不同的是,他把頭磕在了磚石上?。 誰也不能看見他的臉。 不過他們都看到了他顫動的雙肩,而且聽?到了他的哭聲。 “郡公還請節(jié)哀……” 話音方落,耳畔響起尖銳的嘶鳴。 是元希容。 她不能接受她所聽?到的。 這一刻她不再愛嚴行,她恨他。 她揪住他的衣領(lǐng),痛哭著質(zhì)問:“我等你,難道為的是要你告訴我這些?” 嚴行沒有話回答。 她又朝天哭喊,“二兄,我的二兄……” 撕心裂肺。 元佑早已站不住,他頹坐在案上?,整個人?塌著,就像是被抽去?了全?身的筋骨。 嚴行講起他找尋的過程。 他心急如?焚,他翻山越嶺,他披星趕月,他一具具翻開臟污的尸體…… 他并沒有找到元衍的尸身,但是找到了甲,零落的,還有布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