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說話 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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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怎么說呢,比我見過的一些人,還厲害。” “你見過誰?”盛琳問,“牢里那些前大佬嗎?” “唔,差不多?!?/br> “他們都坐牢了,他們厲害個p?!笔⒘杖f分不屑,“再說了,你又知道我多少了?” “……也對?!饼R靜堂有些氣餒,轉身躺在沙發(fā)上,長長的吁了口氣,“我躺會兒,你干活吧,一會兒我做飯!” “你會做飯?” “我上過課!大廚培訓!” “你不學汽修,學做飯?” “會做飯的老公和會修車的老公,你喜歡哪個?” 盛琳直接轉身進了書房,她輕松的表情在踏入房間的那一瞬間驟然消失,只剩下一派冷凝。 第6章 行動 另一頭,夜已深,警察局還燈火通明。 值班的中年警察王有理拿著個茶缸走進辦公室,看到自家小徒弟還在伏案用功,有些無奈:“小楚啊,你明天還要值班,今天就不用這么拼了吧?” “不是你說要多看多學嗎?”年輕警察楚望頭也不抬,雙眼緊盯著電腦,“好不容易申請到的?!?/br> “那也沒那么急啊,它們就擺那,又不會跑,”王有理探頭看了一眼,笑了,“怎么翻那么前頭去了?” “關鍵字檢索,”楚望喃喃道,“我在看近些年有關網絡的案件?!?/br> “那你看得完?這兩年的案件多多少少都跟網絡有點關系?!?/br> “能看一個是一個嘛,我總覺得這個胡麗娜死得古怪?!?/br> “要不你去尸檢?”王有理坐回自己座位,“你們這樣的年輕人我見太多了,總覺得自己碰到的會是大案子,其實這人啊……” “說說沒那么容易死,其實也脆弱得很,我知道,你說了很多遍了?!背瑒又髽藵L輪,“我知道,但是師父我跟你說,你還記得三年前那個南方藝術學院的案子嗎?” “哪個?” “就是那個,教授性侵被曝光,但是女生證據不足敗訴自殺,緊接著教授也死了的事?” “哦!知道,”王有理努力回憶著,“那事影響挺大的,上頭還下文件要求控制輿情來著?!?/br> “那時候我還沒畢業(yè),光記得后面說教授是食物中毒,對吧?” “對,在食堂吃了過期海鮮,引發(fā)了敗血癥,沒救過來?!?/br> “你不覺得這也太巧了嗎?” 王有理沉默了一下,搖搖頭:“你這個也,我不認同?!?/br> “為什么?” “你在我們刑案組多待幾年你就知道了,絕大多數案子,多少都有點巧合的成分,雖然說我們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但是見得多了,好人不一定有好報,壞人基本都有惡報。當然,我不是在說那個教授一定性侵了,畢竟我們要憑證據說話,他既然勝訴了,那么就要聽法律的,認定他無罪?!?/br> 楚望聽著,有點氣餒,但還是不甘心道:“師父,可能你聽著會覺得好笑,但是當時有個關鍵人物,我覺得不該忽略?!?/br> 王有理略一思索,問:“那個食堂阿姨?” 他居然還記得,楚望精神一振:“她不僅僅是食堂阿姨啊,她女兒也在上學!” “這個卷宗你沒看完吧?”王有理道,“你往下看,不是沒人懷疑過,但她女兒不僅不是南藝的,而且和那個教授一點關系都沒有?!?/br> “可是他們家家境困難,還是單親家庭,她女兒肯定自尊很……” “小楚,你這么分析,那沒幾個案子能破了?!蓖跤欣頁u頭,“不是說分析得深不好,而是照這么分析下去,每個案子,都要多抓很多人。你不會是想說那個食堂阿姨觸景生情,想替社會剔除那個渣滓吧?” 被說中了心思,楚望有些尷尬:“就是,我們當時都這么覺得……” “你畢業(yè)論文是不是也寫得有關網絡暴力和社會犯罪率的?” “額,是?!?/br> “行吧,那這個案子你好好研究吧,”王有理不打算再說下去了,“要翻以前的案子,那是jian察院的事,現在趁這案子還沒結,你努力吧?!?/br> 能聽出王有理的不看好,但也能明白他的鼓勵,楚望點點頭:“是,師父。啊師父,我打算點個夜宵,你要來點兒嗎?” “老樣子吧,上次那個豬油串串挺好吃的?!蓖跤欣硭伎旌韧炅耍直е韪谆瘟顺鋈?。 楚望恰好也有點累了,他揉揉眼睛,拿起手機點開外賣app,剛下好單,突然聽到一串腳步聲傳來,停在了辦公室門前。 他放下手機,謹慎的看過去。 門打開了,王有理打頭,全然沒了方才悠哉的姿態(tài),嚴肅的對后面的人道:“進來說?!?/br> 他身后跟著三個便衣,看起來一個個臉黑得跟灶神似的,高矮不一,但都精干健壯,進來時也不說話,只是朝他點點頭。 “局長一會兒來,你們先休息下,小楚,收拾收拾,這亂的!” “哦哦!”楚望感覺有點興奮,他意識到自己這是真的碰上大案子了,都驚動局長了。 當下也不二話,利索的收拾了沙發(fā)和凳子上的雜物讓他們坐了,又提起熱水壺跑出去,討了紙杯子回來,泡茶端水。 王有理正和他們閑嘮,雖然人到中年還是刑案組的,可是面對著三個便衣,他還是顯得很客氣:“最近很辛苦啊?!?/br> “嗯?!睅ь^的中年精壯漢子點了點頭,不多話。 是不方便說的了,王有理秒懂,一時間有些尷尬。 “最近有案子嗎?”精壯漢子倒是先問了。 便衣的案子保密,咱的案子就能說嗎?在一旁打下手的楚望心里忿忿兒的,卻聽王有理道:“啥時候斷過,你們也知道吧,就一個網紅死在健身房的事?!?/br> “哦,那個!”精壯漢子身邊一個高瘦戴眼鏡的青年應了一聲,“真是你們在管?。俊?/br> “網上影響大,交給分局不放心,只能擱我們手上了?!蓖跤欣砜嘈?,“但現在尸檢已經走完了,沒看出什么問題,大概很快就要結了?!闭f這話的時候,他看了一眼楚望,楚望垂下眼不說話。 “你們說這世道?!钡谌齻€便衣,一個和楚望差不多年紀,有點矮卻肌rou遒勁的年輕人語氣有些沖,“搔首弄姿的萬人追捧,保家衛(wèi)國的無人問津,真是……” “你話說得,出奇的有文化啊?!毖坨R便衣調侃的看了他一眼。 “那是,我憋很久了!” 感覺年輕便衣意有所指,可王有理不問,楚望即使抓心撓肝的也不敢發(fā)話,乖乖的站在一旁,眼睛左看右看。 中年便衣看了他一眼,忽然笑起來:“新來的?” “我徒弟,”王有理搶先道,“還沒打磨好,但還挺沉穩(wěn)的。” “眼神兒不錯。”中年便衣點點頭,又道,“多聽聽你師父的吧,不會錯的?!?/br> “嗯。”楚望點頭,倒沒什么不服氣的。 雙方尬聊了一會兒,便衣隱隱有些不耐煩,年輕的那個更是頻頻看手機,終于等到門再次打開,局長大步走了進來,一身警服穿得端端正正,見到中年便衣,上來就握手:“聽說你們來了我就知道有大事,直接去會議室吧,人都給你叫來了?!?/br> 果真有大事!楚望激動的手都抖了,連忙跟著他們走了出去。 一行人快步到了會議室,果然刑案組的哥幾個都到齊了,甚至還有武警的負責人,摘了頭盔一身酷炫的黑色作戰(zhàn)服,帥得沒邊。 楚望羨慕的看了他們兩眼,他資歷最淺,坐在了最后一排。 有人還在分發(fā)文件,眼鏡便衣已經在最前面說起來。 “一·一二襲浪行動各位應該都知道?!彼_口就是一個重磅炸彈。 在場果然一陣sao動,很多人神色激動起來。 貪狼行動是年初啟動的掃黑行動,雖然不如之前幾次大行動,但也席卷了全國,即使他們這個小城市也跟著掃了幾個窩點,楚望來得遲,只趕上最后兩個,與他想象的相比只是小打小鬧,光只能聽別處轟轟烈烈的故事流口水。 沒想到這一次深夜來活,上來就是大家伙! “我們負責的這部分,是拔掉一個以詐騙、聚眾賭博、非法借貸和賣yin嫖娼為主業(yè)的涉黑組織,他們前幾年隱藏很深,逃掉了前幾次行動,我們花了兩年時間摸出他們的底,又花了八個月收網,拔掉了他們絕大部分窩點,但他們狡兔三窟,根據可靠消息,他們還剩最后一個據點,就在這兒。”眼鏡便衣扶了扶眼鏡,點了一下大屏幕上的幾個人,“這兒是他們老大余瀟瀟的老家,余瀟瀟,女,三十七歲,平城余莊人,離異單身,有一女歸前夫……離婚后她離開平城前往沿海打工,從應召女一路做到今天……” 畫面中出現一個穿著一身皮衣的女人,身材豐滿,圓臉,但眉眼小巧,妝容精致,一眼看去像是民國上海灘畫報上的女郎,但此時她正夾著一根煙坐在黑乎乎的賭場中,沖著鏡頭笑得媚眼如絲。 不知道的還當她是這組織大佬的情婦,誰料居然是個老大。 不過這照片,有點奇怪,楚望皺了皺眉,這不像是偷拍的,更像有人招呼了她一聲,她對著鏡頭特地擺的pose。 如果是線人傳出來的照片,那這人還真是混到親信的位置了。 “是個狠人,”楚望旁邊另一個年輕警察湊過來小聲道,楚望回神,贊同的點點頭:“女的發(fā)起狠來,有時候真的比男的厲害?!?/br> “……他們在這兒還有三個窩點,我們已經控制了他們位于清溪街的正公典當行和巫山小區(qū)的假酒作坊,但是還有一個位于金牛廣場廢棄地下通道的賭場,我們人手不夠只能盯著,如果要一鍋端,必須三個窩點同時行動,一起連根拔起,否則后患無窮?!毖坨R便衣說完,嘆了口氣,放下遙控器看著場下,“有什么要問的?!?/br> 在場諸位相互看看,仿佛要冷場,可下一秒,突然樹林子一般豎起了一堆手,像現場發(fā)布會一樣。 “什么時候行動?!” “我們準備九點同時開始,現在還有……一個小時十二分鐘。” “目標多少人?” “據消息三頭加起來主要目標不超過二十人,但不排除因為其他地方收網導致有一些人藏匿的可能,目前我的人已經鎖定了十六個。” “可以持槍嗎!” “可以,但規(guī)矩你懂。” 下面小弟們一臉興奮。 “我有問題!”楚望等來等去等不到自己,干脆站起來大吼,大家都望向他,“你們的可靠消息有多可靠?來源是什么?” “小楚!”他旁邊的年輕警察驚訝道,這種便衣的消息來源當然不能隨便問,他們應該懂行的。 楚望沒等眼鏡便衣挑眉,緊接著道:“哦,我不是說要問來源,我的意思是,抓捕過程中沒有可能誤傷?” 我知道有線人,如果能配槍,有沒有可能誤傷自己人? 這話倒是問到了,三個便衣神色一松,眼鏡便衣沉吟了一下,道:“這個我們也考慮到了,沒關系,但是……”他轉頭看了看中年便衣,又道,“沒什么問題的話就散會,大家準備一下。” 大家都是訓練有素的,并不需要過多吩咐,在聽各自組長簡單安排了一下行動計劃后,大家紛紛起身,前去做戰(zhàn)前準備。 “小楚,你過來?!背パb備室,王有理喊住了他,他以為方才自己貿然提問要挨罵了,垂著頭走過去,諂笑:“師父,啥事兒?” 王有理朝還在會議室里說話的三個便衣的努努嘴:“去他們那。” “?。俊背行┎粯芬?,“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