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媳(重生) 第10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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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怡寧沉默了,住在郡主府,日子過的是暢快又肆意,萬事一個(gè)人拿主意,無需受任何人掣肘,簡直是神仙日子,只是夜間孤枕難眠也是有的。 她想了一會(huì)兒坦誠道,“初兒,說句實(shí)誠話,嘗過男人的滋味,乍然叫我守寡,我也做不到,不過高詹的話卻不可信,他堂堂國公府世子爺能做我的帳內(nèi)賓?我不是非他不可,回頭遇見如意的,尋一個(gè)也不錯(cuò)…” 謝云初抿嘴一笑,“我贊成你?!?/br> 不知怎么又想起王書淮。 自那日說了話,她再也沒搭理過他,前幾日他去了通州,昨夜回來了,謝云初一句話都沒跟他說。 人家高詹跟王怡寧只是隔了一層身份,她跟王書淮橫著前世一條命。 前世她全心全意愛他,以他之喜好規(guī)矩為圭臬,臨終他都不曾來看她一眼,這一世撂開他,他竟然口口聲聲說心悅她,他怎么好意思開口? 王怡寧最后又興致缺缺道,“再說那高家是太子妃的娘家,與東宮同氣連枝,如今漢王,信王與太子爭權(quán)奪利,我又何苦淌這趟渾水。” 謝云初聞言面露深思,前世這些人在朝廷掀起了血雨腥風(fēng),你方唱罷我登場,將整個(gè)京城攪得毫無寧日。 就不知道這一世,王書淮能不能順利當(dāng)上首輔? 二人又說了一會(huì)兒閑話,假山下忽然冒出一道清脆的聲音, “你們倆居然躲在這里說話,害我好找?” 只見王書琴牽著粉粉嫩嫩的珂姐兒來了,珂姐兒眼角掛著淚,看到娘親飛鳥投林般往她懷里撲,謝云初一把摟住女兒,一面問王書琴,“書儀被接走了?” “接走了?!蓖鯐佥p嘆一聲往王怡寧右側(cè)坐下,隨她一道倚著美人靠, “我瞧她最后哭得傷心我也替她難過,你們說,姑娘家就非得嫁人嗎?我就不能永遠(yuǎn)留在自個(gè)兒家了,去了外頭給人當(dāng)媳婦,被人立規(guī)矩,去一個(gè)完全陌生的人家,吃穿習(xí)慣不一樣,規(guī)矩也不一樣,豈不是找罪受,書儀這一走,我心里也跟著空了?!蓖鯐龠@是物傷其類,想到母親一直逼她成婚,不由悲從中來。 王怡寧正經(jīng)歷一段情傷,對王書琴的話感同身受,扭身過來勸她道,“你若真不想嫁人,便干脆搬來郡主府跟我住,只要我母親不逼你,其他人當(dāng)奈何不了你?!?/br> 三太太雖然期望女兒成婚,卻也沒有過于逼迫。 謝云初將珂姐兒抱起來擱在美人靠上,問起了王書琴, “書琴,你跟福園郡主的馬球場怎么樣了?” 說到這,王書琴來了興致,“可好哩,原先你懷孕坐月子,我們不方便請你去,這下倒是無礙了,地兒在朝陽門內(nèi)的方家園,那里有好大一塊馬場,我和郡主重新將之修整圍起來,后頭還修了幾個(gè)院子,分女客與男客,過去京城的馬球場都是男人的場子,這回也有咱們女人的場子了!” “那趕明你們打馬球一定要叫我?!?/br> 王書琴自是說好。 不一會(huì)林嬤嬤遣人來尋謝云初,說是宴席要散了,蕭夫人與明夫人打算回府,謝云初方想起自己還有要客,連忙牽著姐兒去送繼母與姨母。 出了水榭回到琉璃廳,正遇上來尋她的春祺, “姨太太在春景堂坐著,請您過去呢?!?/br> 謝云初懊惱一聲,只顧著與王怡寧閑聊,竟是耽擱了時(shí)辰,二話不說回到春景堂,見明夫人摟著襁褓里的珝哥兒,正在廊蕪下曬太陽,蕭夫人則坐在臺(tái)磯上凝神暗忖,不知在想什么。 謝云初迎了過去,“瞧我,倒是將你們二位落下了?!?/br> 明夫人笑著睨了她一眼,“今日客多,自有應(yīng)酬,咱們是什么人,哪里需要你鞍前馬后招待?我本是無事的,就是你姨母,想著有話跟你說?!?/br> 珂姐兒看到明夫人,親昵地奔過去喚外祖母,明夫人笑容都要融化了,俯身貼了貼珂姐兒小臉,將熟睡的珝哥兒交給乳娘,起身牽著珂姐兒在院子里玩,珂姐兒喜歡蕩千秋,謝云初在東墻底下給她扎了一架千秋,祖孫二人便兀自往那頭去了。 謝云初這廂攙著蕭夫人進(jìn)了門, “姨母有何事?” 蕭夫人拉著她的手,先在南窗下坐下,“倒也不是什么要緊的事,不過是你母親托我轉(zhuǎn)告你一件事?!?/br> 謝云初微愣,“什么事?” 蕭夫人道, “江家那位二姑娘曉得你與你母親的淵源,在家里鬧得厲害,前不久你母親不是給她說親么,挑的都是京城顯貴門第,對方人品家世也都不錯(cuò),那江采如竟然一個(gè)看不上,還說什么非要尋個(gè)能跟你家書淮并肩的?!?/br> 謝云初滯了一下。 蕭夫人苦笑,“你母親原不想告訴你,這回卻是叫我與你坦白,原先在江南,那江采如偶遇書淮,對他頗有心思。” 謝云初明白了,難怪江采如見了她百般刁難,原來是打王書淮的主意。 “然后呢?!?/br> “然后她果然尋到了一位,回來便央求你母親和江大人給她做主?!?/br> “誰?” “鎮(zhèn)國公府小公子林希玥?!?/br> 謝云初一口茶差點(diǎn)嗆在喉嚨里。 還真是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獄無門非要投。 那林希玥的身份可不僅僅是鎮(zhèn)國公府小公子那么簡單。 “既是她自個(gè)兒選的人,便是苦果也得咽下去?!?/br> 蕭夫人沒細(xì)聽謝云初這話,“你母親的脾性你懂的,心意盡到,便隨她去了。江都督興許也是見了那林公子,拗不過女兒,已經(jīng)入宮求皇帝賜婚去了?!?/br> 謝云初無語凝噎。 說完這閑話,又出去尋明夫人,時(shí)辰不早,明夫人打算回去,謝云初要留她,蕭夫人在一旁撇冷眼,“瞧,有了母親,就忘了我這姨母了?” 謝云初笑,“我倒是想留姨母,可姨母什么時(shí)候給過面子?” 明夫人面色害躁,剜了蕭夫人一眼,“初兒不一樣拿你當(dāng)娘,你倒是拿她做筏子,”又親昵拉著謝云初道, “孩子,你父親還病著呢,我哪能扔下他,改日再來住?!?/br> 將客人送走,夜里還有家宴。 謝云初回春景堂沐浴換了衣裳出來,打算歇一會(huì)兒,人剛往炕床上一坐,聽到外頭傳來丫鬟一遞一遞的請安聲, “二爺回來了…” 謝云初臉色一冷,又起身去內(nèi)室。 王書淮掀起撒花簾就瞧見妻子頭也不回進(jìn)了內(nèi)室,兀自一笑,不疾不徐喚來丫鬟給他凈手,跟了進(jìn)去。 謝云初往梳妝臺(tái)一坐,重新給自己梳妝挽發(fā),春祺原要進(jìn)來伺候,往里瞄了一眼,見王書淮氣定神閑坐在屏風(fēng)下的圈椅上,連忙將腦袋縮了回去,出了東次間,見夏安端著一碗?yún)M(jìn)來,連忙將人推著回去。 夏安納悶,“你這是怎么了?” 春祺眼神往東次間瞄著,覆在夏安身邊悄聲道,“姑娘跟姑爺置氣呢?!?/br> 夏安眼神烏溜溜轉(zhuǎn)了一圈,“果真?” 自從去年姑娘果斷賣了那個(gè)鬼工球,姑娘對姑爺便歇了心思,可即便歇了心思,對著人還是和氣的。 能讓她公然擺臉,那姑爺定是做了什么觸碰她底線的事。 里屋的王書淮見謝云初對他不理不睬,心里反而舒坦多了。 至少有了情緒。 太陽西移,光線從東窗移向西窗,內(nèi)室開了一間小窗,斜陽脈脈,將拔步床渡上一層金輝。 謝云初的臉便映在這片余暉里。 想是察覺到他目光咄咄逼人,謝云初刻意將一頭墨發(fā)別至左側(cè),將她整個(gè)側(cè)臉給遮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徹底隔絕了王書淮的視線。 王書淮輕笑,神色平靜喝茶,與她說了幾件漕運(yùn)河渠的事,謝云初聽在耳朵里,沒甚搭理他,梳好頭發(fā),徑直上了塌,將被褥搭在胸口,冷聲冷語對他道, “夜里還有家宴,我乏了,要歇一會(huì)兒,二爺外邊去吧?!?/br> 王書淮起身,“我也要沐浴?!苯袢沼H迎沒少被灌酒,他現(xiàn)在身上一身酒氣。 謝云初想起一樁事,不痛快地問,“書房還沒修整好嗎?” 王書淮聞言立在拔步床外,隔著雕花床欄瞥著妻子,面不改色道,“我就沒修?!?/br> 謝云初給氣笑了。 “那你就睡外頭吧?!?/br> 王書淮才不干,進(jìn)了浴室沐浴去了。 洗好出來去東次間處置了一批文書,謝云初歇了兩刻鐘也醒了。 上房傳了飯,夫妻倆默不作聲換衣裳去琉璃廳。 入了秋,夜風(fēng)凜冽。 琉璃廳廊廡四角掛滿了羊角宮燈,如同鑲嵌在琉璃廳的彩帶,四周的卷簾均放下來,又搭了一層厚厚的松花氈簾,將一夜寒霜隔絕在外。 廳內(nèi)溫暖如初,設(shè)了大小五六張八仙桌,因著時(shí)辰還早,人還沒來全,大家也不急著落座,珝哥兒小,不曾抱過來,夫婦倆一前一后牽著珂姐兒進(jìn)了門。 謝云初一進(jìn)去就看到王書琴和王書雅圍繞一面生的姑娘說話。 那姑娘生得十分圓潤,面龐白皙明凈,看著像是大大咧咧的性格。 王書琴看到謝云初,連忙迎了過來,指著那姑娘跟謝云初介紹, “這是我外祖母家的四姑娘,前不久上了京,今日來府上做客,我娘留她在家里住。” 那位周四姑娘也大大方方上前來施禮,“早聞jiejie賢名,今日得見果然是國色天香,我閨名單單一個(gè)敏字,jiejie若不嫌棄喚我敏兒吧?!?/br> 謝云初從她眉宇看出有幾分肖似三太太的爽利,對她生了好感,“敏兒姑娘好。”立即又褪去手腕一串和田玉的多寶珠串給她,“一點(diǎn)小小見面禮,還請meimei笑納?!?/br> 周敏忙說不敢,推脫一番,謝云初親自替她戴上,也就收下了,大家坐下說話問起周家的事。 宴席還未開始,王書淮帶著孩子與王書曠等人坐在一處,幾個(gè)孩子在東北角的退室里玩,王書淮坐在退室外一拐角的窗下,時(shí)不時(shí)瞥一眼妻子,又看著女兒。 謝云初見大奶奶苗氏坐在角落里愁眉苦臉,湊了過去,“嫂嫂這是怎么了?” 苗氏一臉苦楚,悄悄往太太那一席指了指,“母親跟父親鬧不愉快呢?!?/br> 謝云初順著她視線看了一眼,見一貫溫軟的大太太眼角帶紅,“怎么了?今日巳時(shí)我瞧見時(shí)還好端端的。” 苗氏嘆道,“今日午宴時(shí),前廳人不夠,便從后廚撥了一批丫鬟去伺候茶水,其中一小丫鬟生得水靈靈的,被父親一眼瞧中,午后散了席,父親便尋到母親,要母親替他去納了那丫鬟,母親心里想,父親年紀(jì)不輕了,左一個(gè)妾室右一個(gè)妾室,成何體統(tǒng),便說了父親幾句?!?/br> “這下好了,父親惱了,斥了母親一頓,說是母親不討長公主歡心,上回長公主賞了四房一套店鋪,大房什么都沒撈著,父親心里不痛快,將這通火悉數(shù)發(fā)在母親身上?!?/br> 謝云初嘖了幾聲,“這叫什么事?” “可不是?”苗氏越說越憤懣,“還都算了,他老人家也不顧惜著自個(gè)兒的身子,竟為了…還吃那種藥…”苗氏諱莫如深地說。 謝云初目瞪口呆,心里頓生了幾分嫌隙。 說到這里,苗氏又要羨慕一番謝云初, “說來說去,還是書淮好,初兒,你風(fēng)光還在其次,這最舒心的一處是房里沒小妾鬧心,雖是丫鬟出身,一旦成了半個(gè)主子,哪個(gè)又不想往上爬一爬,就說我房里那幾個(gè),看著本分,私下也沒少給我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