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媳(重生) 第1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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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在即,朝廷出了這么大動亂,國公爺心情沉重,不住地?fù)u著頭, “皇子爭儲歷來有之,避免不了,重要的是朝廷不能亂,書淮,無論外頭如何,你做好你該做的,咱們王家世世代代的祖訓(xùn),不惹事,也不怕事,治世順勢而為,亂世力挽狂瀾?!?/br> 當(dāng)年五胡亂華時,瑯琊王氏攜司馬家南渡金陵另起國祚,后大晉統(tǒng)一南北,又?jǐn)y末帝歸朝,避免一場禍及江南十四州的戰(zhàn)亂。 王家自始至終奉行的便是這條準(zhǔn)則。 無論何時何地,王家絕不主動參與黨爭,可關(guān)鍵時刻,王家總能站出來撐起朝局。 這是一代世家大族的風(fēng)骨。 也是王家能屹立高門之首的緣由。 沉默片刻王書淮頷首,“孫兒謹(jǐn)遵教誨?!?/br> 下午申時,太子攜禮部兵部官員在郊外祭祀,儀式尚未結(jié)束,一伙流民從山從里沖出來,對著太子的方向一頓猛射,當(dāng)場官員嚇得四處逃竄,高詹立即護著太子躲在祭臺之后,只可惜對方有一名神射手,逮著太子不放,其中一箭直直朝太子面門沖來,千鈞之際,高詹拉了太子一把,那只箭矢穿太子耳郭而過,血霧頓時炸開,與死神擦肩而過的駭然令這位國之儲君當(dāng)場失禁。 所有逃竄至花壇祭臺各處的官員親眼目睹這一幕。 太子顏面盡失。 高詹一面組織羽林衛(wèi)和虎賁衛(wèi)應(yīng)戰(zhàn),一面遣人回京報信求援。 可惜今日乃鎮(zhèn)國公府喜宴,余下的朝臣一大半過去慶賀,又因皇后中毒一事,均被困在鎮(zhèn)國公府,收到消息的只是寥寥一些校尉。 消息好不容易遞到皇宮,皇帝雷霆震怒,自然是派兵前去接應(yīng),可惜調(diào)兵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需要兵部調(diào)令,或內(nèi)閣文書,總總不是缺了這人,便是缺了那人,束手束腳。 好不容易將兵調(diào)出來,高詹已護著太子和朝臣狼狽地逃至城門下。 禍不單行,漢王府又起了大火,漢王是夜與伶人載歌載舞,喝得醉醺醺的,沒能及時逃出來,當(dāng)場身隕。 這一夜奉天殿的燈火燃至天明。 皇帝看著滿臉血污的太子,再瞅瞅地上一具燒焦的尸體,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太醫(yī)猛掐皇帝人中,好不容易將人掐醒,以鄭侍郎為首的禮部官員九死一生,來到皇帝跟前痛哭流涕,逼著皇帝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查肯定是要查的,誰敢在天子眼皮底下射殺太子,這是對皇權(quán)的藐視。 皇帝躺在塌上氣喘吁吁,下令大理寺,都察院,刑部三司明查,錦衣衛(wèi)和東廠暗訪。 太子雖保住性命,只是臉面丟得干凈,而漢王呢,更是死的稀里糊涂。 這事明眼人一看便能猜到是皇子之間的爭權(quán)奪利,太子失了威信,漢王又死了,接下來信王豈不成了皇位最有利的爭奪者,案子敢不敢查,能不能查,誰心里也沒數(shù)。 這幾日朝臣表面上查案,私下卻屢屢來試探皇帝的意思,皇帝煩不勝煩, 經(jīng)歷喪子之痛,皇帝病情加重,又被朝臣們吵得五內(nèi)俱焚,整日如同在油鍋煎熬。 然而就在朝局一片混亂時,有一人,一襲三品緋色官袍,清清朗朗送了一本賬目至皇帝跟前,皇帝翻過王書淮奉上的賦稅賬目,激動地眼眶一熱。 連續(xù)虧損數(shù)年的國庫終于在今年年關(guān)扭轉(zhuǎn)了態(tài)勢。 清丈田地的國策取得初步成效。 皇帝看著面前一絲不茍的年輕人,再想起那些整日嘮嘮叨叨的大臣,憤懣的心情終于尋到一絲安慰, 在萬馬齊喑的朝堂,總算還有實干的能臣。 皇帝下旨,正式任命王書淮為三品戶部侍郎,全面推行新稅國政。 國庫扭虧為盈,大約是這個除夕最好的消息了。 這一場大雪一直至除夕猶未停。 除夕這一日傍晚,王書淮從衙門交印回來,掀落肩頭的雪渣,踏上書房廊廡,齊偉迎了過來,接過他手上的大氅,一面迎著他進去,一面稟道, “錦衣衛(wèi)查案時,屬下混了進去,好不容易在一條水溝里挖到了一個被扔棄的弩機,那弩機明顯是長安軍器監(jiān)的制式,長安軍器監(jiān)是信王治下,主子,咱們算不算捏住了信王的把柄?要轉(zhuǎn)交給朝廷嗎?” 王書淮搖頭,修長的身影大步跨入內(nèi)室,“一件弩機還摁不死他,再等等。” 又問道,“夫人何在?” 齊偉道,“二奶奶和哥兒姐兒都在春景堂等著您過除夕呢?!?/br> 王書淮冷玉般的眸子一瞬間柔和下來。 漢王過世,皇帝罷朝五日,民間一月不許興鼓樂辦喜事。 國公府這個除夕便各房回屋單過。 謝云初帶著珂姐兒跪在炕床上貼窗花,珝哥兒坐在羅漢床安靜地看著。 去年除夕王書淮不在府中,今年算是一家四口,一起過得第一個除夕。 第85章 王書淮換了一身素色的玉袍,悄聲回到春景堂。 珂姐兒穿著銀白繡暗花紋的對襟小襖,跪坐在羅漢床帶著弟弟玩窗花,她還小,謝云初不敢讓她動剪刀,便將剪好的窗花遞給她玩。 珂姐兒不小心將窗花扯破了,便捻起其中一片碎花,黏在弟弟面頰,左邊右邊額頭全部被她糊滿,素來安靜的珝哥兒,竟也哈哈大笑來。 珝哥兒笑聲極有穿透力,中氣十足。 王書淮看著這么溫馨的一幕,暫且將紛亂的朝局給扔下,大步入了東次間。 他這個人有一處好,無論外頭是怎么局面,從不輕易將情緒帶來后宅。 看見妻子穿著件淺粉色的長褙子,跪坐在炕床上貼窗花,褙子十分貼身,勾勒出玲瓏的曲線,高高的凌云髻將秀發(fā)全部束起,露出一截粉白的肌膚,肌膚細膩如瓷,發(fā)髻上獨獨插了一支玉簪子,不是他刻的那個。 王書淮心里雖然有些失落,卻也沒太在意,坐在羅漢床旁看著兩個孩子玩。 “珂兒,今日背了三字經(jīng)沒,背一段給爹爹聽?!?/br> 謝云初聽得動靜,回眸過來,王書淮視線銜過來,眼底泛著素日不常有的溫柔,謝云初被他盯得稍稍有些不自在,又轉(zhuǎn)身過去繼續(xù)貼剩下的窗花。 珂姐兒聽了爹爹垂問,乖巧地坐在羅漢床上一動不動,開始朗誦。 別看珂姐兒人小,讀書時十分認(rèn)真,讀起來字正腔圓,一板一眼。 背了一段,珂姐兒便笑嘻嘻朝王書淮伸手, “爹爹,討賞。” “好,爹爹賞你?!蓖鯐磸男厍疤统鰞蓚€紅包,一個給珂姐兒,一個給珝哥兒。 珝哥兒方才四個月大,哪里知道紅包是什么意思,看著面前的紅包愣了好久,王書淮主動插入胖乎乎的小手中,珝哥兒拿在手里,好奇地玩了一會兒,大約是不喜歡,很快給扔去了羅漢床的角落。 林嬤嬤哭笑不得,悄悄替他收起來。 這邊珂姐兒得了紅包,興高采烈從羅漢床上爬去炕床上,將之塞給謝云初,然后撅起小臉蛋讓謝云初親她。謝云初接過紅包狠狠親了她一口。 不一會年夜飯備好了,林嬤嬤牽孩子過去。 謝云初下炕床來便問王書淮, “朝中如何了?” 漢王一死,謝云初莫名松了一口氣,又在同時緊了一口氣,她擔(dān)心王書淮牽扯其中。 前世漢王比今生晚死了一年,而且也與她無關(guān)。 謝云初擔(dān)心因她影響朝局走向。 王書淮起身看著她,妻子清凌凌的杏眼里含著幾分忐忑,極少見她這樣不安。 “你不用擔(dān)心,這次的事,誰也脫不了干系,陛下身子不好,加之喪子之痛,令他心力交瘁,案子都交給了長公主,長公主查案必定是有的放矢。” 既然交給了長公主,自然查不到王書淮身上來。 謝云初放心了。 不一會,一家四口吃了年夜飯,王書淮帶著珂姐兒扎燈籠。 王書淮先畫了一幅母女三人的嬉戲圖,又喚謝云初道, “云初,你過來題詩。” 過去謝云初心里有他時,曾求他做過一幅畫,隨后自個兒題上詩,如今那幅畫還掛在書房。 今夜除夕,又是給珂姐兒做燈籠,謝云初沒有遲疑,便手執(zhí)纖細的狼毫提了一首五言律詩。 王書淮看著很滿意,等著畫卷晾干后,便帶著珂姐兒扎花燈。 這是珂姐兒第一次做花燈,小姑娘很興奮,提著燈盞滿屋子跑。 屋子里燒了地龍,氣息有些悶,孩子玩了一會兒便犯了困,乳娘分別抱著孩子過去睡,謝云初洗漱回來,王書淮已在床榻上等她,燈芒輕輕撐開一片夜色,他手里拿著一卷書,看得正入神。 謝云初坐下來梳妝,梳妝臺上擱著一盞彩扎的繡球燈,紅色的繡球燈映照得謝云初面如滿月,不知哪來的風(fēng),輕輕掠起她烏黑的墨發(fā),說不盡的嫵媚嬌妍。 收拾停當(dāng),謝云初正要吹燈,王書淮喚住她,“等等。” 他從身后掏出一個更為厚實的紅包遞給謝云初,一本正經(jīng)道, “這是給云初的壓歲錢。” 謝云初望著眉目清雋的男人,微微錯愕,“我也有?” 這是她第一次從王書淮手里得紅包。 王書淮笑著沒說話,心底微有愧色,他想讓謝云初跟他撒嬌,得先拿她當(dāng)孩子待,她素來乖巧溫順,母親不愛,父親不疼,怕是一輩子都沒被人寵過,他合該要寵著她些。 謝云初心里微微有些燙意,沉默片刻接了過來,明顯沉甸甸的, “這里頭是什么?” 她好奇打開一瞧,里面竟然是兩塊厚厚的金錠,“二爺哪兒得了這個?” 這樣的東西可不容易得,只有官府才有,市面上想買也買不到。 王書淮回道,“今日去皇宮,陛下問我要什么賞賜,想起你旁的都不缺,我便挑了這個。” 謝云初不缺金銀首飾,也不缺綾羅綢緞,那個鬼工球尚未刻好,他現(xiàn)在沒有旁的拿得出手,還不如給些實在的好處。 謝云初笑,“陛下怎么說?” “陛下說我也染了俗塵。” 過去王書淮眼里沒有這些黃白之物,如今倒是學(xué)會揣摩她的心思,實屬難得。 謝云初將兩個金錠擱在掌心放了放,起身往梳妝臺里面的匣子里收好。 不一會,夫妻倆吹了燈,謝云初鉆入被窩,被褥已被王書淮給暖好,謝云初舒舒服服躺下,王書淮很快從身后覆過來,將軟膩妖嬈的身子圈在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