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不寵太子妃 第77節(jié)
他像是?迷蒙了一瞬,半晌才漸漸回籠了所有神智。呼吸急促,胸腔急遽起伏,伸手?將酈嫵繼續(xù)塞回被窩里,掖好?被子,他語氣帶了點懊惱:“怎么偏偏是?這個時候……” 難得看到一個總是?四平八穩(wěn)言語謹慎的人,口出埋怨之言。酈嫵吃吃地笑,甚至將手?從被窩里伸出來?,撫在他的胸膛上?,“還要等好?幾天哦?!?/br> “知道了。”蕭衍握住她作亂的小手?。他內(nèi)功深厚,夜視能力也好?,將她幸災(zāi)樂禍的笑臉全都收入眼底,抬手?捏了捏她柔嫩的面頰,“別得意,遲早收拾你。” 蕭衍起身去沖了個冷水澡,回來?時,酈嫵已經(jīng)捱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蕭衍將她伸出被窩的手?又塞回去,湊過去在她額頭?上?親了親。 繼續(xù)做個沒?心沒?肺,無憂無慮的姑娘吧,一切都有他。 * 一晃眼過去了幾日。 這一日,蕭衍早早出去上?朝,又因為一些政事耽擱了小半日。 酈嫵葵水過去,神清氣爽。一大?早去給?容皇后請了安,在坤寧宮用了早膳,回到東宮沒?多久,蕭衍回來?了,給?她帶了一個好?消息。 彼時酈嫵正斜倚在院中海棠樹下的美人榻上?閉目養(yǎng)神,小白貓湯圓和那只狼王子“黑霧”趴在一旁曬太陽。 蕭衍走過去,將酈嫵抱起來?,在她迷迷蒙蒙睜開?眼,還未完全醒神的時候,笑著說道:“央央,你做姑姑了?!?/br> 酈嫵立即睜大?了眼睛:“嫂嫂生了?!” “是?的?!笔捬艿?,“散朝后,岳父大?人親口告知我的,是?位小公子。” “太好?啦!”酈嫵開?心壞了,欲要爬起身,“我真想立即就去看看他們??!?/br> 蕭衍一把將她摟住,說道:“不?要急,岳父大?人說等滿月時候叫我們?一起去。” “好?吧?!贬B嫵有些失落,但更多的還是?歡喜和期待?!拔艺嫦肟纯葱殞氶L得什么樣子啊。哥哥那么俊,嫂子也那么美,他們?生的孩子肯定很漂亮?!?/br> 蕭衍低頭?在她唇上?親了親,黑眸里帶著笑意,“我們?的孩子也會很漂亮。” 酈嫵嘴角微翹:“那是?自然。” 接著想到什么,又輕輕嘆了口氣。 蕭衍瞥了她一眼,將她抱住,然后喚了一聲:“德福?!?/br> 德福立即小跑了過來?,手?里還捧著一個匣子。酈嫵一看到那個匣子,臉色頓時微微一變。 蕭衍仿佛沒?注意到她的神情,只從德福手?里接過那個匣子,當著酈嫵的面打開?,“央央,告訴孤,這里的都是?什么?” 酈嫵心虛地掃了一眼那一匣子的東西,咬著唇,沉默了一會兒?。爾后,她帶著豁出去的心思,梗著脖子道:“你肯定已經(jīng)看過了,現(xiàn)在還來?問我做什么?是?要翻舊賬嗎?那就一起翻好?了?!?/br> “不?翻舊賬。但孤也想要央央寫的東西。”蕭衍將匣子遞回給?德福,然后擁著酈嫵往前走,“去書房,給?孤也抄一些情詩。” 不?翻舊賬就好?。她也不?想翻他的舊賬呢。她是?個向來?灑脫想得開?的性情,從來?不?為過去的事而煩心。 酈嫵跟著蕭衍去了他的南書房,在他的桌案前坐下來?。 筆墨硯臺都有,蕭衍還拿出不?知何時準備的一沓描了海棠花的花箋,堆在桌案上?,然后將酈嫵抱了起來?,放在自己腿上?。 酈嫵提起筆,總覺得哪里不?自在,“為什么要坐你腿上??” 蕭衍拿起墨錠,慢條斯理地給?她磨墨,“不?為什么,就這樣抄?!?/br> 第77章 深秋微寒, 風過?葉落。 少了蟲鳴鳥叫聲,書房里越發(fā)顯得無比靜謐。窗戶半闔,只漏出幾縷清風進?來?。窗邊矮桌上, 錯金螭獸香爐里裊裊飄出青煙, 隨風搖曳而上。 蕭衍已經(jīng)磨好了墨, 放下手中墨錠, 順便就著桌上寬口白瓷盤里的清水凈了手。 酈嫵手里執(zhí)著一支細桿狼毫筆, 筆尖蘸了一點磨得十分細膩的墨汁,卻無從下手。扭過?頭, 微微茫然地問:“要寫什么?” 蕭衍伸手將她圈入懷里, 嘴里一字一句,在她耳邊慢慢吟誦: “長相?思兮長相?憶, 短相?思兮無窮極?!盵注1] “憶君心似西江水,日夜東流無歇時?!盵注2] 酈嫵:“……” 她開始有點坐立難安了。 蕭衍卻從容淡定, 繼續(xù)念道?: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盵注3] “玲瓏骰子安紅豆, 入骨相?思知不知?!盵注4] 酈嫵頭皮發(fā)緊:“……你不會將匣子里花箋上寫的?那些全?都背下來?了吧?” 蕭衍沒回?答。他倒也沒有刻意去背,只是有過?目不忘的?本領(lǐng), 且因為極為介懷, 所以不免就記得深刻。 不過?, 他說了不翻舊賬就不會跟她翻舊賬。這么好的?時光, 拿來?吵架的?話,是損失。 他將下頜輕輕擱在酈嫵的?肩頭,說話聲音平淡得很,語氣卻帶點咬牙切齒的?味道?:“句句都是相?思……還有那一千四百五十六顆玉石紅豆……一天一顆是嗎?” 酈嫵:“……” 酈嫵簡直不敢相?信:“你還一顆顆數(shù)過??” 她自己都不記得有多少顆了呢。 蕭衍依舊沒回?答。他松開圈住酈嫵的?雙臂, 坐直身,淡淡道?:“開始吧。” 抄錄詩句自然比自己作詩簡單多了。筆尖墨汁已干, 酈嫵提筆在硯臺里重新?蘸了墨,拿過?一張描了海棠花的?花箋,一手按著,一手執(zhí)筆,垂頭認真地寫。 她的?字秀氣漂亮,落在海棠花箋上,小?巧纖秀,著實賞心悅目。 只是—— 一張花箋正要寫到最后一個字的?時候,酈嫵一直端得穩(wěn)穩(wěn)的?手,忽地一抖,伴著她的?一聲輕呼,“……你做什么?” 幸好她提筆夠快,否則最后那個字就該糊作一團了。 “別?管孤做什么,接著寫?!笔捬艿统恋?嗓音在她耳畔響起,帶著陣陣熱息。 酈嫵被那熱氣熏紅了耳根,嗔惱道?:“你這樣我?怎么寫?字會亂的?。” “亂了就亂了,只要是你寫的?,孤都喜歡?!?/br> 他們進?屋的?時候,都除去了披風,拿在旁邊的?架子上搭著了。 因為還是晌午,外面秋陽微曬,酈嫵的?披風里只穿了一件云錦制的?暗花海棠紋襦裙。此刻腰帶被抽離,裙擺被掀起,一只大手在肆意作亂。 “接著抄?!笔捬艿吐暤?。 酈嫵攥著狼毫筆的?手微微捏緊,咬著唇,努力穩(wěn)住手腕,控著筆勢,橫、撇、捺,艱難寫完最后一個字。 然后就在最后一個字寫完之際,她忽地輕呼一聲,往前一撲,整個人都伏在了桌面上。嫩白?的?臉像是染上了一層淡淡的?胭脂,粉潤得如三月的?桃花。她鼻息微促,光潔的?額頭上沁出細密汗珠,檀口微張,細聲喘.氣:“你別?亂動?呀。” 蕭衍抬起空著的?那只手,重新?從旁邊拿來?一張新?的?海棠花箋,擺在她面前,“再抄一張?!?/br> 酈嫵顫著手撐住桌面,勉強坐直身,再提筆蘸墨繼續(xù)寫。 書房內(nèi)只剩下沙沙的?落筆聲以及潺潺的?水聲。她以為就只是這樣了,忍忍也就過?去了,豈料后面還能有更讓人發(fā)瘋的?事。 “殿、殿下——!”伴隨著裂帛聲過?,酈嫵的?話還未完全?出口,就被突然的?擠入而梗得說不出話來?。 “唔——!”驟然的?填滿讓酈嫵渾身戰(zhàn)栗,整個人差點彈起,卻被蕭衍死死地按住。 酈嫵無法動?彈,感覺自己好像被串住一樣,難以逃脫。她輕.喘著氣,面目潮紅,費力扭過?頭,嗔惱地瞪向蕭衍,“你、你真是……” 這種時候,居然也能! 蕭衍嗓音暗沉沙啞,呼吸比她還要急促,低頭咬了咬她的?耳垂,“別?說話,繼續(xù)抄寫。” 這、這還讓人怎么寫! 酈嫵眼角沁出難耐的?淚珠,提著筆,抖著手,努力控住自己的?手腕,落筆寫字。奈何到最后,紙上的?墨汁都糊成?了一團,別?說是詩句了,連個像樣的?字都沒有。 可身后那個可惡的?人,卻還是不讓她停止,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畔啞聲低喃催促:“繼續(xù)抄?!?/br> 這一抄,就從晌午抄到了黃昏,再從黃昏抄到了天黑時分。中途德福想要過?來?喊他們用午膳,都被守在外面的?李遙給擋下去了。 酈嫵又?累又?餓,手抖腰軟,眼角邊還掛著淚珠,最終實在受不了,氣呼呼地一丟筆,“我?不寫了!” 她整個人軟軟地窩在蕭衍懷里,連聲音都啞了。 蕭衍也不氣,笑著將她抱起來?給她理好衣裳,在她耳邊輕聲道?:“好,那明晚再抄?!?/br> “我?不要?!贬B嫵氣道?。 蕭衍只是笑,拿過?旁邊的?披風,將她裹住,然后抱著她往屋外走去。 “你太暴殄天物了?!贬B嫵窩在他懷中,憤然控訴。那么漂亮的?海棠花箋,糟.蹋了好多張,實在是讓她心疼極了。 “不管寫成?什么樣了,孤都會妥帖收好的??!笔捬苓@會兒脾氣極好,慢聲哄她:“是孤的?錯,你想打,要咬,都任你處置可好?” 酈嫵哼了一聲,扭過?頭沒理他,也實在沒有氣力再理。 大概是曠了太久,這個人今日就跟瘋了似的?。尤其是她坐在他腿上,那樣的?姿.勢本來?就對她很不利,會進?得很深很深,他還要拼命地擠,拼命地鉆。不管她如何求饒都不停止,她的?眼淚都淌了快一碗了。 書房內(nèi)已經(jīng)是一片狼藉,自會有人收拾。 蕭衍將酈嫵抱回?東宮正殿,先?喂她喝了兩杯溫水,再讓呂嬤嬤傳了晚膳。 先?喂酈嫵吃完,蕭衍自己再匆匆吃了。歇息了一會兒消食后,他便抱著酈嫵去凈室沐浴。 東宮的?凈室,是一個無比寬敞的?浴殿。 四周帳幔低垂,殿中心寬大的?浴池里蘭湯瑩瑩,熱氣蒸騰。浴池正中的?海棠花形的?白?玉臺,原先?酈嫵一直以為是用來?放澡豆、香胰子,或是瓜果、點心等等。 哪知道?今日還領(lǐng)略了另一番用途。 溫泉池水洗凝脂,一池蘭湯水波蕩漾,不斷地拍擊四壁。等到酈嫵再次被抱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連一根手指頭都累得動?彈不得了。 她被蕭衍伺候著擦干水漬,穿好衣裙,再烘干頭發(fā)抱回?拔步床上時,都已經(jīng)形成?條件反射,縮在被窩里閉著雙眸,再不敢看他一眼了。 蕭衍在她旁邊躺下來?,將她擁入懷里,酈嫵還輕輕抖了一下。 蕭衍輕笑了一聲:“不會再來?了?!?/br> 酈嫵這才睜開眸子瞪他一眼,小?聲咕噥嗔怨:“又?不是吃了這頓沒下頓,殿下不要像個餓鬼投胎似的?。” 不,是色.鬼投胎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