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骨 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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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嘉寶拿過話筒,深吸幾口氣,臉頰幾絲紅暈,清咳兩聲,笑說:“我準備了很久,沒想到還是這么緊張。今天是我父親生日,他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感恩,最敬重的人。我想對爸爸說,你一直是我的榜樣和燈塔,我以你為榮,也想成為像你一樣正直、優(yōu)秀的人。” 嘉寶說得真誠而動情,眼眶也漸漸濕紅:“我和mama相依為命,在遇到你之前孤苦無依,是你給了我們棲身之所,給我們遮風擋雨的家。你教我讀書上進,供我留學深造,在我面對困難和迷茫的時候為我指引方向,答疑解惑。我常常想,自己何德何能,可以成為你的女兒……” 薛美霞攥著紙巾抹眼淚。明微的爺爺奶奶欣慰地點頭。而明崇暉也是難得動容。 “我還記得第一次進西餐廳,我和mama什么都不會,被旁邊的客人嘲笑,你站出來,讓他給我們道歉,我才知道原來遭遇欺凌的時候可以不用忍耐,而是勇敢地跟對方抗爭。以前我和mama習慣了省吃儉用,貧窮曾經讓我非常自卑,在同學里抬不起頭,后來你會給我買最新款的手機和電腦,作為考試成績的獎勵,讓我知道只要靠自己努力就能夠得到物質的回報?!?/br> “高考那兩天我非常緊張,mama甚至緊張得中暑病倒了。你親自送我去考場,當我考完從學校出來,你等在那里,第一時間給我依靠和鼓舞。你是我和mama最堅實的后盾……” “我希望下輩子我們還能做親人,讓我報答你的恩情……” 嘉寶哽咽地念完稿,在場賓客無一不被感動,紛紛為她鼓掌。 嘉寶下臺與明崇暉和薛美霞擁抱在一起。 邵臣完全沒想到今天來這里會看到這一幕,轉過頭,發(fā)現明微嘴唇緊繃,臉色發(fā)白,渾身都在發(fā)抖。 他握住她的手:“我們先走吧?!?/br> 可她此刻什么都聽不見。 嘉寶高考的時候,巧不巧,明微也在高考。 她一直以為那兩天明崇暉在家里吹空調,原來不是?。?/br> 嘉寶成績優(yōu)異,而她成績平庸,所以她的高考不值得被重視,對吧? 對,她整個人都不值得被重視。 她不值一提。 她是個笑話。 是塊爛泥。 她根本不該存在。 …… 明微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提著裙子,背脊筆直地走上舞臺。 剛才那段感人肺腑的發(fā)言已經吸引所有賓客的目光,沒有人注意她拿起了話筒。當然,在如此情感濃烈的感恩信之后,別的致辭都將被襯為寡淡的白開水,平庸無味。 但明微早就把什么狗屁致辭拋到腦后了。 她望向主桌:“真感人,比悲劇電影還要煽情?!?/br> 清冽的聲音淹沒在嘈雜里,眾人都在關注滿臉淚水的母女,司儀也不理解她為什么現在跑上臺,大家正在享受一種情感的余韻,按照正常節(jié)奏,等這一幕圓滿結束,由他安撫賓客,做一些串詞,再順理成章地邀請第二位發(fā)言人……好吧,現在弄得多尷尬。 司儀猶豫著要不要上去解圍。 底下有幾個學生悄悄低語:“那是誰?” “不知道,明教授的女兒嗎?” “教授有兩個女兒?” “剛才那個是繼女,現在這個是親生的吧,長得有點像。” …… 明微攥著話筒,嘴唇緊抿。 邵臣不知何時站起身,視線凝望著她。 旁邊她的祖父母正顧著安慰嘉寶,后面那桌親戚紛紛感嘆:“嘉寶這孩子真懂事啊?!?/br> 傅哲云坐在人群里默然打量臺上的明微和臺下的邵臣,心想,原來這就是她男友,到底哪里比他強? 而邵臣眼睛里只有悲憫和心痛,他知道她已經四分五裂。 明微看著明崇暉溫言安撫妻女的模樣,不管旁人怎么感動,在她的角度只覺得無比滑稽無比可笑。 然后她就真的笑出了聲。 “請問你們演完了嗎?”明微認清某種現實,惡毒和刻薄蘇醒,不計后果地發(fā)作:“又不是葬禮,哭個什么勁兒啊?” 輕蔑而戲謔的言語通過話筒與音響清清楚楚響徹宴廳,霎時震驚滿堂。 “我去……” “她在干什么?” 學生們難以置信。 而貴賓席的知識分子們面面相覷,另外幾位商界的老總倒十分鎮(zhèn)定。 傅哲云的父母蹙眉,壓下錯愕與失望之色,搖了搖頭。 明崇暉輕輕推開薛美霞和嘉寶,對上了明微死一般的視線。 “今天才知道,原來你是這么稱職的父親?原來當初我在學校被同學恐嚇,被老師排擠的時候,你在給你這位寶貝女兒遮風擋雨、答疑解惑???”明微面容帶笑:“你今天叫我過來干什么?觀看你們一家三口舐犢情深?當我是個透明的死人嗎?” 明崇暉嘴唇動了動,喊她的名字:“你先下來。” 她一瞬不瞬地看著他:“既然你已經有了這么優(yōu)秀、孝順,還知恩圖報的女兒,應該心滿意足了吧?我呢,是個多余的,是你明教授的污點和累贅,我有自知之明,一直都有。你放心,以后我不會再給你丟人了?!?/br> 爺爺奶奶試圖制止:“微微,別鬧脾氣,這是什么場合,怎么能這么跟你爸說話?!” “他不是我爸?!泵魑⒗淅涞兀鏌o表情地告訴明崇暉:“你安心去做別人的爹,從今以后我不再是你女兒,也不再是明家的人?!?/br> 說完隨手將話筒丟給司儀,提裙下臺,沒留意腳下的臺階,穿著高跟鞋險些崴腳。 一雙有力的手將她牢牢接住。 不用看也知道是邵臣,因為這里只有邵臣會站在她身邊了。 他什么也沒說,緊摟住這具靈魂碎裂的軀體,大步離開。 可是明家的長輩和親戚們卻不約而同圍上來,七嘴八舌。 明微聽見一個聲音,沉沉的,沒有往常的嚴厲,放得很軟:“微微,有什么事回家再說?!?/br> 她在邵臣的臂彎里回過頭,望著明教授端肅的臉,一字一句道:“你的家早就跟我沒關系了?!彼崃送崮X袋,問出一個困擾多年的疑惑:“其實我不明白,你和許芳儀生我下來干嘛呢?” 明崇暉啞然驚愕,還想說什么,可她完全沒有留戀,轉身和邵臣大步離開。 經過禮品臺時,看見茶具和茶餅跟其他禮物擺在一起,明微笑了笑,抽出來,帶離酒店,丟進路邊的垃圾桶。 第30章 ================== 坐上車,她精疲力竭。 邵臣問:“還好嗎?” “好得很?!?/br> 解脫了。 一路無話,回到家,明微愣愣地站在客廳, 不知在想什么。邵臣去廚房倒了杯水,出來卻見她一聲不吭地脫掉身上的裙子,隨手卷一卷, 塞進塑料袋。接著抬眸打量他,上上下下掃一遍, 面無波瀾靠近, 伸手解他扣子。 “怎么了?” “脫掉?!彼粗K眼,扒下這件霧藍襯衣,一并卷進塑料袋, 然后丟在門邊。 邵臣瞧她神態(tài)冷靜得很不正常,剛想怎么逗她開心,忽然被她帶進臥室, 推到床上。 “明微?!?/br> “別說話?!彼裁炊疾幌肼?,也什么都不想說。 邵臣按住她解自己皮帶的手:“安全套用完了?!?/br> “不管?!?/br> “我下樓去買……” 明微皺眉,只顧低頭盯住他的腹部, 嘗試將褲子扒下來。 邵臣制止:“不行。” 明微心下煩躁,埋下去吻住他的嘴,同時掙脫雙手, 忙亂地去扯拉鏈。 邵臣冷靜地別開臉,翻身將她控制在床鋪里,望著那張蒼白麻木的臉,心臟一下下揪得生疼:“別這樣, 你到底在想什么?” 明微呼吸很重,只顧逃避:“看不出來嗎?想做呀。” “不行?!?/br> “你怕什么?”她失去耐心:“磨磨唧唧, 到底是不是男人?!” 邵臣默然看她數秒,沒生氣,也沒再試圖講道理,以手代替。 明微皺眉:“我不要這個?!?/br> 邵臣不理會她的訴求,執(zhí)意用這種方式安撫她的焦灼和煩躁。 “還鬧嗎?”他語氣淡淡。 明微咬唇瞪他,說不出話,曲起膝蓋翻過去背對,悶悶地不予理會。 邵臣想拿床頭柜的紙巾,胳膊橫過去,被她一掌拍開。 跟黑糖生氣不理人的時候一模一樣。 邵臣笑了笑,也歪下去,托著額頭垂眼睨她。 手機在包里不停作響,已經有好一會兒了。 “要接嗎?” 明微緩緩搖頭。 邵臣撫摸她的鬢發(fā):“還沒吃午飯呢,餓不餓?我去弄點吃的?!?/br> 明微抱住他的胳膊,心不在焉,喃喃地:“別去,陪著我?!?/br> 邵臣拉起被子搭在她腰間:“不吃對胃不好?!?/br> “那就叫外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