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皮笑rou不笑：“姐，這樣就不好了吧，你也不想我天天去你上班的地方堵你吧？我可都聽說了，你重新進入花滑組了，那可以說有的是光明前程。”

    “怎么？賞賜弟弟一點小錢還不舍得，那弟弟當然也看不下去你有這么好的光明前程了，人嘛，總會心里不平衡的?！?/br>
    姜意心里冷笑，行啊，不裝了，明著威脅了。

    還有，這真是個蠢貨，露餡了都不知道，國青賽還沒播出，他從哪里知道的消息自己重新入職了，和自己有恩怨的用屁股想都能想出來只有華成舵這個孫子。

    怕自己搶了他的位置無所不用其極了，出陰招就出陰招，還是這么離譜的陰招，叫徐招財這個大傻子來對付自己。

    只能說是蠢且有用，低級但殺傷力很強。

    就和大爺大媽當街鬧事一樣，使用的手段很不入流，人人都可以說一句為老不尊素質(zhì)低，但造成的效果確實很震撼。

    姜意裝作頭疼且妥協(xié)的樣子：“好，你等幾天，讓我籌點錢，1000萬畢竟也不是小數(shù)目?！?/br>
    然后神色一冷：“還有，問我要錢就不要叫那個惡心的名字，我不是徐招娣，我是姜意?！?/br>
    徐招娣是恥辱，是陰暗的過去。姜意是重生，是有希望的未來。

    徐招財滿意，不放心又威脅道。

    “行行行，不叫就不叫，我等你，你可不要想著報警，就是關(guān)我一段時間，我還是遲早會出來，要是讓我知道是你動的手腳我可要你好看。”

    他是對的，姜意確實這樣想的，在識破他的身份之后姜意第一時間就用手機進行了錄音，她確實準備給他送個牢飯大套餐作為重逢禮物。

    不過徐招財?shù)脑挻_實也給她帶來了一些顧慮，像他這種不要命的誰知道會做出些什么來。

    不過姜意也清楚，錢進到他那里只是一個噱頭，一個無底洞，這次是一千萬，下次就是兩千萬三千萬，直到把她逼死，榨干最后一絲利用價值，才是終點。

    現(xiàn)在給錢只是緩兵之計，這錢根本沒打算給他，給了也只是方便送他進去吃牢飯而已，有本事要可就沒那個本事花了。

    所以說人還是要多讀書，雖然他無法獲得很好的教育資源是多種原因造成的果，但是這并不能掩蓋他是一個人渣的事實。

    可以沒文憑，不過還是要有點法律常識的，文憑這種東西見仁見智吧。

    畢竟學歷不代表人品，有的人讀了幾十年圣賢書還是個渣滓，所謂的文化只是為了滿足自己欲望的工具罷了。

    房思琪的初戀樂園作者的經(jīng)歷就是最典型的。

    作者是一個偉大的女人，她給了無數(shù)女孩說出來的勇氣。

    革命總是這么殘酷，女性革命建立在一個個女人一生的奉獻和犧牲上，不過她們都甘之如飴。

    這是絕不會后悔的事情，是為女性群體努力的過程，一個人把一生都奉獻給了自己，投資給自己和需要幫助的人，哪怕結(jié)果不盡人意，留下的也只有回憶，沒有遺憾。

    女人很容易陷入文人編造的愛情陷阱，陷入虛無的幻境，然后付出真實的東西，比如錢財，工作，勞動，以及最顯而易見的性資源與生育資源。

    姜意是準備把徐招財送進去，不過不是現(xiàn)在。

    他們都清楚哪怕姜意錄了音，憑借她手上現(xiàn)在的這些東西也把徐招財送進去不了多久。

    她不會不害怕徐招財?shù)膱髲?fù)。

    所以姜意在等，等她動手收集徐招財這些年做過的事情，是否有其他的違法經(jīng)歷。

    姜意不信他那副鬼樣子沒有干出些什么腌臜事，她需要能把徐招財送進去的罪證，只有他進去了，姜意才能沒有后顧之憂。

    她需要沒有人打擾的喘息的機會，讓她可以收拾好自己的一切，然后離開這里，去一個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選擇重新開始，或者死亡。

    去陪她真正的mama姜聞。

    重新回歸的過往陰霾和繁雜的工作堆積在一起，使姜意這幾天有些萎靡不振，也沒有心情去聯(lián)系許如。

    除了正式進入培訓后第一天曖昧的打招呼和平時正常的授課外，兩個人再也沒有別的交流。

    許如雖然感到奇怪，但是也理解姜意新官上任的忙碌，并沒有深究。

    姜意雇傭的私家偵探也陸續(xù)給姜意傳來了徐招財干過的“好事”的證據(jù)，姜意也逐漸松弛了下來。

    當天晚上她約了許如。

    訓練結(jié)束得早，姜意暗示：“晚上要來我家嗎？”

    許如當然求之不得。

    飯后離天黑還有一段時間，姜意也不那么難受，兩人就先來到河邊散步。

    初夏在水邊散步是一種享受，更別提還有身邊還有荷花一樣的人兒。

    許如覺得異常滿足，這是她曾經(jīng)做夢過的生活，從來沒有奢求過能真正實現(xiàn)。

    許如先用小指勾住了姜意的手，見她沒有抗拒又用整只手牽住她，得寸進尺。

    許如手心是涼的，不過放在夏天來說這種溫度還挺舒服，姜意很喜歡。

    她想，許如還真是冷美人的代言人，渾身上下沒有一點不符合，除了她那些濕熱的小心思。

    這幾次身體接觸下來，她的身體總是涼的，冰冷算不上，偏低是真的。

    臉色冰冰的，說話涼涼的，身體冷冷的，長得又是清冷掛，還學的冰上花滑，說是高山雪蓮高嶺之花一點也不為過，這就是高嶺之花本花。

    而且還沒有那種富家子弟眼高于頂?shù)某裘?，長得還這么好看，而且人品還是個以她人為先的小狗狗。

    可別是冰神轉(zhuǎn)世吧……姜意開始胡思亂想。

    她八卦地問許如：“有很多人喜歡你吧？”

    許如：“嗯?！?/br>
    是有很多人喜歡，從小到大收到的表白數(shù)都數(shù)不清，女生男生都有。

    “那男生多還是女生多呀？你可能不知道，你今天去，那些姑娘們在議論你，說你是百合文女主，姬圈天菜。”

    “說你拿出外套給那個女孩遮擋血跡的時候有多么多么帥，還貼心地給她拿衛(wèi)生巾，還在廁所外面等她換好?！?/br>
    許如不太確定姜意說這話是什么意思，她小心翼翼問：“其實和我表白的女生多，可能因為我比較體貼她們……不過這件事，你吃醋了嗎？”

    姜意笑了一下：“怎么可能啊，我是在夸你，如果我是你，如果我是你我也會那樣幫助她的，我覺得你做的很對也很棒?！?/br>
    許如松了口氣，她翻閱過姜意的每一條博文，知道她很早就接觸了女性主義，如今只是驗證了她確實是一個表里如一的人。

    在幫助女性這件事上，她永遠可以相信姜意。

    姜意說：“說到這個，你有沒有吃醋過我有前任這件事？”

    許如當然知道姜意有前任，她一直關(guān)注著她的新聞，看過有關(guān)報道說她被拍到和別的女子親密同游。

    照片里兩人手牽著手，看起來很親密。

    酸澀肯定是有的，不過許如很快就調(diào)理好了。

    她酸澀的是別人有機會和姜意成雙成對，而她可能這輩子都沒有這樣的機會。

    許如解釋：“不會，我當時只是遺憾可能這輩子都沒有見到你的機會，至于吃醋，我能理解你嘴里的吃醋是說沒能經(jīng)歷伴侶和前任那些親密的時刻?！?/br>
    “或者說錯過了成為對方第一個對象的機會，從而讓伴侶和別人產(chǎn)生了親密行為?？晌矣X得這本身就是一個謬論。”

    “你喜歡的是現(xiàn)在的她又不是過去的她，現(xiàn)在的她是由過去的經(jīng)歷構(gòu)成的，她和前任的經(jīng)歷已經(jīng)變成了你們現(xiàn)在的感情的養(yǎng)分，所以為什么要吃醋對方的過去呢?！?/br>
    “這和她的父母把她養(yǎng)大的本質(zhì)是一樣的，吃醋對方的前任就像在意對方是不是第一次一樣，不過前者更少有人想通而已?！?/br>
    臨末了，許如又添了一句：“不過上面這些只應(yīng)用于女生，如果男的有很多前任說明他惡行累累，已經(jīng)是個爛黃瓜了，好女孩千萬別接盤?！?/br>
    “誰接盤誰是……大傻瓜?！?/br>
    姜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好奇道：“你是什么時候喜歡我的？”

    許如的臉色突然變得扭捏起來。

    姜意：“別演，我知道你肯定在第一次見面之前就喜歡我，國青賽你一直偷偷瞄我?！?/br>
    許如臉色更怪異了：“這么明顯的嗎？我一直在偷偷看，我以為除了我沒人注意到呢?！?/br>
    姜意有心逗她：“可太明顯了，我練了十多年花滑你那點小九九還能逃得過我眼睛？而且哦，不僅我注意到了，總教練也注意到了，我們還討論了呢?！?/br>
    說完就緊盯著許如的耳朵，果然，聽完這話許如的耳根就開始開紅色顏料染坊。

    呦呦呦，雪蓮染春色，真好看。

    姜意看著看著突然心癢，想上去咬一口，于是也照做了，不僅輕咬了一口末了還舔了一下，給許如刺激得一激靈。

    是嚇的，也是被突如其來的親近驚喜的。

    她有點害羞在大庭廣眾之下有親密舉動，不過更無法拒絕和姜意的親近。對和她有親密的沖動可以超過羞澀。

    嘖嘖嘖，好可愛。

    姜意本來好好的，看著她這幅模樣就心癢癢，有了感覺。

    許如說：“很早以前了，我是從你開始出現(xiàn)在大熒幕上就開始關(guān)注你，到今年有十年了?！?/br>
    許如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其實我不喜歡花滑，是我mama希望我完成她小時候因為貧窮完不成的愿望，所以我才去學花滑?！?/br>
    姜意沉默一下，然后笑：“看出來了，你和我后期的狀態(tài)很像，知其術(shù)而無其道，知其形而無其神，雖然熟練但沒有靈魂，就是在做任務(wù)而已?！?/br>
    兩人沉默了一下，姜意又說：“那你喜歡我這么久，沒有喜歡過其他人嗎？比如別的男生?！?/br>
    許如說：“沒有，我從一開始喜歡的就是你，一開始我只是會不自覺注視你，后來青春期到了，對你在賽場上自信耀眼的樣子生出了悸動，才知道這叫喜歡?！?/br>
    “你是我堅持滑下去的最大的動力，我是因為你才堅持下來的?！?/br>
    “我從來沒有喜歡過別人，甚至有些討厭那些男生，對于那些又愚蠢又乏味的男生，我根本生不起任何別樣的心思，我一直喜歡的都是優(yōu)秀的耀眼的執(zhí)著的你?！?/br>
    “所以我一直沒有喜歡女生男生有什么區(qū)別的概念，雖然男權(quán)社會的文化一直在向我宣傳和男生談戀愛有多么多么好，但是我在和周圍的男生打交道的過程中發(fā)現(xiàn)……”

    許如頓了一下：“他們確實沒有任何魅力可言。”

    說到這里許如眼里劃過一絲厭倦：“從他們小學把女班長的衛(wèi)生巾貼在黑板上，去拽女生的頭發(fā)和內(nèi)衣，隨意傷害小動物起，我就對男性沒有任何好感可言了?！?/br>
    許如的話同樣勾起了姜意的一些回憶，她回道：“我同意，我真的不知道y基因里都帶了些什么，總能做出那么多讓我覺得不可思議匪夷所思的事情?！?/br>
    許如的話也打消了姜意的一些顧慮，她把困擾自己好幾天的問題告訴許如。

    “我前幾天看了一本書，里面說以前的女同性戀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對男權(quán)的反抗，不能接受自己成為男人的妻子，男人的附屬，又因為孤獨才只能和女人在一起?！?/br>
    “我可以確定我自己是因為對男人沒有任何感覺，所以才和女人在一起，但是我也知道女同性戀是多種多樣的，我不確定別人是不是這樣?！?/br>
    “尤其在意……你是不是這樣，把我當做男人的平替?！?/br>
    姜意重新?lián)P起明媚笑臉，抬頭看著許如，緊緊牽著她的手。眼中嫵媚動人心弦，不是那種出于禮貌的溫暖，是真正的釋懷放松帶來開心形成的明媚。

    “不過現(xiàn)在我確定了，你是真的喜歡我，喜歡我這個人，喜歡我的靈魂與內(nèi)心，陰暗和光明，不論我什么性別都會喜歡我。”

    許如被這笑晃了眼。

    尋覓太陽十載，如今太陽終于入懷中，何嘗不是一種得償所愿呢？

    哪怕不能長久，只有片刻的溫暖，那也足夠了。許如想。

    姜意搖了搖她的手，喚回了許如的神思。

    “我們回家吧，做點女同性戀該做的事。”

    許如當然知道她說的是什么，許如求之不得，當然欣然應(yīng)允。

    許如能察覺到交心之后她們的關(guān)系更進一步了，姜意天生豎起的疏離在削弱。

    許如是開心的，她知道因為一個人的喜怒哀樂就牽動自己的情緒未免有為情亂智的嫌疑，可是她真的沒有這樣開心過。

    喜歡姜意是她唯一為自己而活的痕跡，戀愛腦就戀愛腦吧，就算因為戀愛腦蠢死，受傷到心碎，也是她自找的，反正對象是姜意，后果也都由自己承擔。

    哪怕是錯的，那就錯吧。

    無所謂了。

    興許是覺得自己遲早會離開，對許如這份經(jīng)年累月的感情存在一份愧疚。

    又或許是對這場無疾而終的相遇感到惋惜。

    姜意不由自主地對許如溫柔再溫柔，來讓她自己不至于那么有負罪感。

    她們攜手回家，就像一對真正的戀人一樣。

    而那邊，華成舵看到姜意無事發(fā)生，開開心心上班來，高高興興下班去，感到十分懊惱，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人，以為這貨是王者，結(jié)果是青銅。

    于是充分發(fā)揮反派攪屎棍的作用，打電話告訴徐招財，姜意這幾天頻繁出入銀行，今天突然閑下來了，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把錢準備好了，就是壓在手里不給他。

    華成舵知道，徐招財有賭債在身，不可能不著急，就他那個蠢樣，被人當槍使還要樂呵呵感謝對方給他提供重要消息。

    徐招財當然著急，債主逼他威脅要剁了他的手，他就去逼姜意，但是姜意一副巴不得他斷手斷腳的樣子，還反過來威脅他，意思是逼得急了就和他魚死網(wǎng)破。

    就是死也不給他錢。

    徐招財：我又有什么錯，我只是罔顧法律漠視道德，只想不擇手段走捷徑搞錢繼續(xù)賭博而已，我又有什么錯，為什么人人都來為難我？

    雖然我名字叫招財?shù)俏艺娴囊稽c都不招財，從小貧困潦倒賭博還只有輸?shù)姆荨?/br>
    華成舵這么一刺激，徐招財確實急了，債主逼他逼得急，他也不愿意再等了，就不應(yīng)該相信姜意這個賤人的話……

    姜意這幾天夾槍帶棒的陰陽怪氣和帶著戲弄的威脅浮上心頭，徐招財越想越氣，拿了把水果刀就去找姜意。

    文化人是吧，堵得他說不出話是吧，見了刀子還不是得屁滾尿流。

    他在門口埋伏很久，終于等到姜意和一個他不認識的女人姍姍來遲回家，聯(lián)想到華成舵透露的姜意取向的有關(guān)信息，更氣了。

    天空一聲巨響，招財閃亮登場。

    “呦，大冠軍，你弟弟擱這等了好幾天，小命都快叫人弄沒了，快急死了，你就在這慢悠悠談戀愛是吧？”

    他眼神像蛇一樣陰毒，來回掃視許如和姜意。

    “我話就放這兒了，你今天必須把錢給我，否則你們兩個就把小命交代在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