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明天要登基 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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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想要些權(quán)力在手上,也無可厚非,他也不是不能給。 可一定不是這樣給。 趙盈搬到燕王府后,他不能時時刻刻看到她,這兩次她回宮也總不情不愿的,大概是宮外的世界更吸引她。 現(xiàn)如今她遇上什么事,想要的,想辦的,托到趙承衍面前,也不回宮來與他說。 設(shè)立司隸院雖事關(guān)朝堂,但又有什么不能跟他說的? 他不錯眼盯著長大的姑娘,突然之間就和不相干的人更親近了? 昭寧帝深吸口氣:“你的意思呢?” 趙承衍眼角往下一垂:“我勸過她,她不聽我的,后來我就想,她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小姑娘家,不管做什么,只要不禍亂天下,能壞到什么地方去? 她長在禁庭,但我瞧著,她的心思卻并不壞的。 而且就算設(shè)立司隸院,她住在燕王府,我也能提點約束她,不怕她走錯了路。” 昭寧帝嗤笑:“她早晚是要回上陽宮的!” 那就是昭寧帝留給她的金絲籠。 趙承衍如何不知? 但趙盈長大了,心也大了,昭寧帝的所有設(shè)想,都只能成為幻影。 不過她還需要很長的時間,才勉強有資格與皇帝抗衡一二。 這也是他為什么愿意幫她。 她不闖出一番天地,就永遠(yuǎn)掙脫不了昭寧帝的禁錮。 總有一天,昭寧帝會折斷她的羽翼,把她永遠(yuǎn)鎖在后宮里。 如花似玉的女孩兒,就只能日漸凋零,像她的母親一樣。 朝堂立威,舉足輕重,是她想要的,也是他覺得可以給她的。 趙承衍深吸口氣:“她目下是不愿意回宮的,皇兄心里大概也明白,這些都是后話而已。” 昭寧帝那口氣不知道是在和誰賭,或許不是同趙承衍。 他覺得得找個時間,和趙盈好好談一談。 給了她想要的,她也要給他一些回報才好。 只是這些心思,趙承衍從來知道,他也沒什么好遮遮掩掩。 當(dāng)年攔不住他,難道過了十幾年就可以了? 他從來就沒把趙承衍放在眼里。 昭寧帝轉(zhuǎn)了個身,雙腳才腳踏上踩實了,緩緩起身,背著手:“你去吧?!?/br> 趙承衍嘖聲嘆氣,眸色微沉:“司隸院之事,我在朝堂上舌戰(zhàn)群臣,皇兄做壁上觀?” 昭寧帝才剛往前走兩步,身形一頓:“你不是大包大攬了嗎?” “那今后永嘉的所有事,都?xì)w我管嗎?”趙承衍站立著沒有動,果然昭寧帝猛然轉(zhuǎn)身,他似笑非笑的問,“讓我去背罵名,皇兄給永嘉最后的成全,是這個意思?” 昭寧帝瞇了眼:“出去?!?/br> 他咬著牙,但卻并沒有把語調(diào)放的極重。 更像是被戳中心事后的惱羞成怒。 這幾十年來,他不把趙承衍放在眼里,卻也拿這個親弟弟沒有辦法。 他們兄弟兩個,生來就是折磨彼此的。 趙承衍見狀與他拱手一禮,再不多說任何話,提步往外,一路從清寧宮出宣華門,登車遠(yuǎn)去,把威嚴(yán)莊重的宮城,遠(yuǎn)遠(yuǎn)地甩在了身后。 · 趙盈一早上都處于一種緊張不安的情緒中。 這樣的情緒既熟悉又陌生。 她早不是當(dāng)初那個懵懂的小女孩兒,無論是陳士德,還是司隸院,她也始終成竹在胸。 但趙承衍上了太極殿,早朝的時辰早就過去,他卻久久不歸。 她現(xiàn)在上不了殿,對于發(fā)生的一切是未知的,便不由還是會緊張。 趙承衍的馬車在府門口停下時,趙盈提了裙擺小跑著迎了下去。 所以當(dāng)趙承衍從車?yán)锍鰜恚€沒來得及下車,就先瞧見了眼巴巴守在他馬車旁的小姑娘。 他差點兒就抬手去揉她頭頂了。 明明是個精于算計,擅鉆營人心的人,一雙眼卻總這樣干凈,水泠泠的盯著你,最無辜也最天真。 他恍惚間總拿她還當(dāng)個孩子看待。 真是鬼迷心竅。 趙承衍手在半空中僵了一瞬而已,收到身后去:“一直在這里等我?” 趙盈點頭:“算著時辰皇叔早該回來了,怎么拖到這個時候?” 設(shè)立司隸院在太極殿鬧開,陳士德被收押進(jìn)了刑部大牢,不出半日便會沸沸揚揚的傳開,燕王府也清凈不了。 趙承衍下了馬車,示意她跟上來:“去清寧殿見了你父皇?!?/br> 趙盈呼吸微頓:“父皇怎么說?” 他頭也沒回,徑直入府:“他是一向?qū)櫮愕?,我替你說幾句軟話,把你說的可憐些,他還有不答應(yīng)的?” 但一定沒有這么簡單。 趙盈只略想了想,昭寧帝那種人,在西北事上都想算計趙承衍一把。 她跟在趙承衍身后,心頭微墜:“那父皇現(xiàn)在準(zhǔn)許我上殿嗎?” 趙承衍腳步一停:“沒問。” 這怎么能不問呢! 趙盈有些無奈:“皇叔若問了,父皇同意了,太極殿上我就能為自己分說,倒也不必皇叔為我據(jù)理力爭的?!?/br> 趙承衍心頭才發(fā)軟了些:“你是為這個啊?!?/br> 她嗯了一聲:“不然皇叔是以為我急不可耐嗎?” 那倒也不至于,她是個沉得住氣的。 趙承衍搖頭說沒有:“為這個就不必了,我既然答應(yīng)了幫你,自然是我為你周全,不然算什么幫你?” 趙盈一怔,旋即笑靨如花:“皇叔真讓人安心!” 這樣的話,趙承衍從沒聽過。 從小到大,夸贊的話他聽過無數(shù),但叫人安心這種話……恐怕也只有這樣的小孩子說得出。 她也怪好意思的。 謀劃的明明都是些最隱晦陰暗的事,可說的做的卻是小孩子的事。 趙承衍無奈,寵溺的揉了她一把:“你不要急著上太極殿了,等設(shè)立了司隸院,還怕沒有時日嗎?朝堂上還有你舅舅和表兄,等薛閑亭回來,也能幫你說話。 你現(xiàn)在良心不安,等事成了,請我吃飯聽?wèi)颍俊?/br> 這樣揶揄調(diào)侃的話,叫趙盈面上一紅:“行呀,皇叔想吃哪家,您開口,全包在我身上!” “你這么有錢?” “那不是陳士德……” “陳士德的案子歸了刑部?!壁w承衍挑眉,“你父皇當(dāng)?shù)罹投耍饶愕乃倦`院能設(shè)立,照刑部現(xiàn)在掌握的證據(jù),這案子估計早就了結(jié),陳家家產(chǎn)也早抄沒了。” 趙盈當(dāng)場愣住。 她原本盤算好的—— 還有劉榮那一千兩黃金! 錢她不是拿不出,但也會rou疼的! 將來用錢的地方還很多,那可是一千兩黃金啊。 這窟窿不從陳士德斂的財里摳出來,她覺得相當(dāng)不甘心。 “司隸院的事除了沈殿臣,還有誰反對?” “姜承德也不干啊。”趙承衍語氣淡淡的,“你要掌握司隸院,幫著趙澈,人家為著外孫子,也不能干啊?!?/br> 一個內(nèi)閣首輔,一個內(nèi)閣次輔,是真急不得。 趙承衍難得見她有這樣著急上頭的時候,唇角一勾:“心疼錢?所以急了?” 她眼角一耷拉:“那我不是得自己出一千兩黃金,多少用錢的地方,這下全都沒著落了?!?/br> 這丫頭真有意思,她被人截殺她不急,性命堪憂不上頭,為了點銀子就上頭著急了。 “那你的意思,我替你辦事,再替你出錢,這樣是不是很好?” 趙盈連連擺手說不敢:“皇叔被我拉下水,清靜的日子都沒了,我怎么好意思再跟皇叔伸手要錢?!?/br> 何況她也不是真缺銀子使。 杜知邑那兒她還有紅利銀子可拿呢。 那就是她的錢袋子,大不了她去借也行。 不過等司隸院的事情敲定,或是此事鬧開,她料定杜知邑不會太過沉穩(wěn),遲則五六日,短則兩三天,他一定會找上門來。 趙承衍盯著她看了會兒:“真不要?” 他還真想給? 趙盈越發(fā)弄不懂他,試探了兩句:“那皇叔一定要給我,我也不介意的呀,銀子嘛,誰會嫌多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