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明天要登基 第2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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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叫春棠在殿外等著兒臣,就是想問問兒臣今夜之事的來龍去脈嗎?” “皇后在殿中,不想叫你進(jìn)去見她。”昭寧帝眉眼間終于是徹底柔緩下來,“淑妃出事和你弟弟總歸是有關(guān)系的,皇后若一時情急,見了你,少不得要說些不中聽的話。 何況殿中也確實是亂哄哄的,你一個孩子家,就別湊這個熱鬧。 把你叫回宮,本來也是為了你那不爭氣的弟弟。 他在昭仁宮殿前也跪了這么長時間了,一會兒你把他帶回上陽宮,今夜就叫他在上陽宮安置,只是你二人不要貪睡,淑妃能不能安全度過這一劫全要看今夜,明兒一早你記著帶上你弟弟到殿前等消息?!?/br> 可從頭到尾,孫淑妃的安危,并不在昭寧帝考慮范圍之內(nèi)。 她是死是活,他表現(xiàn)出的只有淡漠。 是了,他是無心之人,又怎會有片刻真心相待。 是她想錯了。 先前他與以往不同的神情和目光,原來不是為孫淑妃。 趙盈緩緩合上眼,竟不知該替孫淑妃痛心,還是該為昭寧帝的薄情而惱怒,片刻站起身來,與他拜禮:“那兒臣這就領(lǐng)了澈兒回宮,也免得過會兒皇后娘娘出來,見了他跪在殿前,又有話說?!?/br> · 上陽宮中燈火通明,任是誰也睡不下去。 趙盈吩咐了揮春和書夏去取冰塊來給趙澈冰敷雙膝,命人置美人榻于廊下,后來又覺得不快,索性挪了春藤椅就擺在殿前院中。 她這院中盛夏時幾十崗的荷,綻放開來荷香四溢,眼下幾十口水缸里沒了荷,但水還是滿的,微風(fēng)起,水波陣陣,倒叫她想起去年的情形。 趙澈坐在她身邊,見她面容恬靜隱有笑意,狐疑問她:“阿姐笑什么?” 趙盈搖著頭說沒有:“上次你在上陽宮,還是醉酒闖禍打傷我那次,一晃竟都快一年了?!?/br> 提起這個,趙澈神色明顯閃躲:“阿姐,我……” 她擺手說好了:“我又沒打算同你算舊賬。一會兒敷了膝就去睡,父皇特意叮囑了,明日一早叫我?guī)愕秸讶蕦m去等消息,萬不可睡過了頭。 至于今夜事,你也大可放心,父皇沒有打算追究你和二皇兄。 本來此事你也不算始作俑者,不過順?biāo)浦?,我與父皇說明白,也言明你心中悔意,父皇不會拿你怎么樣的?!?/br> 趙澈面色一凝:“阿姐跟父皇說我心中悔恨?” 趙盈噙著笑側(cè)目看他:“難道不是?” “是。”趙澈別開眼,眼神又落在自己的膝蓋上,“我自是心中悔恨的,不該這樣對孫娘娘,姝姝也一并疏遠(yuǎn)我了?!?/br> 他情緒低落,語氣中意味不明:“小姑娘先前很喜歡纏著我,又愛撒嬌,又伶俐。 宮里的孩子總是聰明的,她那么機(jī)靈,孫娘娘出了這么大的事,壞在玉果和嬌嬌身上,她心里八成恨透了我和二皇兄?!?/br> 他倒真像是個和善慈愛的兄長,就好像從前養(yǎng)在劉氏身邊時,待趙婉也是這樣。 裝樣子扮無辜,他最拿手,如果沒有方才稍凝滯住的神色,趙盈覺得他演技便更精進(jìn)。 趙盈懶得應(yīng)付他,敷衍的在他頭頂拍了拍:“快敷了你的腿去睡吧,不用想這么多,天下事從來是這樣,你做了決定,動手做局,總要承擔(dān)下這個后果,不光眼下這一件事,將來的每一件事都是如此。 你也該慢慢長大了,我能為你四處奔走,于朝堂上扎穩(wěn)根基,但不可能一輩子為你遮風(fēng)擋雨,背負(fù)所有。” 趙澈眉心一動,反握住她的手:“我不會要阿姐為我奔走cao勞一輩子的,等將來——我定以天下供養(yǎng)阿姐,叫阿姐做大齊最尊貴的女人!” 趙盈笑而不語,緩緩抽出手來。 她被趙澈惡心到了,多說一句話都怕吐出來。 她背著手踱步上臺階,趙澈就坐在春藤椅上一動不動,視線也始終定格在她背影上。 那眼神幾乎要把她后背盯出窟窿,趙盈恍若不覺。 進(jìn)門時揮春下意識回頭朝院中看了一眼,莫名打了個寒顫。 趙盈在她手腕上拉了一把:“瞎看什么?” 她抿唇:“公主,三……惠王殿下他……” “無妨,你一會兒挑兩個懂事的去給他值夜,不過估計他今夜也睡不踏實?!?/br> 她如今不似從前那樣慣著他,甚至在給他使絆子,趙澈心里是能感覺到的,而這也是她故意叫他知道的。 趙澈本來就不會死心塌地信任她,既然如此,倒不如索性彼此防備著。 人有了顧慮的時候就更容易做錯事,十一歲的趙澈尚且沒有那般老謀深算,于朝堂上失了她這個最大的助力,想是要急上一急。 魏嬌娘被杖斃,他和沈明仁之間的聯(lián)系就斷了,至于今后嘛——沈明仁再想往趙澈身邊放什么人,有了魏嬌娘這個前車之鑒,昭寧帝也未必點頭。 趙盈揉了一把眉心:“希望孫娘娘能平安度過今夜吧?!?/br> 不然她先前諸多努力都白費(fèi),再要培養(yǎng)出一個能近身服侍昭寧帝且還能專寵六宮的人,如今有些困難。 而孫淑妃……她也的確算得上是個可憐人吧。 趙盈自問沒有多少善心能分給孫氏,但夜深人靜,摒去那些勾心斗角再細(xì)想時,她倒也真心希望孫氏能有個好下場,還有她肚子里那個孩子。 那不單單是孫氏的希望,也是她的。 · 也不知是孫淑妃福氣大,還是趙盈送給孩子的那塊長命鎖起了作用。 一夜過去,她雖尚未徹底轉(zhuǎn)醒,可腹中龍?zhí)ケA讼聛?,她亦性命無礙。 胡御醫(yī)領(lǐng)著御醫(yī)院眾位自殿中退出時,分明面色舒然。 趙盈站在殿前,他一出門就瞧見了,迎上前三兩步來:“殿下來的好早?!?/br> “看胡御醫(yī)這神情,孫娘娘應(yīng)是無礙了吧?” 胡泰低嘆了一聲:“娘娘這一胎到目前為止,實在艱難,先前動過一場胎氣,昨夜又遭一場大罪,現(xiàn)下是保住了,只是來日生產(chǎn)時,又是一道難關(guān)。 臣方才也回明了皇上和皇后娘娘,接下來幾個月最好叫淑妃娘娘臥床靜養(yǎng)。 而且……而且……” 他吞吞吐吐,趙盈就知道不好,面色一沉:“今后不好嗎?” 他果然點頭:“淑妃娘娘這一胎就算平安生產(chǎn),今后也再難有孕了。 且經(jīng)過昨夜之后,娘娘已然傷了根本,這幾個月腹中胎兒再吸收母體精元,娘娘只會更加體虛,偏偏虎狼之藥不敢用,進(jìn)補(bǔ)也只能溫吞的來,將來一身是病總少不了?!?/br> 他抬眼見趙盈面色陰郁,忙哦了一聲:“自然了,御醫(yī)院上下也會盡心為淑妃娘娘調(diào)理,務(wù)求為娘娘減輕痛苦?!?/br> 一身是病的度過余生,對任何人來說都是最痛苦的一件事。 昭寧帝雖不是貪戀美色之人,但孫淑妃若今后身子不中用,也是件麻煩事。 趙盈先前松下的那口氣又提了起來:“那就麻煩胡御醫(yī)費(fèi)心了。” 胡泰受寵若驚,又與她再三拜禮,方率眾人退下不提。 趙澈跟在她身邊,把胡泰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等人走了,他一咬下唇:“阿姐,這都是我的罪業(yè)?!?/br> 趙盈心下冷笑:“這是趙澄的罪業(yè),與你何干?” 他猛然抬頭,急切的去攀趙盈手臂:“阿姐心里向著我,自然這樣說,可孫娘娘未必這樣想。 就算她不知道此事有我順?biāo)浦壑剩窆蛬蓩梢矊崒嵲谠谑俏椅堇锏娜?,如今她身體拖垮,今后我怎么在昭仁宮待下去?” 狼心狗肺的人大抵都是如此,要指望他真心悔過,或是心中對孫淑妃存有一絲愧疚,那是異想天開。 他親耳聽見了胡泰所言,心里惦記的也仍舊只有他自己的來日,未曾替孫淑妃擔(dān)憂半分。 趙盈回頭,眸色清冷:“那你又想怎么樣呢?” 趙澈遲疑一瞬,似乎感受到她語氣不善:“阿姐能不能帶我出宮去???” 歷來沒有這樣的規(guī)矩。 她搬出上陽宮已是十分不合規(guī)矩,不過是先頭借了趙承衍的方便,住進(jìn)燕王府,又一步步脫離趙承衍掌控,搬進(jìn)司隸院后宅院中。 趙澈年僅十一,又本無親娘教養(yǎng),怎么著也輪不到他搬出宮住。 但他把自己的后路給走絕了。 從劉氏到孫淑妃,放眼昭寧帝的后宮,還有誰能撫養(yǎng)得了他? 宋太后如今是徹底撂開手不過問這些事了,他也別再想住進(jìn)未央宮去。 趙盈嘖聲:“或者把你送去鳳仁宮,皇后娘娘母儀天下,一定能把你養(yǎng)的極好?!?/br> 這是真生氣了。 趙澈連退兩步,又連連搖頭:“阿姐是在氣惱我嗎?” 他聲兒一軟,低著頭搓著指尖:“我知道阿姐是該生氣的,我把孫娘娘害成這樣,卻絲毫不為她擔(dān)心,反而考慮自己將來如何面對她,阿姐應(yīng)該是失望透頂?shù)??!?/br> “你若覺得你害了孫娘娘,今后便少不得旁人以此為由懲處整治你,趙澈,收起你的委屈可憐,真正可憐的人躺在這殿中。” 趙盈乜他,聲音也徹底冷透了:“想出宮住,自己去跟父皇求吧,開牙建府也不是不成,只別指望我,更不要再做這副不爭氣的模樣叫我看見?!?/br> 趙澈因是低著頭的,是以咬緊牙關(guān)時便不怕趙盈看去。 他后槽牙咬的太緊,青筋凸起,可等到抬起頭來,又全都平復(fù)了下去。 他還沒開口,趙盈已經(jīng)轉(zhuǎn)身提步要往殿中去。 趙澈忙跟上來,趙盈稍一駐足,罵了他一句:“滾?!?/br> 她今日著廣袖衫,袖口一拂,袖尾甩在趙澈身上。 他怔然站在原地真就沒再跟上去,瞇了眼,舌尖頂在下顎上,四下無人時,譏笑了一聲,短促斂去,而后腳尖轉(zhuǎn)了方向,竟朝自己住的后殿方向而去,余下再不多提。 第215章 此事不妥 孫淑妃轉(zhuǎn)醒的時候,一睜眼先看見便是一抹明黃。 趙姝哭哭啼啼往她身邊靠,又怕傷著她。 正好趙盈進(jìn)殿,先聽到的就是趙姝的啜泣。 她不是嚎啕大哭,反而更招人心疼。 趙盈提步進(jìn)殿,同昭寧帝和馮皇后各自見過禮,招手叫趙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