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明天要登基 第3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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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承德眼兒一瞇:“怎么個示好法?” “我知道上次玉安觀的事情得罪了姜大人,大人之所以不跟我計(jì)較,是因?yàn)槲夷昙o(jì)小,不值當(dāng),也給了我爹娘一個面子,但那件事,在大人眼中,我和永嘉是一條路子上的人,那便是站在了大人的對立面,要整治我,甚至對付我們姚家,對大人來說,根本不費(fèi)吹灰之力,是再輕易不過的事?!?/br> 姚玉明言辭切切,說的那叫一個真情實(shí)感,而姜承德壓根兒就不為所動。 他的神色盡落入姚玉明眼中,她不免心中感慨,趙盈又說中了,姜承德不會信她這鬼話的。 她也不管這些,又道:“說出來大人可能不太信,我實(shí)在是不想和大人為敵的。這偌大朝堂,其實(shí)和我一個小女子又有什么干系呢? 攪入大人和永嘉之間的爭斗,算我倒霉,我自認(rèn)倒霉,誰叫我好奇心那樣重,一日在道觀見了徐將軍,就要生出些逗弄心思,還真的把人給唬住了,結(jié)果弄出這么大的事來。 現(xiàn)在講這些,大人必定是不信的。 所以我得了這東西,第一時(shí)間就想著帶上東西來見大人,不管大人信不信,這是我的心意。 人家說揚(yáng)手不打笑臉人,姜大人總不至于要把我一個小姑娘家往外趕,所以才沒有驚動我父親母親,自己獨(dú)身不請自來了?!?/br> 姜承德要是年輕個二三十歲,是那個涉世未深的毛頭小子,姚玉明真真假假這一番話,他說不得就信了七八分。 畢竟小姑娘生的好看,一雙眼水汪汪的,澄澈清明,最是干凈靈動。 說起話來眼波流轉(zhuǎn),透著那么一股子天真,說是來示好,就把眼角眉梢都染上了討好。 真真是做戲的一把好手。 可這世上沒有如果,更沒有要是。 他在朝為官幾十年,連這點(diǎn)小把戲都看不透,那才是白活了這么大的年紀(jì)。 只不過是懶得跟個小丫頭逞口舌之爭,在這兒爭辯什么你是來示好的,或是你是來找麻煩諸如此類的話。 于是等到姚玉明話音落下的時(shí)候,姜承德不緊不慢的把她的話尾給接過來:“這么說來,東西給我留下,你回家去?東西怎么來的總要告訴我,人家手上八成還有后招等著我,你說是不是?” 姚玉明卻搖了搖頭:“我真不知道,姜大人可以理解為,我一覺睡醒,床頭放了這樣的東西,我看過,驚愕不已,又不敢驚動旁人,思來想去,也不知道是哪位好漢曉得我因得罪姜大人而終日惶惶不安,把這樣的東西送到我手上來,好叫我拿來孝敬姜大人,對玉安觀中事稍作彌補(bǔ)?!?/br> 姜承德簡直要被她給氣笑了。 真是扯謊都不用打草稿的,腦子里一過,張口就來。 所以從根本上來說,姚玉明這場戲并沒有打算真的做下去。 她來之前應(yīng)該就已經(jīng)跟趙盈通好了氣兒,該說哪些話,該怎么說那些話,她跟趙盈不知道演練了多少遍,然后才敢只身登門。 兩個丫頭也沒把他當(dāng)傻子一樣糊弄,不過是打算牽著他的鼻子走。 若是放在平時(shí),姜承德大手一揮,只管傳人進(jìn)來,提了姚玉明趕出府去就是,哪里要聽她在這里鬼扯聒噪。 眼下卻偏偏不行。 灑金箋上墨跡確實(shí)是信的,東西也是才到趙盈手中不久,一定是福建傳回來的。 趙盈手里有他實(shí)打?qū)嵉淖镒C。 賬本估計(jì)很快也會悄悄送回京。 無外乎自己找心腹押送回來,或是在福州尋了鏢局起鏢。 有杜知邑這個生意人在,多半會選擇后者。 現(xiàn)在看來,就連康寧伯府的杜知邑,都是趙盈的人。 如此一切便都順利成章。 早就淡出朝堂的康寧伯府,因何在數(shù)月前進(jìn)獻(xiàn)金銀于御前,杜知邑一個醉心經(jīng)營之道,文不成武不就的人,真有這份兒忠君體國之心嗎? 那不過都是趙盈的籌謀,他是聽吩咐辦事。 既表了忠心,為康寧伯府爭了份兒光,也撈著了實(shí)際的好處。 藏得可真好。 趙盈手里握著這么大一個錢袋子,連戶部她都未必看得上了。 又是富可敵國的杜三郎,又是看似淡出朝堂但于勛貴之間仍留有一絲地位的康寧伯府,一舉兩得,真有趙盈的。 也怪他自己最初時(shí)太小看人—— 現(xiàn)在要派人攔截鏢局的鏢是不太可行的,一則這東西要緊,杜知邑八成當(dāng)命一樣看顧,二則趙盈說不得設(shè)好圈套等著他去攔。 再者他就是真把東西攔下,燒了,也做不到一干二凈了。 這種賬本就都是暗賬,沒有閆達(dá)明身邊心腹之人的指認(rèn),趙乃明他們從何得來? 沒了物證也有人證在手,他能做的已經(jīng)不多。 如今還真像是叫人家牽著鼻子走。 姜承德咬緊后槽牙,回過神來,冰冷的眼神又落到姚玉明身上去:“說吧,你的真實(shí)目的?!?/br> 那看來他是想通了。 姚玉明笑意愈濃,也不繼續(xù)同他裝腔作勢,兩只手捏著馬面裙往上略提一些,蹺起二郎腿,腳上鹿皮小短靴的寶相花紋露出一角來,她晃著腳尖,頗有些得意洋洋的意思:“這些東西,我都可以交給姜大人,還有大人心心念念的賬本。 大人替我做一件事,事成之后咱們兩清,各不相干,來日我走我的陽關(guān)道,大人走大人的奈何……哦獨(dú)木橋,成交嗎?” 這哪里是什么交易,姚玉明今天登門不過是來要挾他的而已。 趙盈不曉得是憋著什么壞,不肯自己出面動手,以此作為要挾要他替她解決料理罷了。 姜承德登時(shí)明白過來,倒也沒把姚玉明那句已經(jīng)脫口而出的奈何橋放在心上。 果然還是孩子心性的。 他左手指尖點(diǎn)在右手手背上,不說成交,也沒說不答應(yīng):“成交不成交的,要做交易,總要帶著十足的誠意來談,我連你想做的事情是什么都不知道,如何跟你談?” 姚玉明平心靜氣的哦了一嗓子:“我以為有這東西在手,我要大人做什么,大人都會答應(yīng)才對?!?/br> 姜承德倏爾笑起來:“不然你帶著這東西進(jìn)宮入清寧殿面圣?” ——姜承德不是個輕易受人脅迫的人,且軟且硬,才能成事。 這也是趙盈說的話。 至此姚玉明已經(jīng)暗暗心驚。 趙盈和她是年紀(jì)相仿的人,她從沒想過二人之間能差出這么一大截兒來。 揣度人心,確實(shí)沒有人比趙盈做的更好,至少在她們這些孩子里,沒有任何人比得過趙盈了。 姚玉明微斂面上笑容:“大人這是反殺了我一手,您知道的,見了皇上,我有罪說不清,這種東西我怎么得來,是不好在皇上面前開口的?!?/br> 她一面說,一面嗨呀一聲直嘆氣:“我還想著能拿捏得了大人您,我說什么便是什么了呢。 可見這離開了家,離開了爹娘身邊,天下人天下事,還真不是全憑我心意的?!?/br> 姜承德不再接茬,姚玉明自顧自又續(xù)上前話,聲音比先時(shí)更顯清冷許多:“我要趙清的命,大人能給嗎?” 趙清? 果然是趙盈手筆。 且她極會挑人。 趙清和姚家是有一筆舊債未了的。 姜承德眼皮突突跳了兩下:“可以,但大公主手上留下的那個證人,事成之后,我也要。” 第290章 極易開口的不情之請 “老狐貍不愧是老狐貍,你今天把那東西拿出來,他就知道你是替我走的這一趟,也知道我們手上是留了人證的?!?/br> 趙盈哂笑著,姚玉明盤著腿坐在禪椅上,聽她絮絮叨叨,倒更像是在夸贊姜承德的精明,當(dāng)下不大樂意,垮了臉:“你這么說,倒像是我把事情給搞砸了一樣?!?/br> “那倒不是?!壁w盈橫去一眼,笑著搖頭,撿了個完整沒切的小香瓜扔過去,“是他老謀深算,不是你搞砸了事情。換做是我去,結(jié)果也是一樣的?!?/br> 姚玉明是被迫伸手去接那瓜的。 瓜只有巴掌大,一只手都握的住,但架不住它圓滾滾,是個實(shí)心東西,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砸過來是很疼的。 這種瓜是貢品,非時(shí)下該有的水果,外阜專門培植出來,貢入京中,好在昭寧帝面前討個巧,給昭寧帝嘗新鮮罷了。 皮薄rou甜,攏共也就貢上來三十斤,滿打滿算也就不到三十個瓜。 除去各宮分去的外,單是趙盈的司隸院就得了十個。 姚玉明撇了撇嘴:“臨去姜家之前你說一切叫我隨機(jī)應(yīng)變,他要提什么要求也大可以答應(yīng)下來,我想他把你的名號擺在臺面上來,我思來想去,人家是沒打算繼續(xù)揣著明白裝糊涂的,我非要演戲,他也不肯賣我這個面子,倒不如大大方方承認(rèn)了。 左右他沒有證據(jù),哪怕回頭真的鬧到御前,是我出面跟他談的這筆買賣,要出什么事,我頂著,也扯不上你。” 趙盈正眼去瞧她。 姚玉明其實(shí)是個很講義氣的人。 姚家一門清貴,祖上三代沒出過武將,世世代代從文的書香清流門第。 淮陽郡主的蠻不講理,也僅僅是因?yàn)槟贻p時(shí)候養(yǎng)成的驕縱與刁蠻,而非是什么豪爽率直的巾幗氣概。 是以這樣的人家養(yǎng)出一個姚玉明,也算是稀罕事。 趙盈兩世為人,所見所識的姑娘當(dāng)中,姚玉明都數(shù)得上獨(dú)一份兒的。 先前沒想過主動結(jié)交是因?yàn)闆]必要主動湊上去——姚玉明想要什么,她自己是最拎得清的,她想要的,會不擇手段得到。 物盡其用,無所不用其極,大家都在京城,姚玉明早晚會找上門來。 前世,本就如此。 不過那時(shí)候趙盈看不上一個姚家九姑娘,實(shí)在沒把姚玉明放在眼里。 姚玉明幾次往她的公主府遞帖子,她都沒接,后來姚玉明就不再來了。 前世她不用四處拉攏人心的日子有些晚,真正做威嚴(yán)赫赫攝政長公主的前半年時(shí)間吧,姚玉明才第一次登門來見。 可那時(shí)候她哪里還用得上姚玉明這號人??? 今生她站穩(wěn)腳跟早,前朝后宮皆有她的勢,且是不小的勢。 想到這兒,趙盈笑盈盈的那雙眸又落到姚玉明身上去。 審時(shí)度勢,也沒有人比姚玉明做得更好。 姚玉明卻讓她看的渾身發(fā)毛:“你這么看著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