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明天要登基 第4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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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還有兩年前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模樣。 “皇上來了?!?/br> 趙盈擺手,打發(fā)退了屋中服侍的奴才們,自己往床尾的圓墩兒坐過去。 床頭黑漆矮幾上放了一碗藥。 他的身子是真的不成了。 前兩個月只是入夜時候進一碗補藥,如今連白日也要進一碗,如此才能保住命。 趙盈卻不為所動。 趙澈喉結(jié)滾動,聲音沙?。骸跋鹊垴{崩,馮太后退居未央不見人,孫氏殉葬,兩位長公主一往封地渝州,一往清安寺帶發(fā)修行。 趙濯早出嗣,算不得先帝兒子。 趙嫵襁褓女嬰,養(yǎng)在你手上。 皇上,先帝諸子女中,只剩下我。 你到底打算什么時候,給我一個痛快!” 后面那句話他本來咬了咬牙,然后又平緩下來,大概是知道實在沒有發(fā)脾氣的必要了。 “你很想死?” 趙澈聞言就笑了:“皇上曾經(jīng)說過,要讓我嘗一嘗生不如死的滋味,我嘗到了。 人不人,鬼不鬼。 皇上從不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倘或你試過,就不會這樣——” “朕嘗過。” “什——什么?” 趙澈的驚愕顯然不是叫趙盈的冰冷給嚇出來的,而是趙盈那句嘗過。 她怎么會? 趙盈淡漠掀了眼皮:“朕是死過一次的人,想不到吧? 朕曾經(jīng)為了你,四處奔走,扶你上位。 后來,其實也沒有什么后來。 你如今經(jīng)歷的一切,都是當(dāng)初你予朕的。 一碗牽機藥,沒能要了朕的命,說不定是我父親在天有靈護著我,反倒叫我重生歸來,看清你們每一個人的真面目,重來一次! 趙澈,朕怎么會輕易叫你死呢? 朕會讓胡泰好好養(yǎng)著你的身子,這才哪兒到哪兒?!?/br> 她說到后來,淺笑出聲:“就是為了朕的名聲,你也不能死的。 趙承奕留下來的孩子們,沒幾個有好下場。 要不是燕王幾次勸阻,趙婉早就死在朕手里了。 你既占著朕親弟的名頭,就好好‘活在’這燕王府中吧。” 趙盈在趙澈的目瞪口呆中站起身。 其實他現(xiàn)在這幅德行,也不大看得出目瞪口呆這四個字了的。 她低頭又看了一眼:“朕今日來,不是念著什么手足之情,而是告訴你真相,好叫你死了這條心。 你死不了,也別想著再見朕求情?!?/br> 怪不得—— 他到底還是錯了! 剛出事時候,他以為是趙盈不知何時曉得了自己的身世,所以對他再不似從前親厚。 卻原來…… 他想殺趙盈,無時無刻都在想著這件事,自從馮太后告訴他趙盈的身世之后。 牽機,他總算明白為什么是牽機了! 跟沈明仁搭上線后,還是沈明仁告訴他…… 那會兒沈明仁是怎么說的來著? 對了——“永嘉公主獨占圣寵多年,明明是一樣的出身,卻處處壓過殿下一頭,殿下心中忿恨,臣明白殿下心中苦楚。臣知一藥,名為牽機,傳說南唐后主便死于此毒。服用下去,人做牽機狀,飽受生不如死的苦痛折磨,殿下便能居高臨下的親眼看著,看著如今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永嘉公主,如何卑微的死去?!?/br> 他說,他只求事成之后,也賜他一瓶牽機毒藥。 那瓶藥他打算用在誰身上,趙澈沒有問,但不用想也知道,是他嫡親的大哥。 沈明仁出的主意,說的話,之所以能認(rèn)為他會這樣恨上趙盈,還不是因沈明仁自幼的經(jīng)歷嗎? 而不可否認(rèn)的是,他為此而心動。 牽機毒,他正是打算用在趙盈身上的! 當(dāng)日趙盈給他喂下牽機毒,他本以為自己就此死去,結(jié)果她更惡毒,還反復(fù)不停的給他解毒再喂毒。 后來心如死灰,人也麻木了,那會兒想著,果然是天道有輪回。 他早想以此毒去害趙盈,沒成想到頭來他卻栽在這上頭。 居然是這么一回事。 自陰詭地獄死而復(fù)生的人,心黑手毒,再不足為奇的。 他不用去想在趙盈口中的前一世中他曾經(jīng)做過什么——求死不能,他如今才是真真正正的,求死不能啊。 第360章 替身 京城里變了天,內(nèi)廷的貴人們死的死,走的走,老百姓的日子雖說是照常過,可那層陰云,到底是又籠在上京上空了。 但不管怎么變天,年關(guān)還是到了。 今年的除夕宮里沒有設(shè)宴。 先帝新喪不久,趙婉往封地,趙姝帶發(fā)修行,對外宣稱的是趙澈因先帝駕崩后,腿傷發(fā)作,又在惠王府中鬧了一場,如今大病不起,臥床見不了人,已然起不了身了。 宮里頭還有什么可喜慶的呢? 都沒了人了。 趙盈在清寧殿里坐了很久,緩緩起身,踱出了殿外。 揮春和書夏忙領(lǐng)了小宮娥跟上去。 卻發(fā)現(xiàn)她一路往集英殿的方向去的。 兩個丫頭面面相覷,根了半天,書夏才叫了聲皇上。 趙盈深吸口氣:“想想前兩年除夕時是個什么光景,如今自己登高臺,好像才明白,為什么皇帝總喜歡動不動的就搞個宮宴,要么傳宗親相伴,要么令百官相陪?!?/br> 這內(nèi)廷,的確是太冷了,偌大的清寧殿中,也太孤寂。 都說孤家寡人,這話一點不錯。 她不是皇帝的時候,每逢過年,等到過了初五,還能放縱放肆的出宮去,到舅舅府上住上三五天,也感受感受外頭年節(jié)的氣氛,不必困坐宮中,那會兒也沒人管著她。 如今不成了。 她是天子,天子該有威嚴(yán),君君臣臣,她心里頭不把這些當(dāng)回事,朝臣卻格外當(dāng)回事。 今日出趟宮往尚書府小坐,明兒就有御史上奏,那些言官可上諫天子的,反正就是指責(zé)她不該如此任性妄為。 這算什么任性妄為??? 跟自己親舅舅親近,管他們屁事。 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一天天也是吃飽了撐的簡直沒事做,就盯著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今兒一道奏本,明兒一道諫書。 怪不得趙承奕那時候連御史言官也殺,活該。 書夏垂下眼皮:“皇上若是覺得宮里冷清,明兒不妨請了大姑娘還有常恩王妃與明康縣主她們進宮來說會子話,年下雖然休了朝的,但縣主領(lǐng)著御前二品女官的差事,可上朝堂,可入后宮,宮里好些事兒原就該縣主管著才對?!?/br> 姚玉明和唐蘇合思那還是算了吧。 一個是混不吝,一個是根本就沒譜。 何況大過節(jié)的,把她們兩個都傳召進宮,淮陽郡主和趙乃明還不找上門來要人的? 這內(nèi)廷寂寞,她也不想叫表姐進來。 宮城里頭是最不養(yǎng)人的地方,老是進宮做什么呢? 怪沒意思的。 趙盈背著手,人卻沒有再往前走。 遠(yuǎn)處李寂掖著手匆匆而來,又在不遠(yuǎn)處停下來,沒靠近湊上前。 趙盈回過身看他:“大年下給你們放了假,怎不去同底下的人一塊兒熱鬧,跑到朕面前做什么?” 李寂看她好像興致不高,臉上當(dāng)然不敢再有笑容,貓著腰只回話:“徐將軍要面圣,這會子在宣華門外候旨,等皇上傳召呢。” 徐冽? 趙盈眼皮跳了兩下:“他來做什么?今兒是除夕,朕不處置朝政,去叫他……” 算了,他是有心的人,也是孤獨的人。 徐家還有徐照在,人家一大家子親親熱熱的過除夕,他又去不了。 自己一個人守著個空蕩蕩的將軍府,比她在宮里也沒好到哪里去。 因為了解了她的清冷,才這個時辰叫開宮門。 也就是他了。 當(dāng)值的禁軍都是他親爹一手栽培的,當(dāng)年北國與南境兩場戰(zhàn)事時,朝野上下還有誰不知道的,徐照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把這個兒子放逐出徐家,心里卻比任何人都要惦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