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宿敵錯認(rèn)后 第62節(jié)
繼續(xù)留在此地,等項池的人趕到,他們就跑不了了。 戚少麟用盡全力擊退他幾步,大步跑到馬旁,動作利落地翻身上馬,隨后拉緊韁繩,朝林間小路駛?cè)ァ?/br> 他擁緊了身前的人,急遽跳動的胸腔就貼在她后背。 “阿玥,你沒事吧?” 作者有話說: 算八號的二更,今晚還會更新的 第76章 昨夜的氣惱一掃而空,這聲關(guān)切之語戚少麟幾乎是脫口而出。 秦玥心頭思緒萬千。在車中孑然無依之時,她曾奢想過或許蕭洵會來救她,畢竟在這古禹境域,他應(yīng)當(dāng)能找到自己。所以當(dāng)看到戚少麟身披一身寒凜,面色擔(dān)憂地持劍立于馬上,她霎時間只覺一切恍如夢境。 高空中掛有一彎彎皎月,四周鋪滿瑩瑩白雪,透著微弱的光。 秦玥搖了搖頭,有些不自在地開口問道:“你怎么會在這兒?蕭洵呢,他知道了么?” 她原只是怕蕭洵掛心無意一問,可到了戚少麟耳中卻變了一層意思,才消去的慍怒又騰然而起。 他冒著生命危險前來救人,沒得到她半點問候,開口便是別的男人。 心中有氣,他話語也不似方才柔和,如冬風(fēng)過耳,“他正忙著在山中狩獵,奪取頭彩。” 秦玥自然覺察出他的陡變,悶著聲不說話。 寒風(fēng)冷冽,鉆入衣襟袖口,她露出的肌膚冰涼一片。 戚少麟使了一聲口令,身下的駿馬便停下。 秦玥僵著身子,聽到背后傳來窸窸窣窣衣料摩挲的聲音。片刻后,一見帶有余溫的男子外衫便被塞到了她懷中。 戚少麟重新系好腰帶,沉聲道:“穿上。” 數(shù)九寒天,她穿得嚴(yán)嚴(yán)實實都覺得冷,更不必說他還脫下一件了。 秦玥捧著厚實的外衣,想要還給他,“我不冷。” 戚少麟沒有理會她的話,徑直拿起衣裳,將人裹住,只露出一個腦袋,隨后雙手環(huán)過她牽韁,不給她拒絕的余地。 馬蹄重新踏動,在朦朧月色下前行。 秦玥鼻間全是他的氣味,半張臉縮在寬大的衣口里,遲疑半晌后才問道:“你、你沒受傷吧?” 刀劍不長眼,方才他與項池打得如火如荼,難免會傷著。 聽見這話,戚少麟心情稍緩幾分,盯著她的發(fā)頂?shù)溃骸皞恕!?/br> 秦玥攥緊衣料,心底疑惑,她未曾聞道血腥味,難道不是劍傷?她繼續(xù)問:“傷到哪里了?” 戚少麟慢悠悠地吐出兩個字。 秦玥渾身一怔,頃刻間以為自己聽錯了,繼而耳邊又響起他玩味揶揄的嗓音:“拜秦姑娘所賜,我戚家大概是會絕后了?!?/br> 秦玥臉頰瞬時發(fā)燙,暗罵他下流。從前在床笫間他偶爾也會說幾句葷話,可其余時候談吐總算是配得上他的世家子弟身份,哪里會如個孟浪的登徒子一般? 思及他傷的來由,她毫不留情道:“戚世子過慮了,不是還有戚二公子么,戚家又怎會無后?” 提及戚玚,當(dāng)初他幫秦玥出逃的事便浮現(xiàn)在他腦中。戚少麟沉了臉,“秦玥,戚玚的事往后我再同你算賬?!?/br> 秦玥不欲與他爭論這些過往,抓緊了馬鞍坐直身,“我們現(xiàn)在去哪兒?” 涼風(fēng)襲入胸膛,戚少麟大掌壓著她的腰往后帶,“坐好。項池的人說不定還沒走,沿路返回太危險。這馬已經(jīng)跑了一下午,我們先找個地方歇腳,過了今晚再說。” *** 蕭洵腳步匆忙地走進(jìn)兄長的帳篷,焦急道:“大哥,小昭她不見了!” 他今日不負(fù)眾望地滿載而歸,本以為能在那世子面前炫耀一番,誰知竟聽他的兩個手下說秦玥被人擄走了,連帶著戚少麟都不見了。 蕭毅手中拿著黑裘披風(fēng),一副要出去的樣子。昨夜項池向他討許昭時,他就隱約覺出她身份定然不簡單。他這個弟弟心思單純,這樣的人留在他身邊不是好事,便賣了個順?biāo)饲椋瑢⑷私唤o了他。 他敷衍道:“我聽侍衛(wèi)說了,已經(jīng)派人去找了,你不必?fù)?dān)心?!?/br> 見大哥對秦玥不上心,蕭洵接著道:“那個大梁使者戚大人也不見了,他們或許是一起的,大哥你有沒有法子找人?” 蕭毅對戚少麟無甚好感,因忌憚大梁朝廷,所以一直對他還算客氣恭敬,可現(xiàn)下他自尋死路,他何樂不為? “我知道了,阿洵,我手下的人都派出去找了,你放心?!?/br> 蕭洵還要說些什么,被他抬手打斷,“我要先回宮一趟,天色已晚,你明日一早再回來?!?/br> 蕭毅不再給他說話的機會,大步出了帳,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蕭洵無法,只得帶著莊遠(yuǎn)一路出門尋人。 莊遠(yuǎn)與他性子相近,都是那等直率坦誠之人,蕭洵同他相處遠(yuǎn)好過戚少麟。 往東去的路上,他忍不住問:“誒,你們家世子為何總是纏著我?guī)煹懿环???/br> 莊遠(yuǎn)心道,他也想知道。嘴上回他:“世子與秦姑娘兩情相悅,怎么能說糾纏?!?/br> 蕭洵不屑道:“兩心相悅當(dāng)初師弟又怎會逃出來,若不是碰巧被我遇上,她還不知會如何?!?/br> 莊遠(yuǎn)也理不清他們的糾葛,但他肯定的是,世子一定不會放下秦玥的,單是從他聽到秦玥出事后的表現(xiàn)就知道。他勸蕭洵:“你就成人之美,早日將秦姑娘還給世子,等你去了京城,我也照顧你幾分?!?/br> “我去京城做什么?”蕭洵冷哼一聲,“那里人心狡詐,一點也不自在。” 莊遠(yuǎn)這才發(fā)覺自己說漏了嘴,連忙岔開話:“我們快點吧,天快黑了?!?/br> *** 走了不知多久,秦玥和戚少麟才找到一處棲身之所。 這是山腳一間破舊的木屋,應(yīng)當(dāng)是來此狩獵的村民所搭建,屋子狹小,只有一張木板床供人休憩。 進(jìn)屋后秦玥便將身上披著的衣服脫下給戚少麟,要他穿上。 戚少麟碰了碰她的手,冰冷沁人。他皺著眉道:“去床上躺著?!?/br> 床面鋪著一張殘破的薄褥,是屋里唯一能取暖的物件了。 秦玥已經(jīng)凍得說不出話,無力去計較其他,乖順地躺了上去。 戚少麟關(guān)好門窗后走到床前,將那件外袍蓋在她身上,自己也上了床。他攬過微微發(fā)抖的身軀,將人帶入懷中。 秦玥本能地想要推開他,卻被他強硬地抱得更緊。 戚少麟喘著氣,“若是不這樣,你我恐怕都活不過今晚。” 話落,撐在他肩上的手緩緩松了力。 他拉過那只手,將它環(huán)在自己腰上,在她耳邊輕聲道:“阿玥,抱著我。” 風(fēng)雪交加,擋不住的寒意從窗縫侵入。 秦玥汲取著熱度,微微收緊了手。 第77章 古禹的冬日雪虐風(fēng)饕,平日在屋里都要生個火爐才能御寒,更遑論這四處漏風(fēng)的木屋了。 秦玥自認(rèn)不是那等將生死置之度外的圣賢,何況她才剛找到父親的蹤跡,絕不愿就這般凍死在這荒山間。猶豫須臾后,僵冷的手還是揪緊了掌下的衣料。 戚少麟身上僅有薄薄幾層,她指尖仿佛能感受到他緊實的后腰。 與他相擁后,秦玥確是暖和了不少,周身的血液好似才開始流動起來。她本想開口道謝,可想到戚少麟昨夜說過不要她的謝,硬生生忍住了。 緩過一陣后,戚少麟食指搭在秦玥腰上,有意無意地描繪著她的腰線。她還是瘦,即便是穿了這么厚,他還是能一臂圈住。 他享受著這份親昵,不愿就此睡去,緩緩開口道:“秦,”說了一個字,他換了個稱呼,“你父親他是不是還活著?現(xiàn)在蕭毅府上?” 若說來時他只存了一絲疑竇,今日看到項池,這點猜想便落了實。秦常鋒應(yīng)當(dāng)是沒死,或許還會被交給昭王。 秦玥睜開眼,悶聲道:“讓戚世子失望了?!?/br> 她可沒忘當(dāng)初他是如何譴責(zé)自己父親的,字里行間恨不得他早點離世。想到父親在這矢志不屈了十年,卻還背上叛國的罪名,被人一口一個叛賊的喊著,她不禁有些慍惱,松開了手中的衣服。 戚少麟心跟著后背涼了幾分,不自在地問道:“項池來這就是為了帶他回大梁?” 秦玥本就因此事心煩悲愁,聽他這么一說,話里多了幾分不耐煩,“你要是想知道大可自己去查,何必來問我?!?/br> “秦玥,你不是不知道昭王存的什么心思,難道你愿意看到天下易主,朝綱大亂嗎?” 秦玥反駁道:“我是叛臣之女,又怎會關(guān)心大梁的安危?” 戚少麟知道她這是氣話,繼續(xù)道:“那你就不擔(dān)心你父親的安危?落在昭王手上,他又有幾條活路?” 秦玥緊咬下唇不語,眼眶開始發(fā)酸。 戚少麟思忖少時,輕聲道:“你都告訴我,我答應(yīng)你,一定會幫你救出父親?!?/br> 這話與當(dāng)初誆騙秦玥之時不同,他是真有此意。 可秦玥不愿再信他,從前他也是這樣答應(yīng)了自己,最后結(jié)果如何?不過是為了讓她心甘情愿地在榻上承歡。她語氣不悅,“戚世子的承諾我可不敢應(yīng)下,我的事往后不用你費心?!?/br> 說完她翻過身,背對著他。 “不用我費心?”戚少麟盯著她的背影,沉聲道:“那你要誰?蕭洵?你以為他有這個本事?” 他嗤笑一聲,“他一個不受重用的閑散王爺,還能跑到昭王府里要人不成。” 別的且不提,單說今日之事,若不是他留了個心眼,讓莊遠(yuǎn)看著秦玥,此刻她恐怕已經(jīng)出古禹地界了。連人都顧不好,可見蕭洵也不過是個窩囊廢,如何與自己相提并論。 他越想越氣,忍不住伸手將人鎖到懷中,惡劣的一面展露出來,“秦玥,我勸你盡早死了跟著蕭洵的心思。在這我當(dāng)然不能奈他如何,可回了京城,我有的是辦法叫他生不如死。” 他話中有話,秦玥凝眉問道:“你什么意思?” 戚少麟把玩著她垂在床上的青絲,淡然問她:“你還不知道我這次來古禹是為何吧?” 秦玥沒接話,他自顧自道:“除了賀壽,我還要帶一位質(zhì)子回去。你說三個王子中,古禹國王會要誰隨我回京城?” 秦玥只覺身上寒意更甚,像要鉆入骨髓。如果戚少麟說的是真的,那這幾乎沒有懸念,蕭洵自然會是那個被送去險境的人。 戚少麟解了一口氣,“你要不想連累他,就早些和他斷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