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三章 太無恥了
“好,大姑當年沒白疼你!你務必給我鎮(zhèn)殺了這賊子!”侯寒雪點頭道。 “好!”侯岳鴻點點頭,然后朝邊上一伸手,一位貼身隨從遞過來一桿丈二銀槍。 侯岳鴻不急不緩邁向比斗場,單手握搶遙對秦子凌一指,一臉平靜地道:“我已經(jīng)很多年不動用這桿銀龍槍殺人了?!?/br> “前幾日聽我大外公談起,說侯家暴雨槍法很有名,我正想領教一下!”秦子凌掣出“血戰(zhàn)”橫刀,遙指侯岳鴻,也一臉平靜地說道。 “好!”侯岳鴻一聲冷喝,腳在地上猛地一蹬,腳下堅硬的青石紛紛爆裂開來,他已經(jīng)連人帶槍朝秦子凌沖殺而去。 人在半空,槍芒暴漲,四周狂風大作,千百點槍芒就像被狂風裹夾著的暴雨一般,鋪天蓋地地朝著秦子凌落去。 秦子凌瞳孔微微一縮,透出一抹凝重之色。。 這侯岳鴻能成為清河郡四大家族之一的侯家家主,果然還是有過人本事。 單單這一槍之威勢已經(jīng)超過當年同為煉骨后期大武師的龍嘯天一大截。 “好槍法!”秦子凌大喝一聲,血色刀芒暴漲,再接著一震,變化出千百道刀影,對著狂風暴雨般擊打下來的槍芒劃去。 鏗鏗鏘鏘! 電光火石之間,槍芒、刀芒紛紛撞擊在一起,爆開點點血光銀光。 秦子凌步步后退,侯岳鴻步步緊逼。 風越來越大,吹得觀戰(zhàn)之人衣袂長發(fā)飛揚,地面塵土如同被龍卷風卷起來一般,沖上了天空。 槍雨越發(fā)密集急促,就像天窗打開,大雨傾盆倒下。 但秦子凌在這密集的大雨之下,卻總能尋到一線縫隙,然后以詭異的刀法破開,以比靈蛇還要靈巧的身法從縫隙中逃脫而出。 有時候秦子凌也以真力祭放出飛劍。 不過他在煉氣一道上表現(xiàn)出來的實力只是比真元初期稍微厲害一些,只能起到一些干擾和拖延之用。 時間在激烈的廝殺中悄然流逝。 侯岳鴻越戰(zhàn)越猛,氣血勁力雄厚綿長,仿若不會枯竭一般。 秦子凌在侯岳鴻的瘋狂刺殺之下,始終只有招架之功,沒有反擊之力,但偏生總是能逃出鋪天蓋地落下的槍芒, 那樣子就像“狂風暴雨”中的小樹苗, 仿若東倒西歪, 隨時要折斷一下,但又挺了過來。 觀戰(zhàn)之人的表情漸漸變得有些怪異起來。 總覺得這場面似曾相識。 只是上一次,那一戰(zhàn)雙方糾纏在一起, 近乎靜態(tài),比拼的是持久力。 這一次, 雙方廝殺如狂風暴雨, 如密集閃電, 激烈快速無比。 但前后兩次,都有一個共同點, 那就是所有人以為秦子凌要不行時,他依舊還在苦苦支撐著。 侯岳鴻的呼吸開始變得有些粗重急促起來。 畢竟他已經(jīng)年過花甲,不再年輕。 如此急于求成地全力廝殺, 耗力十分巨大, 時間一長, 也有些受不了。 不過秦子凌情況比侯岳鴻更不濟。 終于有一次“嘭!”地一聲, 秦子凌被侯岳鴻一槍橫掃,打中背部, 頓時間衣衫化為碎布紛紛亂飛,后背更是露出一道通紅的印記。 秦子凌跟著一個踉蹌差點就要跌倒在地,一口鮮血從他嘴中流出。 不過他反應很快, 馬上反手一刀,劈中刺殺而來的長槍, 人同時幾乎貼著地面,如同蛇一般飛躥而出。 蕭箐雖然知道秦子凌這應該是做戲成分更大, 還是忍不住俏臉微變,看向侯岳鴻的目光透出冰冷的殺意。 接下來, 秦子凌的情況越發(fā)不濟。 不時有鮮血從他身上灑落,他的氣息也越發(fā)微弱,甚至像董天霸這類對生機氣息非常敏銳的強者,都能感覺得到生機正在秦子凌身上急速流逝,灰暗的死亡氣息就像蠶絲一樣纏繞上他。 “子凌快認輸!”崔柏明怒吼道,額頭青筋根根暴起。 但秦子凌仿若沒聽到一樣,渾身血淋淋, 依舊時不時沖侯岳鴻吼叫一下。 “?。 贝奚胶右姞铍p目赤紅,仰天怒吼,一拳打在案幾上,案幾都一下子炸了開來。 “可惜了!本來是一位宗師苗子啊, 再戰(zhàn)下去就算不死,也要重重傷了根基,也不知道多少年才能恢復過來,算是徹底斷了宗師之道的希望了!”董天霸等人見秦子凌性子竟然這么剛烈執(zhí)拗,在這等情況下,竟然還不肯認輸,不由得又是肅然起敬,又暗暗搖頭惋惜。 侯家和文家的人見狀個個都目露出一抹解恨之色。 蕭箐的表情開始變得有些緊張起來。 實在是秦子凌演得過于真實了,那生機的流逝,死亡的氣息,中過幽冥死力,又有過兩次散勁勁力的蕭箐再熟悉不過。 但理智告訴蕭箐,承林縣外,秦子凌三兩下就能把尸魔宗的鄔峒鎮(zhèn)殺,實力絕對遠不止于此。 劍白樓見蕭箐表情緊張,眼里閃過一抹八卦曖昧的笑意。 “嘭!”又是一聲巨響。 秦子凌再度被侯岳鴻一槍橫掃中腹部,整個人都弓著往后飛了起來。 不過在他被侯岳鴻一槍橫掃中腹部的同時,他的“血戰(zhàn)”橫刀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斜著從下往上一劃,破開侯岳鴻的護體勁罡,在他的腹部和胸膛留下一道刀傷。 秦子凌飛起來之際,侯岳鴻也緊跟著縱身而起,銀龍槍如影隨形地朝秦子凌刺去。 兩人在半空中,一個口中噴血,一個腹部和胸膛流血,點點鮮血灑落下來,在陽光下看起來格外悲壯。 “我認輸!”眼看侯岳鴻的銀龍槍就要刺到之際,一道聲音突然響起。 侯岳鴻仿若沒聽到一般,銀龍槍槍芒暴漲,以更加迅猛的速度朝秦子凌胸口刺去。 “住手!”董天霸厲聲喝道。 但侯岳鴻依舊像是沒聽到一般,銀龍槍去勢如虹。 秦子凌見銀龍槍急速刺來,身子在空中“慌忙”一扭,總算躲過胸口的要害。 “嗤!”雖然躲過了胸口要害,但還是被一點槍芒從側(cè)面刺過,鮮血飚射而出,看起來極為驚人。 “??!”秦子凌嘴里發(fā)出一聲慘叫,身子以更快的速度往后飛跌。 侯岳鴻雙目赤紅,整個人煞氣沖天地繼續(xù)追殺。 “我說住手!”正在這時一柄門板一樣的大刀隨著一道怒吼聲,從空中劈落而下。 “當!”大刀攔腰劈砍在銀龍槍上,銀龍槍槍芒頓消,侯岳鴻飛身落下,腹部和胸口處鮮血不斷流下來,甚至刀口深處都已經(jīng)能看到一根白森森的肋骨。 但除了崔家和文家的人,沒人在乎他的傷勢,看他的目光只有鄙視和不屑。 “你,你太無恥?。 鼻刈恿枰皇炙浪牢孀∩习肷碜髠?cè)的傷口,但鮮血還是不斷冒出來,然后無比悲憤地大叫一聲,鮮血奪口而出,整個人往后仰倒,氣機微弱如游絲,一絲絲死亡的氣息從他身上散發(fā)出來,在練武場彌漫開來。 “子凌!”崔家這邊人紛紛悲憤怒喝。 一道灰色的影子比任何人都要快地一閃而過,托住眼看要倒地的秦子凌,然后手指在他的傷口連連點了好幾下,又往他嘴里塞了一枚丹藥。 這灰色的影子,不是別人,正是劍白樓。 “謝謝劍前輩?!鼻刈恿栌袣鉄o力地說道,一邊說,嘴里還不時冒血出來。 那樣子,看起來有多慘就有多慘。 “你別說話!”劍白樓連忙一臉“心痛”地說道。 武者的鮮血還是很金貴的! 當然他那枚拿出來的療傷丹藥也很金貴! 說罷,劍白樓以“公主抱”的姿勢將秦子凌抱了起來,須發(fā)張揚,一臉鐵青,身上有劍氣如同滔滔洪水一般朝著侯岳鴻的方向壓迫而去。 “嗯!”侯岳鴻被滔天劍氣壓迫,接連往后退了好幾步,腹部和胸口鮮血不斷冒出來,但董天霸等人卻沒有絲毫可憐他的意思,有的只是痛快! 實在太無恥,太不要臉了! 人家一個小年輕,以煉骨初期的境界,先是單挑真元后期的大煉氣師,再接著又為了孝道和情義,以疲倦之身,堅持要再戰(zhàn)一場,戰(zhàn)到后面鮮血淋淋,都一直咬牙堅持,不肯認輸,他容易嗎? 你侯岳鴻好歹也是煉骨后期的大武師,而且還是清河郡四大家族的家主,以大欺小,弄車輪戰(zhàn)本來就已經(jīng)夠不要臉了,在他認輸?shù)臅r候,竟然還不顧公證人喝止,接連追殺,委實無恥得令人發(fā)指! “哼!”蒲景顏緩緩站了起來,一股強大的氣勢隨之席卷向演武場。 兩股強大的氣勢在演武場撞擊在一起。 狂風大作。 “若不是老夫二十一年前受了傷,蒲景顏你要是敢當著老夫的面如此偏袒庇護這等無恥之輩,老夫早就一劍劈了你!”劍白樓冷聲道,臉上黑氣浮現(xiàn)。 蒲景顏陰沉著臉沒回應,只是氣勢卻越來越強大,將劍白樓的劍氣給生生壓了回去。 “嘭!”一道錦帛爆炸開來的聲音在這時響起,碎布如蝴蝶滿天亂飛。 一股強大的氣勢沖天而起。 須發(fā)皆白的崔柏明手握一把大斧頭,邁入比斗場。 他赤膊著上身,一條條肌rou如同蟒蛇在身上盤繞一般,氣勢無比威猛,看起來就像來自洪荒時代的戰(zhàn)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