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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氣我就要演你了! 第32節(jié)

    窗外轟隆一聲。

    煞白的閃電撕裂了黑暗,暴雨噼里啪啦地從天而降。

    “……”

    燕折一顫,手顫顫巍巍地下滑。

    白澗宗盯著他。

    燕折默默把四根手指豎回原位。

    又是一道驚雷辟下!

    燕折頭皮一麻,這誓誰愛發(fā)誰發(fā)去!他迅速收手,牢牢把住白澗宗的輪椅背。

    白澗宗嘲諷道:“怕打雷?”

    燕折嘴硬:“沒有?!?/br>
    鋊豀拯鯉o

    其實是有的。

    也許是他本人有點怕雷,也許是這具身體對雷聲敏感,也許是剛做完那個死在暴雨工地上的夢……

    以至于雷聲每響一聲,心臟就不由一顫。

    白澗宗:“沒出息?!?/br>
    燕折嘴上沒駁回,心里也沒有。

    他亦步亦趨地跟著白澗宗,寸步不離。

    這應該是位于市中心的一處大平層住宅,裝修色調(diào)很暗,沒開燈的情況下一片幽暗,落地窗外就是城市夜景,在暴雨的沖刷下顯得格外壓抑。

    就像白澗宗這個人。

    很可怕,卻又讓人有些想靠近。

    只要低頭,燕折就能看見白澗宗的頭發(fā),看起來也不是很硬的樣子。

    手指有點癢,想勾一下。

    但他忍住了。

    萬一白澗宗一怒之下剁掉他小拇指,連法定意義上的輕傷都構(gòu)不成,他到哪說理去。

    色字頭上一把刀。

    雖然撩個頭發(fā)算不上色。

    燕折安分了好一陣,直到肚子發(fā)出抗議的叫聲。

    他終于忍不住問一直在沉寂的白澗宗:“晚飯吃什么?”

    白澗宗回眸,眼神冷得掉渣:“剛剛?cè)硕荚诘臅r候你不要吃的,現(xiàn)在要?”

    “……”燕折環(huán)顧四周,周圍的保鏢不知道什么時候離開了,偌大的客廳里只剩下他和白澗宗兩個人。

    他心里犯嘀咕,保鏢還包做飯的?

    “那……點個外賣?”

    白澗宗冷冷地看著他。

    然后去了廚房。

    十分鐘后,兩碗熱騰騰的面出現(xiàn)在餐桌上。

    燕折抓著筷子,有些愣神。

    不知道為什么,面條的香氣讓他有些熟悉,似乎曾有人也給他做過相似的一碗面。

    “不吃就倒掉?!?/br>
    “多浪費……”

    燕折這一頓吃得挺安靜,默默嗦著面條。

    湯里放了豬油,并不寡淡,反而很鮮很香。

    他連湯都喝的一干二凈。

    反觀白澗宗,依舊一副食欲不佳的樣子,他顯然清楚自己的胃口,碗里就沒撈幾根面條。

    燕折出神地看了會兒。

    雙腿癱瘓的這九年里,白澗宗便一直這樣,一個人、一雙筷子,待在那座如同活墓一般的莊園里嗎?

    “看什么?”白澗宗陰冷回視。

    “看您帥?!?/br>
    “別打歪主意?!?/br>
    “……”燕折簡直頭暈眼花,都怪蕭玖這個二百五,白澗宗本來沒這么防備他的!

    他老老實實地把碗洗了,飯不會做,碗還是會洗的。

    離開廚房時,又是一道驚雷炸響。好在白澗宗剛好準備回房,出現(xiàn)在他的視野中。

    燕折跟上去:“我們今晚住這嗎?”

    白澗宗:“你可以冒雨走回去?!?/br>
    燕折腆著臉問:“我今晚可以和您一起睡嗎?”

    白澗宗:“你也可以睡大街?!?/br>
    這就是同意的意思了。

    燕折已經(jīng)換過睡衣,不用再洗澡,怕白澗宗下一秒又改變主意,連忙鉆進被窩把自己裹起來,只留一雙眼睛在外面。

    白澗宗嘲弄道:“畏首畏尾?!?/br>
    燕折充耳不聞。

    只要讓他睡這里,想怎么說就怎么說。

    其實他還想問問白澗宗,是不是真用手幫他紓|解了藥性、還幫他洗了個澡。但莫名有點不好意思,便抱著疑惑進入了夢鄉(xiāng)。

    雷聲轟鳴的夜晚比他想象的好睡。

    也許是身邊有另一個人的呼吸。

    但不知道為什么,燕折越睡越熱,汗流浹背。

    他迷迷糊糊地做起噩夢,夢見藥性還沒解,他倒在巷子里,十個看不清臉的大漢jian笑著朝他走來——

    瘋狂地往他身上滴蠟燭。

    怎么跟狗東西一個癖好?。。?/br>
    事后,他身上一片狼藉。白澗宗遲遲趕到,第一句話竟是嫌棄:“你臟了。”

    簡直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等等……白澗宗好像真的在說話。

    燕折從夢中清醒,睜眼望向床的另一邊。

    窗外的雨還在下,越下越大,大有將城市淹沒的架勢。

    就在猛烈的暴雨背景聲中,夾雜著一些隱忍的低吟和囈語,正來自旁邊的白澗宗。

    燕折懵圈地坐起來,拍拍白澗宗肩膀,連敬稱都忘了:“你沒事吧?”

    這是身體不舒服還是做噩夢了?

    燕折覺得做噩夢的可能性比較大。

    雖然白澗宗這樣的人不像會做噩夢的樣子,可他緊閉雙眼,眉頭緊鎖,唇間溢出了無意識的輕哼。

    “白先生?”

    眼看手下的肩膀已經(jīng)開始發(fā)抖,燕折干脆吼了聲:“白澗宗!”

    效果奇佳。

    白澗宗瞬間睜開雙眼,眸色幽暗,對視上的瞬間燕折就意識到不妙,但還是沒跑掉,直接被白澗宗掐住脖子摁在了床上。

    白澗宗以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撐在他身上,在幽暗的光線中俯視他。

    顯然還沒從夢魘中清醒。

    “白……”

    脖頸處的手越收越緊,燕折發(fā)不出聲音,也無法呼吸,疼痛與窒息感同時襲來。

    沒想到下午的噩夢會這么快在現(xiàn)實中上演。

    他撼不動白澗宗的手,只能試圖將人踹下床,卻帶動了自己的身體一起移動,脖子上的手指仍然紋絲未動。

    以這種方式死掉,是不是太悲催了!

    燕折有些絕望,臉色在窒息中逐漸漲紅,他只能病急亂投醫(yī),猛得拽住身上人衣領,往下一拉,慣性之下,白澗宗直接跟他撞了個臉對臉。

    嘴親到了,鼻子也撞得生疼。

    燕折的眼淚直接飆了出來,他發(fā)泄似得咬上去,力道極重,牙齒都發(fā)酸了也死活不撒口,連脖子上的手何時松開的都沒注意。

    “咬夠了嗎?”直到一道低啞的聲音響起。

    燕折睜開眼睛,對上白澗宗比平常還要陰郁十倍的眼神,卻有種劫后余生的慶幸。

    他沒力氣說話,長舒口氣,癱軟在床上,渾身是汗。

    嘴里有股鐵銹味。

    燕折怔怔看著身上的白澗宗,發(fā)現(xiàn)是自己咬太狠了,對方下唇上的血一直往外滲,逐漸凝聚成血珠,滴在了他嘴角。

    有點癢。

    燕折下意識舔掉了。

    “……”白澗宗緩緩收回伸到一半的手,“你去隔壁睡,叫俞書杰上來?!?/br>